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她又往他怀中藏,时瑾初搂住人,背对着宫人,将她的春光挡得严严实实,不让外人瞧见一分。 时瑾初眸色暗下来,他亲吻她的耳根: “再等等。” 她脸皮薄得厉害,羞得脚趾都在蜷缩,时瑾初也不想有人见到这时候的她,等所有宫人都退下去后,他才亲自打横抱起女子进了净室。 外间夜色漫漫,闻时苑的灯烛亮了半宿才肯熄下。 翌日,邰谙窈醒来时,早是辰时左右,身边早没了人,床铺都有些凉了。 邰谙窈浑身瘫软,便是醒来了,也根本起不来身,睁眼都很是艰难,她埋在锦被中,蹭了蹭枕头,声音微哑地问: “什么时辰了?” 绥锦听出她的意思,回答:“辰时了,皇上临走前特意吩咐,让主子您多休息一会儿。” 邰谙窈安静了片刻,她咽着有些干涩的口腔,唇瓣有点刺疼,两条腿都软得抬不起来,她闭着双眼,不再折腾自己: “待午后,去请位太医来。” 秋鸣惊愕,主子这是不准备去请安了么? 接下来,邰谙窈翻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也肯定了秋鸣这个猜想,她陡然沉默下来。 绥锦和她一起走出殿内,在秋鸣有点担忧地准备开口时,绥锦打断了她: “主子惯来身体不好,想来皇后娘娘是能理解的。” 绥锦说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正主子的情况宫中都了解,因病弱多病被邰家留在衢州十余年,甭管主子如今身体如何,谁能否认这个事实? 秋鸣被堵住话音,她想了想: “那我还是再跑一趟坤宁宫,亲自替主子告个假。” 虽然御前应该去坤宁宫说过了,但闻时苑亲自跑一趟,才显得有敬重。 绥锦没有拦着她。 坤宁宫中也不平静,良妃时隔数月又来请安,满宫中论位份其中也就只有皇后娘娘位高于她,一时间对良妃的关切声响彻整个坤宁宫殿内。 但良妃曾经的恩宠和清高,也总有人看不顺眼,在一片热闹中,有人彼此对视一眼,想起昨日侍寝的人选,不由得掩唇笑了笑: “咦,怎么还不见仪美人?良妃娘娘病愈,仪美人应该是最迫不及待见良妃娘娘的人才对。” 良妃骤然朝说话的人看去,正是何美人,但不等她说话,内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快,众人就见皇后娘娘走了出来。 有些人的眼神忽然有了变化,徐徐地落在殿内的某个空位上。 这下子,仪美人请安迟到就成了铁板钉钉上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你嫌弃我。 女鹅:怎么能这么说呢。
第17章 良妃察觉到殿内众人的神情,轻蹙了下细眉,看向殿内的空位,心底对二妹妹生出了些许担忧。 何美人掩住唇道: “虽然昨日是仪美人侍寝,但不来给娘娘请安,也是有些恃宠而骄了吧?” 她入宫不久就投靠了冯妃,清楚冯妃和良妃的恩怨,想起昨日冯妃娘娘的交代,何美人顾不得良妃的冷脸,再一次针对起仪美人。 何美人的针对意味太明显,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良妃握紧杯盏,冷冷地看向何美人。 想来是她闭宫不出许久,连何美人都敢在她面前放肆了。 何美人被她看得心底一紧,她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实际上,她心底也是烦躁,冯妃不来请安,却将重任放在她身上,她一个美人对上良妃娘娘,不是找死么?! 偏偏她还不能不这么做。 否则,她已经得罪狠了良妃,再得罪冯妃娘娘,这宫中恐怕真的没她容身之处了。 良妃松开杯盏,不紧不慢地说:“数月不见,何美人较才入宫时,要开朗不少。” 赵修容低头,掩住唇角的笑意。 道什么开朗,不过是在嫌弃何美人话多。 何美人被讽得神情一僵,许久,她瘪了瘪唇,有点委屈地说: “嫔妾只是尊敬皇后娘娘,见不得有人对娘娘不敬罢了。” 皇后轻挑眉,对于自己被拿来作筏子一事,早就习惯了,这后宫女子呈口舌也就这点能耐。 不等她说什么,提花帘被人掀开,皇后抬眼看过,就见秋鸣进来,一来就恭敬跪下: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给各位主子娘娘请安。” 见只有她一人来了,皇后不着痕迹地挑眉,按住某些情绪,她有点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是仪美人有什么事么?” 良妃也皱眉,坐直了身子,有点担忧。 秋鸣一脸愁容,苦涩道: “回禀皇后娘娘,我们主子今日身体不适,似有病容,特意让奴婢来给皇后娘娘告假。” 如果只是告假,也就罢了,众人只当仪美人是得了两日恩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偏偏秋鸣加了一句似有病容。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妃嫔染病,是要去掉绿头牌的,推己及人,仪美人应当是真的身体不适。 皇后皱眉,面色染上担忧:“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秋鸣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含糊地给出一个答案: “应是昨日吹了冷风。” 闻言,皇后叹了一口气:“御前才派人来说过不需要仪美人来请安,怎么就病了呢。” “让宫人好好照顾着,别忘了请太医。” 秋鸣应声,很快退下。 等她离开后,殿内安静了片刻,何美人憋了半晌,低声嘀咕:“才入宫三日,就身体不适,这仪美人也太不得用了。” 良妃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二妹妹染病本就令人担忧,还有人在这说三道四: “何美人的规矩是和谁学的,居然敢妄议上位!” 