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有子,翩翩少年郎。 动作间颇有风范。 宴京不在。 褚妄一个人无聊,趴在三楼某人经常躺的贵妃椅上看远处风景。 快过年了,宫中到处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和红绸,到处充斥洋洋喜气。 昨夜才过雪,白雪红绸相撞相融,如傲雪中盛开的红梅,景色别致,令人欢喜。 魏彦只教褚妄上午,下午也回林家给老夫人贺寿,暖阁只剩他和几位宫人。 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好像只有他一人无处可去。 寿宴结束时已是深夜,宫门下钥,禁止出入。 宴京便回林府休息。 原主自入仕后,就不与林家人住一块,而是独自一人搬到皇帝赏赐的宅子。 为了不让身份暴露,林母格外赞同。 皇帝赐宅,对林家来说是天大的恩赐。 原主搬出去住,林父自然没有意见。 宴京次日要早早去给皇子们授课,回到暖阁时,才发现自己经常躺的贵妃榻上蜷缩着一位少年。 少年好似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锁,睡得极不安稳。 宴京抬手轻碰他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只是单纯的梦魇。 宴京刚从外面回来,手很凉。 手才放下,褚妄就醒了。 “先生,你回来了。”少年处在变声期,原先清脆稚嫩的嗓音变得沙哑,也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 “为何不去榻上睡。”宴京收回手,神色自然。 闻言,少年只是低下头,模样乖巧听话:“不敢去,我怕先生不喜欢。” “我有何不喜?殿下睡臣的床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我那是自愿睡的吗? 明明是强迫的。
第147章 大人万安(16) “殿下快起床,准备上课了。” 宴京抬手在褚妄脑袋上揉了揉,起身离开到里间换身衣裳。 褚妄愣坐在贵妃椅上,头上仿佛还残留某人指尖的凉意。 “毛球,大反派没有生气,你快看看是不是涨好感度了。”褚妄眼睛亮晶晶的。 毛球被强制叫醒,打着哈欠瞥了眼数据:【很遗憾的告诉您,并没有,还是零。】 褚妄:“……” 白高兴了!! … 转眼三年。 当初在尾巷里给太监洗衣服才能换来一口吃食的少年,逐渐成长为朝中中流砥柱。 与林立狼狈为奸,清流一派苦不堪言。 而最为难受的,则是七皇子的名义上的舅舅卫衡。 七皇子得势后,便帮林立找卫衡各种麻烦。 卫家最后两支血脉互相残杀,崇宣帝坐收渔翁。 “林卿这把刀,养得极好。” 又是一年春夏,宴京与崇宣帝再次坐在竹林中品茗,茶桌上除了茶盏,还有探子传来的消息。 前些日子南部洪灾,褚妄自荐前往,卫衡压粮。 可到达时粮草不足,被褚妄发难。 灾民觉得是卫衡克扣贪污,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陛下过誉,殿下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骨肉至亲,为陛下排忧解难,乃是我们做臣子的分内之事。” “哈哈,若不是林卿当年给孤提意见,孤还看不到现在这出好戏。” 那年。 林立提议将褚妄养成一把刀,刀尖对准卫衡,让卫家最后的血脉相残。 至小生活在尾巷,明明是个皇子却过得如阴沟里的老鼠。 如果有一天,他变得富有,权势,不再过着以前卑贱的生活。 还有一位尽心指导,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的先生。 那个人,一定会牢牢抓住自己的权势。 崇宣帝以为自己狠,没想到林卿比他更狠。 自己养大的少年,慢慢引导他贪慕权势,成为手中最锋利的刀。 待到时间成熟,少年无用后,再狠狠抛出。 — 宴京回到林府,刚踏入寝房,便瞧见自己书案上坐着一位身姿提拔,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听到推门声,少年放下书案上他这些年写与某人的书信。 书信被完整保存,放在抽屉里,连一丝灰尘都不曾落下。 “先生回来了。” 十八岁的褚妄已经长成大人,因常年在外奔波,皮肤被晒黑很多,但也难掩少年人五官下的精致。 宴京关上门,看见褚妄手边放下的书信,颦眉:“我不是说过,不许碰我柜子。” 一进门就被凶。 褚妄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坐在书案前拘谨得像犯错的孩子。 低头委屈道:“我只是看看,我给先生写了这么多封信,先生一封都没有回,我以为,先生已经扔掉了。” 少年虽是一副认错模样,但言辞间无不是对某人不回他信件的控诉。 宴京:“……” 你还有理了!! “不是在赈灾?怎么回来了?” “先生不想看见我?” 褚妄更委屈了。 宴京:“……” 褚妄绕过书桌,给宴京解开披风,挂在横架上:“都差不多解决了,我嫌车马太慢,自己先回来见先生。” 明明是五月燥热的天气,他的先生身上却比寒冬还要凉。 褚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手怎么还是这般凉,上次给你带的药,是不是又没喝。” 他这些年在外奔波,大多数时间都在寻药。 他想治先生。 系统商场给的药剂,只能在本人身上使用。 可太医说,林立身子近年来不乐观。 若不好好调养,恐会早逝。 褚妄已经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 只觉得天都是暗的。 后来便向皇帝申请外派,实则寻药。 可他这些年寄的药,某人总是嫌苦,然后偷偷倒掉。
