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郭络罗氏还想说着什么,宜嫔却不想再听了。 “甭担心。”大郭络罗氏惴惴的样子让宜嫔不耐烦地挥手:“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作为从小一道长大的姐妹,大郭络罗氏深知宜嫔的性子,她素来要强,又生的聪明,凭着她的灵巧,从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从来都是关注的核心,这样子长大的人,没吃过亏,总觉得天下事情本当如此,任大郭络罗氏如何的劝,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只能叹息着离去,盼望着这妹妹别栽大跟头。 宜嫔如此有把握,也不是盲目自信,她在宫中的时候,随口帮犯了错的宫女说了几句好话,免了被拉去打板子,虽说这宫女最后也没能留在紫禁城,被打发到了行宫里,但宜嫔怎么说也救了她一条命,对于宜嫔,她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脑涂地。 好巧不巧的,这宫女,被打发到的行宫,便是这香山行宫,便是这澄心堂。 宜嫔到香山行宫的第一天,这宫女便觑着空悄悄的给她请过安,那时候宜嫔便认识到,这人完全可以为她所用,柔声安抚了几句,又赏了些东西,换来宫女更加的死心塌地。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便是要用到的时候了。 于是,在云珠兢兢业业伴驾,陪着康熙柔情蜜意的时候,宜嫔动了起来。 这一天是召见大臣的正日子,天尚是灰蒙蒙的,康熙便在床帐里睁开了眼睛,搂着身边人细腻柔软的身子亲了几口,将云珠从熟睡中闹醒,这才掀开床帐,披着衣裳起身。 冰鉴里的冰放了一夜,已经消融成了水,房间里仅剩微薄的凉意,云珠将前一晚仍在地上的衣服捡起,遮住一身红红紫紫的印痕,便也随着起身伺候康熙。 梁九功听到动静,带着宫人鱼贯而入,大朝会的日子,服饰格外郑重。 明黄的朝服上,五爪金龙腾云而起,毛发都纤毫毕现,这是江南最巧手的绣娘,日夜不休地绣上好几个月才绣成的绝美艺术品。 云珠赞叹不已,小心翼翼地为康熙穿上,再系上玉钩玉带,戴上夏日朝冠,脚踩长靴,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飒飒然如林下青松。 云珠欣赏地打量着,在康熙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将他送了出去,这才揉着腰收拾着自己。 浴室里水雾缭绕,疲乏的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中,香露散发着清淡幽香,将肌肤也染上香味,在这片氤氲中,云珠舒适地叹出口气,靠着浴桶,任由春杏为她清洗。 春杏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避开云珠腰间腿上的指痕,轻轻地擦拭着胸前背后的红痕,好半天见云珠终于舒缓过来,这才找着机会向云珠回禀正事。 先是日常的将如意儿的情况汇报一番,诸如如意儿又挠坏了哪个家具,撕破了什么帐子,愈发调皮起来。 云珠笑眯眯的听着,纵使一时没法抱着如意儿亲香,但听着春杏的转述,也让她心情大好。 “坏东西。”云珠亲昵地嗔骂,眼里的笑意却骗不了人。 见着云珠心情好,春杏这才将新发现的事情向她回禀:“主子,最近我发现澄心堂里有个宫女,和静心堂那边走得格外近。”
第55章 旖旎 “哪个宫女”春杏的话让云珠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主子,是澄心堂的洒扫宫女,叫翠柳的。”春杏拨弄着水,浇在云珠的身上,热乎乎的水顺着肩膀流淌而下,云珠惬意地喟叹出声。 “她做什么露出马脚了?”云珠柔和地问道,不急不缓,这些日子康熙对她的热乎劲,让她心里早便有了准备,后宫里的这些人,必然不会干看着,她一直在等着谁会率先出招,没想到却是宜嫔最先没忍住。 上辈子有句被用烂了的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受了这份宠,随着而来的算计自然也得受着。 当然,云珠也可以使点手段,稍稍避开点康熙的如斯盛宠,只要不是这等专宠的架势,放她身上的眼光能少上许多。 但凭什么呢?这份宠爱是她凭本事得到的,凭什么为了其她宫妃的想法而推出去呢?不趁着行宫里高位妃嫔不在的时候在康熙心里留下烙印,等回了紫禁城,且等着凉凉。 听着云珠的疑问,春杏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咱们刚搬进去澄心堂的时候,我便见到了翠柳往外跑,我想着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在宫中总有几个故交好友,许是随着这次御驾来了行宫,久未见面在下值时候去见见也情有可原,便没说什么。” “这倒也不是你的错,本就是行宫里的宫女,下值后出去也没犯宫规,我们却真真不好多管。”云珠轻声劝慰,然而这个劝慰却让春杏更加自责,她揉了揉眼睛,恨恨地说道:“若不是这几天翠柳上蹿下跳的找人打听,我还真以为她是个老实的,就这么被骗了去。” “哦?”