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确实有好几天没见了,两人又正是热乎的时候,侯爷直到今天才说要去见桑姑娘,他都有些惊叹侯爷的自制力了。 成林留了下来,成毅则跟着沈廷钧出了门。 两人穿着打扮都很低调,行走时又都是挑拣的阴暗的道路。如此三拐四拐,直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这才摆脱了身后诸多跟踪的人。 等沈廷钧到达运来酒楼时,桑拧月刚洗漱过准备歇息。 出门在外,素锦和素问素英轮流给她守夜,今天恰好轮到素锦。 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素锦还以为是素问过来了。 因为这几日在城东寻人无果,桑拧月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人却控制不住的怏怏的。她饭也吃的少了,人也无精打采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害了相思病。 素锦几人知道不是,也是担心桑拧月总是吃太少,到时候饿瘦了他们不好和侯爷交代,所以这几天每次睡前,素问都会再送来一盏燕窝羹,让姑娘当夜宵吃下暖暖肚子。 如今又到了平日素问送燕窝羹的时间,素锦条件反射觉得是素问,便应了一声,“我这就来”。然后一边将床铺铺好,一边快速走到了房门前。 就在双手已经用力将房门拉开时,素锦又陡然意识到,今天的脚步声好似比平时更重一些,不管怎么听都不是素问的,当然,也不是素英的。 素锦头皮发麻,想用力去关门,可此时房门已经被拉开了一道缝,外边的人轻轻一用力,房门就被推开了。 “救……”素锦想喊救命,结果就看见,站在外边的是几日不见,却依旧气势凛然的侯爷。 她当即避到一侧,忙不迭见礼,“侯,侯爷,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桑拧月才换了寝衣,听到素锦说起熟悉的名讳,不由从屏风后边走出来。“素锦你说谁呢,谁这个时候过来了?” 抬头一看沈廷钧正目光灼灼看着她,几日不见,那人一双眸子狼似的,恨不能把人吞吃入腹。 这眼神看的桑拧月身上热度陡升,她一张白皙妩媚的俏脸控制不住陡然变红,哎呦一声赶紧捂住没系好的扣子,忙不迭背过身又躲进屏风后边去。 早就被他看光摸光了,这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心慌意乱,手抖的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素锦赶紧行了礼也避了出去,她还顺便拦住了要来送燕窝羹的素问。 素问也是机敏,听着里边传来的声音,以气声问她,“侯爷来了?” 素锦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素问见状就笑。素锦不情不愿有什么用,关键是姑娘稀罕侯爷啊。只要姑娘喜欢,他们这些下人就是说干了嘴皮子,那也没用。 许是真的隔了好几天不见了,两人又正是情热的时候,这一闹就闹了许久许久。直到窗外传来打更人提醒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两人这才歇了下来。 如今正是七月天,夏季里最炎热的时候。可闵州因为靠海的缘故,时常有海面上的风吹过来。加上她落脚的这上房在四楼,附近没有遮挡物,不管是河风还是海风都能在这边汇流,因而屋内不仅不见闷热,反倒非常凉爽。 就这般歇息了片刻,身上的香汗也消了下去。桑拧月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她又被沈廷钧抱了起来。 他们去隔间里重新沐浴,不知怎么竟又闹腾起来。桑拧月最后困的眼睛也睁不开,本来她还想和沈廷钧说说近些时日的经历的,此时也无暇再说,只这般打着哈欠噙着眼泪便入了梦乡,连梦里有人给她重新穿好了寝衣,她都不知道。 沈廷钧看着桑拧月睡得憨熟的模样,却不由看着她妩媚的面容微微出神。 舒尔,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一双手遮住桑拧月的下半边脸,只留下她眼眸及额头部位。 但随即他又将手拿开了,眉头也越蹙越紧。 他一直觉得雷霜寒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直至今天见了桑拧月,他又发现,两人在笑着的某个瞬间,神韵上确实有几分雷同。 但两人眉眼间却毫无相似之处,即便雷霜寒出现的时机太巧妙,他也不太可能是桑拧月的兄长。 念及此,沈廷钧忍不住莞尔一笑。他真是魔怔了,因为心里挂念着这样一个女人,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想和她扯上关系。但很显然,这次是他太想当然了。 翌日桑拧月起身,沈廷钧早已不见了人影。 桑拧月对此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她知道他公务繁忙,昨晚来那一次,还不知道要搁置下多少公务。 不过许是昨晚上太劳累,许是连续几天奔波无果,多少有些打击到她的自信心,加之今天空气潮润,似乎有下雨的迹象,桑拧月便一整天都宅在房间里,直等到傍晚雨停,这才带着几个丫鬟走出了运来酒楼的大门。 夏季的雨水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因为这边的排水系统布置的完善,是以虽然才刚轰轰烈烈的下了一场大雨,但街面上却并无多少积水。 桑拧月本也是毫无目的的出来闲转的,但脚步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径直就朝这两天走惯的那条路行去。 这是去往城东的路,从这边到城东,有很长一段距离。即便是乘坐马车,都得半刻钟时间,更遑论是步行了。