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这个理,但亲生的孩子就这样被带出去,怎么能没人家人在一边照看着,谁知道天子是不是个正常人呢,毕竟无亲无故的喜爱来得莫名其妙的。 霍氏实在不放心外孙女就这样被带走,即使这个人是当朝天子也不成,“到时候你远远看着就是了,皇家马场中没有闲人,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的,娘就是不放心小宝,孩子还太小,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己出门。” 虞宁点点头,算是认同了。 阿娘有这样的担忧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她不知道小宝和沈拓是亲生父女。 霍氏又不放心地嘱咐虞宁几句,然后亲自将女儿和外孙女送出门,与梁德客套一番,塞了些金叶子。 “使不得使不得,奴才就是奉命办事而已,就算霍夫人不说,也该照顾好三娘子和小小姐的,夫人不必这样客气,奴才实在受不起呀。” 当着虞宁的面,梁德是真的不敢收霍夫人的赏赐,但霍夫人却执着地要给,两个人在门口推却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虞宁劝梁德安心收下,这才算完。 天街宽敞整洁,雕车宝马行走其中,稳稳当当没有一点颠簸。 皇家马场就在皇宫东华门边上,连着东宫和朝阳行宫,没有御令是不对外开放的。 梁德引着虞宁和虞小宝走进马场,沿着一侧的青石路往看台上走。 此时,马场中热闹得很,有好些人正在比赛蹴鞠。 虞宁往马场里面看了一眼,立马萌生退意,心觉今天就不该来。 阿娘骗她啊,马场明明就有很多人!早知道有这么多人她说什么都不来。 虞宁走上看台之上,身侧的虞小宝一看见人就立马跑过去,站在沈拓身边,兴奋问:“皇帝叔叔什么时候带我去骑马!” 面对孩子,他脸上的笑容总是多一些。沈拓将女儿抱起,望着马场正在蹴鞠的一群人,说:“这是蹴鞠,小宝要学吗?” “要学!” 虞宁不参与他们父女俩说话,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抓起小桌上的瓜子就嗑了起来。 沈拓转头就看见虞宁这副闲适模样,这里明明是御用看台,但坐在主位上舒舒服服观赏蹴鞠的人却不是他。 看虞宁的样子,倒比他更像这里的主人。 “来都来了,不下去打两场?”沈拓没见过虞宁玩蹴鞠,但猜想她是喜欢蹴鞠的。 顿了顿,虞宁才意识到沈拓是在和她说话,她抬手指了下自己,挑眉道:“我下去玩两场?还是算了吧,陛下带着小宝去玩就好,我在里看看就好了。” 沈拓看了眼怀里的虞小宝,见她眼中有失落了几分,再度看向虞宁,好声好气说:“小宝想和你一起,一起下去吧。” 虞宁不为所动,看都不看沈拓,专注嗑瓜子。 “不如,我们下去打一场,赌点什么。” 虞宁提起几分兴致,扭头看了沈拓一眼,“陛下想赌什么?” “你若赢了,入宫以后,每旬给你两日假,放你回家去,你若输了,假期依旧,但要来紫宸殿当差。” 虞宁拍拍手站起身,“好呀,陛下说话算话。”
第43章 要争 马场中还有几人正在蹴鞠,最大的蹴鞠场被占着,沈拓没有让人将其撵走,而是和虞宁去了旁边一个较小的蹴鞠场。 梁德牵着虞小宝站在高台上,笑呵呵地看着下面,“佑明小姐再小等一会,陛下和三娘子去换骑装选马儿了。” 虞小宝乖乖点头,兴致勃勃地扒着木栏杆往下面瞧。 半炷香后,蹴鞠场上已经蓄势待发。 沈拓和虞宁从随龙卫中挑选了几位骑术精良的侍卫一起,沈拓身为主长,便让虞宁先挑人。没一会,两方都上了马,气势汹汹。 “陛下记得说话算话啊。” “当然。” 虞宁扭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随龙卫们,笑着道:“随龙卫都是陛下的亲卫,现在到了我这边与陛下相争,如何能保证他们心里不向着陛下呢?” “这你大可放心,赢得一方有赏赐,朕也说了,必要真材实料地比,他们都会尽心的,而且就算没有赏赐,朕也不至于在这方面欺负你。” 话落,两方各自站好,随着鼓声,各自扬鞭策马,在蹴鞠场中奔驰起来。 虞宁没有在这种正经宽敞的地方玩过蹴鞠,但她自小学习骑马,马背上追捕猎物很是擅长,寨子里偶尔也会找些乐趣玩,所以她算不上行手,但也比寻常勋贵子弟强上许多。 再加上随龙卫们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身手上乘又灵活,配合起来没有丝毫压力,场上没有掉尾的人,几场下来,酣畅淋漓。 高台上,虞小宝看得紧张又认真,一脸认真。 梁德见此便问:“佑明小姐希望谁能赢呢,是陛下还是三娘子?” “当然希望阿娘会赢!”虞小宝毫不犹豫地回答。 无论什么情况,她都是坚决站在阿娘身后的,阿娘希望赢得比赛,她希望阿娘得偿所愿。 “佑明小姐孝顺。”梁德看了会,然后十分惊喜地指给小宝看,“佑明小姐看,三娘子要赢了。” “真的呀,阿娘好厉害。”虞小宝一脸欢喜,她虽然看不太懂蹴鞠的打法,但看清输赢还是可以的,她连忙从高台走下去,往蹴鞠场那边走。 