第148章 大人万安(17) “喝了,这次寄的没那么苦,几天就喝完了。” 褚妄:“……” “可是我还没寄。” 宴京:“……” “下月卑尔塔使臣来访,我要留在京中任职,日后先生的三餐饮食,都由学生来照顾。” 宴京:“……” 大可不必。 谢谢您。 您好。 您慢走。 【主人快抱快抱,有新任务。】毛球又跳出来打乱气氛。 褚妄恨不得把它摁死。 扫了一眼任务表,褚妄脸瞬间红得滴血。 这……不太好吧。 他还小。 怕疼!! 毛球:【……】 按照古代设定,您已经属于大龄剩男。 褚妄:“……” 宴京瞧他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绿。 不知道又发什么羊癫疯。 “殿下连夜奔波想必是累了,早先回宫歇息,臣恕不远送。” 宴京下逐客令。 想留宿的褚妄:“……” “先生,我如今是抗旨回京,回宫怕是要被那群清流抓着骂上三天三夜,您就行行好,收留我几晚,等赈灾队伍回朝,我再混进去回宫。” “……” “好不好嘛,先生,先生?” 宴京突然看他发起呆。 “咳,殿下既安排好,还问臣作甚。”宴京背过身,将褚妄拿出来的信又装好塞回去。 褚妄跟着她帮忙。 随后,宴京抬眸盯着他,警告道:“不许再碰我柜子。” 有些东西,不是小孩子能看的。 这就是同意了!! 褚妄顿时笑得像条二哈,大尾巴直在身后摇。 “嗯嗯,不碰。” 反正他都看完了。 宴京让魏彦准备一间客房给纸片人住。 魏彦安排在宴京隔壁。 说是她院前有一篇竹林,纸片人很喜欢。 林府很大,据说是前朝某位王爷的府邸,当时朝政腐败,这位王爷敛了不少财。 皇帝赐原主这所宅子,也是有敲打之意。 他再怎么信任原主,也到底还是君王。 夜间晚风微凉,宴京不乐意出门,便在屋内点了烛火看书。 门嘎吱一声,褚妄穿着睡衣跑进来,迅速关上门一溜烟蹿到宴京床上。 “还是先生的床暖和。”褚妄睡在最里面,给自己盖好被子,好似在自己家一样。 宴京放下书,盯他半晌:“隔壁可是冷着你了?” “那倒没有。”魏彦怕他睡不习惯,特意选宫里他最常用的料子。 更何况在外这几年,什么地方没睡过。 他自小也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人。 宴京盯着他。 眼神仿佛在说:那你还不滚回去? “我认床,没有熟悉的东西,我睡不着。”褚妄抱着被角,盖住鼻尖慢慢嗅着。 是先生身上混着淡淡药香的清列味道,疏远又亲近。 “褚妄。”宴京清冷的眸,落在装睡的褚妄身上。 窗外莹白月光在她身上渡下一层银霜,恍惚如见冬见雪,见银装素裹。 仿佛是从月宫下凡的仙人,仙气飘飘,不似凡人。 褚妄第一次被宴京喊大名。 本想死皮赖脸不走的他,在宴京话落之时,吓得小小颤了一下肩膀。 脑海在那几秒钟,划过无数种宴京把他丢出去的画面。 “褚妄,你可知,你如今年岁几何。” 宴京走到床边,居高临下,一脸严肃。 褚妄更害怕了,不敢直视宴京。 被子盖过头,躲在里面怯怯道:“十八。” 以前还小,大反派还能迁就他。 现在嫌他年纪大了。 烦了。 不想宠了呗。 反派就是这么容易善变。
第149章 大人万安(18) 宴京拉开被子,露出褚妄死死拽着被子,但又扯不过,撅着嘴怄气的面容。 不似三年前那般青涩,因为晒黑的缘故,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殿下也知自己十八。” 宴京俯身。 手指挑起褚妄下巴细细打量,宛如在把玩一件有趣的玩具。 “哪家十八岁小孩还与先生抢被子。传出去是笑话殿下小儿心态,还是该笑话臣为老不尊。” 褚妄也不知道是羞,还是刚刚在被子里憋的。 撅着嘴一脸不开心:“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左右管不了我。” “我就年纪小,我就一个人害怕,我就喜欢和先生在一块怎么了,又不犯法!!我大周朝历律何时这般严苛。” 如果真这样。 他就自己上位! 改了这历律!! “殿下这般义正言辞,熟读律法,就为了跑到臣房中,霸占臣的床?” 宴京靠近,呼吸打在褚妄脸上。 褚妄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褚妄:“……” 当初逼我背历律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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