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肃亲王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可肃亲王这次太过分了。他竟然想用药!且目的没达成不说,反被子渊抓了个现行,结结实实的吃了个大闷亏。 隆庆帝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他现在心情复杂极了:弟弟竟这么蠢,肯定是不用担心他分疆裂土了。可他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这样的蠢货真是他们皇室的亲王么? 隆庆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皇后听了儿子如此一说,再一看隆庆帝那晦暗的面色,夫妻俩人几十年,她还不知道这男人如今在想些什么么? 要皇后说,子渊没一棍子打死肃亲王,那都是看在他是皇亲国戚的面子上。不过只是将肃亲王丢到护城河里,这处罚还是轻了。若换做她是武安侯府的主人,有人敢在自家后院做些蝇营狗苟的事儿,她抓住了指定扒了他的皮。 皇后心中如此想,可话却不能如此说。毕竟再怎么着,肃亲王也是先帝血脉,是陛下同胞的兄弟。 陛下对这个弟弟痛恨有加,恼怒他不争气净拖后腿儿。可也只有他这个兄长能教训肃亲王,其余人要是针对肃亲王不利,怕是陛下要第一个不同意。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陛下的态度到还算中肯。毕竟谁让是肃亲王做大死,被沈廷钧抓了个现行呢?那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强压着人家,强忍着这口气的。 皇后也知晓,陛下即便此时对沈廷钧没有不满,但肯定也是有些小小的郁闷的。因而,便错过沈廷钧不提,只说另一个参与谋害的祸首。“这位周氏,乃是沈家三郎的发妻?”皇后问儿子道。 秦晟看看亲爹的面色,再看看娘亲给他使眼色,赶紧机灵的上前一步说,“可不是。要说这位周氏,她与桑氏,两人还有些亲缘关系在。”继而把周家祖父只有一个独生女,女儿出嫁后,过继了周宝璐的父亲这件事一说。就连桑氏父母离世后,曾带着幼弟在周家暂居过几年的事情,也说给了皇后听。 皇后听过后就更纳闷了,“既是嫡亲的表姐妹,且还在一个宅子里处了好几年,两人的关系该亲厚才是。怎么我瞧着周氏这做派,倒是对桑氏深恶痛绝,恨不能作践死她才好?” 秦晟也郁闷,“可不就是如此,儿子也想不通呢。” 隆庆帝闻言就说,“那有什么想不通?指定就是这周氏处处不如人,是以生了嫉妒心。你不是也说了,那桑氏是守寡后才投奔去了侯府,听闻桑氏女长得好模样,那周氏怕是担心她以后改嫁到好人家压她一头,这才要断她后路。” 秦晟和皇后俱都看向皇帝,两人的视线把隆庆帝看的心里毛毛的。 皇帝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 果然,皇后随即就不阴不阳的调侃了他一句,“陛下真知灼见。” “哈,那啥,都是父皇的后宫太乱了。朕自小见多了诸多宫妃的阴谋算计,即便之前再愚笨,之后也开窍了。” 坚决不能说,他这后宫中也有妃嫔在他跟前给皇后上眼药。虽然,那些妃嫔大多被他说教了,更甚者直接冷落了。但想起皇后素来可怜宫中的女子,对她们多有厚待,而她们却把皇后的做法往各种阴暗的角度想。这事儿真不能让皇后知道,不然皇后怕是连他也得恼上。 满足了好奇心,加上时间确实不早了,隆庆帝这就带着太子回了衍庆宫。 才把折子拿在手中,隆庆帝就又想起了给皇室抹黑的肃亲王。 和肃亲王一道为恶的周氏他不好直接处罚,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侯府的妇人。但是对于肃亲王…… 虽然子渊已经做出了处罚,但鉴于肃亲王的身份,子渊那些作为也只能算是小惩大诫。 他若是不知晓此事且罢,既知晓,断没有继续装聋作哑、放任不管的道理。毕竟肃亲王的胆子如今是越来越大了,他之前敢在武安侯府后宅胡闹,之后指不定就能闹到这皇宫来。 一想到许是自己的头顶也会戴上绿帽子,隆庆帝的脸色就发绿发黑。也因此,这次他对肃亲王的处罚,当真一点也不轻。 肃亲王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莫名其妙的,就被隆庆帝罚去给先帝守灵了。 当然,传话的宫人肯定不是这样说的。 那宫人说话倒也委婉,只说到年根了,陛下梦到了先帝。先帝跟前子嗣单薄,总共也不过三五人。如今他的其余兄弟都忙着,只他闲的很,就让他去先帝灵前守上一年半载,替陛下尽尽孝心。 先不说肃亲王接到这口谕时,有多懵逼。 只说他条件反射将自己最近做的事儿都复查了一遍,真的,自从被沈廷钧阴了一把,他这身子骨就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也是因为身体不舒坦,且沈廷钧给他来那一下子,着实有些吓破了他的胆。是以这些时日,他再没大摇大摆去那些官员内宅,寻那些妇人厮混……顶多,顶多就是威胁那些妇人出门上香拜佛,他在寺庙中解一解相思。 虽然在佛门清净地做那事儿,有些亵渎佛祖了。但佛祖整天要忙得事情那么多,哪里就能将他记在心里了? 肃亲王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妥,也丝毫不觉得,是因为自己这些花花事儿佛祖看不过眼,所以才打发他去给先帝守灵。他如今想的是,究竟是哪个孙子又在陛下面前上眼药,让陛下临近大过年了,还要罚一罚他。 