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听了,眼珠一转,想到一个绝佳的注意,他兴奋不已地猴在云珠身上:“额娘,要不,我也陪四哥搬过去!” 这话,让胤禛心念一动,虽知不太可能,却也略含期待地看着云珠,自从胤禛有记忆开始,胤祚便和他同居一共,虽然有时候会为了这个弟弟的闹腾而心烦,但更多的时候,是庆幸有这么一个兄弟的陪伴,两人的感情极好。 听着胤祚的请求,看着胤禛期盼的视线,云珠笑得温柔,拒绝的也干脆利落:“不行。” 还不等胤祚吵嚷,云珠便做出伤心模样:“胤祚在永和宫也只能住两年了,之后就能搬去你四哥旁边,这两年都不愿意陪陪额娘吗?” 胤祚左右为难,看看云珠,又看看胤禛,左边是一同长大的四哥,右边是最喜爱的额娘,胤祚小小的脑瓜子里嗡嗡作响,在两人之间来回拉扯,一会儿想跟着四哥搬走,一会儿又舍不得额娘,终于,犹豫了许久之后,胤祚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他啪嗒啪嗒地跑到胤禛身前,泪眼汪汪地抱着胤禛:“四哥,你搬走后不能忘了我。” 胤禛摸着胤祚头上毛绒绒的发茬,点头应了。 云珠这才让乳母将胤祚带回卧房。 可算将小儿子安抚好了,云珠将全副心神放在胤禛身上,尽管胤禛从小便表现得成熟稳重,但到底也才六岁,虽说每个皇子、公主都有这一天,但真的要面对,胤禛心里也不是不忐忑,只故作沉静罢了。 云珠握住胤禛的手,走进了他的厢房,随着兄弟俩年龄的增大,在永和宫中两人也已经分开,胤禛所住的房间里,夏荷正指挥着宫人,为胤禛收拾着要带走的东西。 乾西五所的院子夏荷也去看过了,内务府不敢糊弄云珠,送去的东西都是上好料子,看着便精致异常,但东西再好,也得有个适应过程,与其在乾西五所慢慢磨合,不如提前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抱着这样想法收拾行李的夏荷,恨不得将胤禛卧房内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唯恐小主子到了新的住所,感到不适。 见到云珠,夏荷忙停下动作,恭候一旁,对于夏荷的能力,云珠很是放心,她挥挥手,让夏荷先离开。 夏荷带着宫人无声退下,房间里只留下收拾整齐的箱笼。 见着堆了小半间屋子的箱笼,又看着原本放满东西的房间变得空空荡荡,胤禛要搬走这个事实,从没有如此清晰地让云珠感知。 阵阵不舍涌上云珠心间,胤祚不舍得胤禛,她又何尝舍得呢? 只不过胤祚可以任性,可以大哭大嚷,表达她的不舍,云珠却不能如胤祚一般恣意,多少不舍都只能生生咽下。 夏荷素来心细,每个箱笼上都贴着标签,标记着里面是什么东西,云珠一个个箱笼摩挲过去,见到一个不大的箱笼,上面用略显稚嫩的笔记写着:“珍贵之物。” 云珠询问地看向胤禛,见胤禛没有阻止,随即打开箱笼。 当箱笼里的东西映入眼帘的一瞬,云珠苦苦压抑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作为皇子,胤禛从出生开始,得到的珍宝便数不胜数,更何况云珠还如此得康熙宠爱,她对于儿子也不是个吝啬的,又什么好东西都没忘了胤禛一份,什么拇指大的东珠,什么一人高的珊瑚,什么整块白玉雕琢的白菜,在胤禛的库房里,这些奇珍异宝不算少见,但,被胤禛亲手标记的珍贵之物,里面却全然没有这些价值连城的异宝。 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手帕、络子、不成样子的书法,看不出形状的画作,别说皇子,普通人家都不会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当成珍贵之物。 只不过,这帕子络子,是云珠亲手所做;不成样子的书法,是胤祚第一次拿起毛笔时扭曲的线条;看不出形状的画作,是乌希那涂抹的四哥的画像。这些不值钱的点点滴滴,却是胤禛心中最珍贵之物。 胤禛小脸发红,别扭地左看、右看,就是不愿意直视云珠。 云珠蹲下身子,将胤禛搂个满怀,云珠将脸埋在胤禛稚嫩的肩膀,胤禛只感觉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顺着衣服流入,直烫入他的心间。 胤禛无声地回抱着云珠。 过了不知多久,云珠终于收拾好情绪,她勉强笑着,对着胤禛说道:“胤禛,你要记得,无论如何,额娘都在永和宫给你留了一个房间,有任何事情都要和额娘说,你永远是额娘的儿子。” 胤禛缓慢而郑重地点头。 云珠的话,虽然不长,却很好的安抚了胤禛由于要搬走而忐忑的心,别看他在胤祚面前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他心中又何尝不慌,何尝不乱。 坐在胤禛的床头,哼着歌哄着他睡着,直到胤禛陷入了熟睡,云珠才蹑手蹑脚地离开,唯恐吵到胤禛。 回了寝宫,夏荷早已听命在等着了,对于夏荷,云珠是放心的,也没有更多能交代的,云珠紧紧握着夏荷的手,郑重交代:“胤禛,我便交给你了。” 夏荷用力点头:“您放心。” 该安抚的安抚完,该交代的交代好,翌日,便到了胤禛搬宫的日子。 一大早,收拾地整整齐齐地箱笼被大力的太监抬着,送去了乾西五所,胤禛陪着云珠在屋内用着朝食。 