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殊:“那涂虎说的可是实话?他怎的知道平嶒郡的官?” 梁疏淮道:“他不敢说永安郡的官。若事情暴露,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和他义子。” “平嶒郡在江谷州,离永安郡至少四天的路程。若真想去追究,不管如何都追究不到涂虎头上来。” “他是明面线上的人,能说的也是明面上的情报。” “既然都是明面上的,即使被暴露后,他的危险也会少许多。” “只不过,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漏算了。” “哼,平嶒郡的郡守不就是我哥扶持上位的人么。护国公府公子的身份算是值钱。” “我们收集了这么多情报和线索,但最终还是不能确定是梁大公子所为。” 李无殊不愿看到兄弟相互残杀,但梁疏潇的手段的确过于残忍,追杀弟弟到如此地步。 他补充道:“情报有说,梁大公子最近的确去了江谷州,活动频繁。” 梁疏淮翻了个白眼,道:“阿父把江谷州的人脉都给了他,那里算得上是他的老本家了。” “他先前投资了一批海货,结果船沉海中,血本无归。” “再不去老本家想办法多挣点钱啊,我看他估计都没脸与我争家产了。” “世子爷莫说笑了。”李无殊被逗笑。 梁疏淮看了李无殊写的笔记,想着近日他“不闻窗外事”怕是不知道他要同宋令月去江谷州参加大赛的事。 “说来,昨日央央儿已经还清了那一千五百两的债务。” “半个月后,我将同她去江谷州参加饰品大赛。” “刚巧,我也能在江谷州打探一番,寻找我的好哥哥参与这桩恶心买卖的罪证。” 李无殊淡然点头:“我知道,陈姑娘已同我说了。” 梁疏淮生出疑惑:“你能看懂霜儿姐姐的比划?你懂——央央儿说的——手语了?” “我帮她做启蒙教她认字,同时她教我手语。”李无殊解释,回避梁疏淮试探的眼神,岔开话题道,“说来,你要去江谷州,应是要万般小心,不要与梁大公子的人起冲突。” “我已经传了信给江谷州的暗卫所和情报司,已周密安排。” 梁疏淮笑道:“我不是京华城的纨绔子弟了,我是弄珠玉的跑腿伙计。” “再者,我也不能让央央儿随我遇险不是?她可是要参加比赛的人。” 这么久的相处,李无殊能感受到梁疏淮对宋令月的情意,听陈霜儿说宋令月对梁疏淮也应是挂念的。 不知到时,身份败露,两人会怎么样? ——不过,按照梁疏淮的性格,认定了的怕是谁都改变不了。 他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想法,提点道:“半个月后正是乞巧节。你作为人家夫君,你准备怎么做?” - 碧波荡漾,风景如画。 宋令月一行人下了马车,坐上了小型木质轮船。 白鹭两行,掠过水面,泛起水花,清澈的湖水抵消了盛夏的燥热。 梁疏淮屈手支撑在下巴上,语气不善地望着正在同骆云玩翻花绳的宋令月。 叹气道:“为什么要将这个小豆丁一起带出来。” 众人得知莺歌身死的消息,骆云和燕舞算是正式加入了大家庭。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骆云的性格开朗了许多,彼此的关系也愈加密切。 骆云不满道:“阿淮哥哥,我不算小豆丁了!我都长高了许多!” 宋令月则笑道:“骆云可有天赋了,以后算是我的接班人,当然要带着他出来见世面呀~” 梁疏淮看着两人玩这翻花绳挺有意思,腹诽着怎的就忽略了自己,最可恶的是他不会玩这什么花绳。 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骆云注意到了,热情邀请:“阿淮哥哥,我们一起玩吧。” 梁疏淮别过脸去,翁声瓮气回绝:“不要。” 宋令月看了一眼,不知道梁疏淮又闹什么别扭。 自从骆云跟在她身边学技艺开始,梁疏淮好似隔三差五地拧巴。 但是他作为自己的员工下属,这一路上任劳任怨的保镖,以及偶尔的苦力。 名义上的夫君—— 宋令月继续扯开花绳,用腿靠了靠他的腿道:“一起来玩。” 梁疏淮转过脸,一脸无奈:“好吧。虽然我不会,但我勉为其难陪你。” 骆云:...... 众人打闹了一阵,终于教会梁疏淮玩翻花绳时,船也到了岸上。 罗念玉身着浅橘色常服,站在岸上迎接他们。 “宋姑娘,梁公子好久不见。” 彼此就站在岸上寒暄。 怯生生地站在梁疏淮身后的骆云也乖巧地行礼,罗念玉这才瞧见还有一个小豆丁。 不过这样貌—— 罗念玉温和问道:“小朋友,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宋令月:罗公子你怎么逢人就说是不是在哪见过??
