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不帮的都是其次,一来嘛,给方幼眠个依仗,总不至于叫家里几房长辈总找她的事情,方幼眠的性子温和,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从不找老太太诉苦。 有些事情老太太听到了风声,叫她过去碧波斋说话,侧面问起来,她也说没事,老太太领了她的孝心,又心疼她一个小姑娘,方家在瀛京没什么亲戚,帮不上她,老太太便派宁妈妈过来坐镇。 二来,也是为了两人的事,喻凛忙于朝政,孩子的事情好歹要抓把紧,看着两人都是沉默的性子,总要有人督促。 谁知,第一日就发现了这样的端倪。 距离大公子归家已经快要一月有余了,两人至今都没有圆房,这说出去谁敢信。 “妈妈来得正是好了,奴婢们做下人的,心里着急又不敢插手主子们的事。” 宁妈妈附和点头,“先不要声张。” 她纵然是喻家在碧波斋伺候久了的老嬷嬷,涉及房中事也不好开口。 想了想,伺候两位主子用过早膳后,宁妈妈打着东西已经送到的借口,回去给老太太回话,将这件事情私下里告知了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转着佛珠,闻言也是蹙眉顿住,思忖片刻,“晚膳时分,你叫凛哥儿过来一趟。” “是。” 雯歌不透露风声,方幼眠也没留神。 主要她忙着重新整理给家中寄的物件银钱,这次耽搁的时日着实太久了,盼着快些弄好了,叫人快马加鞭送去,早些到了别出什么事。 她让雯歌去买了京记刘顺家的小食,不料喻凛的贴身下属千岭也采买了不少糕点来,还是一些老字号,有一些方幼眠见都没见过,完完整整的一大包,还分了两份,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芬芳的甜香,令人食指大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笔墨砚台,书本策论,名茶酒水,珠钗绸缎,器具玩物。 东西太多了,足足又叫了两个亲卫在后面跟提着,拿了进来。 方幼眠放下手里的东西,不明所以问,“这是....?” 千岭道,“朝廷诸事繁多大人早起便去了刑部,因忙碌不得空去采买,特地嘱咐了属下,备办了物件吃食,让少夫人一道收拾了,再交由属下快马送回蜀地。” 雯歌大喜,领着小丫鬟小心翼翼把物件东西给拿进来。 方幼眠瞧着侍卫和小丫鬟们谨慎交托着物件,她有些不确定,“这些全都是吗?” “是。”千岭点头,又补充了话。 “大人道,夫人嫁进来之时,他在外领军打仗,并不知情,因而错过了陪少夫人回门的时日,蜀地遥远,一时脱不开身过去,这些物件笔墨纸砚赠公子,绫罗绸缎朱钗首饰赠女眷,茶水玩物给方家长辈,具体如何分配,请少夫人自个定夺。” “此外,还有这些糕点,是大人特地罗列了单子地点,叫属下找了去买的,瀛京的一些招牌老字号,分了两份,少夫人寄回一份,另一份叫您尝尝。” 方幼眠微愣,喻凛竟然想到了这些。 她点头,“劳烦转告,多谢夫君美意,我代家中亲眷谢过夫君妥帖,实在破费了。” 千岭又寄过来一个印信。 方幼眠再次不懂,“这...又是什么?” “这是大人库房的私印,里面有大人的体己以及朝廷的赏赐俸禄,大人说了,由着夫人自行使用。” 方幼眠惊诧,顿了许久,迟疑着不大想接。 喻凛的私库,虽说一直由着她打理,里面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动过,每一笔都记在账上,清晰了然,眼下他居然把私印给了她...实在叫人惶恐不安了。 “我...”方幼眠在心中沉思后道,“夫君的印信贵重,由我掌管,只怕弄丢了。” 这是婉拒的话。 千岭没有正面说他只是个传话的下属,主子交托了什么,他只管照做,若是印信递不到,回去必然要被大人训斥,喻凛历来是说一不二的。 只侧面道,“大人告知下属,印信必要交托到少夫人的手上。” 方幼眠常年应付形形色色的人,千岭没说,她也能听出来,没叫他为难,伸手接了。 等千岭带着侍卫出去后,她看着圆桌上的各样物件,又看了看手里的印信,只觉得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喻凛把印信给她的原因是什么? 总不可能无缘无故,他的私库充盈,堪胜喻家的总库了。 便是崔氏都不知道喻凛有多少银钱,当初方幼眠是从老太太手中接过他的库房。 “姑娘,这真是太好了!”雯歌很兴奋,“奴婢没说错罢?大人就是对姑娘有些情意。” 方幼眠不认同,她不想在这些事情上与雯歌辩解,只查看着物件,分配着东西,又要重新写一封家书了,嘱咐小丫鬟研墨。 越是翻阅越觉得不踏实,因为喻凛叫人采买的这些东西都十分贵重,尤其是古玩器具,名茶酒水,少于几千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她不知价值几何,虽说他的举动妥帖,总让人受之有愧。 “姑娘可别否认了,就算没有情意,大人对姑娘也有眷顾,奴婢看在眼里看得真真的。” “前几次奴婢去给小小姐买糕点的时候,在京记刘顺家排队听到旁边的人说,这个品珍堂的糕点才是真的京城老字号,做了几十年了,她家的荔枝膏,杨梅韵姜糖,乌梅糕,很是一绝,有钱都买不到呢,今日大公子都给姑娘买来了,不是眷顾是什么。” 方幼眠,“......”不过就是一些吃食。 花费了一日,整整三个樟木大箱笼才装完,当日傍晚,千岭便叫人给送出去了。 