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黑板上竟然有陈寄北的名字,夏芍问了问,警卫室里打更的老大爷找出一个邮包递给她。 邮包还挺沉,夏芍手腕酸,差点没拿稳,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接了过去。 陈寄北扫了一眼她的手腕,只沉声吐出两个字,“上车。” 然后男人一手拎邮包,一手扶车把,就这么带着她回了家,一路把邮包拎到了炕上。 夏芍看了眼,邮包是她老家寄过来的,寄件人是夏万辉。 夏芍拿剪子拆开,最外面的是一块折叠整齐的布,抖开一看,大小正好可以做门帘子。 布里包着几双鞋垫,全是碎布用浆糊粘好,剪出形状又一针针缝出来的,针脚很细密。除了给她的三双,还有几双略大一些,一看颜色和大小就是男款。 夏芍打开鞋垫里夹着的纸看了一眼,直接把那几双鞋垫塞陈寄北怀里,“我妈给你的。” “给我的?”陈寄北有些愣。 “不给你,我有那么大的脚吗?还是你准备让我送给隔壁老王?” “咱们隔壁不姓王。”陈寄北显然不知道这个梗。 夏芍也懒得和他解释,“我妈不知道你多大脚,每个尺码都做了一双,你看看哪个合适。” 说完拿起包裹里最后一样东西,打开外面一层层报纸,竟然是一罐虾酱。 这是夏芍老家的特产——蜢子虾酱,用的全是小型虾类,一斤虾放二两半的盐腌制而成。不管是炒鸡蛋、炒豆腐甚至炖茄子,都别有一番鲜美。 夏母这是怕她来了东北后吃不惯,特地给她寄了家乡特产。 夏芍拿着虾酱怔神良久,一回头才发现陈寄北试完,把鞋垫又拿出来了,神色有些怔。 “你别告诉我不合脚。”夏芍难得有点凶。 夏母可是做了好几双,对他这个女婿够好了,他要是敢说不合脚,她就敢饿他三天。 可惜夏芍就算瞪起眼,也是软凶软凶,没有一点杀伤力。 陈寄北看她良久,又低着眸把鞋垫塞了回去,“没有,很合脚。” 他只是…… 只是很久没有人给他做这些了,一时不知道该垫还是该妥善收好。 陈寄北提好鞋,又把那几双尺寸不合适的一一摞好,放进了箱子里。 夏芍也把自己那三双收了起来,拿起门帘子到门边比划了下,准备找按钉按上。 天眼看着就要热了,再关门,屋里就该闷死了。挂个门帘子正好,既能通风,又能遮挡视线。省的下次再被孙清看到那么尴尬的一幕……呸呸,那种事才没有下次! 这边门帘子一挂上,那边孙清就注意到了,“这是谁做的?可真漂亮。” 夏母那一辈人连缝纫机都还没有,不仅要自己做衣服,自己纳鞋底,还多少都会绣点花。给夏芍这个门帘子她就在角上绣了几朵芍药,红的粉的白的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夏芍笑着说是夏母做的,孙清立即不绝口地夸赞,“你妈手这么巧,你还说你不会做衣服。” 夏芍是不会啊,前几天她袜子破了个洞,研究了半天才补上,补得还很难看。 她只能继续笑,好在孙清也没揪着不放,想起什么,“你等我回屋拿点东西。” 不多一会儿,拎了个屁股垫出来,“你上下班坐车后座很硌人吧?这个给你。” 坐垫是用碎布头拼的,孙清审美好,拼出来的图案配色都很漂亮。 她做裁缝的,经常有人找她做衣服,手里倒是不缺这些碎布头。可有布还得花时间做吧? 就算外面用的碎布不花钱,里面用的棉花呢? 夏芍不好意思接,孙清言语爽利,干脆塞她怀里,“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求你。” 一听说她有事相求,夏芍坦然多了,“什么事?” “我看你前两天包的粽子差不多吃完了,你家过端午,还得再包吧?”孙清问。 “的确还得再包。”夏芍点头。 孙清就商量她,“能不能带着帮我包点?你也知道,我实在不擅长做这个。以前都是我妈包好了,我回去拿,今年看你做带馅儿的,我也想尝尝新的。” 要只是这点小事,夏芍没问题,“你泡好米叫我就行。” 孙清做这个坐垫,又要絮棉花又要拼碎布,估计用时不少,都够她包几锅粽子了。何况老式二八自行车的后座是真硌啊,她这具身体又瘦,路稍微不平一点就遭大罪了。 对门俩达成了一致,一个不用包粽子,一个不用做针线,她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至少在夏芍开始做饭前,孙清还是这么以为的…… 蜢子虾酱都送过来了,夏芍哪可能不吃,当晚就盛出来一些,打上几个鸡蛋。 仗着她手里还有钱,去小市场买鸡蛋又不要票,夏芍家鸡蛋就没断过。但这年代纯粮食喂养的土鸡蛋再香,也没有和着虾酱一起炒的时候香,那股海鲜特有的鲜味简直犯规。 孙清不用上班,家里吃饭早,都吃完了闻到这股味儿,突然感觉又饿了。 “这个小夏,怎么天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姜百胜没说话,只是嚼饼子的动作慢了,桌上刚被他说今天做得还可以的炖白菜也不香了。 偏偏现在天热了,他家挂的也是门帘子,那股香味根本挡不住,一个劲儿往他们这屋钻。 姜百胜一个没控制住,咕咚咽了口口水。 怕被孙清听见,他赶紧几口把饼子吃完,剩下的白菜也连汤吃了,“我去上夜班。” 