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何必如此拼命呢,你若是我手底下的人,就不会因为我被吊在这城墙上,而受到责罚。”贺瑶走出人群,手中还拄着拐杖,神色凌然的看着他,“你们今夜这一招,我白送你一个秦府,不过我也不亏,用你们两个副将交换,划算的很。” “你不是为了攻营?!”副将这意识过来,人家的安排根本不是针对守城营,而是就是要诱两个副将来此,抓他们的。 “被你们追捕了这么多天,我手底下可没这么多人。”贺瑶指了指他脚下的陈志义,“死伤不在我的预想之内,少了他和你们,守城营自会不战而降。” 说罢,两个副将就被贺瑶的手下抓住,别说是带走陈志义了,这会儿自己都脱不了身。 就两个时辰的功夫,西城门这儿再度安静,贺瑶命人将陈志义的尸首妥善安置,他日,她还要用他,和那陈府讨一笔账。 街道上风徐徐,卷了些枯叶,两侧的铺子门紧闭着,屋檐下的灯笼随风晃动。 没有灯光的路格外的黑寂,贺瑶身后跟着两个人,走在街上,拐杖轻触着地面,声音格外清晰。 在走到一处未打烊的酒肆前时,贺瑶停下脚步,朝着酒肆旁的巷弄看去,淡淡道,“出来吧。” 身后的手下即刻拔剑防卫,那巷弄内却没有动静,贺瑶轻嗤一声,“你都跟了一路了,怎么,被发现了恼羞成怒不敢现身?” 片刻后,暗处才走出来一个人,满脸胡茬抱着手臂,手中握着一柄短刀,看着贺瑶。 贺瑶倒是没料到是他,但很快反应过来,“阿语让你跟着我的?” 楚阔没有否认,“她担心你。” 贺瑶的脸色缓和了些,“你不必跟着我,你去好好保护她就行。” 楚阔想了下,摇了摇头,“她让我看着你,每天回去给她报个平安。” 贺瑶气笑了,那丫头倒是学会这招了,她那儿一堆老弱病残的,“行,你爱跟就跟。”指使不动她,大不了她叫别人去那边盯着。 楚阔还真就默不作声的跟着,被发现了身影后,还是明目张胆的就跟在身后,一直跟到了贺瑶住的地方,一个不大的院落内,一些受伤的士兵和余下的人如今都安置在这里。 手下自然不放心楚阔,要是这地方被泄露出去,伤员是来不及撤离的,但贺瑶却没有让他赶人,她也好奇这人的身份。 很快,贺瑶的信件就送到了燕京城,彼时已是七月里,炎热之下,赵恒显得越发暴戾,在几个素有好名声的官员莫名下狱后,终于有看不过去的一些人开始站出来抨击他,一时间,燕京城中的情况并非派人压制能够平息的下去,而忠勇侯府那儿,赵恒又以侍奉的名义,送过来了一个美人。 书房内,顾明渊才刚拿到贺瑶送过来的信件,两页的纸其中有一页半都在指责他如何没有照顾好阿语,让她流落到了丹州,指责痛快了之后,才在末端写了阿语的近况,以及丹州如今的形势。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顾明渊有意将信压在了书卷下,“进。” 一个面貌柔美,身姿绰约的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羹,看人时眼波流转,声音都如莺啼一般的好听,“侯爷,这是刚煮好汤,您趁热喝。”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桌旁,视线飞快的看遍桌案,从那露出一角的信封上扫过。 碗被放到了桌上,人又朝顾明渊挨近,后背抵着桌案,一手抚上了顾明渊的肩,“侯爷,要不玲儿喂您。” 说话间,她的另一只手就已经摸向那封信。 但顾明渊快一步按住了书卷,将书卷连信往自己这边带,“不必。” 这姿势过于明显,玲儿很快就意识到忠勇侯是在诈自己,她反应的极快,袖间落下一柄匕首猛地刺向顾明渊,在他后仰躲避时,手直接抓了信,攥握在手中,冲向窗户,要跳窗离去。 顾明渊手按着书案起身,一脚踢了桌边放置画卷的陶瓷瓶子,摔向玲儿,重重砸在了她的腰身上。 玲儿一个踉跄摔扑在窗框上,她扭头见顾明渊是站起来的姿势,嘴角微勾,“侯爷果然是好了。” 随即她得意的翻身出了窗户。 顾明渊并没有追,只听见窗外一阵兵械缠斗声,等顾明渊拄着拐杖来到窗边,严进已经将玲儿制服,从她手里夺过了信件。 皇上派人到他身边,为的就是监视,这个坚持的时间还长一点。 “杀了。”顾明渊面无表情的吩咐,严进利落下手,连多一声都没有,玲儿就已经没了声息。 “侯爷,宫中来问如何交代?” “给她个偷窃的罪名。”顾明渊从严进手中拿回信件,又重复看了最后那几行字,阿语的情况他自是知晓,只不过从贺瑶的语气里听到另一番的描述,颇是思念。 “侯爷,要不先将少夫人接回来,安顿在城外也可。” “府门口多一个人来送信,他就得到了消息命人来偷,派人出城一事,他必定也会很快知晓。”顾明渊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在侯府外安插了很多人手,侯府内的一举一动,他都盯的很近,前几日他就已经提出要调遣勇毅军一事,等丹州那边的消息传来,他一定会坐不住。 “各地已经有人自发组织军队,曹家的军队也已出发多日,属下怕皇上到时候直接胁迫侯爷召回勇毅军。” “若真到了那时,也就离他让位不远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没有人在他后面守着,或许他真的能坐稳皇位。 可他也不过是一步棋罢了。 “安排一下,我出府一趟。” 严进很快安排了马车,顾明渊一上马车,消息就被传回了宫内,已被最近一些事弄的焦头烂额的赵恒,即刻派人紧盯。