肃亲王百思不得其解,就赶紧叫来下人,让他去查一查,看今天陛下都召见了谁。 而他在等消息的空档,又把之前传来的圣谕在心中默念几遍。然后,不出意外发现了花点,顿时肃亲王更郁闷了。 什么叫兄弟几个就他闲着? 那不荣亲王也闲着么? 要知道,因荣亲王在大旱时出动八千百姓,将他那蟒船从干枯的运河直接拉到码头,耽搁了当地的耕作。陛下不仅罚他十万两银子,还罚他闭门思过。 荣亲王都闭门思过去了,身上的差事也被撸了个干净。他不是比他更闲? 去给先帝守灵,怎么他就不能去了? 难不成就因为他做的是无伤大雅的花花事儿,荣亲王做的是劳民伤财的恶事,所以陛下担心荣亲王去给先帝守灵,先帝不待见他,这才摒弃掉荣亲王,择取了自己? 若是这么说,似乎这也是长脸的事儿。 但是,事情当真这么简单么? 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更晚些,肃亲王府出去打探事情的下人回来了,然后将隆庆帝今天都召见了那些大臣,一一说来。 肃亲王恨不能跺这没成算的宫人一脚,他大声呵斥说,“我知道陛下傍晚召见了梁太傅作甚?我又不是要窥视帝踪。我只让你打听,在那宫人来王府传旨前,陛下都召见了谁。蠢货,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再有下次,你趁早给我滚回内务府去。” 宫人战战兢兢,心中想说,打听宫人来王府传旨前,陛下都召见了谁,难道这就不是窥视帝踪了么? 但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回嘴。是以,战战兢兢的认了错,便说出了一个人名。 “陛下,陛下上午时只召见了沈侯一人。当时身边作陪的只有太子。具体说了什么,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肃亲王薄薄的眼皮耷拉下来,面色也愈发阴郁了。 他开口让这宫人“滚一边去”,然后坐在太师椅上细细琢磨这件事。 太子是他亲侄儿,虽然叔侄俩的关系只是平平。但太子地位稳固,他平日见面也是敬着的多些。 他倒也不敢保证,太子对他这叔叔心里有多亲近。但是,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是了。 关键的是,他和太子无冤无仇,太子没必要这么针对他。 除掉太子,当时在衍庆宫的可就只有沈廷钧了。而据下人说,当时沈廷钧在衍庆宫呆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出来。 一个时辰,这是要说多少事儿,才能用掉这么些时间。 要说沈廷钧没在这段时间给他上眼药,肃亲王一千一万个不信。 他和沈廷钧的梁子,自从上次就结下了。 他虽然坏了武安侯府的规矩,伤了侯府的颜面,但事后沈廷钧也报复了他一把大的。 因为畏寒,他感觉在那事儿上也有些力不从心,如今每次行房都要嗑药。是以,本就对沈廷钧心存怨愤,决定报复,如今么……既然沈廷钧还紧抓着这事儿不放,抓着机会就要把他往泥地里踩,那他也不是泥人,还真能让这么个臣子给作践了? 呵,真当他这皇亲国戚是纸捏的呢。 肃亲王念过这些,心里有了决断,他就让人将之前收到的书信拿出来。 那信件打眼一看凌乱的狠,看不出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不过若有那有见识的人,自然可以从运笔等方面看出来,这根本不是右手写的,而是出自某个人左手写的一封信。 那妇人倒也有些警惕心在,许是担心他将来往信件作为把柄,反过来拿捏她,是以,虽有书信过来,但却都是用左手写成。 当然,是那只手写的信件不重要,重要的是,写信的这个人,以及,这信中的内容。 写信的人不提也罢,倒是这信中的内容,就说阴险不阴险?那竟是问他索要,能让男子断子绝孙的秘药的。 肃亲王一开始接到这封书信时,还怀疑是不是有人将信件掉了包。可之后将信件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再结合最近街上的流言蜚语,他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一时间乐的哈哈大笑,只道是苍天有眼。 他还没想好如何报复沈廷钧,倒是他那家里人,已经想好如何炮制他了。 武安侯府的三夫人啊,也当真称得上是他平生所见的女子中恶毒之最。 竟连给大伯哥下药,让他断子绝孙,以图谋自己儿子上位这样阴损的主意都想得出来。武安侯府这究竟是缺了什么德,才招来了这样一个媳妇? 这信是前几天收到的,肃亲王原本还在考虑,是不是真要送这样的药过去。 毕竟事情但凡做了,就总会留下痕迹。 而沈廷钧若是真中了药,一直不能诞下长房子嗣,届时不仅侯府的老夫人着急,怕是宫里的帝王也会忧心。 而沈廷钧到底身居高位,他的身体是有御医定期看诊的。就怕御医看出不妥来,再查到他身上。 因为要报复沈廷钧,而把自己这辈子都搭上,肃亲王原本还在计较,这买卖划不划算。 可如今不需要他计较了。 沈廷钧敢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 再来了,即便被查出来又如何?他到底是皇亲国戚,陛下还真能打杀了他不成? 反倒是沈廷钧,若真是中了药,那注定要断子绝孙。 想想吧,以后武安侯府,要由他最看不上的妇人之子继承,想想就知道沈廷钧该有多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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