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虞宁也懂了。 原来阿姊早就知道她和沈拓之间的事,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虞宁相信阿姊的抉择,但她究竟要不要离京,这事也要看沈拓的想法…… * 昨夜一场小雨,现下空气清新凉爽,满目翠色。 山上湿润,雨后的明德寺有些凉,霍氏走出诵经殿,林嬷嬷悉心准备了披风,亲手给自家夫人穿上。 霍氏缓缓往明德寺后院走,叹息道:“也不知道宁儿和小宝在宫里怎么样了,都怪我,当时慌了神,一时心急就把小宝送进了宫。” “太后娘娘不是都传来消息了,说是一切安好,夫人就不要惦记着了。”林嬷嬷在身侧劝道。 “太后娘娘虽是将小宝带回了祥安宫,但……” 但是天子也许真的有些变态癖好也说不准,躲过今日躲不过明日,那可是皇帝啊。 霍氏一想到这就愁,可她无能为力,不能为女儿和外孙女做些什么,只好来明德寺祈神拜佛,求老天爷保佑小宝。 伤神之际,前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声。 “阿娘。” 霍氏一抬头就看见小女儿扬着笑脸,正往这边快步走来。 “宁儿!”霍氏惊喜地迎上去,握住虞宁的手臂,“我的儿,你怎么来了?” “告两日假归家,不见阿娘在府里,我就寻来了。” “你这傻孩子,好不容易回家歇歇,你还来寻我做什么,马车晃晃悠悠一路,都没歇好吧,下次可莫要这样了,你好好歇着才是要紧的。” 霍氏嘴上这么说,但笑容都掩饰不住,显然是欢喜极了,拉着女儿往厢房走。 “你和小宝在宫里可安好?这几天阿娘越想越后怕,当真是冲动了,不该轻易将小宝送进宫的……” 霍氏絮絮叨叨地说着,显然是与太后想到一块去了,以为沈拓真的对小宝有什么坏心思。 虞宁沉默着,直到母女俩进了厢房。左右没有外人了,她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阿娘,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看女儿如此认真,霍氏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宁儿,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娘,娘定然拼尽全力护着你,就算闯什么祸也不要怕。” 虞宁神色动容,莞尔一笑,“阿娘,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亲生的,我当然对你好。” 盖因这么多年的亏欠,长房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不能跟丢失的小女儿相比,霍氏承认自己是有些偏心的。 不过这些疼爱都是宁儿应该有的,她只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 “阿娘你不用太紧张了,其实我没有闯祸,只是……”虞宁眨眨眼,低声说:“我应该是……有喜了。” “有喜?什么喜事?” 霍氏说完就愣住了,她跟虞宁刚刚听见有喜时的反应差不多,许久没有听见这两个字,都没反应过来有喜代表着什么。 “你……”霍氏倒吸一口凉气,“宁儿你是说,你有孕了?!” 怪不得宁儿这么着急地找过来,原来是真的惹了大祸。 女官私通有孕可是大罪,而且是要牵连家里的大罪,这都不算是大祸的话,还是有什么是大祸呢! 霍氏震惊不已,又惊又怒,但不是气女儿闯了大祸,而是气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坑害了自己的女儿。 后宫中没有几个男人,除了太监就是侍卫,所以这胎儿的父亲应该是皇宫的侍卫了。 “不怕,宁儿不怕,有娘在,娘给你想办法。”惊惧间,霍氏思绪流转,想了好几个遮掩的法子。 太后娘娘想让宁儿带着小宝出宫,躲避一下天子,如此不是正好,只要宁儿装病出宫,私通有孕的事情就能掩盖过去了。 到时候她带着宁儿和小宝去了云州,胎儿是流掉还是生下来就都好办了。 流掉简单,只是宁儿要受苦,生下来也可以,就说是从外面抱养的,反正也没人知道真假。 霍氏勉强镇定下来,迅速地为女儿说了好几种解决办法。 却不想虞宁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道:“娘,其实你用担心我,因为这孩子的亲爹……” 一提到这不负责任的男人,霍氏眼神立马变得凌厉,“是谁?你放心,无论是谁娘都给你做主,你在宫里当差,他还让你怀上孩子,然后一走了之,当真是可恶!” “没有没有,他会负责的。” “负责,他拿什么负责,宁儿你说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虞宁苦恼的抓了抓鬓边碎发,怯怯张口:“沈拓。” “沈拓?这名字有些熟悉……” 霍氏拧眉思索,总觉得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好像从哪里听见过,但又讳莫如深。 沈拓沈拓…… 霍氏猛然想到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虞宁,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宁儿你……你在跟娘开玩笑吗?” “没有。” 