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扫了桌上的所有奏折,其中十有八九都是要让他让位给太子的,“朕才是皇上,朕有传位的诏书,这些人竟敢如此放肆。” “皇兄,他们敢如此上书,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赵邑扫了眼地上的奏折,还是那副模样。 赵恒眼神一厉,“你是说李家?” “只要六弟和七弟活着一天,这些东西就少不了,要我说,还是皇上太过于仁慈了。” 赵恒瞥向赵邑,后者淡淡笑着,视线并未挪开,“囚禁他们一日,就有人一日不死心,觉得六弟被册封为太子,是名正言顺应该继承皇位的人,皇上,谣言传久了可是会被当成是真的,百姓愚昧,总是愿意信自己听到的,时间长了对皇上可不利。” 赵恒没作声,当初先皇中毒离世,非他所愿,他被冠上弑父的罪名,朝中大臣一直都在拿这个做文章。 如今要再杀了六弟和七弟,那就真成了弑父弑兄之人,更难压制的住那些老东西。 “当年父皇对大哥下手时,可用了个好理由,皇上想要解决这忧患,找个说法就成了,六弟和七弟如今被囚,若他们被救,又死在了被救途中,总是与皇上无关了。” 赵恒蓦地抬起头,赵邑轻笑着,眼神里泛着肆意,好似半点没有把兄弟情谊放在眼里。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赵恒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赵邑鞠躬退下,迈出门槛后,脸上的笑意更甚,他从怀里拿出扇子,晃悠着往宫门口方向走去,好像只是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意见。 是夜,宫中灯火通明,宫外的一处深宅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把手下,看起来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忽然,一声刺耳的哨声在空气里尖锐响起,大量的黑衣人出现在深宅外,意图攻入深宅。
第八十七章 屋内已经歇下的赵睿猛地起身, 已有黑衣人破门而入,径直来到他身侧行礼,“太子殿下, 属下来迟。” “你是何人?!”赵睿警惕的看着来人,待他拉下黑色面巾时才稍稍松动,“钱大人?” 过去是禁卫军副官的钱大人, 因忠于先皇,又与李家走的近,如今因为新皇登基,早就被替换了官职, 做了个空有名头的都统。 “太子殿下,皇上昏庸无道, 接连杀了许多名朝中官员, 又连颁加税令,如今各地战火不断, 民不聊生,我等盼着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赵睿看向窗外,已是激战, 箭矢不断的朝院□□来, 赵恒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 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被囚禁在此做不了什么。 “外面来了多少人?” “之后的一切李大人都已安排妥当, 太子殿下, 有什么事等您和七殿下离开后再说。” 留给赵睿考虑的时间不多, 他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 依照这段时日赵恒对他们的监视情况来看,如若百姓的反对再激烈些, 他和七弟恐怕也是活不成的了。 赵睿很快披上衣服跟着钱大人离开。 才出屋子那边就有黑衣人护送着赵晏过来,兄弟二人一碰面,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钱大人带人从侧门处强攻出去。 院内箭火四射,满是尸首,看守的士兵不断冲过来,前来救援的百来人,也只剩下几十个,护送赵睿和赵晏离开。 而追兵只在源源不断的增加中,禁军营处得知消息,陈大人很快就带人赶了过来,又有人入宫禀明情况。 追捕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更夫吓得直往巷子里躲。 城门口的激战后,折损了十来人后,钱大人负伤带着赵睿和赵晏出了燕京城,一路朝着丹州方向撤离。 “贺家已经重新夺回丹州城,曹家的大军不日也将抵达,只要明日到了乾山,就有人接应,能将太子殿下和七殿下安然送到丹州。” 钱大人捂着手臂上的伤,说的急切,“届时太子殿下便可以在丹州起势,有曹家的贺家的助力,殿下定能拨乱反正!” 赵睿关切如今还在城中的太子妃,如若他在丹州起势,那赵恒势必要拿太子妃和他的孩子来做要挟。 “殿下放心,在属下带您和七殿下撤离时,太子妃和小殿下他们已经随别人撤出那宅子。” “那母妃呢?”赵晏听到后面眉头一皱。 钱大人神色抱歉,“贵太妃身在宫中,一时半会只怕是难以离开。” “那怎么行——” “七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赵睿轻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劳烦钱大人一路护送。” 逃离的路径从官道改为了羊肠小道,但却还是被追兵追赶上,钱大人当机立断与赵睿和赵晏换了衣裳,自己带着两个乔装的与一部分人引走追兵,让其余人继续护送赵睿去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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