云珠在浴桶里坐直了身子:“找你打听吗?打听了些什么?” 春杏撇嘴笑了:“她怎么敢找我打听,是夏荷,平日里夏荷闷不做声的,只给您做着针线,她想必觉着夏荷好套话,这几日变着法子给夏荷献殷勤,前几日里夏荷还觉得这人不错,想求您给她换个差事,别再做粗使宫女了,没想到这两天便暴露了心思,换着花样的套话,来来回回的,便是问夏荷您凭借什么得了万岁爷的宠。” 说着说着,春杏更是嗤笑不已:“也不知那位主子是怎么想的,莫说夏荷不会说,便是说了,她便能学会吗?奴婢虽说没怎么读过书,东施效颦这个词也是听过的,真真不知所谓。” 意味深长的笑意浮上云珠的嘴角,云珠笑意盈盈:“待会儿你便去找到夏荷,和她说我吩咐的,让她告诉翠柳,万岁爷爱汉学。” 春杏心中一颤,手上的力度都加大几分,云珠顺着看去,淡然的笑着:“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东施效颦。” “您是说...”春杏的眼睛越来越亮,见到云珠无声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后,春杏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恨不能早点回去澄心堂,将事情交代下去。 春杏回了澄心堂如何吩咐,夏荷又如何行事,云珠一贯不知,只一如往常的陪伴着康熙。 等到春杏回话,翠柳又鬼鬼祟祟的去了静心堂后,云珠终于警惕起来,好戏要来了。 随着封后典礼的正日子愈来愈近,康熙的圣驾很快便要回宫,宜嫔若想使手段,必然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云珠格外的警醒,时常在心里琢磨,宜嫔会如何出招。 “乌雅氏。”又一日,在伴着康熙读书时,云珠心思游移在宜嫔身上,看着便有些漫不经心,这份轻忽让康熙不悦地叫了声云珠的名字。 云珠耸然一惊,冷汗瞬间爬满后背,所谓伴君如伴虎,最近因为康熙的宠爱,心中还是大意了,她立时便扬起柔柔的笑意,将茶水奉给康熙,温温柔柔的说道:“臣妾见这些日子天气慢慢凉了,过于寒凉非养生之道,您这屋子里的冰鉴,是否要撤上一两个?” 康熙接过茶水抿上一口,上一年下雪时从梅花上收集的雪水,被从坛子中取出,煮沸后的雪水将武夷山大红袍母树上掐下的最嫩的茶叶冲泡开来,茶的醇厚,水的清冽,梅的清香互相交融,康熙不虞的心情逐渐退去,将茶水递给云珠,云珠葱段似的手从袖子中伸出,将茶杯接过,瓷胎透明如玉,被烛光透过,杯壁上的五彩丹桂花神图样衬得云珠的手更是白皙柔美,康熙心神一荡,立时握住云珠的手,感受着手中那份细腻柔软,大手用力,将云珠直直扯进怀中。 “啊!”猝不及防地坐到康熙腿上,云珠拿着茶杯的手扬起,杯中残茶被这一动,便泼到了康熙身上,素纱常服上瞬间被浸透,便连黄绸里衣都被茶水沾湿。 云珠慌乱地抬头,水润的眸子里盈满惶恐,那惶惶然的样子让康熙更是心荡神摇,他凑到云珠耳旁,调笑耳语:“赌书消得泼茶香。” 云珠的耳垂红得滴血,康熙眼眸愈发暗了,双手发力将云珠抱起,云珠受惊之下紧紧抱住康熙的脖颈,很快康熙便将云珠放置到寝床之上。 打湿的衣服脱落在地,芙蓉帐里春意融融,在没人能顾得上之前的些微小事。 宜嫔也没让云珠多等,在那次走神后没几天,宜嫔的招数便使了出来。 又是一日召见大臣的日子,春杏匆匆地将宜嫔派人送过来的请柬送来:“主子,宜嫔娘娘前些日子送了请柬,说是请您游湖呢。” 云珠接过春杏递来的花笺,只见金箔纸上绘着应季的丹桂,很是雅致,这花色倒是和康熙这段时间用的茶杯对上了,云珠不由地想起前几日那段茶杯的官司,想起那天任她如何求饶也没能叫停的情.事,俏脸一红,忙使劲摇头,将那天的旖旎之色从回忆里摇走。 “现在湖中荷花也谢了,现在游湖,能看些什么呢?”云珠清清嗓子,正儿八经的问道。 春杏也没看出云珠的不对劲,她皱着眉,回忆着宜嫔宫女送帖子时说的话:“静心堂那边说,宜嫔娘娘特意请了人排了新的戏曲,特特请各宫娘娘前往观赏。” 细眉挑起,云珠淡淡的笑了:“既宜嫔娘娘如此热情,我们自是要参加。” 随后云珠又笑了:“想必这次不止请了我们这些后宫女子吧?” 春杏一副主子你简直神了的样子,看着云珠说道:“主子您怎么知道,我听说宜嫔娘娘还请了万岁爷呢。” 云珠垂下眼眸,喝了口茶,品着茶香,微微笑了,果然不出所料,这出好戏,怎么可能会缺了最关键的看客呢? 正如春杏所说的那般,这一日等康熙从前面书房回了后,便拿着更为精致的花笺,对着云珠说道:“宜嫔有心了,请朕去游湖。” 云珠眨眨眼,含酸带醋的说道:“宜嫔娘娘自是灵巧可人,只盼着万岁爷别将我这等粗人忘到脑后。” 康熙被云珠这捻酸的模样取悦,将云珠拉到怀里,大笑不止,含糊地说道:“爱妃怎会是粗人。” 说着便堵住云珠的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次日,心情大好的康熙便带着云珠去了宜嫔的宴会。 宜嫔这次确实是花了大心思。 云珠自从上一次在这里得了康熙的注意后,便好些日子没来过这个湖边,只见湖里的荷花已经开到荼蘼,都谢了下来,漫天的湖水里只有墨绿色的莲叶,无穷无尽的好似要接到天的尽头,风从远方吹来,湖水掀起涟漪,莲叶绿浪滚滚,波涛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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