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作者:希昀 文案 【真香打脸,追妻火葬场,非宫斗,1V1】 李凤宁是遴选入宫的女官中,身份最不出挑的一个,容色却最是出众,姑娘们处处堤防她不许她在御前露面。 偏生李凤宁无意中犯在皇帝手里,为他所救。 起先皇帝见这小姑娘性子单纯柔善可欺,寻她解闷,后来见她模样玉柔花软,将之临幸, 凤宁怯生生问皇帝,“陛下能封臣女为贵人么?” 贵人方可为一宫之主,凤宁不想在檐下被人压一头。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总以为她在他心里不一样。 皇帝想起她父亲官衔不高,信手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神色不为所动,“以你的身份够不着贵人之位。” “而朕不会因为任何人乱了规矩。” 凤宁心被扎了一下,拢着单薄的衣裙,默默在婆娑的雨夜里咽下泪意,她终于明白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不过他是茶余饭后的一丝慰藉。 皇帝盼着凤宁怀上他的骨肉,一月过去,两月过去,没盼来喜讯,却等来她服避子汤的消息。 那日暴雨倾盆,养心殿杯盏碎了一地。 起先他想着等她怀了孩子,也不是不能考虑封她为贵人。 再后来他绞尽脑汁只为将凤印送到她手中。 (追妻火葬场,女官与帝王极限拉扯) (斯文败类皇帝下神坛) 注:本文不宫斗,1V1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甜文 爽文 正剧追爱火葬场 主角视角李凤宁皇帝 一句话简介:斯文败类皇帝下神坛 立意:努力不会被辜负
第1章 这是李凤宁入宫两月,第一次出门当差。 日头躲在云层之后迟迟不出,热辣辣的暑气笼罩在东二长街,幽深的宫道闷得跟蒸笼似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时值正午,寂静的宫墙内一丝声响也无,就连树梢的蝉鸣也懒洋洋的没了动静。 凤宁捧着一缠枝剔红漆盘,亦步亦趋跟在一老宫人身后,手心的汗黏了一层又一层,也不知是热得还是慌的。 凤宁担心今日这趟差事恐不太平。 “嬷嬷,老太妃的崇敬殿还有多远?” 凤宁左手小心翼翼拖住漆盘,腾出右手抬袖拭了拭额尖的细汗,忍不住抬眸张望,视线被高耸的红墙所阻,唯见张牙舞爪的翘檐层层叠叠堆在天际。 一股独属于紫禁城的森严扑面而来。 手握小冰鉴的老宫人,头也不回应道,“还远着呢。” 语气干巴巴的,十分不耐。 凤宁看着她端肃的背影,眉心微皱。 虽说她入宫已有两月,处境却不大好。 数月前,内阁与礼部替新帝遴选女官,朝中五品以上府邸未嫁女均在待选之列,礼部明文,有嫡女选嫡女,无嫡女方可送庶女入宫,凤宁上头本有一嫡姐,可惜嫡姐心有所属,不愿进宫,父亲遂将她记入嫡母名下,又送了些钱财与遴选的官员,这才将她塞入皇宫。 只因她生得一副好容貌,父亲想拿她敬献新帝,以求在朝廷博得一席之地。 这下可好,入宫的女官哪个不是冲着给皇帝做妃子来着,凤宁这张脸就成了惹祸的根源,那些女官个个非富即贵,不是阁老之嫡孙女,便是太后的内侄女,都是在皇宫可以横着走的主,论家世门第,就属凤宁最差。 她们处处防备着凤宁,以恐她见到皇帝。 姑娘们暗中打点一番,合该教导宫规的嬷嬷打发凤宁去洗盘子,本该延授礼仪的司正将凤宁扔去廊外站了两个时辰,她们的意图很简单,叫凤宁对皇宫一无所知,只待凤宁某日当差,便可揪了她的错处将她驱逐出宫。 她可不要出宫。 一想到家里那对父母如豺狼虎豹,凤宁宁可留在皇宫熬日子。 是以这两月,凤宁谨言慎行,绝不给对方使绊子的机会。 礼部遴选女官时便有明文,此次遴选实则是为皇帝选妃做预备,若是两年内不得被皇帝册封,便可出宫自行嫁娶。 她已经想好了,利用这两年时光在女官任上好好历练,学些刺绣,插花,煮茶,制药,甚至识文断字的本事,熬到两年出宫,便可去京城几家有名的女学馆担任女夫子,届时便可不必再回到那卖儿鬻女之家。 一想到这些,凤宁给自己鼓劲。 李凤宁,你可一定要争气! 今日是凤宁第一次出差事,眼看端午便要到了,尚功局的尚功吩咐她给老太妃送一幅驱邪的钟馗补子过去。 凤宁告诉自己,可万不能办砸了。 两刻钟后,凤宁跟着嬷嬷总算是走出东二长街,打长康左门绕进了御花园,御花园内草木葳蕤,一股阴凉之气罩了过来,凤宁得以吁了两口气。 这御花园真是好景致。 绛雪轩的堂前砌方形五色琉璃花池,上堆玲珑湖石,其间植五彩缤纷的花卉,一眼望去,在这腾腾的暑气里如同霞蔚般炫目。 可惜凤宁没有功夫欣赏风光,沿途横过御花园,从千秋亭西小门出,绕进重华门,七拐八绕,总算到了崇敬殿前。 通报进去,半晌方出来一小太监。 小太监头戴乌纱描金曲脚帽,身穿葵花圆领曳撒,腰间系着乌角带,年纪大约二十上下,浑身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他年纪轻,眼神却很犀利,谁大晌午折腾人送这等不紧要的东西,可见内里有乾坤。 不过宫里人,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口不多问,径直将人领着进了倒座房的值房。 “先歇着吧,太妃娘娘午歇未醒,等醒了再回话。” 太妃很能睡,一个时辰过去,日头西斜,至申时三刻方传唤人进去。 这位太妃架子托的大,隔着帘见了凤宁,凤宁不敢多言,只跪着将托盘奉了上去,好在那老太妃精神气儿不大好,也未多问,便将人放了出来。 凤宁没料到差事这般顺利,出来时松了一口气。 眼看出了重华门,即将进入御花园,前头的老嬷嬷忽然捂住小腹,“哎哟...” 凤宁赶忙上前将她搀住,“嬷嬷您怎么了?” 那嬷嬷却胡乱推开她的手,只顾往旁边的宫墙靠去,一面蹙着眉忍痛喘气,一面从袖兜里掏出一块对牌,催促着凤宁道, “李姑娘,我这是闹肚子了,怕是要寻个地儿如厕,你且拿着对牌回尚功局交差,迟了时辰,可是要吃挂落的。” 凤宁听了这话,心下一紧。 坏了,在这等着她呢。 她对皇宫不甚熟悉,可不能落单。 可怜的姑娘满脸讨好上了嬷嬷跟前来,眼里堆着细细密密的笑,央求老人家道, “好嬷嬷,我与您一道出差,独自回去是何道理,嬷嬷既是不适,我陪您出恭。” 凤宁自小养在深闺,虽无多少城府,脑袋瓜子却不笨,她也学那些姑娘们,悄悄掏出为剩不多的几角银子塞给老嬷嬷。 凤宁生得美,一张脸素来和和气气,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深深嵌在娇靥里,眉眼弯弯如月牙,任谁瞧一眼心都要化了去,可惜老嬷嬷早收了钱财,也得了上头忠告,是一丝缝儿也不肯给凤宁漏。 她垮着脸像棺材板似的,“我还要去司礼监办趟差事,今个儿不能陪你了,你便顺着来的路回去便是,又有什么打紧。” 凤宁便知嬷嬷打定主意抛下她,方才卸下的防备一瞬间全涌回来,连着乌溜溜的的眼眸也泛了红。 嬷嬷倒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可惜这位姑娘犯了那位主儿的忌讳,她不过是一混日子的老腌臜,又能替谁出头? 硬是将心中不忍吞下,僵硬地甩开凤宁的手,摸着墙角往前头百子门的方向去了。 凤宁没辙,只能打道回府,幸在来时便是防了一手,沿途的路都记得清楚,循着记忆进了御花园。 就这么行到一处八角盝顶四柱方亭附近,沿着白玉石阶往上走,忽的身后花丛里传来一声狗吠,吓得凤宁往后一瞄,这一眼差点将她吓没了魂,只见一条壮实的小黄狗藏在矮草丛中,双目猩红瞪着她,前腿拔得极紧,眼看要往她窜来。 凤宁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往前奔,那小黄狗吠声不断,像是被人下了药,闻着她身上什么味儿死咬不放。 这般下去,轻则被狗咬伤毁容,重则被咬死,就这么死在这深深宫墙实在是冤。 小狗眨眼窜到她脚跟一口咬住了她裙摆,“嘶”的一声外层的银角纱裂开,凤宁只管一脚将它踢开,那狗十分矫健,闪身躲开,蓄势往后一蹬,张牙舞爪般朝她身后扑来。 眼看那双爪子近在迟尺,即将窜上她脑门,凤宁打了个趔,狼狈地往前栽去。 斜阳就在这时,从乌云后现出了真身,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她汗花里晃。 一道挺拔的身影仿佛从光芒里幻化而出,箭矢破开绵密的暑气,一点点在她惊慌的眸光里放大,再放大,直到插着她面门而过,径直射穿了狗腹,只听得耳畔发出一声撕裂的悲鸣,那只小狼狗被一箭定在了地上,连一丝血都不曾溢出。 老天爷终究还是眷顾她的,千钧之际,有人救了她的性命。 汗珠密密麻麻布满她额尖,凤宁惊魂未定扶墙而起,那道清隽的身影就这么从门前的阴影下跃入斜阳里。 该怎么形容那张脸呢。 是一张好看到极致的脸,五官若刀裁,每一处棱角被削得恰如其分,看似分明锐利,偏生那深邃的眸眼歇着一抹清倦,很好地中和了五官的凌厉,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可亵渎的斯文来。 视线从他面容移至上身,他穿着一件极是寻常的黑衫,白皙修长的手骨捏着一把弓箭,姿态端肃挺拔,通身无饰。 是一位神清骨秀的年轻男子。 裴浚今日午后在上林苑打猎,申时结束打玄武门回宫,将将踏入顺贞门,便撞见一只红了眼的狗追咬宫人。 裴浚幼时在王府有被狼狗追咬的经历,弄得十分狼狈,至成年也不曾忘怀,他身边从不养小动物,刚继承大统那会儿,身边的亲信已将皇宫里的小猫小狗给扫除干净,这又是哪里来的小畜生? 裴浚视线打一开始便落在那肚皮翻起的狼狗身上,压根没往旁边的姑娘扫上一眼,漆黑的眸底隐隐泛着几分戾色。 随行宫人瞥见这一幕,登时吓了一大跳。 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账敢在皇宫养狗? 裴浚俊眉微蹙,只凉凉往那狗身指了指,抿唇不言。 司礼监掌印柳海便知他已动了怒,大气不敢出,紧忙一扬手,示意侍卫将那狗身拾起,正打算讨裴浚示下,这时,宫墙下传来颤颤巍巍的女声,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凤宁这厢已手忙脚乱拭去面颊的汗,稍稍整理仪容,温温雅雅朝来人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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