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他笑着致了声谢,便领着身边婢女往那边去。同样的,她的帐子是与太医们搭在一处,就在辛貔旁边。 她入帐歇息时,营地里其他人还在搭帐篷搭的热火朝天。可以说除了天子大帐,这回太医们的营帐是最先搭好的。 王衡东睨了两眼那四顶帐篷,心有羡慕,他也想进帐篷歇歇啊!可……看一眼搭帐篷的速度,心想等他这边的也搭好,估计要两刻钟后了。 长叹一声,锤腿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王衡东的祖父看到孙子举止,皱了眉,板着脸斥他,“坐没坐像,给我起来,好好站着!” 王衡东:“……” 见祖父脸色板的很沉,默默拍了拍身上草叶,垂头丧气起来。 此时,又见祖父忽然朝搭帐篷的营地一指,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去,过去和士兵们一起搭帐。” 王衡东垮了脸,“祖父,我还是不去添乱了吧?” 但他的祖父显然没把他这话当回事,甚至还直接往他腿上踢了下就赶他去。 什么叫不去添乱,他看他就是懒! 王衡东没法,不情不愿搭帐篷。 两刻钟后,营地基本所有的帐篷都搭好。这时,连梨已经用上了膳食营送过来的晚膳。 吃饱洗漱过,她就直接歇下了。 深夜之时,连梨睡得极沉。 也是这时,帐子一侧忽然被人撩起,一道高大的身影走来。 帐外,守卫们在那道身影进了帐子后,纷纷警惕看着四周。这期间,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顶帐子。 同样的,天子大帐这时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寰叶在连梨床边的一个小矮榻上守着,这夜是她守夜。 她打了个呵欠。 因为刚醒而打的呵欠,守夜不是一整夜都不能睡,而是必须隔一会儿就起来看看姑娘可有惊醒。 揉揉眼睛,轻手轻脚打算落地去看看姑娘,但忽然,她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且不是从帐门最正的方向来,是从侧边来的。 是的,这顶帐子在侧边还有一道隐蔽不易察觉的帐门,她也是傍晚四处走走看看才发现的。这顶帐子比别的帐子多了一道门,而这时,这道侧门有动静了,有人在走过来。 寰叶心头耸了耸,心中有个猜测,但还是先压着声音问了句,“是谁在那?” 来人没有答她,但寰叶不敢就此作罢,他不答,那她便先不能让他靠近姑娘这边,她鼓起勇气走过去,走过屏风,依稀看到了人影。 那样的身形,可不就是大人?紧接着,来人冒出的一道声音也彻底让她放心,确实是大人。 “下去守着。” 寰叶笑了笑,“是。” 心中却想,大人可算露面了。这阵子一直没看见大人身影,她心里也和连姑娘一样犯嘀咕呢。 她快速往后退,与其他婢女一起远远在帐边守着。 崔厉一步步走过了屏风,目光看向榻上躺着的人。她背对着他这边,昏暗的光线只能瞧清她的背影。眼睛眯了眯,继续走近。 到了榻边了,腰身一矮,便已坐下。 同时鞋子褪了,手臂一搭,便以从后搂着她的姿势躺下。手掌懒懒在她腰上摸了摸,片刻后,敛沉的眸闭了,他拥着她挤于这张矮榻。 …… 连梨睡得挺好,但睡中忽觉背后有些热,颈后也有些热。按理来说都已是八月秋的季节了,傍晚时分还起了风,她不该觉得热才是。 她下意识动了动,睁眼想翻个身透透气。但睁眼时,她察觉了不对。 她身边有个人,而且很明显,是个男人。 至于这个男人是谁……连梨眼神空了下,她感受着身边这股格外熟悉的感觉,甚至紧紧从男人此时挨着她的腿,便已能清晰分辨,这个从背后拥着她的人,不是崔厉还能是谁? 轻轻咬了下唇,连梨忽觉不乐意。一连几天他都不现身,今日一到猎场,等她睡着了,他倒是悄无声息到她榻上来了。 嘴角抿了下,连梨从他怀中出来,打算下榻找寰叶睡去,她记得寰叶的小榻是能勉强挤下两个人的。 起身的动作慢吞吞。 也不知是因为黑暗里怕掉下去才格外的慢,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连梨又咬了下唇,因为心里很清楚是因为什么,她刚刚竟有那么一刻想着,或许他还没睡着,她一起,或许面临的就是又骤然被他压进怀中的动作。 但没有,直到她都跨过他了,坐到榻边脚也踩上鞋子了,也未见他动作,他睡的很死。 嘴唇抿了下,眼里也有点恼,为心里怎会生起这般念头而恼,她这会儿该心里闷气才是。 没有像他这样的,轻飘飘一句吩咐就让叶媪把她弄上马车,之后却又无影无踪,到现在夜里,又忽然跑到她榻上来了…… 鞋子踏紧了,臀下微移,立即离了榻边。 可她才刚站起来呢,腰上却又出乎意料一紧,紧接着便被人抱着直接一个翻身,身上已压来一个人。 这短短瞬间的动作太快太快,从她才站起到之后一系列的变故,连梨都愣的有些呆。 是真的以为他已经睡熟了,她刚刚从他怀中退出时没有动作,她慢慢跨过他时他没有动作,可在她要站起来时,在她以为他完全不会醒时,却忽然被他瞬间抱回又压进榻里。 