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月命悬一线之际,真是多亏了周公子了,我不曾想周公子还会舞剑。” 周玄镜面色如常,“读书之人也需习武,虽我武艺不精,但危险时刻也能保命,这边是习武之缘由。” 语音未落,木门被推开,梁疏淮领着一位大夫进了房间。 众人不再言语,只能大夫的诊断。 大夫把完脉,撑开了眼皮观察,又看了看舌头,最后抹上越睦脸上的灰,若有所思。 而后起身道:“这位姑娘没有什么大碍,晕倒不过是因为怒火攻心,天气中暑,而体质又弱。” “不过,她脸上这白灰里掺了些许迷幽香,这香自带蛊惑之毒,老夫本是无药可解。好在这白灰只有一点,不至于伤人性命。” “老夫开一些消暑解毒之药,给这位姑娘服下去便好。” 大夫走后。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迷幽香这个东西,除了骆云外,谁都不陌生。 那日,大家都看到了柳雾的癫狂之态。 可是—— 宋令月道:“可是,她说着瓷面具是她阿母留给她的,难不成她阿母要害她吗?” 周玄镜沉吟许久,道:“那只能等这位姑娘苏醒后,才能得知事情真相了。” 刚到江谷州就发生这样的事。 迷幽香是怎么一回事? 这位姑娘说的“有钱人是一丘之貉,害人性命无需不负责”又是怎么一回事? 本一切都与她无关,可宋令月又有一种深陷迷雾的感觉。 月牙隐入夜云间,阴影掠过了她的眉间。 - 深夜,宋令月披着外衫呆坐在客栈的户台上,她望着皎皎明月出神。 “还没睡?” 身后响起梁疏淮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只幽幽问道: “阿淮,真的会有母亲害自己孩子的吗?” 梁疏淮端来一壶清酒,放在木案上,发出清脆一声。 他说:“这知名的姑娘还没醒呢,你怎的就给她下了定论?万一是这瓷面具被人掉包了呢?” “可是她说这是她阿母做给她的,唯一的瓷面具。” 夜风吹拂起她的长发,飘进了梁疏淮的心里,她像是无措的小鹿,不寻到一个正确的答案似乎是不罢休一般。 宋令月想到了,院长妈妈说,她是在一个月光很好的夜晚捡到她的。 生命,是父母给的,而孤儿的身份,也是父母给的。 她不得不想。 她的父母丢下了她,和这个姑娘的阿母要杀她,是不是有着一样的理由? 清酒倒入备注,发出潺潺水声。 宋令月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从喉咙里到心里,苦得吓人,火辣辣的又带了一丝甜,她呛了一口,闪出了泪花。 宋令月和原身本就是一杯倒的主儿,更别说这一杯喝得又急又快。 她脸上飞上红云,一脸酡红,酩酊烂醉的模样。 她笑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梁疏淮也喝了一口,笑道:“央央儿,你醉酒会做起诗来?” 宋令月醉意大发,觉不过瘾,竟端起酒壶对饮。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咚——” 两句话还没说完,宋令月整个人摇摇晃晃,摔进了梁疏淮的怀里。 她一身酒气,灵眸迷离,她问:“阿淮,你会丢下我吗?” 梁疏淮搂住了她,防止她继续撒酒疯,扭动身子滑下去。 两人贴得极近,梁疏淮对上她的眼,身上感受到属于她的娇软和酒气里散发出的甜腻的体香。 他咽了咽口水,抽出一只手固定了宋令月乱甩的手。 “央央儿,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语气温柔地哄着,说真心话。 “你喝多了,我扶你——” 话还未说完,梁疏淮只觉唇上贴了一股清凉,一股柔软的触感。 以及贝齿撞上唇的一丝痛感。 鼻息交错,梁疏淮垂眼瞧见宋令月潋滟泛光的眸子。 他低着头,将她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又大胆地深深地回吻下去。 今天的月亮,真美。 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都是李白的诗
第30章 耳边似是传来风铃声。 宋令月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里。 嘴上的苹果有一丝清酒的甘甜和辛辣,又柔软得像是入口即化的绵密的冰淇淋。 她不自觉地张口轻咬了一口,只听到闷吭一声,那枚苹果忽的变成了一颗红提,深深地往嘴中送。 清甜,沁润于心。 月光泄下,盛夏的风吹拂起江谷州这江南的风,宋令月摇摇晃晃如同在莲池里泛舟,她睁眼,她瞧见了满眼的星。 梁疏淮的长发在飞舞,宋令月的长发也在飞舞,它们交缠交错,为那些星星架起了一道银河。 是的,她瞧清楚了,在朦胧的光中,她瞧清楚了梁疏淮那高挺的鼻,深邃的眼,低垂着温柔地望着她。 原来那才是她瞧见的星星。 鼻间的呼吸交缠,惹得她发痒,扭动腰肢,却发现被一双大手禁锢着。 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热。透过了她为了来参加大赛而新买的薄纱。 她头昏眼晕,可那双手怎么也挣脱不了,她上手微微推开那颗红提。 垂下眼,发现那双禁锢她的手是梁疏淮,她噘着嘴,好看的眉眼荡起了山水,半似撒娇半凶狠道:“阿淮,我比你年纪大,我可是你姐姐。你怎么能锢着你姐姐呢?” 