说话时他视线移向小姑娘,便看见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窈窈?”沈卓翊伸手探了探,小姑娘脸颊滚烫,连忙叫苏嬷嬷将孩子们抱去隔壁,命林末请郎中。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 沈卓翊思绪顿了顿,回想起窈窈安慰他时,脸色已然有点红了。 那时当她在害羞,他没往深处想。 男人自责地抿起绯薄的唇,定是那晚太过放肆,今天凌晨又抱着小姑娘去厨房,导致她在冷风里冻了一遭。 郎中的诊断和沈卓翊猜测的大差不离,说她前两天绷着神经,可能今天突然松懈下来,便病倒了。 沈卓翊眉心蹙成小山,在侯府的时候他居然没发现窈窈状态不对。 云窈杳也没想到自己是生病了,单纯以为吃不消才会头脑昏昏沉沉,结果回到熟悉的地方,一“觉”睡醒呼吸都发烫。 “夫君……”小姑娘虚弱地出声,脑袋很重,嗓子眼很干,全身无力的好难受。 “我在这。”沈卓翊俯身贴了贴她的脸蛋,好在没那么烫了,“渴不渴?为夫倒些茶水。” “嗯……”云窈杳做出吞咽的动作,喉咙口却传来撕裂般的痛。 她皱起细细的柳眉。 沈卓翊端来水,坐在床头,将小姑娘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喂她小口喝完一杯水。 云窈杳恹恹地往男人胸口一靠,“我这是病了?” “是的。”沈卓翊声音低沉喑哑,“会好的,为夫陪着你,嗯?你放心睡,睡一觉明日起来便好了。” “宝宝们,抱走了吧?别传给他们……”云窈杳惦记孩子,转头想看两只崽崽是不是还睡在她里边。 “不用担心,我早已让苏嬷嬷抱走和丰晏清了,有苏嬷嬷照看呢。你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吧。”男人低声哄道。 云窈杳觉得自己上下眼皮好像粘在了一起,提不起劲睁开眼,困顿地靠着他迷糊了会。 沈卓翊珍爱地亲亲小姑娘的额头,把人放回去躺着,被角细细地掖好。 半晌,云窈杳小声弱弱地说:“你也,不要靠近我哦……会生病。” “没事,为夫结实着呢,哪怕病气过给为夫,也没影响。”沈卓翊隔着被子搂住她,温柔耐心地哄着,“乖,你睡,别想太多。” 云窈杳小猫咪似的轻轻蹭了蹭他,缩在被窝里没再说话了。 以前发烧头痛得要死爸妈也不见得带她去看医生,现在有人愿意全程陪着她。 她何尝不想生病时被人妥帖照顾呢? 将军待她这样好,云窈杳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泛酸。 模模糊糊中,她打了个冷颤,紧接着立刻被人抱住,温热的唇贴了贴她的脸安抚着她。 沈卓翊一宿没合眼,小姑娘被捂出一身汗,想把手伸出来,他又给她放回去。 如此往复,第二天早上,男人眼底沁了血丝。 云窈杳好得七七八八,不过因为仍然有些流鼻涕,沈卓翊愣是让她在床上多躺躺,不给出门。 …… 两只崽崽又有几天没碰到娘亲。 看倒是能看见,抱却不能抱,就在爹爹怀里远远看着娘亲。 云窈杳温柔地哄他们:“宝宝们乖啊,娘亲病了,等病好了再抱你们,不然你们可能也会不舒服哦。” “哎……” 如果崽崽们有尾巴,此刻一定是沮丧地耷拉下来的。 两只小可爱眼巴巴地瞅着娘亲,湿漉漉的大眼睛谁看了也遭不住。 弟弟糯叽叽地喊:“娘、亲。” 哥哥呆萌地摸摸脑门,小嘴巴鼓动:“娘亲……” 嗯?弟弟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哥哥,扑腾着小手小脚,“哎哎!”哥哥你也会说话啦! 云窈杳眸中闪过惊喜之色,好想把软糯团子抱进怀里,“哥哥好棒呀,可以叫娘亲了啊。” 沈卓翊黑眸含笑。 哥哥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看弟弟,看看爹爹,再看向娘亲,欢喜地握住两只手,害羞地喊:“娘、亲。” 弟弟乐得咯咯咯笑出声,摇头晃脑,十分得意的可爱模样。 “爹、爹爹。”哥哥又说道。 沈卓翊亲了亲他额头,“好小子,学得很快嘛。” 哥哥不好意思地小脸蛋红红的,手指向弟弟,“呀,呀。” “是弟弟教你的喽?” “呀!”隐约点头的动作。 弟弟脸颊也是红扑扑,简直比自己会说话还高兴哩。 “好得很。”沈卓翊也贴贴弟弟,“你们俩都是爹爹娘亲的乖乖崽。” 云窈杳眉眼弯弯,忽然觉得岁月静好,也就是这样了吧。 厨房。 苏嬷嬷过来端熬给夫人的药,顺便看看给小少爷们准备的饭好没好。 “小少爷们该饿了,你们抓紧点啊。” 茗香在整理食材,眼风跟着苏嬷嬷走出去,没忍住跟上去问:“姑母……” “先前叮嘱你在碧园叫我什么,你又忘记了?”苏嬷嬷严厉道。 既然她进府里当丫鬟,便和其他人一样,不搞特殊对待。 “我……”茗香羞愧地低了低头,音量放得很低,“对不起苏嬷嬷,我知错了。” “牢记身份,到了这儿,没有姑母和侄女,我们只是一同侍奉主子的下人。” “嬷嬷教训的是。”她瞥着姑母的脸色,“嬷嬷,那个袁姑娘,当真是将军的通房?” 第49章 很想看窈窈为他吃醋的样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嬷嬷眉头拧了拧,带了一丝警惕。 袁清筱的情况只有将军和夫人、她和林末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 哪怕是对侄女,也不得透露半点风声。 