依照她这个速度,怕是走到入夜,都走不到平时他们去的那个地方。 素锦见状就提醒说,“姑娘,若真要去城东,也等明天再去好不好?眼看就入夜了,宵禁后还在街面上游荡不大好。” 桑拧月就说,“我只是转转,不去城东,我们稍后就回去。” 像是为了应证自己的话,桑拧月当真转悠起街边的铺面来。 雨停了,有临近做生意得人家就出来摆摊了。他们中有的做糖人,有的打火烧,还有的炖了浓白的鱼汤,问桑拧月要不要来上一碗。 桑拧月俱都抿唇轻笑道谢,然后摆摆手拒绝。 就这么往前走着,忽然就到了一个药铺前。药铺中有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着翻书,还有个梳着两个小揪揪的童子摇头晃脑的背诵着什么。 药材的香气扑面而来,闻起来很是沁人心脾,桑拧月站在这里不由出起了神。 素问和素英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但两人如临大敌,都有股不太好的预感。素锦则微动了动心思,问她,“姑娘,可需要买些药来?” 桑拧月没应,更没动。她只是出着神,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坐诊大夫的注意力,那须发皆白的老大夫面上都是皱纹,可他神态却很慈祥。轻声问她说,“夫人可是有哪里不适?” 桑拧月如梦初醒,赶紧说道,“没有,没有。” 老者呵呵笑,“可是要给家人买些药回去?” 桑拧月又连忙道,“不,不买。” 老者认真的看了看桑拧月的面色,轻“咦”了一声。只是轻轻地一声,桑拧月却似被惊住了。她赶紧行了个礼,找了个措辞,随即便带着几个丫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快要走到运来酒楼时,桑拧月突然没头没脑得的来了一句,“来不来都是缘分。来了我接着,没来,只当我们俩没那缘分。” 素锦凑过来问,“姑娘,您在喊我么?” 桑拧月说,“没有,我自己和自己说话呢。” “您说什么?” “我说……是药三分毒,我这身子本就不大好,有的药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总归那么几年我都没怀孕,指不定我是真不能生。” 素锦哑口无言,跟在身后的素问和素英听见这话,也都面面相觑。 不过姑娘这话让她们没法往下接,几人也只能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这话。 回到酒楼时,倒是正好碰见之前去衙门时见过的几个差役。 桑拧月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赶紧走上前问那差役说,“官爷可是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那几个差役挠挠脑袋,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才好。 线索么,可能是找到了,但是怎么说呢,线索好似又断了。 三个差役互相使了眼色,最后年纪最小的那个被推了出来。 小伙子许是才刚当差不久,又是面对着桑拧月这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有些话就说不出口。 可他到底是赧然着面孔,把这几天的调查结果说给了诸人听。 经过他们这几天昼夜不息的忙碌,那歹徒的交际圈被众人筛查了个遍。 因为这歹徒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接触的自然也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这些人本就背景复杂,经历成迷,要想打探出他们和那幕后黑手是否有牵连,自然也不容易。 好在经过他们多番审问,这些人被一一排除。而目标人物为何会定在一个妾室身上,这却是因为包括那歹徒的妻女,以及家中的仆人在内,诸人全被排除了嫌弃,只有这妾室,初始询问时表现得平平无奇,可就在当天晚上,这人连夜逃窜,直到第二天差役们去复审时,几次喊叫她都不来开门。众人觉得其中有异,慌忙推开房门查看,却发现那妾室早已经席卷了自己的珍藏逃之夭夭。 小年轻硬着头皮说,“我们去城门口问过了,说是城门将开启时,确实有个如同我们描绘中的女子出了城。不过她往码头那边去了,我们再去追查,却发现她不知上了去往哪里的船只,早就没踪影了。” 就,线索就这么着,又断了? 这,这……能说这些差役无能么? 他们倒确实用心办案了,就是这水准是不是有些低?连个嫌疑犯你们都审不出来,还让她逃跑了,这事儿弄得人心里憋闷的慌,连话都懒得说了。 差役们也知道这事儿办的窝囊,可那话怎么说来着,大海里捞鱼,他们已经尽力了好吧?可鱼儿太狡猾,看势头不对直接跑了,那她还只是嫌疑人,又不是罪犯,他们也不能将她锁在监牢里时刻盯着啊。如今人跑了他们也很懊悔,但他们也尽力追了,可就是没追回来,这案子又陷入僵局了,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最后,这些差役被李叔殷勤的送了出去。 事情没办好,可该给的报答李叔也给的爽快。一人又给塞了一个银裸子,只当是给他们的茶水费和辛苦费。 这些差役争着抢着来当这不讨喜的人,为的可不就是这点“小费”么。如今虽然受了苦主的冷脸,可最想要的银子拿到手了,他们也无暇计较其他了。 只是却都把这案子记心里了,不管是为了一雪前耻,还是要证明他们当真不是干那钱不办事的,这些差役回头还真把那歹徒又提溜出来审了又审。至于是不是审问出什么来了,那应该是没有,不然这些差役早就过来表功讨赏了。 因为得了这个坏消息,桑拧月的心情很不美丽。 不过这也把她内心的“狠劲”给激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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