这个名字犹如晴天霹雳,将霍氏的头都劈炸了,她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天子之所以对小宝那么好,全是因为看上了小宝的亲娘的?他封小宝为县主,各种优待,都是为了讨好宁儿吗? 可是天子看上一个女人,直接一道圣旨命其入宫就是了,何必花费这么多心思去对一个孩子?他竟也不在意宁儿是二嫁之身,与前夫生过一个孩子? 虽说大邺风气开放,二嫁的女子很多,在那毕竟是皇家,天子正值英年,俊美威仪,多少高门贵女求之不得,如何就看上了她家刚刚找回来的女儿? 冷静下来的霍氏立马收拾东西,带着女儿回了永宁侯府。 她不敢在外面找大夫给女儿把脉,只好匆匆回府去,找侯府医师给虞宁把脉。 母女突然回家,还叫了医师过去,侯府众人还以为是谁受伤了,都闻讯来看,谁知母女两个都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霍氏镇定地送走二房的众人,又将赖着不走的谢遇棠撵出门外,这才让医师来给虞宁诊脉。 医师的回答跟虞宁一样,毫无疑问,确实是有喜了,而且从脉象来看,这胎儿已经有两个半月了。 大人与胎儿都很好,没有任何问题,霍氏微微送了口气,给医师塞了好多银子,嘱咐这事万万不能说出去。 屋中只剩母女二人,霍氏问了许多话,虞宁都一一回答。 当娘的总是要想很多,在霍氏心中,女儿最好的,配得上世间一切,但在别人眼中就未必了,霍氏不心有怀疑,总觉得天子没理由会对女儿如此好。 任何事总有一个凭什么,天子什么也不缺,什么都不爱,空置后宫多年,凭什么虞宁一进京,他就看上了虞宁呢?更何况她还是二婚带着孩子的。 霍氏想不通,不觉得天子有多少真心,直到虞宁放弃挣扎,将六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所有的疑惑才都清了。 既有前因,后面的事情便都合理了。 强娶的夫君不仅没死,还是当朝天子,他不计较从前,如今还要扶妻子做皇后,这是极好的结果了。 霍氏早就听说沈家出情种,没到竟是真的? “圣明啊,陛下圣明!宁儿我觉得极好,你阿姊说得也对,咱们既然走上这条路,那就奔着后位去。” 虞宁亲眼看着亲娘的态度大变样,从破口大骂到陛下圣明,变脸实在太快了。 “对了,太后娘娘让你带着小宝出京去云州,宁儿你怎么想?” “我……我不知道,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是阿姊又说京都最近可能会不太平,说去云州避一避也好。” 这事,霍氏也没有主意,宁儿的去留,现在已经不是太后娘娘和谢家就能决定的了。 “你回宫说,与陛下说说这事吧。” “好。” * 虞宁在家里住了两日,第二日午后启程回宫。 人刚进药膳局,水都没喝上,花容公主的人就过来送东西了。 洗尘宴时,花容公主中药,虞宁被冤枉,前两日花容公主被赐婚给晋王沈膺,这事彻底了结。 今日这些赏赐是花容公主送来感谢虞宁的,缘何要感谢她不知道,送赏赐的婢女也没说,只说花容公主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虞宁惊了一下,头次听到花容公主要与沈膺成婚的消息。 花容公主的婢女离开后,她便端着药膳往紫宸殿去了。 这可真是巧了,上次就是在这条路上遇见沈膺,今天又遇见了。 只是这次沈膺的神情不那么轻松欢快了,少年人阴沉着脸,明显憋着气,碰上虞宁才勉强收了冷脸。 “小王爷也要去紫宸殿?” “是,去找皇叔告状!” 遇上个熟人,沈膺满腔气愤终于有了人说一说,他指了指脸上的红印子,气道:“皇叔将慕容玉赐婚给我,这两日她就自来熟地进了府里晃悠,给她嚣张坏了,脾气不好也就罢了,她还会用鞭子!竟然敢打本王爷,这样的女子我才不要,皇叔不能因为自己不想要就赐婚给我,这样下去还说什么两国之好,我看是要结仇!” 圣旨下来那日,沈膺是没什么抗拒心理的,他即将到十七岁生辰,老王妃本就在给张罗婚事,老王妃喜欢大家闺秀,不在意外貌,只看是否端庄。 沈膺不喜欢祖母的挑选的人,在得知赐婚李朝公主的时候,他还暗自庆幸过,慕容玉生得极美,性格又活泼,看起来是能处到一块的人,娶慕容玉是他赚了。 结果没相处两天,沈膺就后悔了。 他们根本相处不到一块去,没说两句话就会吵起来。 “我看这样的女子只有皇叔才能消受,我可养不起。”沈膺愤愤说完,才突然想到谢三娘子与皇叔是什么关系。 他面色尴尬,立马改口:“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谢三姐姐你别误会,我没有想让皇叔娶慕容玉,就是想退婚而已。” 虞宁摆摆手,一直在忍着笑。 她暗暗想,沈拓确实能消受这样的,看来他们叔侄俩就没有娶温柔贤妻的命。 两人一起进了紫宸殿,此时天子正在的逗弄那只雪白的小猫。 就是沈膺送来的那只,一直养在紫宸殿。 “今日来得这么快,一回宫就过来了?” 沈拓有些受宠若惊,往常三催四请虞宁都懒得来,得要他夜里去药膳局翻窗,今日是怎么了,从侯府回来就立马过来找他,三四天不见,虞宁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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