结果孙清根本没注意他,正弯身在翻自己那些碎布,边翻还边皱眉。 “你又要干嘛?”姜百胜问她。 孙清头也不抬,‘’研究再给小夏做点啥,让她下次再做这个,给我带一口。 姜百胜:“……” 两口子说话声音不大,外面夏芍忙着炒菜,也没听到。 饭后陈寄北又去鼓捣他那些木工活了,临去院子前,还把鞋里的鞋垫拿出来,放在了炕上。 夏芍有点搞不懂,好像干活的时候垫着,就能把鞋垫垫坏了似的。 不过东西送出去了,就是陈寄北的了。夏芍也没多问,开始给夏万辉写回信。 首先得告诉家里东西收到了,其次还得说一声,她已经进厂开始工作了。 夏芍一口气写了三张信纸,写完折好,准备明天找个时间去邮电局寄了。等天黑了看不见做活了,陈寄北也从院子里回来,小两口洗漱好准备睡觉。 两人照例隔了半米多,中间还被夏芍放了个装鸡仔的纸壳箱。 陈寄北不知为什么,竟然盯着那个纸壳箱看了半天。 夏芍刚想问他怎么了,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小陈,你们睡了吗?” 是去而复返的姜百胜。 陈寄北应了声,正要起身开门,外面姜百胜又道:“何二立是你朋友吧?他赌/博被抓了。” 何二立参加过陈寄北和夏芍的婚礼,也来帮两人盘过炕,姜百胜会认识他很正常。 可赌/博…… 陈寄北灯都没开,套上件衣服就开门出去了。 两人在门口说了大致情况,他又皱着眉回来,“我出去一趟。” 一边穿衣服穿鞋,一边又问夏芍:“钱你放哪了?估计还得交罚款。” 夏芍去箱子里拿了夹钱的本子,抽出两张大团结递给他,“够不够?” “够了。”陈寄北收好钱,正要走,却发现夏芍也在穿衣服。 他一愣,夏芍已经两下编好辫子,拿起了锁头,“我和你一起去。” 就在刚刚,夏芍终于想起来自己忽略什么了。 她忘了在原书里,大佬有个朋友就是因为打牌,被卷进了一场斗殴事件,当场丧命。
第26章 捞人 两口子睡一个被窝,不是很正常?…… 书中对大佬这位朋友描写不多, 甚至连姓名都没提,夏芍根本没想过会是何二立。 她记得书里会提到这个,还是因为男主陆泽涛做生意小有所成,被有心之人盯上, 想引诱他沾上赌瘾。大佬知道后一句没劝, 直接带着男主去了朋友坟前。 他当时说世界上有两种人要远离:一是喝酒喝红眼了的人,二是输钱输红眼了的人。 这两种人已经没有理智了, 能干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他这位朋友就是参与赌/博, 堵桌上有人输得太狠发了疯, 被误伤至死, 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二岁。 讲完这些他依旧一个字没劝, 只望着墓碑上的字出神。 男主因为成功刚升起的那一点志得意满,却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彻底熄灭。 夏芍记得那段剧情正值端午前后, 大佬还买了粽子放在坟前, 说那几天就是他朋友的祭日。 而今距离端午节还有三天, 夏芍不知道出事的是哪一天, 甚至不确定是不是今年。可只要想到这段剧情,想到何二立可能会死, 她就觉得遍体生寒。 这么晚了,陈寄北本来没想带夏芍。可见她脸色不好, 显然有些担心, 还是什么都没说。 三人打着手电筒, 一路往公安局走去。 说实话虽然姜百胜没说人有事, 但去的是公安局而不是医院,夏芍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到了公安局,里面抓赌的公安已经教育过一轮了。 五六个大小伙子一字排开, 抱头面墙蹲着,桌上还有搜出来的扑克和赃款。 何二立就蹲在最外边,脸上还有一大块淤青。 “他们还打架了?”夏芍一看那伤,就想起书里大佬朋友的结局。 屋里一个公安摇头,“没有,抓赌的时候他想跑,撞门框上了。” 夏芍:“……” 似乎也觉得丢人,何二立把头埋得更深,遮住了脸上的淤青。 那公安又说了他两句:“知道丢人,下次就别干这事,挣点工资那么容易啊?几晚上就输出去了。”说完才问陈寄北跟夏芍:“过来交罚款提人的?提哪个?” “何二立。”陈寄北朝角落里扬扬下巴。 那公安立即给他开了罚款单,“十块钱,以后别再进来了啊。” 一出门,陈寄北就把罚款单交给了何二立。 何二立赶忙接了,千恩万谢,“还好我有你这个朋友,不然肯定被我爸知道了。” 又举手跟陈寄北保证,“前几天刚开了工资,明天我就把这十块钱还你。” 陈寄北冷着脸,没说话。 何二立到底心虚,立马也不敢吭声了,只是一边走,一边偷偷拿眼瞄陈寄北。 陈寄北看见了,只是不想理他。 一直走出一百多米,何二立憋不住了,“那个,我今晚能去你们家住吗?”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他低着头,“我跟我爸妈说我去朋友家住了,这么晚回去他们肯定得问。” “你不说不玩钱吗?”陈寄北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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