临走之时,方幼眠递给他一些钱,千岭道本份事情不收钱。 方幼眠摇头,“可否请千侍卫帮我走一遭,将钱递给昨日的马夫?” 千岭不解,那马夫没有跑这一趟,为何还要额外给钱?他听着方幼眠讲。 “他与我合作许久了,原本送到之后还要再带东西回来,银钱由我这边出,虽说这次没跑一趟,此次也算是带累了他,额外该给的。” 主要的确是这样,再有一个原因,那个马夫是之前方幼眠刚来瀛京做私活时结识的,他原也不是瀛京人,是因为家中老母病重带着她来京城治病,没有学识本事,又带着拖累,找不到好活,背着他的母亲流落街头。 看着可怜,他正好有一匹马,方幼眠便找他帮忙送家书,往返两地,给了他一笔不错的盘缠。 此次送不成,银钱不够,只怕耽误他老娘治病了。 千岭听罢,颔首,“属下知道了。” 晚膳,喻凛忙碌,还是没有回来吃,方幼眠本来该去静谷庭伺候饭菜的,崔氏受罚不想见她,所以不必去了。 之前喻凛没回来,她一开始还折磨方幼眠叫她每日早起请安,伺候用饭,冷眼相对,挑这挑那,面对她的刁难,方幼眠照单全收,后来崔氏觉得一拳打到棉花上,也不叫她到跟前碍眼。 前几日家宴结束,不必几房一道用膳,碍着喻凛归家,崔氏又非叫两人过去静谷庭一道用膳,喻凛在时,她脸色很好,喻凛不在,拉得很长。 不用见崔氏,手头上的事情又忙完了,方幼眠心情还算舒坦,写了会谱曲,困意袭来,她早早便歇下了。 差不离到了子时,喻凛归家。 他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随从,大步流星往里走,被宁妈妈留了话的前门小厮转达,让他去碧波斋走一趟。 喻凛疑问,“祖母还没歇下?” “是。” 到达碧波斋的时候,里面的灯盏还亮着,喻凛解开月白色大氅交由下属,屈膝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叫他起来,许久没说话,只端详着眼前自己这位最出色的长孙。 他看着身量高大,宽肩窄腰,面容清冷俊逸,一袭天青色锦袍,如白杨青竹伫立。 不像是身子骨有问题的人.... 难不成是,老太太没有再猜测下去,只搁下手里的墨玉佛珠,由宁妈妈扶着坐了起来。 问,“凛哥儿,你很不喜欢方氏吗?” 【📢作者有话说】 喻大人给老婆交钱~感谢在2024-05-12 15:20:47~2024-05-13 23:3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0章 第20章 ◎同床。◎ 喻凛被问得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原以为祖母那么晚了不歇息找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原本还在心里暗暗想着,到底为何? 怎么忽然提到了方氏,还讲什么喜不喜欢的? 他顿了一会,作揖回道,“...孙儿不大明白祖母的意思。” “若非不喜欢,你为何至今不与她圆房?”老太太直接挑明了叫他来的主要缘由。 原来是祖母知道了。 他沉默,“......”难不成是方氏告知的祖母?可分房也有些时日,她要找祖母告状,早该找了,怎么到了今日才说? 喻凛的视线触及一旁的宁妈妈,想到她昨日给方幼眠送绸缎歇在玉棠阁的事情,或许被瞧见了。 老太太拐弯抹角道,“咱们喻家二三四房子嗣繁盛,便是你堂兄弟或是那些侄儿房中也安置了不少的人,膝下更是有儿有女了,唯独长房,只你和你妹妹两个。” “你父亲身子骨不好,这一房的繁衍,全都寄托在你的肩上,上回祖母叫你和方氏一道过来,已经说了此事,你们面上应承抓把紧,私下却敷衍,真是叫祖母伤心。” 喻凛静静听着,“孙儿不孝。” 老太太还在讲,“昔年你临危受命,去往边关,祖母没有一日不牵肠挂肚,生怕你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出些什么意外。” 喻老将军折在了战场上,喻将军也身受重伤,那几年老太太真的是很害怕,可是不能露出一丝的慌张,毕竟要撑着一个偌大的喻家,好在方幼眠进门后,有她帮衬着,得以喘息不少。 “方氏初上瀛京到家中时,短暂在家中住了几日,我观她性子和婉谦卑,样貌也生得上乘,是个不错的孩子,便做主给你选做房中人。” “眼下你已回了,得圣上器重在官中任职,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祖母只盼着你能和她好好过日子,有个一儿半女,眼下看来也不知为何...” 老太太说了许多戛然而止,想要一个喻凛的说法。 喻凛还是不想说他归京路上遇到刺杀的事,虽说伤势痊愈了,也怕老太太担心难以安眠,只道歉,“...是孙儿辜负了祖母的期望。” 本意是不想叫方氏知道他受伤,故而分房而眠,后来伤养好了,又不好挪动回去,毕竟她也从未提过,只叫人一直收拾着寝房,刑部的事情忙碌,又要监管都督府的事宜,此外还要看顾太子的课业武艺,忙得不可开交,久而久之,便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方氏是好,你要实在不喜欢,祖母也不强求于你。”观他说不出口,老太太也不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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