被推开的梁疏淮微怔,明明他比她还要大两岁,那这话只能当做宋令月喝醉酒了,说胡话。 可他此刻也害羞起来,这样的行径,算不算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可宋令月的手攀上了他的肩,整个人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似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却不小心,碰到了他那下腹的炙热。 梁疏淮的脸愈加红了几分。 两人愈贴愈近,气候燥热起来,明明是清冷月华,可又带上了一簇簇一股股的火。 梁疏淮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顺着哄道:“央央儿...” 宋令月那双攀上他肩膀的手,如同柳枝绕着过来攀上了他的脸颊。 唇色清透红润:“我说了,我是姐姐。” 凶巴巴的,可又柔软的语气。 这让梁疏淮动情地抽出手覆上她的玉手,另一只手却愈加用力地抱紧她。 宋令月的后背渗出了细汗,她热得想要挣脱。 只听,梁疏淮继续耐心哄道:“姐..姐姐,认真点好不好?” 宋令月听闻后,迷迷糊糊地娇咛一声,她又攀上那颗红提细细品尝着。 梁疏淮再尝红唇,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句话。 做小低伏,甘愿臣服。 - 翌日,江谷州的风改了方向,吹散了夏花,掉落在户台上。 骆云揉了揉惺忪的眼,起床感受清晨的美好。 却见户台上斜斜躺着两人——宋令月和梁疏淮。 而案桌上倒了三四瓶空酒壶,而其中一壶盖落地,化成几片碎片。 骆云打呵欠的嘴停住。 因这两人的睡姿着实不太雅观。 他从未见过横七竖八地半躺在案桌上的小月姐姐,她的脚踩在阿淮哥哥的肚子上。 待呵欠打完,他才闻到了浓厚的酒味。 直冲鼻子,光是闻着,他都有些晕了。 骆云一边收拾一边碎碎念:“两个多大的人了,还喝这么多酒。” 他再次瞟一眼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人,叹气道:“这样的睡姿,我不信等会你俩睡醒不会腰酸背痛,真是不令人省心啊。” 正巧他收拾完,宋令月才悠悠转醒。 宿醉的威力大得很,她此刻头重脚轻,眼睛见金星。手撑着桌子想要起身,却在那一瞬疼得四肢百骸发出惨叫,手脚发麻。 “嘶——”宋令月倒吸凉气。 梁疏淮警觉得秒醒。 问道:“央央儿,你没事吧?” 想起身,却发现宋令月正结结实实地踩在他的腹部,他也疼得不小心叫出了声。 骆云双手环抱,看着“嘶哈”二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人,长点心吧,让人省点心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屋。 宋令月尴尬地收回脚,正想询问梁疏淮没事吧,却听见骆云发出了尖叫。 两人忍痛起身,赶了进去,发现昨日那位姑娘截留了骆云收拾的瓷片,而骆云被反手束缚住,那瓷片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宋令月呵道:“有话好好说,把凶器放下来了!不要害人无辜性命,最终酿成大错!” 越睦双眼垂泪,咬牙切齿道:“你把我的瓷面具摔碎了!!” “你还叫人——叫那个舞剑的男子打晕我!将我拐到此地!” 宋令月耐心地解释道:“昨日是你突然晕了过去,我们迫不得已才将你带回客栈。我们没有想要拐你啊!小妹妹!” 骆云昂着脖子,附和道:“就是,要不是小月姐姐带你回来,还让大夫看你,你只怕晕在大街上真的会被人拐了去!” 越睦一脸不信,说:“我身体好着呢!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晕倒?一定是你们联手哄骗我,最后想把我卖给牙子去当笼鸟去!” 梁疏淮发现这女孩子对他们误会颇深,而且她提及了笼鸟一词,莫非这姑娘也有亲人被拐卖? 他开口:“小姑娘,你晕倒是因为你吸入了迷幽香,那香气损人心智,激人心火,严重者陷入癫狂,神志不清。你昨日是不是突然狂躁?” 越睦没有回答。 阿母曾同她说过这种香是毒香。 那些牙子拐妹妹的时候就是用这个香,而阿母最后用这香反杀了牙子。 可为了这瓷面具,在逃亡的路上,她与妹妹发生了争执,才被牙子发现了。 最后,那个夜晚,阿母拼了命才让自己逃出来。 而妹妹和阿母都命丧火海,她怎么会不知这香? “莫不是你们害我吸入的!对了!那男子一来,我就晕倒了,定是你们撒的!” 梁疏淮冷静解释:“在弄清真相之前,不要倒打一耙。你刚沉默不语,我猜你是知晓这迷香,那我告诉你,这香是你那瓷面具里碎出来的,你若不信,你可再去闻闻。” 他最讨厌动不动就要“拉个垫背的”“伤害无辜路人”这样的极端思想。 他没有好脸面地冷笑道:“若你不信,那墙角还有你那瓷面具的碎片,虽然我撒了大量的清水,但若你再次吸入发狂发癫,我们是不会救你的。” 越睦挟持着骆云往墙角挪动,直到她确认了这个男的说的是真的后,情绪如同一根琴弦一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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