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询问了一回,李持月难以启齿,只能说:“本宫只是有些旧事和他商讨” 季青珣听着,笑道:“咱们怕是商讨不出一个结果来。” 李持月面色胭红,让他闭嘴。 幸而那药力在两天之后终于消散。 李持月对季青珣祛了魅,在他有意无意靠近的时候,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 之后若非正事,李持月根本不想见到季青珣。 — 李牧澜在收拾妥当济芳坊的火药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南边的消息。 李牧澜在济芳坊埋火药的时候早已想过,李持月就算没有主动跟摩诃走,他也会把事情闹大,以一坊百姓的性命逼得李持月不得不去,不然她就会民心尽失。 这一步,李持月怎么走都是输的。 只是可惜,他的人一路追到了南边渡口都没有抓到人,不过是隔水一箭射落了摩诃的帽子而已。 带回来的消息是他们亲眼看着摩诃带着李持月登上了出海的船。 看来李持月是彻底被带走,不会回到大靖来了。 虽然没死,但也是一件好事。 如此大的威胁一夕消散,朝中再无人能和他争锋,李牧澜可谓志得意满,踌躇满志地在殿中踱步。 原本他就是储君,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却因为一个女帝,让李持月那个女人也敢来和他争。 如今没死也算她命大,但他早晚要把人找出来。 梁珩道见太子开怀,道了一声恭喜,但仍要提点道:“殿下,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打压公主在朝中的势力,” 不错,难得他赌对了这一回,当然要乘胜追击。 李牧澜心里又冒出了别的主意,“你觉得,将济芳坊火药之事推到李持月身上,可行得通?” 梁珩道思虑一番,说道:“如何行不通,摩诃案本就是他们罗织出来,构陷殿下的,成渊才是大理寺卿,只要他开口,这件事就能回转,不过,公主跟摩诃跑出这么远的动机为何?” 李牧澜想了一会儿,娓娓道来: “孤记得摩诃曾经暗中上过枫林行宫,那时他们便有染,公主不愿嫁给罗时伝,并不是因什么上官御史,而是想嫁摩诃而不得,摩诃又有意回北域争王位,公主帮着勾结外敌,还欲将此事栽赃嫁祸与本宫,谁知事情被孤知晓,败露之后,就设下此局,以身助摩诃逃走,自己也跟着去北域与他成亲。” 此话若是对质,自然站不住脚,但二人已经远走,公主党群龙无首,没有人能冒出头来,查清真相,自然是任李牧澜说道,济芳坊的火药,也能编排到李持月曾掌管武器库身上去。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在乎皇帝能信几分了。 而那个大理寺少卿季青珣,让成渊在他外出查案的时候顺道安排上罪名,不须他再担心。 梁珩道见太子已有筹谋,拱手称“殿下高明。” 另一边,往北追的金吾卫一无所获,也回来了。 “三娘,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皇帝这个做阿兄的怎能不心焦,爹娘就给他留了这么一个妹妹,他都照顾不好,现在落得生死不知,难道这辈子真就见不到妹妹了吗? 金吾卫统领低着头:“臣带着人将北面都搜遍了,确实找不到摩诃和公主的行踪,怕是……怕是他们实则往南跑了。” 现在去追只怕为时已晚。 “那也得找,立刻派人去!只要没见到尸体,你们就给朕一直找下去。” 统领领命,退出了紫宸殿。 皇帝疲惫地按住眉心,他自那日晕倒,请了医正来看过后,精神就一直不大好,医正查不出什么,只说肝郁气滞,开了个缓养肝气的方子。 统领才刚离开没多久,殿中监就进来了,说道:“陛下,太孙求见。” 太子妃抱着太孙,说是来探皇爷爷的病。 一听到孙儿来瞧他,皇帝的眉间舒展了许多,人总是隔代亲。 “让朕的信儿进来吧。” “信儿,去吧。” 太子妃摸摸养子的脑袋,太孙点点头,摇摇晃晃走进了紫宸殿,奶声奶气地喊:“爷爷,信儿来看你了。” 不一会儿,紫宸殿中传出了笑语。 — 李牧澜打定主意,翌日就在紫宸殿中求见。 他将一封书信呈上,皇帝看了,质问太子:“你当真如这信中所说,图谋朕的位置,要助摩诃回北域夺位?” 李牧澜不卑不亢地跪下:“父皇明鉴,试问儿臣若真通敌叛国,为何要呈上这封书信? 北域王若真与儿臣合作,又怎么会蠢到在信中光明正大写上儿臣的名讳,这只能是故意污蔑。 儿臣昨日才追查到这封信,看到时十分惶恐,不知真假,只能赶紧上呈给父皇,不然再有千百封这样伪造的书信,儿臣真是百口莫辩。” “这到底什么缘故,北域王为何会想借此攀诬你?” “试问儿臣被冤,最得利之人是谁?” 皇帝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但不可能,她都已经让摩诃抓去了。 “你少打哑谜,有什么就说。” 