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还有外援可以求助。 有困难找侯爷就是,只是不知侯爷如今得不得空。 但不管得空不得空,侯爷之前也吩咐过,有关姑娘的任何事情,每日都要汇报一次。稍后让人把这件事也告知侯爷,至于侯爷是否有更好的处置办法,那就看侯爷的本事了。 等沈廷钧忙完今天的事情,见过了一些人,沐浴过后准备休息时,就见成毅手中拿着一封信件过来。 他眉头微蹙,问道:“何人来信?” 成毅便说,“素问让人送过来的,说是姑娘那边寻人不太顺利。” 沈廷钧闻言眉头蹙的更紧了,他将信件拆开,而后仔细阅读起来。 他读的仔细,但速度却很快,因此,也就一眨眼功夫,那几张纸便被他读完了。 书信放在桌案一侧,想着这匪夷所思的案件,沈廷钧微微沉下脸。 就问这事情有意思没有? 一个早就洞悉桑拂月行踪的人,一个徽州人,对桑拧月有恶意,却不诛杀桑拂月。这事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可它确实发生了。 若是旁人面对这样案子可能会无从下手,但沈廷钧不愧是掌管天下邢狱的大理寺卿,该如何破案,案件究竟该如何查询,他心中自有路数。 就见他提笔就上好的宣纸上写下许多东西,写完后他将这些纸张交给成毅,让他送回素问哪里。 可等成毅准备退下时,沈廷钧却又喊住他,喊住成毅后却又不出声,不知他究竟有什么想法。 许久后,沈廷钧依旧没发出声音,成毅不由问道:“主子,您还有何吩咐?” 沈廷钧本意是让成毅去衙门处打个招呼,但想想还是算了。让闵州一些人知晓桑拧月与他有些关系,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还是明天以友人的身份去更好一些。 他便说:“无事,你下去吧。” 成毅如何将信件重新递回到素问手里且不说,只说很快到了翌日,桑拧月一醒来,就见素锦正一脸纠结的站在她床头处。 桑拧月讶异的问她,“大早起的,你这是做什么呢?好端端的站在我床头,害我还以为是有歹人要偷袭。” 素锦没说其他的,只把手中那张纸张递给姑娘。 桑拧月接过来,随即看到上边熟悉的笔迹。才问她,“侯爷来过了?” “没有。” “那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素锦说:“是侯爷身边的人送来的。”至于送给谁,又是如何到了她手上,还是不说了。 素锦是万万没想到,素问会直接就把这纸张交给她。虽说她早就猜到素问等人都是侯爷的人,可素问好歹瞒一瞒啊?她可好,许是看着姑娘和侯爷如今处的火热,她又几次三番用狐疑的眼神看她们。素问八成是猜到,她已经猜测到他们的身份了,所以连瞒的欲望也没有了。 桑拧月手上这几张纸,正是素问交给素锦的。素锦拿到后觉得有些烫手,可看到上边写的东西,又忍不住心动。最终还是翻了素问一个白眼,然后将东西接了过来,递给了桑拧月。 桑拧月看着沈廷钧给她支的招。
第112章 支招 这案件很难,但是要找准了突破口,也能变得很容易。 而这件案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其一,幕后黑手第一次和歹徒定下合作,那时他人在徽州。可以从徽州查起,从来往信件查起。虽然写信人的笔迹各不同,但可以一个一个慢慢查。这属于是笨办法,查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但聊胜于无。 其二,查银票。双方既有银钱往来,可以找准银票出具的钱庄与签发日期。继而找到源头,找准开户人。 当然,这件事需要官府协助。毕竟若一般人去钱庄盘查客户信息,东家也不会理会你。 其三,查歹徒在闵州的人际往来。 幕后黑手既然监视着歹徒的行踪,很难说他没有在歹徒身边安插人手。所以可以从他的身边人查起。不单是女眷、仆人,也可以是朋友或生意伙伴,指不定里边就有幕后人安排的女干细。 三个调查思路都非常清晰明了,即便是傻子查案,看清楚这些提示事项,想必也该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了。 桑拧月当即兴致勃勃的带着素锦、李叔和奶娘等人,急匆匆的去了衙门。 负责此案的差役见到奶娘很是头疼,实在是奶娘催逼的太紧了。而他们这边除了之前逼问出的东西,其余什么都没有查到,就真的很难为情。 尤其这次奶娘不仅是自己来的,还带来的她的东家——勉强也算是此案的另一个苦主,也就是桑拂月的嫡亲妹妹。 桑拧月与差役们寒暄过,才诚恳的说,“这件案子劳烦大人们了。只是我寻兄长久已,却迟迟没有音讯。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或许知情的人,因而还要恳请大人们在此案上多多上心,能帮我从歹徒身上打开突破口,以便寻找到我兄长的行踪。兄长失踪十年,生死不知,家父家母若知情,想必在地下也难安。” 这时奶娘就凑到那几个差役跟前,悄悄的将该说的事情都说了说,顺便还不动声色的塞了个大荷包过去。 那差役许是为桑拧月的坚持所动容,或许是被荷包沉甸甸的分量打动了。他们轻咳一声,一边快速的将荷包塞进怀里,一边郑重保证,一定会严查到底,绝不放过一个罪犯,指定找出幕后的黑手,帮桑家问出桑拂月的具体所在。 这时候,李叔再凑上去,将三个提示要点一说,那几个差役先是露出吃惊的神色,随后不着痕迹的扫视了桑拧月这一圈人。 这一圈人看着倒是富贵,但没有一个像是有这种办案能力的。莫不是他们背后有高人支招? 可既然是高人,想必也是有本事的人,那为何不自己去查这件案子? 