连梨有瞬间的神思懵咂,不过也只是瞬间,旋即嘴巴抿了抿,偏头便望向旁边。 崔厉眯眸凝着她,他清晰看到了她偏开脑袋的动作。从她自他怀中退开时他就已经醒了,但他没有马上压住她,不给她动作的机会。 后来……她一系列慢吞吞的举动,她坐到榻边穿鞋的动静,这些片刻的犹疑他约摸也能感受到三四分,眼皮无意识动了动,再之后,在感受到她已站起时,手臂一伸,就拦着她的腰把她抱了回来。 身体轻轻一覆,同时还压住了她。 见她此时偏开脸,眼睛眯了又眯,忽地,嘴巴慢条斯理低哑一声,“夜半三更,哪去?” 连梨抿唇。 她不答,只肩膀侧了侧,似乎要换个背对着他的姿势睡觉。 但她没能侧过去,因为肩膀被他一掰,她动弹不得丝毫。 心里微恼,心想他便就当这几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便不知他如此,她心中也会多少会有不快? 嘴巴抿的更紧了,但也只是抿紧,并不想就此吵架或者别的什么。吵架太累,而且只是让彼此更加生硬而已。 还有,她现在也没那个力气吵架。 他不让她侧身那就不侧吧,头一埋,干脆换个方向直接钻进他怀里。 闭目,睡觉! 崔厉眯了下眼,手臂则已是顿住,空环着她,还是之前那个姿势。他的眼神也有片刻的顿,好半晌,黑沉的眸才凝了凝,目光慢挪,定定看向钻入他怀中的这个身形。 嘴角已不期而然勾了勾,空着的手掌无意识动了动,忽然,心中意动,抬起她的下巴便毫不犹豫吻住。 而一吻上,身体中的压抑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不知不觉搂她越来越紧,他微弓着脖子,每一下吻她,都狠狠掠着她的唇舌。 连梨从被他吻住那刻呼吸就窒了一窒,没想过他会突如其来。但慢慢的,也反应了过来,她推了推他的胸膛,下巴不断后退。 可……她每退一分,他便追来一分,她与他躲闪间,很快变得气喘吁吁。而这时他或许也觉得这样弓着脖子太累了,些许不耐,忽地抱着她的腰一拎,她瞬间往上挪了许多。 这一瞬间里,也一下子贴上了他的鼻梁,嘴唇被他更重的吻住。 连梨心口起伏了下,鼻端沉重。她的脑袋也快被他吻的糊涂,因为缺氧,因为脸上不断攀升的热气。 但她也没忘记心里还闷着呢。 咬了咬唇,便还是忽然躲了他。而怕他马上又吻来封住她的唇,叫她烫热的不能自已,她把脸一埋,便已躲进他肩颈里,不肯抬头。 这期间,鼻息一次比一次重,胸口跳的也一次比一次快。崔厉也是同样,在她忽然躲开紧紧埋进他颈弯时,他没有马上又把她挖出来,只手臂在她腰上搂的更紧,深深让她在他怀中嵌着。 他仰头闭目,鼻息也是一样的沉。过了几息,下巴忽而一低,又从她脸侧逐渐吻去。每吻一下,鼻梁都似热的发烫。 他低低吻来时压抑着的气息,也灼的此时的连梨发烫,连梨心口略有躁动。意识到这点时,不由得抑了抑嘴角,心中又是羞又是恼。 躲着,闷声:“还睡不睡了?” 崔厉不答她,他哪有那个心思答她。 手掌挪到她下巴处,一捧,便又让她的脸从他肩窝里起来,也是这瞬间,薄唇已经封住她因此而冒出的一声低哼,连梨再次被吻住了。 且这回,被他钳制的更紧,躲也躲不得。许久之后,在连梨已是脸颊红扑扑,鼻息更是已经杂乱的不成样子时,这个男人才终于松了她。 连梨都没力气躲了,但心中还是之前的沉默,脑袋一低,便又埋起来。崔厉见她动作,无声笑了笑,手掌已经拦住她下颌,无意识摩挲了下,抬着她的脸要她看他。 “我肩上有洞?一直往我肩上钻?” 连梨:“……”无声看着他,不语。 崔厉看她还是不说话,叹了叹。深凝她一眼,忽而,在她额上一吻,低哑,“与我生闷气?” 说话时,手掌还轻轻在她腰处摩挲着,且这一声,极似温哄,连梨听得嘴巴抿了抿,她自然也是不愿意一直闷着的……这般闷闷一想,垂下眼,如实低低嗯了一声。 嗯完,看着他轻声,“您那日突然让嬷嬷把我弄上马车说让我随行一起来秋猎,可自我上了马车,却是日日不见您影子……等到了营地,您倒是又突然冒出来了。” 所以这一路,他肯定是在的,可他不见她。 连梨静静看着他,崔厉也看着她,她话里的意思,他当然听得出来。手指还是在她腰上摩挲着,看她片刻,把她往怀中一抱,嗯了声。 “不是不见你。” 是那时候不适合见她,他给她安排了个新身份,让她做辛貔表妹,便是要她等到了营地后,能光明正大把她留在身边。 那时在路上,一是他一直在忙,二则,他表现对她有兴趣,想把她带进宫,总该有个过程,所以到今日才来见她。 也特地,把她安排在极近他营帐的地方。 “那时确实有事。” 连梨哼声,“这时便没事了?” “嗯。”崔厉笑了笑。 连梨心想他还笑,恼着推了他一下,便又想从他怀中出去。崔厉抱住了她,同时,薄唇在她嘴上一啄,似闹她,又似仅仅情动而已。 他的鼻息很深,此时抱着她,目光一望,情念在不知不觉中也展露的很沉。连梨被这样子的他看得心头一烫,手心微热,还欲说得话已被他轻轻堵住,这夜沉而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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