李牧澜说道:“回父皇,此事还要从摩诃在隔云楼出事说起…… 但是这封信让儿臣截下了,姑姑知道事情败露,” “你是说摩诃案从一开始,就是三娘和大理寺少卿联手,要栽赃你的?”皇帝皱紧了眉,“滑天下之大稽!” “儿臣只是有此猜测,不然为何使臣遇刺,季少卿即刻就带人出现了,为何姑姑正好也在隔云楼那种烟花之地看到,此事实在太过巧合, 当时儿臣在巧听闻姑姑曾在两年前和摩诃私下见过,这才去了大理寺监审,看他们葫芦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儿臣原本也不相信,但是大理寺卿成渊也查出,那些火药的来源可疑……” 皇帝说道:“去宣——成渊。” 成渊得了太子的吩咐,也出现在了紫宸殿。 他依照李牧澜的交代,向皇帝陈明了摩诃案的真相。 成渊自称查出了两年前公主就和摩诃在枫林行宫私会,隔云楼的事是公主要诬陷太子,还联合摩诃伪造了这封书信,借自污扳倒太子,再助摩诃逃出大靖, 等太子被污蔑倒台之后,李持月再无忌惮,自能支持逃亡的摩诃回北域登上王位。 李持月在知道太子要挑明他们的阴谋之时,担心暴露自己,只能提早改变计划,以身帮忙,提早助摩诃逃出大靖。 大理寺狱卒的口供,就是当夜有人故意放出了摩诃,背后主使就是李持月。 不然摩诃逃出大理寺一事根本不与她相干,李持月为何一听说后,就火烧火燎地去了济芳坊,而且轻易地就走到了摩诃手上? 那时只是炸了一回,根本没几个百姓出事,李持月就算是为了一坊百姓,也该犹豫一下,不该这么快就让摩诃抓住了自己。 连皇帝也觉得,妹妹不会为了几个受伤的百姓,将自己的命送出去,太过匪夷所思。 李牧澜继续颠倒黑白,说及两人一路上逃亡都静悄悄的,没有留下半点线索,可见公主的配合。 说不得摩诃在逃出大靖之后,公主就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证据就是那些火药就是从公主掌管的武器库中取出的。 皇帝听得七拐八绕的,没想到里面是这么大的一个局。 他也觉得妹妹有些可疑。 当然,李牧澜还是收着说:“此番案子复杂,姑姑还没有回来,儿臣不敢下定论,” 三娘还能回来吗? 如今她已经被摩诃带走了,这案子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又有什么所谓呢。 皇帝说道:“万事,等到三娘回来再论吧。” “是。”李牧澜见目的达到了,和成渊一起退了出去。 没几日,金吾卫就带回了消息:有人看见摩诃带着公主出现在南面渡口,登上了出海的大船。” 如此看来,李持月是真的回不来了。 消息传开,如今朝堂之上,公主党如同大雪之下的鸟雀,没有半点声响,有心之人冷眼看着这些变故,都暗自蛰伏,耐心已侯。 太子党已经蠢蠢欲动,李牧澜俨然成了皇帝之下的第一人,只差一步,他就能登上皇位了。 李牧澜从来没有这么心定过,连日的梦里都是自己身穿龙袍,头戴冕冠登基的场面。 纵然朝中再无敌手,李牧澜也并未放松对公主府的监视。 就是这份谨慎,让他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你当真看清楚?”李牧澜的手攥成了拳,藏住眼中那分惊恐。 “殿下,属下亲眼所见,确实是公主,她回来了,现在就在公主府中,还有……摩诃,他的头发被剃光了。”手下想起自己看到的,也觉得毛骨悚然。 李牧澜两眼发直,有种从万丈高崖落下,一败涂地的感觉。 被骗了!他竟然被李持月给骗了! 手下说道:“而且……” “还有什么!”他大怒地将桌上的东西砸出去。 手下忙道:“大理寺卿偷偷去了一趟公主府。” 成渊! 李牧澜后退两步,扶住了桌子,稳住有些晕眩不稳的身子,成渊竟然是李持月的细作? 梁珩道的面色更差,似乎已经能预见到公主得成渊相助,揭发东宫的场面了。 眼下……还能怎么挽回? “成渊离开公主府了?” “是。” 李牧澜无力道:“将他抓来。” 很快成渊就被抓到了面前来。 成渊似乎知道缘由,只是跪着,并没有多问。 他这个态度,李牧澜已经不须再问。 李牧澜死死盯住成渊的后背,不甘心:“成渊,孤如此信重你,为何叛孤?” 成渊十分平静:“臣已上表,将殿下指使臣攀诬公主,私放摩诃逃狱,挪用火药戕害百姓的事,还有证据都交代了。” 他抬起头,笑道:“还有当年杀害归宁的前大理寺卿一家的事,也一并呈上,殿下,是非功过,等公主见了陛下,再同您当堂对质,慢慢分说。” 还要怎么说,李持月能把摩诃带回来,就证明了李牧澜先前说的全是谎话。 何况还有成渊这个人证!只要一对质,就全都露馅了。 “孤问你为何要背叛孤?这件事一交代,你自己也活不了。”李牧澜气得踹了他一脚。 成渊倒在地上,看李牧澜恼羞成怒,笑得更开。 “太子可还记得前大理寺卿之女,她身怀有孕,却被你弃如敝屣,死的时候浑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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