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国的王爷当众向他这么阶下囚道歉,她倒是敢想,闵徊也没有在意她能不能办到,忏悔有何用,他只要豫王的命。 “我何时能杀了他?” 李持月不喜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桀骜,道:“本宫就是要让你知道,只要本宫想,再不可能的事,本宫也要让它发生,你想报仇,就得事事都听本宫的,多走一步都不行。” 她收了和善,秀眉下一双眼睛不逊于宝剑的锋芒,“闵徊,好好看着豫王是怎么输的,你就知道为何要听本宫的话。” 闵徊与她对视良久,一字一顿:“那属下,候着公主的好消息。” 在持月公主的关照下,先头的伤势已经得了处理,每日饭食也未断过,似一头重新恢复了血性的豹子。 豫王自觉这件事已经在皇帝那解决了,是以不会对牢里的闵徊有什么动作,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闵徊在这大理寺可说是无性命之虞。 见他态度软下,李持月也懒得再恫吓。 “别急,本宫第一件事已经办成了,不会等太久的。”她的时间不多,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巧的是,一出了大理寺的门,她等着的好消息就及时送上来了。 “豫王被与豫王妃拉去了大觉寺。” 李持月道:“正好,若是他不去大觉寺,本宫还得特意去碰他呢,去传话给寂淳,明日办一场法会。” 寂淳正在禅房中接待豫王夫妇。 豫王也不想这么急切地往这边凑,他是被自家王妃硬拉出来的。 但是没有办法,请旨摘去李静岸官职的是他,结果摘去头衔和守皇陵的事也被算到了他头上。 就算这是为了整个豫王府着想,但妻儿也恨上了他,王妃更是在李静岸被带去皇陵之后,在家中抹了好几天眼泪,扯着一定要他再去跟圣人求情,可豫王怎么肯。 若这孩儿一去不回,或是将来不能继承王府爵位,反屈居在其他侍妾所生的儿子之下,那王妃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 听闻了大觉寺寂淳禅师的奇事,她立刻就想来求见这位禅师,只为求问自己的儿子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豫王见王妃摇摇欲坠、病急乱投医的样子,也不忍开口拒了她,只能跟着一块儿来了。 寂淳听着豫王妃的话,心底撇嘴。 他又不是学占卜的,普广禅师托梦也不会关心这种小事,她儿子有没有救只有圣人知道。 不过对面是宗室,话不能直说,寂淳只得将往日玄之又玄的空话拿出来敷衍。 他要来了李静岸的八字,问清了李静岸落难的缘由,豫王按住王妃不想让她说,但是王妃救儿心切,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话中颇有埋怨公主之意。 竟是得罪了持月公主。 惹谁不好啊,寂淳叹气,不用算都知道这王爷之子没救了。 他只随意扫了一眼八字,便说李静岸是否极泰来的运数,这几年正是蛰伏,不过就像这雨天终会过去,李静岸也会得见晴天…… 末了,寂淳还说要为他供灯祈福,助这日子早日过去,能见谅于圣人。 豫王妃见活佛说自己的儿子还有希望,大感安慰,她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一迭声地对寂淳千恩万谢。 况且活佛还愿意为静岸祈福,他都能求得天晴,自然也能求上苍救她儿子。 感念于心的王妃毫不手软地捐了相当丰厚的香油钱,寂淳嘴上说“王妃对佛门心意至诚。”心里嘴都笑歪了。 见王妃有了希望,终于不再是愁眉苦脸的,豫王也不心疼这么多的银钱了,既这位活佛禅师如此信誓旦旦,那总该和先前的预言一样,是极有把握的。 说了许久的话,天都快黑下来了,明都即将宵禁,豫王夫妇终于是要起身告辞了。 客人走了,小沙弥进了来,凑到寂淳耳边说了几句话。 寂淳心领神会,这位公主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 不知明日有什么事在等着豫王呢。 他吩咐道:“如今王府的马车还未动,你快步跑去告诉豫王和王妃,明日有讲经法会,请他们来。” “是。”小沙弥快步跑出去了。 翌日,李持月再次驾临大觉寺,山门的热闹比往日更甚,到处都挤满了人,想要往寺中听讲经去。 大觉寺预言成真的消息一夕传颂开来,寂淳禅师成了再世活佛,人人都想瞻仰一下禅师,求得佛恩沐浴。 公主的舆车甫一出现,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即便百姓们见到公主鸾驾,让开了一条路来,舆车行进得也非常缓慢。 李持月轻撩车帘,望着人头攒动,共向大觉寺的盛景,还真以为是见到了当年普广禅师在世之时呢。 百姓们见公主的仪仗经过,边让路便七嘴八舌地咬耳朵:“公主王爷都来了,这件事看来圣人也知道了,咱们是不是马上也能看到皇帝的仪仗了?” “昏话,圣人要是来,那前后跟着长串的兵,黄罗盖伞撑得密不透风,你过来看,和圣人的龙驾隔着十里远呢,啥也看不到。” 李持月听着一路的市井话,鸾驾终于进到寺中,她下舆车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王府规制的马车,王妃对禅师果真殷勤,来得甚早。 