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秦晟直接被茶水呛的咳嗽起来。 他将茶盏放在一侧的桌案上,无奈的看向气的说胡话的父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说:“父皇,您是一国之君,您的一言一行史官都记录在案……” 隆庆帝动作一僵,这才想起,衍庆宫内还有史官这东西。 往旁边不起眼的角落一看,啧,那没眼色的史官正大书特书。不用看,都知道这厮指定将他方才不文雅的说辞都记录在起居册里了。 隆庆帝一时间就很后悔。 这可是攸关他生前身后名的东西。 他这人最在乎名声,若是给后世传下那样一个“出口成脏”的名声,他怕是等不到寿终正寝,早早就把自己呕死了。 隆庆帝琢磨着,方才那些话还是不能传出去。稍后让李富贵提点提点他,史官若识相,就将该撕掉的东西撕去,这事儿他也不计较了;若是不识趣……大不了他换个史官。 说过了史官,再说回肃亲王。 隆庆帝丝毫没有见肃亲王的意思,他说:“指望他说出秘辛,不如指望狗嘴里吐出象牙。” 秦晟又叹口气:“父皇,儿臣知道您怒其不争。” 方才刑部尚书连带着将肃亲王的供词也送来了,那供词不仅隆庆帝看了,就连秦晟也过了一遍。 看过后,秦晟什么感觉呢? 真就感觉家里这些皇叔,真就是来拖后腿的。 看看前朝那些王爷平日里都做什么?不是结党营私,就是招兵买马在封地经营小朝廷,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前朝的王爷们个个雄心勃勃,想要将皇帝挤下皇位自己上。 也正是因为竞争者太多,肇事者太多,再加上绝嗣药造孽,帝王昏聩,天灾人祸,于是前朝灭亡了。 今朝立下后,倒是很好的吸取了前朝的教训。藩王们倒是都有封地,但是帝王等闲不会放藩王回封地去。即便藩王有事儿回去个一年半载,但家眷却全要在京城为质。 另外,藩王都领朝廷虚职,实职或有军权的职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 这倒是让藩王们无力去争夺皇位,也无力给皇位上坐着的人带来大麻烦。但是,藩王却都被养废了。一个接一个,不是逗鸟遛狗,就是性喜渔色,再不济跟个佛门高僧似的,整天神神叨叨的,与和尚的区别,就差一个剃度出家。 秦晟心道,以前父皇还觉得这样的皇叔们省心。虽然他们不成器了一些,也在京城闹出过一些乱子,但都不痛不痒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可这次,摊上了谋害权贵,且事涉让前朝灭国的绝嗣药,肃亲王叔竟还觉得,只要他哭一哭、闹一闹,父皇就能将此事轻拿轻放。这到底是肃亲王叔被养得太天真了,还是父皇一直以来过于纵容,给了他们放肆的底气? 但不管怎么说,刑部既然把话递过来了,该见还是得见。 不仅隆庆帝心里憋了许多话想质问肃亲王,就连秦晟,也想问一问皇叔:你到底是长了几个脑袋?在京城一些官员的内宅闹一闹,难道已经满足不了你的私欲了?你一而再把魔掌伸向沈廷钧,难不成你以为沈廷钧真是吃素的? 秦晟心里还想着,就肃亲王叔这德行,十年如一日不长进。怕是根本不需要现在的沈廷钧出手,仅仅是弱冠之年的沈侯,肃亲王叔都无力招架。 双方对比如此悬殊,肃亲王叔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沈廷钧? 也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肃亲王很快被从刑部提溜了过来。 他是亲王,又没在众目睽睽之下过堂,该给他的体面还是要给。 不过这体面也不会太过分,只一辆青帷马车罢了。 肃亲王乘坐着寒酸的马车到了宫门口,然后又被御林军副统领“领”着到了衍庆宫。 一进衍庆宫,肃亲王纳头就拜,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也喊出了喉咙。 “皇兄,臣弟糊涂啊……” 秦晟再次被惊了一哆嗦,正在批阅的折子笔墨都拐了弯。这折子肯定没办法发下去了。只能留存,亦或是让下边人再上一份过来重新批阅。 秦晟抬起头,就见父皇也阴森着脸,抖着手看着狼狈扑进来的肃亲王。 大冷的天,肃亲王却满头满脑袋的汗。他哭的也情真意切,一会儿哭都是他糊涂,不该给皇兄添麻烦;一会儿哭,都是他母妃没教养好他,才将他养得无法无天;还哭周氏用心险恶,明知他在美色上丝毫把持不住,还不断用桑氏那绝色美人诱惑他。而他太不争气,还真就吃了这个饵,跟着周氏做了许多糊涂事。 虽说万幸有祖宗保佑,没有酿下什么不可挽回的恶果,更没有伤及陛下的心腹股肱,但他已经反思过了,以后再不会如此任性妄为。恳请陛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会亲自上武安侯府负荆请罪,务必让沈侯原谅他的胡闹行为。 肃亲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似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最起码吧,秦晟听出来的意思就是,有错的都是别人,反倒是他,因为自幼就是天子骄子,从小被人捧着纵着,对人性之恶全不了解。这不,就成了别人手中的刀,且险些折了自己么? 秦晟心内呵呵冷笑。 肃亲王叔傻么? 看这将罪名一推二五六的能耐,他若是傻,那这大秦朝可就没有精明人了。 