第28章 骆云不知这叔叔在说什么胡话。 他忍不住害怕地往梁疏淮背后深躲去。 他害怕再次失去新得到的家人。 梁疏淮微微上手护住,等着宋令月介绍。 “罗公子,您这一生自然是走南闯北的见多了,这孩子是上个月来到我家的,说不定你们是有过一面之缘。” 罗念玉侧倾着身子,向梁疏淮身后探去,将骆云瞧得个仔仔细细。 他摇头:“不对,不对。” “不是一面之缘,我应该见过不止一次面。” “小孩,我问你,你叫何名啊?” 骆云小声小气道:“骆..骆云。” 罗念玉下意识又道:“不对,你不应该叫这个名字。” 众人听闻皆为一愣,这说什么话呢? 梁疏淮能感受到骆云的不解以及害怕,他笑道:“这天可真热,咱们站在这讨论名字,不如进了城,住进了客栈里,解了舟车劳顿,恢复心清不燥,再聊也不迟。” “是不是?罗公子。” 罗念玉自知自己冒失唐突,顺着梁疏淮的话头接了下去,眼神在骆云的脸上流连多次。 他确信,他一定与这孩子见过多次。 - 永嘉二十二年的第一届饰品大赛设在京华城,这个比赛原本是京华城里贵人们闲来无事的消遣,因设置的奖品颇为丰厚,于是引起了大启各地的匠人们赶来参赛,也就从这“消遣”变得正规起来。 而京华城地处偏上,大多匠人车舟劳顿,体力不支。 于是这第二届饰品大赛就选在了江谷州。 “可是,江谷州偏南,虽是水路好走,但万万没有青槐州那般通畅。”宋令月边往城中走着边疑惑道,“怎的就定这江谷州了?” 罗念玉打了个哈哈,糊弄:“许是这江谷州政通人和,向来是聚福之地。虽是偏南,但这地比京华要湿润不少,这边山清水秀之景颇多,可能抵消夏气之闷热。” 梁疏淮自然是知道原因。 第一届饰品大赛的奖品丰厚,参赛的选手又多,来逛热闹的人也多,一来二往的,举办方在从中得了不少利。 梁疏潇亏了一笔钱,盯上了这其中的利润。京华城里碍于护国公府,没人敢跟梁疏潇争权夺利。 江谷州是梁疏潇的根基之地,这大赛自然是挪到了此地。 罗念玉带着他们到了早已定好的悦来客栈,甫一进门,客栈掌柜的迎了上来。 “哟,罗公子,小的没在店门口招待您是小的懈怠了。”王掌柜一脸讨好。 罗念玉摆了摆手,道了一声客气。 王掌柜指挥着店小二过来拿行李,他边屈身边迎送道:“罗公子,已经按您的安排收拾好了天字一号房。” 罗念玉在此刻停住,道:“这三位都是我的贵客,来参加饰品大赛的,还望王掌柜的多照顾。” 又对宋令月道:“我就不上去了。本想安排各位来我这江谷州别苑小住,但我甚是惧内,还望各位体谅,我先走一步。” 宋令月直摆手:“哪有哪有,我们这一路来到此住宿都多亏了罗公子您费心!” 王掌柜的听闻此话,同宋令月他们送走了罗念玉。 此刻一改先前贯口“贵客”的客套,对这三人不免得多看了几眼。 男女两人甚至俊俏般配,后面跟着的孩子—— “咦,这不是路家小少爷吗?怎的到这来了?” - 三人将东西收拾好,安住下来。 王掌柜也帮着忙前忙后,梁疏淮倒了几杯茶水,端了一杯递给王掌柜。 继续先前没有说完的话题。 “这路家啊可算得上是江谷州的大家族,富商之家。这路老夫人膝下两子一女。” “长子和长媳早在十年前意外过世了。” “长女嫁出去后,也莫名地溺亡了。” “就剩了次子这个独苗,成亲后生了儿子,路老夫人心里才好受一点。” “没成想这孙子长到五岁突然失踪了。这路老夫人怎的受得了,一下子就撒手人寰了。” “我们这都猜测,这路家怕不是中了什么诅咒。” “好在路二少又生了一个男孩,如今已有八岁,身形和你这小孩差不多,你们长得可真像——所以我刚才看劈叉了不是。” “不过也是奇怪,这孩子不太像你也不太像她——兄弟你还有妾室?” 王掌柜靠了靠梁疏淮的肩膀打趣。 宋令月尴尬得茶水咽不下去。 梁疏淮也有点尴尬,忍住了慌张,道:“王掌柜莫说笑,骆云不是我们的孩子。” 宋令月小声附和,害羞道:“我们都还算是孩子呢,还没成亲——” 王掌柜也笑了笑,自己闹了个乌龙,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道:“正巧了,明日就是乞巧节,二位若是得了空可去这坊市里瞧瞧。咱们这所在雨籁坊是最为热闹的。” - “骆云,说不定你真是路家的孩子。” 王掌柜离去关上门的瞬间,扇动了空气,放大了关门声。 半掩盖过梁疏淮的推测。 骆云憋着小脸,伸出手紧紧地抓住宋令月的衣袖,翁声瓮气:“你们要丢下我吗?” 宋令月当着他的面给了梁疏淮不轻不重的一拳,宽慰又开导:“为什么要丢下你呀。我说啦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呀,要当我的接班人。” “不过,你阿淮哥哥的意思应是觉得你能找到亲人会更好一点。” 骆云松开了紧捏的衣袖,小手成拳头,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抬头茫然地看向宋令月。 他真的不知道他若是真是路家的孩子,他要如何面对。 虽然他一直在渴望亲情,可他现在已经有了。 他再次捏紧宋令月的衣袖,久久不语。 梁疏淮不知道这孩子怎的反应这么大,若是能和亲人相见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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