天王殿前开阔的广场上,寂淳的讲经法会已经开始了,豫王夫妇坐在寂淳禅师讲经台侧边的小楼中,垂着帘幔。 今日来听讲经的还有不少明都权贵,但地位不及豫王,都在下边坐着。 不过他们夫妻二人听经,座椅却摆了三张,豫王有些奇怪。 很快他的疑惑就消除了。 “持月公主到。” 听见这一声,豫王的脸一下黑了下来,这祸害怎么来了? 听到公主驾临,寂淳禅师停了讲经,起身和众人一道给李持月见礼。 李持月望向那小楼,扬了扬手,解意高声道:“公主今日只是做信众来此听寂淳禅师讲经,诸位不必多礼。” 众人随即各自安坐,李持月上了小楼。 她到二楼的时候,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豫王僵硬难看的脸,李持月早做好了准备,一见着豫王,脸比他的更臭,还有愤愤之色。 看在豫王眼里,就是她还在为皇兄在闵徊一事上偏心自己的事生气。 思及此,豫王面色好看了些,主动寒暄道:“三娘你来了。” 李持月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见,看来寂淳禅师果真佛法精妙,竟让堂兄堂嫂也慕名而来。” 豫王妃被点到,回头看来,那眼睛像带着刀子,狠狠剜了她一眼。儿子如今的遭逢有李持月的一份“大功”,豫王妃怎么会给她好脸色。 李持月顺势挨着她坐下:“堂嫂看我,是有话说?” “没,没有。” 她深知这公主看着性子好,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又得圣人偏宠,若一时气愤和她起冲突,讨不到半点好。 “那就好好听寂淳法师讲经吧,想来是受用无穷的,若是侄儿能听一听,想来也能好好陶冶性情,不至于胆大包天,连圣人口谕也不放在心上。”李持月笑眯眯往她痛脚上踩。 “你!”豫王妃猛地转向她,面容有几分扭曲。 李持月按住了她的手,压回椅臂上。 “说起来,前阵子淮安王妃寿辰,怎不见王妃去赴宴?” 王妃用力抽出手,说道:“偶感风寒,若是过给了寿星就不好了。” “是吗,淮安王妃跟我可不是怎么说的。” 淮安王妃把自己的事告诉李持月了?豫王妃一下慌了起来,浑身血液几要沸腾。 不,不会的!淮安王妃是自己的手帕交,况且那日的事她也未看得真切,更也没有证据,何至于到处去说? 李持月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我一向与淮安王府往来甚好,侄媳什么话不与我说,说起来堂嫂今日一向笃信佛法,进来见着你,我倒不意外,前头堂嫂不是还和侄媳一道去了寺庙嘛……” 天虽无雨,豫王妃只觉惊雷震耳,她心虚地往豫王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而豫王因为懒得听二人说话,免得又被李持月惹恼,早把椅子拖得远了一些,李持月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不然听到这些,只怕她就要…… 这个李持月到底想做什么!她捏紧了拳头,努力压下怒意。 “王妃,怎么了?”李持月一见她的反应,就知道那日淮安王妃说的是真的了。 真是不错,她对自己的计划更有把握了。 李持月握住了豫王妃的手,轻声问道:“怕堂兄知道?” 谁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和别人有染! 豫王妃咬定这个念头,自恃自己从没留什么尾巴,她扬起下巴,“你如此攀诬我,究竟想做什么?” “当然是做好事,堂嫂心中是羡慕的吧,天天瞧着堂兄那老混蛋拥娇携美,自己却只能看着,别个死了郎君的妇人多好,爵位有自己亲儿子继承,堂嫂没了郎君掣肘,便可悄悄在府中养面首,日日相见……” “我没有这么想过!” 李持月才不会听她狡辩,继续攻心:“我也心疼堂嫂的处境,两处相思何解,幸而侄媳还记得那男子容貌,我便着意寻了来。” 说完,她拍了拍手。 楼梯处,有脚步声传来。 豫王妃的手紧紧握住椅臂,她想回头,余光瞥见那身白色长袍时又赶紧收回,只怔怔瞪大了眼睛看向虚无,她不敢回头看他。 李持月把吴九郎找来了?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豫王,她的正头夫君还在,若是露出一点异样,所有人都要没命! 察觉到人走到她身后了,豫王妃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让豫王妃身子止不住发颤,叫嚣着要逃离这里。 李持月声调倒是轻松,“郎君,王妃好像出汗了,帮她擦一擦吧。” 身后人动了动,一张叠好的帕子刚刚碰到豫王妃的额角。 “你别碰我!”她尖叫着起身,把人推开。 豫王在此,她现在怎么可以让一个男子沾身! 人被她推得踉跄退了几步,根本不似往常那般健壮,豫王妃此时方看到来人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人根本不是与她私会的吴九郎,而是一个身形娇小,穿着男装的侍女,她被李持月戏耍了! 豫王看了过来,眼神带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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