等虞小宝跑到蹴鞠场中央的时候,大人们的蹴鞠赛已经结束了,随龙卫们牵着马儿离开,只有虞宁和沈拓依旧留在蹴鞠场上。 “阿娘,你好厉害呀!”虞小宝毫不吝啬地夸赞,只给虞宁本就不错的心情夸得更满足了。 虞宁骑着马行到沈拓身侧。 此时,沈拓已经从马上下来,弯腰去将女儿抱在怀里。 虞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笑得灿烂,“陛下,说好了每旬两日的假期,可不要食言呀。” “自然。”沈拓一边说着,一边将虞小宝送上马背,牵着缰绳在蹴鞠场上慢慢走着。 虞宁看了会他们的背影,不自觉地看入神了,许久没有移开目光。 直到虞小宝大声叫她跟上去,虞宁才醒过神来,骑着马缓缓跟上他们父女俩。 暖融融的日光落下,将三人的影子斜照在大地上,彼此相接。 此时,倒真像是寻常的一家人了呢。 * 初春乍暖,寒衣收入箱笼,浅色衣裙上身,正与这美如诗画春日交相辉映。 今日,是京中女子翘首期盼许久的日子,许多人为了今日,已经准备了许久。 霍氏和林氏极看重这一天,一大早起来,满怀期待地送虞宁上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 内官考核在皇宫里的内侍省,诸位待考女君从西华门进入,家人与下人都需等在外面,安静等候,宫门外不可大声喧哗。 从清晨等到正午,参加考核的女子们陆陆续续走出来,但永宁侯府的马车在宫墙外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自己小姐出来。 虞宁没有立刻出宫,当然不是自己愿意的,而是被梁德请到了一处安静的假山八角亭中。 她走上青石街,那一角黑金交织的帝王冕服缓缓映入眼帘。 天子垂眸看着手中书卷,似是并没有看见有人闯入这里,但虞宁却知道沈拓早已看见自己,只是故意没有理会她而已。 虞宁故意将走路声放大,从沈拓面前走过,绕到他身后,看了眼他手中的书卷,然后又回到对面的坐席上,面色如常地坐下。 叫她过来又不说话,既然沈拓不张口,那她也不说话,就这样冷着好了。 在虞宁镇定自若的姿态中,沈拓冷眼扔下手中的书卷,凝着她的眼睛,道:“方才在宁华殿,你做了什么。” 宁华殿就是内官选拔考核的大殿,虞宁刚刚就是从宁华殿过来的。 “我……在考进行核啊。” 虞宁坦然回答完,对面人的神色更冷了。 沈拓面上不动声色,周身气势却冷肃下来,“行礼出错,宫规缺漏,虞宁,你敢说这不是你故意的么!” 一直以来,虞宁都没有多怕沈拓,得知他天子那一段时间确实很怕,但后来多番接触,行亲密之事,日常事上沈拓多有纵容,久而久之虞宁便没有刚开始那样惧怕了。 但现在,那种初初知道沈拓为天子的那种恐慌心虚感竟有些回来了。 虞宁心虚几分,但面色还算淡定,“陛下不是说过,无论我考核能不能通过,都会将我安排进宫,所以我在行礼出错宫规背的不好有什么关系,不是依旧要进宫侍奉陛下的吗?” “你当真就那么不情愿。”沈拓冷笑一声,垂眸看向桌面,缓缓起身,“对,你说的没错,无论你考核如何,最终都会进宫,不会有任何意外。” “所以,将你那些无用的小心思都收起来,不要再让朕看见。” 说完,沈拓拂袖而去。 虞宁在亭子里坐了一会,直到天色忽然响起雷声,乌云浮动蔽日,眼看着就要下雨,她这才缓缓往宫外走。 没错,她确实是不太甘心,总抱着一点小心思,不愿意配合,所以才会频频出错。 她讨厌被人支配,但仔细想想,五年前沈拓不也是被她强迫了么,现在一切,都是报应吧。 出了西华门,虞宁第一眼便看见了谢挽瑜,她笑着迎上去,但却被谢挽瑜一眼看出真实情绪。 “笑得这样勉强,怎么,没考好?”谢挽瑜微微笑着,试探着说:“又或者,是谁给你气受了?” “没事,就是考核礼仪的时候出了点错。”虞宁不想说实话,随口敷衍。 谢挽瑜看破不说破,陪着虞宁上了马车。 “进京也有一年了,三妹觉得京都怎么样,谢家怎么样?” 虞宁:“京都很繁华,谢家也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除了那个人,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三妹,你看起来很沮丧啊,笑得难看极了。” 虞宁尝试笑得真诚欢乐一些,但扯了扯嘴角,怎么也发不出真心的笑,她垂头丧气靠在软枕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拿起小桌上的玫瑰糕往嘴里塞。 人终归要为自己年少时犯下的错误负责,她现在也算是负责了。 不过就是进宫被沈拓压迫而已,没什么不能忍的,况且大多数时候沈拓对她还好。 虞宁成功安慰好自己,给阿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阿姊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想到以后进宫做女官,跟阿姊一样为阿娘争光,我就干劲十足,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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