茗香扣着手指头,“我,我好奇嘛……看将军待夫人那么好,竟然也会有通房……” 苏嬷嬷表情严肃地扫她一眼,停住脚步,“这不是你该好奇的事情,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干活。” 姑母的眼神太具有穿透力,茗香心虚地垂下眼帘,怯怯地福了福身,“是,我这就回厨房。” 茗香快步原路返回。 看了看她的背影,苏嬷嬷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这时,茗香刚好停下,回眸看了一眼姑母。 本来以为将军只跟夫人好,可将军如今有了通房,那她是不是…… …… 云窈杳休养几日,身体总算大好了,才放心把崽崽们抱到身边陪伴。 目前两只崽崽就会叫爹爹娘亲,口齿不算清晰,但是偏爱喊他们,这般练着练着,倒也流畅地叫出“娘亲”“爹爹”了。 然后云窈杳尝试教宝宝们新的词,比如“饿”、“吃饭”、“祖父”“祖母”……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天沈卓翊下朝回来,抱起弟弟打算交流下感情时。 弟弟伸手捏住爹爹的鼻子,奶声奶气:“爹爹坏!” 爹爹最坏了,跟他们抢娘亲,哼哼! 哥哥坐在摇篮里偷笑。 云窈杳惊讶地张大眼睛,对上沈卓翊看过来的视线,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教的。” 沈卓翊眉梢一挑,捏捏小儿子的脸蛋,“嗯,晏清说得没错,爹爹今儿又要使坏了。” 今日元宵,他想着带小姑娘出去看花灯,自然要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 弟弟似乎懂了,难以置信地眨眨眼,“嗷~” “对对,爹爹是大坏蛋。”沈将军很诚实地认下这个评价。 “……” 不过没到出门的时候,沈卓翊揉揉两个孩子的脑袋,“爹爹去书房忙了,你们陪着娘亲,乖一点。” “嗷!”弟弟超凶。 逗弄完小孩的沈将军却非常开心,笑呵呵地揽过心爱的姑娘亲一口,“乖,为夫有些事要忙,窈窈若是想我了,便去书房找我,好不好?” “我才不去……”云窈杳红着脸嘟囔。 沈卓翊哈哈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闷不吭声的哥哥对着爹爹的身影,鼓着腮帮子扬了扬手里的小脑斧。 爹爹再坏,放小脑斧咬你哦! 弟弟表示学到了,宝贝地抱起小脑斧,委屈地对娘亲说:“娘亲,爹爹、坏。” 云窈杳又好笑又觉得他们可爱,“爹爹不坏哦,要不是爹爹,娘亲也没有现在的生活,更不会有你们两个可爱的宝宝。” 崽崽们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懵懂地皱起小眉头。 “爹爹、抢、娘亲。”弟弟瘪着嘴巴。 哥哥点头附和,“呀。” 云窈杳分别握住宝宝的小手,“没有哦,娘亲是爹爹的,也是你们的呀,谁也抢不走。” “哎。”弟弟和哥哥对视一眼,向娘亲伸出小手,要抱抱。 她干脆将两个崽崽都揽到自己身前,“娘亲好喜欢你们两个宝贝,爹爹也是很喜欢你们哒,你们喜欢娘亲,也要喜欢爹爹哦。” 崽崽们有些糊涂,不过,反正他们抱住娘亲就对了。 云窈杳看着紧挨着她的软萌崽崽,脸上沁出幸福的光芒。 …… 书房。 沈卓翊口中的“有事要忙”,其实是做花灯。 经过婚后第一年的学习,他的花灯已经做得很好了,但小姑娘说想经历他们经历过的事。 于是沈将军特地做了一只丑丑的花灯。 正陷入回忆,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茗香怯生生的声音:“将军,奴婢来送茶水点心。” “哦,放着吧。”沈卓翊头也没抬地说。 他根本不关心后院丫鬟们的事,在他看来,这些丫鬟全是他找来伺候窈窈的,他绝不多看。 也就绿枝绿莲跟着孩子,经常见到,他才能叫出她们的名字。 茗香将东西放到桌上,踟蹰着没有立即离开。 在她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沈卓翊语气清冷地说:“没有吩咐了,退下吧。” “是。”茗香吓得身体一颤,提心吊胆地转身,慢慢走动。 沈卓翊发觉不对,这才掀起眼皮,深邃的黑眸透着一丝冷酷。 “林末。”待人走远了,他叫来林末问,“方才进来的丫鬟你可知是谁?” “她叫茗香。”随即补充,“就是苏嬷嬷那个侄女,看她可怜收留她在碧园做事的。” “父亲好赌的那位?”沈卓翊眸底暗芒闪烁,“查到那一家子和母亲有没有联系了吗?” “暂时没有问题。”林末正色道,“小的派人盯着茗香父亲,他从夫人这拿到银子便回去赌了,赢了一场又输,总之如今茗香母亲和弟弟妹妹日子还是不好过。” 欲壑难填,赌得醉生梦死的人是很难戒掉这个的。 沈卓翊眯了眯漆黑的眸子,“再回头查,茗香父亲痛打茗香前赌的几场,和他接触过的所有人的底细,全部给我摸清楚。” 林末心道坏了,“小的马上去办。那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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