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鸢垂下眼眸,她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这边年锦语回了水榭小阁,便安排起去落乡的事。 素练怕她累着,“姑娘,我跑一趟就成了。” 年锦语翻着手中的簿子,细细看要准备的名目,“求神拜佛皆需心诚,怎么能代劳呢,既然要为大哥哥的孩子积福,自然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去。” “可如今外头有些乱。”素练想起之前姑娘被劫持的事就心有余悸,可她也知道,不能因为这么一桩事就把姑娘关在府里哪里都不去。 “多带些人就好。”年锦语安抚她道,“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我们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好端端的。”素练将她看好的名目拿出去交给阿符,送到喜乐斋给掌柜去准备。 接连两日年锦语都没见到顾明渊,差人送去吃食后,第三日,等喜乐斋那儿准备妥后,便出门前去落乡。 出城后快一个时辰的马车,沿途竟都能看到一些被驱赶的百姓。 有些年事高的,根本走不了太多路,便在那种荒废的亭子内随意拿着被铺休息,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等到了落乡,人便多了起来。 这是城外最近的一处乡村,因为这些被驱赶的百姓的到来,变得十分拥挤。 先前年锦语派人来租下的院子早就已经住满了人,剩下的就都聚集在有遮蔽的地方。 乡长并不想留这些人下来,毕竟人一多便容易生事,而且这些人许多都是乞丐流浪汉的,身份不明更容易出事情。 但年锦语这边给了些银子,今日过来又带了不少东西,乡长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乡长带年锦语到了空地这儿,“村口这儿的空地倒是可以用来搭棚子,但也得用些时日,能租的之前也都租给夫人了,要再来些人,可就真的安顿不下。” “城里如今清的差不多了,再者说,这儿也只是暂时安顿些时日。”素练看着进村的路径给乡长建议,“您要不放心,就在这筑一道墙。” “那倒不用,这几日他们在这儿也没闹事。”乡长心里也觉得奇怪,“昨日我进城,这官兵一直在搜人,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们也不清楚,只是看着这些人不容易。”素练替自家姑娘回了话,乡长便也没有多问,“我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来帮你们,尽快把这棚子搭起来。” 尽管年锦语并没有去人群那边,还是有许多人注意到了她,毕竟马车好几辆的过来,又是拉衣物又是扛粮食的,对于身在窘境中的百姓而言,宛若救星。 于是便有人偷偷来看年锦语,因着她身侧好几个护卫站着,也不敢靠近,待年锦语留下陈掌柜离开后。 他们便问起来身份,究竟是哪家的夫人这么好心。 陈掌柜没说什么,倒是那乡长,热络的道出是忠勇侯府的少夫人,他们这些人平日里生活在底层,何曾有机会见过贵胄人家的夫人,便连连夸年锦语菩萨心肠,长得也像菩萨,心地善良。 两三日接连不断的忙碌,落乡村口这儿便搭建起了不少棚子,里面用竹板分了不少屋子出来,遮风避雨不成问题。 送过来的粮食也能暂且解决温饱,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所以陈掌柜这儿还有个法子,给想离开这儿去别处谋生的,准备了盘缠,一人一两,离开落乡也能有一线生机。 很快到了五月里,燕京城的天愈来愈热,年锦语也在年家住了有半个月,期间顾明渊来了四回,起来是越发忙碌。 而城中却也越发的冷清。 到了十六这日,皇陵祭祀的大日子,大清早城中街道肃清一片,赶早开门的铺子都在禁卫军经过时纷纷关了半扇门。 而经过的路人更是直接避到了巷弄里。 偌大的阵仗经过,皇上的銮驾隔着老远才能看清,三排的禁卫军护送,后头才是妃子和皇子的马车。 皇陵三年一祭,上一回去的时候,城中还没这么冷清,更是有许多百姓围观,而在经历过长达半个多月肃清的燕京城,如今人人自危。 等到这阵仗出了城,才敢小声议论一番。 到下午时,皇陵那边回程时,顾明渊来了年府。 年锦语瞧着天色意外的很,“相公,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祭拜结束后,回宫就是大殿,我得入宫一趟。” 册立太子后的仪式也安排在了今日,尽管皇陵那边顾明渊不必去,这样的大典却是必须到场的。 “可官服还在侯府那边。”年锦语见他匆匆忙忙的有些心疼,“还要忙多久?” “我知道,就是来看看你,等会儿就回侯府。”顾明渊想到了什么,嘱咐她,“之前让你准备的,可都告诉岳母了?” “都和娘说了,家里本就有护院队,我回来还带了好几个。” “还有门防。” “都准备妥了。” 顾明渊摸了摸年锦语的脸颊,敛下眼底的心事,“等我回来。” 年锦语甜甜一笑,“好。” 顾明渊离开年家后,年锦语又去了一趟关氏那儿,将相公说的话嘱托了一遍,关氏要比年锦语想得多,今日大典,侯爷和鹤渝也都入宫了,女婿这翻来覆去的提醒,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于是关氏带着年锦语去了年老夫人的院子。 坐下来一说起来,年老夫人便吩咐,“就按他说的办,我这几日也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不寻常啊。” “是啊,这一个月里出了不少事,前两日我去夫子庙那儿看,哪里还有什么人,都给搬空了,往年也没有这样的,只怕是先前那事儿闹的。” 年老夫人眼底泛着清明,活了几十岁经历了多少事,“咱们不妄议,有什么事,总是能见分晓的。” 话说完,屋外猛地一阵晴天响雷,像是要直接炸破屋顶,震的人狠狠一颤。