仪美人和何美人位份相同,但仪美人有位份,品阶是相当于比何美人高一品的。 良妃说她妄议上位,是半点错没有的。 皇后也看了过来,脸色不是很好,何美人心底咯噔了一声,正要辩解,就听皇后道: “你是有些口无遮拦了,回去将宫规抄写三遍。” 何美人脸色一垮,不敢叫屈。 良妃觉得这个惩罚有点轻了,不免皱了皱眉,但她觑了眼皇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坤宁宫发生的事情和闻乐苑都没有关系。 午膳后,太医来了一趟,替邰谙窈诊脉,有点讶然,但很快收敛情绪: “美人身体虚弱,最好是休养两日。” 其实不过是疲倦罢了,仪美人身体是较其余人弱一点,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仪美人说她身体不舒服,他总不能上来就唱反调。 左右仪美人的确是体弱,他让仪美人静养两日也不算作假。 邰谙窈温顺地点头,青丝勾缠在嘴角,余出些许脆弱和温柔,她眸眼轻垂:“劳烦太医了。” 李太医什么都没说,恭敬地拱了拱手,转身退下。 秋鸣站在殿内,有点不解: “主子为什么要装病?” 她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不会叫外人听了去。 这一病,就要撤掉绿头牌,主子才入宫,正是得皇上青睐的时候,主子选择在这个时候装病,秋鸣百思不得其解。 殿内很安静,只有绥锦和秋鸣守着。 邰谙窈转头透过楹窗朝外看了一眼,外间恰好起风,吹得树梢微颤,但片刻后,又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模样。 邰谙窈偏了偏头,轻描淡写: “只是觉得最近还是安静地待在宫里比较好。” “而且,我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是么。” 秋鸣听得一脑子糊涂,许久,她忽然想起昨日主子问她的话——冯妃有孕多久了? 秋鸣心跳骤然剧烈起来,她脸色一凛,偷偷地觑了眼主子的脸色,依旧平静,秋鸣心底却染上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她垂下头,不敢再问。 邰谙窈也是真的累,需要休息,殿内只有绥锦守着她。 绥锦替她掖了掖锦被,邰谙窈转过身背对着她,不看她,绥锦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失笑: “奴婢又没有要说什么,主子躲什么?” 邰谙窈身体一僵,意识到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埋在锦被中,瓮声瓮气:“我没有。” 绥锦掩住唇笑,半点不信。 邰谙窈被笑得有点恼,她和绥锦相处十余年,也只有在绥锦跟前才肯透露点真实情绪。 绥锦安抚她:“主子不想见她,咱们就不见。” 山高路远的,被这四四方方的红墙围着,邰家怎么想,关她们什么事。 但绥锦还是问了一句: “咱们当真不提醒她?” 绥锦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良妃对姑娘的友善,只是自家主子和邰家的芥蒂早是不可消除的了。 邰谙窈眸色淡了淡,她依旧没有转过身:“提醒或不提醒又怎么样?总归她不会放弃的。” 许久,她平淡地说: “再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邰谙窈背对着绥锦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眸底是近乎厌烦的冷然。 不患寡而患不均,作为被忽视的一方,本就不该寄希望于她能对良妃生出好感来,尤其是她如今被送入宫后。 她的恩宠是替良妃添砖加瓦,她日后若有皇嗣也要唤良妃一声母妃。 她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但她的人生凭什么要替别人做贡献? 纵使良妃如今对她友善又如何,依旧不能否认,良妃其实是她前路上的绊脚石的这一点事实。 绥锦骤然有点哑声。 她跪坐下来,轻拍着主子的后背。 在往日主子病重难受时,她也是这样一直拍着主子后背,只希望主子能好受一点。 她是最贴主子心的人,她也不在乎其余人,从来都是只有她们二人相依为命: “那就不管她。” ******** 坤宁宫请安结束后。 何美人不敢久留,生怕良妃会把她留下,忙忙绕路去了朝阳宫。 良妃看着何美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她离去的方向,眼底神色越发冷了些,往日明艳的眉眼显得有些清冷。 赵修容站在一旁,也顺着良妃的视线看去,四周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她们两位妃嫔,赵修容轻勾唇: “良妃娘娘养病这段时间,应当不知道,何美人去朝阳宫是一日比一日勤奋,和冯妃娘娘也是整日形影不离。” 良妃转头看向赵修容,她声音冷淡:“赵修容和本宫说这些做什么?” 赵修容直勾勾地看着她: “臣妾只是觉得娘娘会对此感兴趣,若是臣妾猜错了,也请娘娘息怒。” 良妃对冯妃的情况感兴趣么? 自然是的。 良妃和赵修容对视许久,她偏开视线,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抬手扶了扶玉簪,状似不经意道:“听闻赵修容也有月余不见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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