只是话又说回来,肃亲王叔挺聪明,但就是聪明的不是地方。 果然,秦晟心中才如此想过,就听见父皇开口问,“所有过错都源于周氏、源于太妃,源于你身边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不妥?” 又问:“你堂堂亲王,竟任由一个妇人愚弄、指使,你竟也好意思开口求情?” 肃亲王没敢抬头,也不清楚隆庆帝的面色有多暗沉。他只是朝着最有利自己的一方,为自己辩解道:“臣弟自然是有错的,臣弟错就错在太轻信人言。臣弟只被周氏捏住了软肋,这才,这才……” 隆庆帝直接将一方砚台砸过去,“你还好意思说!” 在武安侯府的三姑娘及笄礼上,他却与那周氏合谋如何玷污桑氏的清白。事败后被子渊一通薄惩,他却全然没长记性,只把这仇恨记下了,找准机会,就要报复。 这绝嗣药,怕是周氏不问他要,他之后心再毒些,指不定也会给子渊下。亦或者,在子渊不注意的时候,给子渊一个冷刀子,以报之前被丢到护城河里的仇。 隆庆帝深呼吸,不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只问肃亲王:“绝嗣药何来?此乃宫廷禁药,你难道不知?” 肃亲王心一提,脑一凉,知道要命的问题来了。不过这问题他在上京途中,已反复琢磨过几次。就连答案,他都准备好了。甚至就连如今这场景,他都在心中预演模拟过无数次,因而,即便眸中一闪而过慌乱,但肃亲王心中却还算镇定。 就听他辩解说。 那药方是他幼年时,从宫中偶然得来。他只知晓功效为何,却从来没用来害人。若非周氏求助到他头上,问他索要有如此功效的密药,他险些都将那东西忘干净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虽然知道那药能让男人绝嗣,但他真不知道,这就是导致前朝灭国的绝嗣药。 肃亲王义正严词说:“这药名应该是周氏自己起的,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厉害?怕是从哪里听人说过一耳朵绝嗣药,就将这有同样功效的药方当成绝嗣药了。皇兄,臣弟在此事上当真是无辜的,臣弟也坚信,臣弟手中的绝嗣药,与导致前朝灭国的绝嗣药,根本不是一样东西。” 说起这点,肃亲王不得不庆幸自己早早留了后手。 他将配方给周氏时,就提前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偷偷改了药方上的两味药。当然,只是简单的将有同样功效的药草加以替换,同时加大了剂量……但简简单单一个操作,这不就成了新方子么?且新方子的功效是之前的三到五倍,掺到酒水里更能加大功效。 沈廷钧别说是喝一壶酒了,怕是喝上这样的一杯酒,不仅之后生不出孩子,想来就连男性最基本的,能让女人欲罢不能的能力,也将丧失。 只可惜,周氏办事不力,导致事情败漏。 而沈廷钧,该说不该说这厮当真运道好,竟是连这密事也发现了。 不然等他喝下酒,如他一般生不如死,届时他就看沈侯还能不能板住他那张英俊倜傥的脸,继续在京城招蜂引蝶。 今天这两更更的太难了,因为我毫无征兆就感冒了。昨天还好好的,就晚上睡觉时鼻子有些不舒服。我没放在心上,但今天就感觉完蛋了。清水鼻涕流啊流,还头疼,眩晕,我这是流感了么?难受的要死。本来想一更的,结果坚持了一天,愣是两更了。宝宝们先将就看啊,我明天再来捉虫。保佑我明天好转些孕妇不能吃药,感冒完全硬扛。碰巧河南大降温,冻得要死,我是真快熬不住了。
第207章 大结局(一) 肃亲王的心思很是阴毒,露在外边的神情也很是遗憾。 这模样,哪有一点悔改的意思?怕是他如今就后悔子渊没喝下那壶酒,子渊的子嗣没丧命! 这个又蠢又毒的东西,事到如今还不知道悔改,祖宗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隆庆帝闭了闭眼,压下了心中的暴戾。指望肃亲王改邪归正是不可能了,他就如同周氏一样,早早被养歪了性情,之后不闯下大祸已是万幸,指望他真心实意的悔过,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隆庆帝松开攥着的拳头,脑中一片清明,眸中也一片亮堂。 他身上的气息不再焦躁愤怒,反倒变得平和起来。 事已至此,再纠结肃亲王品性如何都太晚了,为今之计,最需做的还是尽快将宫里肃清一遍。 绝嗣药究竟是如何泄露出去的,这件事情势必得查清,指不定这件事就与前朝余孽有关。 只要一想到,宫里许是还有前朝余孽深藏,隆庆帝只感觉这江山都不稳固了。 隆庆帝便再次质问起肃亲王,有关他得到绝嗣药药方的全过程。 可这件事情当真过去太久了,满打满算不得有几十年?肃亲王本身对这东西也确实没多在意,因而就连得到它的过程,他也都忘了个七七八八。 但经由陛下一而再追问,肃亲王突然就回想到一些细节。 话说当初他年约十二、三,别看是个皇次子,可因为先皇钟爱嫡长子,再加上有开国太祖立下的重重规矩,他们这些嫔妃所出的皇子,几乎是没有机会继承大统的。 当然,宫里也不会容许他们有攀高的心。所以,就把他们这些皇子放纵的养。 放在寻常人家,十二三岁都快顶门立户了;一些才学出众的,指不定身上都有功名了。可他还没正经读过几天书,每天所做的事情,无外乎就是带着一群小太监呼啸着来,再呼啸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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