第七十八章 大殿之上, 百官恭贺,所为大典,也不过是太子授印后的一场典仪。 早在一早的皇陵祭拜的时, 皇上就已经让赵睿以太子身份主持了祭拜,而太子授印,也早在当初下诏书时就一并赐下。 本来这么做不合规矩, 照礼制,应当是有太子的封授大典,但皇上自登基后就从未立过太子,加上之前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大臣们也都没有说什么。 只是彼时,礼官刚将文书交出去, 大殿之外一声雷鸣巨响, 吓得殿内的众人都有些懵。 礼官的手甚至还抖了一下,差点把文书给丢到了地上, 若非赵睿接的及时,就直接犯了大错。 众人面面相觑,顾明渊看向坐上的皇上, 他也是被惊到了, 雷鸣来的突兀又猛烈, 大殿之内久久都不能平复。 片刻后,都未见有人来报, 赵睿将文书拿在手中, 皇上便朝外喊了声, “来人!” 仍旧是无人来报。 这时大家才觉得异样, 刚刚雷鸣时就该有侍卫进来禀报发生了什么,但到现在为止外面都是安安静静, 这不正常。 官员间议论声起,赵睿这时正要跪谢,突然殿外无数的士兵冲了进来,将殿内的众人团团包围。 由内往外看去,竟是汇聚了上前的士兵,不知何时纠集。 这时要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那这些官员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当即就挤作了一团,也有站出来呵斥的,可当下就没了几个官员的性命,看的一众人直接愣住。 皇上怒看着那些包围的士兵,“大胆!”他在人群中搜寻一个身影,脸色通红,“你这个逆子!你怎么敢!” “父皇,连老天爷都在警示着您,切莫做错了决定。”赵恒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便有士兵当即向前护在了他的身侧,他缓缓褪下身上的官袍,露出了里面的盔甲,“儿臣今日,就帮父皇做个正确的决定。” 说罢,赵恒扬手,涌进来的官兵就将大殿内的官员驱逐着押送了出去,只留下了宣王太子、皇上,以及几位重臣。 官员们被分开关押,顾明渊和齐和豫还分到了一处。 尽管其中有不少武将,身手不凡,可入宫时早就都收了身上的器械,而二皇子那架势,显然是准备多时,就等着皇陵祭拜这日,连宫中的侍卫都让他换了血,就别提此时的宫外了。 “少夫人可在侯府中?”齐和豫低头询问顾明渊,还十分贴心的将轮椅拉到自己身侧。 “她去了年府。” 齐和豫点点头,见他这么平静,“你倒是不担心。” 顾明渊看了他一眼,像是要将他看穿,齐和豫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你别这么看我啊。” “你主子的这一步棋走到现在,也不过才到一半。” “不用我说你也看的清透。” 顾明渊冷笑了声没说话,齐和豫也是习惯了他这模样,“年家那边你可留人了?” “留了。”顾明渊料到二皇子坐不住,定是要发难,怎么可能不在年府中留下足够多的人保护阿语。 “我那傻弟弟今早出门时还不知情的样子,这会儿二皇子的人应该已经去了各家捉拿女眷。”齐和豫说着面色沉凝了不少,“二十年前贵太妃过世时,场面也不比今日小多少,只是当时殿外站着的,都是陛下的人……” 彼时的大殿上,赵恒直接拿出了准备好的传位昭书,笑呵呵的看着坐上已然快气晕过去的皇上,“传位诏书儿臣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父皇是要自己退位,还是儿臣请您下来。” 皇上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而赵睿这个才刚当上一月的太子,就站在皇上身侧,“二哥,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起兵谋反,这弑父杀君的罪名,传出去,全天下都不会承认与你!” 赵恒脸上透着狠辣,颇是玩味儿的看着赵睿,视线随后落在了皇上身后的龙椅上,“弑父杀君?我不过是学父皇罢了,当年他为了能继承皇位,逼死皇祖父,毒死皇贵妃殉葬,还想连宣皇叔都一并杀了,只可惜当时大哥护住了宣皇叔,没能得逞。” 说着,赵恒又看向宣王,“宣王叔想必也早就知晓了罢,父皇为了皇位,将贵太妃毒死后,对外宣称她是奔赴皇祖父而去,又将你交给了太妃抚养,实则为了监视。” 宣王并未作声,只是面色沉静的看向皇上。 本就被接连的事搅的心绪不宁,好不容易在立太子后有所恢复的皇上,此时瞪大着双眸,怒视着赵恒,“逆子!你这个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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