要知道衙门里要查一个案件也不容易,毕竟衙门里本也堆积着许多案子。像是这种无头无脑的案子,平时都是直接搁置了事。更别提许是还要跨州府办案,那更是难上加难。 这差役本还想糊弄一下桑家人,此时却踌躇起来。就和李叔说了实在话,“不是我们推诿,实在是有难言之隐……这样,我们就先从那歹徒的人际圈查起,能查到多少,到时候你们来听消息。至于查笔迹和银票来源,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跨州府办案需要层层审批。而如今闵州才来了个大人物,上边的官员们都提心吊胆的守着家门呢。我们这些奴才更是被提点过,这些日子要好生在衙门里办差,别是大人们需要的时候,我们不在……你听听这话,委实不是我们不想去徽州或其他地方,实在是情况它不允许。” 李叔连说了几句“理解”“理解”,最后又承诺明日晚上请他们吃酒去。这几个差役倒是被李叔的活络弄得心里挺舒坦,但吃酒还是免了。就跟他刚才说的那样,闵州来了个手眼通天的人物,那可是说句话就能要人脑袋的。吃酒什么时候都能吃,如今么,且好生在衙门里守着,别让人抓到把柄是正经。 李叔随桑拧月几人回了酒楼,到了上房后,就把那差役说的话转述给桑拧月听。 素锦轻声道:“那些人说的大人物,是不是侯爷?” 李叔看了看桑拧月的面色,轻轻颔首,“应该是侯爷无疑。” 几人又在屋内说了会儿话,便都散了。忙到如今他们还没用早膳,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如今得趁着酒楼后厨还有饭,赶紧吃上一些是正经。 素锦也出去了,可她才刚踏出桑拧月的房间门,就被奶娘拉住了胳膊扯到了一边。 李叔等人都看见这情况了,可都只是讪讪的摸摸鼻子,然后趁着奶娘还没找他们说话,赶紧一溜烟跑了。 素锦很心虚,可她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她说,“奶娘,您这时候拉着我干什么?我还急着给姑娘拿早餐呢。姑娘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用膳,今天又跑了一早上,现在指定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奶娘却拍了她一下,说她,“你别给我打马虎眼。素问和素英那俩丫头去给姑娘端早膳了,姑娘哪儿一时半刻还用不上你。你跟我过来,给我仔细说说,姑娘和侯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奶娘你说什么呢?” “小丫头片子还敢在我跟前打马虎眼,行了吧你,就连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几个心眼,我比你清楚。别磨磨蹭蹭的,赶紧将事情给我说清楚,你不会想让我亲自去问姑娘吧?” 那这……还是不要了吧? 不过若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奶娘一会儿不是要把她骂傻了? 想想奶娘骂人的功力,素锦还有些怕,但事已至此,不说也不行。 素锦便挑挑拣拣的,将姑娘和侯爷搅合到一起的事情说了。 可奶娘是何许人也?她几乎是立马就听出了素锦有所隐瞒。什么叫姑娘在乘船南下时和侯爷好上了?若之前两人关系平平,姑娘会上侯爷的船,素锦这是哄傻子呢? 奶娘就瞪着眼问素锦,“你这丫头长心眼了,竟然还敢瞒我。你给我好好说说,姑娘和侯爷之前是不是就发生了点啥?别想再瞒我,要不然我真去问姑娘了。” 素锦完全没办法,最后只能将姑娘在侯府被人算计,被迫和侯爷有了肌肤之亲的事情说了。 奶娘当即就气炸了,“我就说么,好端端的姑娘怎么都没提前说一声,就直接从侯府跑出来了。我还以为是姑娘在侯府受了委屈,姑娘和你们还都忙着打岔,说什么也没发生。结果可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都知情,唯独瞒着我?” 奶娘气的原地打转,可她还能怎么办? 就跟素锦说的那样,姑娘也不是没和侯爷分开过,可这不是心里记挂着分不开么? 奶娘是觉得姑娘这事儿做的糊涂,毕竟她是好人家的女儿,没名没分的和侯爷搅合到一起,到最后吃亏受罪的只有她。可姑娘现在就跟被鬼迷了心窍似的……也不能说是迷了心窍,只能说,她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所以才义无反顾的又和沈侯搅在一起。 可以后呢?姑娘说是不图以后,只要这一时欢愉。可好听话说说也就是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就怕姑娘现在越潇洒,到时候越泥足深陷,那才是害了姑娘一生呢。 奶娘急,但她没有办法。她总不好现在去叫醒姑娘,姑娘也要脸面的不是? 最后,奶娘只能狠狠的跺跺脚,然后叮嘱素锦,以后再有事情可不能再瞒着她了。不然回头他们俩都没法见老爷和夫人去。 素锦忙不迭点头,心中一片唏嘘。此时她就忍不住想起素心来,素心一贯就是个没心眼的人,可这次素锦怀疑,素心正是因为想到奶娘在这里,怕被奶奶问出个什么来,这才不来闵州的。不然,平常碰到什么出门的活儿,素心都争求的厉害,这次却如此谦让她,这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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