小厨房里的厨子,这些年来早已摸透了云珠的口味,顿顿都能让云珠吃得舒心、爽口,然而,这一日里,对着这一大桌子的朝食,云珠却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连胤祚,也只吃了一个饽饽,便嚷嚷着吃不下,抓着胤禛不松手。 朝阳从雕花门窗照射而入,照在人的身上,给人镀上一层金边,云珠看着胤禛颊边细小的金色绒发,目不转睛。 用毕朝事,钦天监测算出来的移宫时辰快到了。 在夏荷的提醒下,云珠放下筷子,终于结束了这食不下咽的一餐。 永和宫正殿了,云珠穿得格外正式,她坐在上首,咬着牙受了胤禛的磕头。 礼毕,胤禛便带着云珠为他精心准备的宫人,走出了永和宫。 稚嫩、瘦小的背影越走越远,终究消失在云珠的眼前。 云珠强撑着的精气神一瞬间被抽走,她几步追到永和宫门口,却只瞧见一片衣角消失在宫道的转角。云珠痴痴地倚着院门,她在紫禁城内一日日的苍老,而孩子们一日日变大,终于,一个个人都将从她身旁离开,最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胤禛搬走后,云珠身上的郁色实在太明显,胤祚都不敢嚷嚷着要四哥,乌希那也在想方设法地逗着云珠开心。 “怎么了?”下了朝来到永和宫的康熙,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之处。 云珠从来便是温柔的,稳定的,她身上有着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从容之感,但现在康熙眼前的云珠,确实沮丧的、失落的、难过的,云珠将头轻轻靠在康熙肩膀上:“胤禛今日搬去了乾西五所,臣妾微微有些担心。” 前朝事物繁忙,胤禛移宫之事内务府也禀告过,但康熙早已忘了具体日子,听见云珠这么一说,康熙也愣住:“这么快便搬了?” 云珠昵了一眼,掰着手指头给康熙算着日子:“哪里快了,胤禛马上便要生日,照着大阿哥和三阿哥的例,待胤禛过了生日便该正经拜师上课了,他入学前怎么也得搬去乾西五所,再加上适应的时日,今日搬过去时间都紧紧巴巴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康熙亲昵地握住云珠的手,心中满是儿子长大的自豪感:“待再过两年,胤禛也能去前朝当差了。” “胤禛必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在这个事情上,云珠是绝对的信心十足,毕竟,按着历史的进程,胤禛未来可是雍正,是那个提出摊丁入亩的雍正,在处理朝政上,是完全不要担心他的能力的。 见着云珠终于打起几分兴致,康熙心中也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康熙越来越不愿意看见云珠不高兴的模样,他只想尽一切能力,让云珠在宫中,能够开心点,更开心点。 但云珠这个兴致,很是短暂,几句话后,她又陷入了恍惚,琢磨着胤禛搬过去,会不会习惯。 “唉!”见着云珠如此模样,康熙叹息一声,他握着云珠的手稍稍用力,吸引过来云珠的注意力,这才清清嗓子:“朕陪你去乾西五所那边看看。” “当真?”云珠眼睛瞬间亮起,乾西五所,位于西六宫更西处,严格算起来,已经不算是后宫的范畴,更何况,西五所里住着的不止是胤禛一人,还有已经长成半大小伙子的胤褆和胤祉,按着此时的风俗,云珠已经需要考虑避嫌之事。 不能轻易过去。 但,这一切规矩,在康熙面前都不算规矩,有康熙的亲自陪同,谁能在礼法上啰嗦出什么毛病。 “当真。” 得到康熙肯定的答复后,云珠迅速将手从康熙手中抽出,快步走进内室,让秋菊和冬梅为她梳妆、更衣,一定要既精神又体面。 康熙无奈又宠溺地笑了。 当云珠梳妆打扮好,从室内出来之时,却见康熙的大腿上,多了一个人形挂件。 却是听见动静,得知皇阿玛和额娘要去见四哥的胤禛,缠着康熙不撒手,一定要跟着过去。 康熙实在拿这小牛皮糖没有办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点头应了。 因此,当胤禛刚在收拾妥当的西三所坐下后,却突然收到传话,康熙御驾即将亲临。 皇阿玛来了! 胤禛一个激灵便从椅子上站起,他已经从永和宫搬出,现在已经是西三所的主子,必须要应对得当。 严肃着脸的胤禛,向着西三所门口走去,脑子里却不断思索着要如何向康熙回话。 如临大敌的胤禛,刚走到西三所大门前,迎面却扑过来一个小肉团子,胤祚和胤禛明明才分开没几个时辰,他却表现的好像分开了一辈子一样,抱着胤禛嚎啕大哭,直将前头的胤褆和胤祉引了过来。 乾西五所是前后五进的大院子,每个院子独立开门,按着顺序,分别叫西头所,西二所,西三所,西四所,西五所,胤褆住在西头所,胤祉住在西二所,离胤禛的西三所都不远。 胤褆和胤祉也听说了,永和宫那个四阿哥,今日要搬过来。 但,别看胤祉只比胤禛大了一岁半,但他已经和胤褆、胤礽一道随着康熙巡行过塞外,在他心中,胤禛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更别说胤褆了。在胤褆和胤祉心中,对于这个只逢年过节或者给太皇太后问安时才见过的四弟,实在没有什么感情,直到胤禛要搬过来后,也没做什么表示,只计划着等他收拾妥当后再下帖子正式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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