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晌午吃了两个菜包子,郎君连连称赞。松石没兴趣,把主子剩下的一碟红烧肉和清炒小菜吃了,他觉得菜包子怎么可能有肉好吃。 “晌午是哪家的包子?” 冷不防谢临安开口,松石还在回忆红烧肉的味道,差点脱口而出红烧肉三个字。 “禀郎君,就是街上的一间小铺子,听附近百姓说味道不错,我才过去买的。”松石脑子转的快,立刻明白了。 “郎君,可还要再去买几个?” 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吃点清淡小菜更显特别。 谢临安起身,边整理袖口边道:“带路。” “好咧。” 镇子就这么大,能吃饭的地方也不多,除了谢临安之外,那些衙役们也要吃饭的。但总不能顿顿去酒楼,因此物美价廉的馒头和包子就格外受欢迎。 因为退亲一事而受到影响的生意,在这些官府的人涌入之后反而变好,毕竟不少百姓好奇官差,便假装买馒头凑近了看,阿雪蒸了一锅又一锅,忙的脚不沾地。 人群总算在天色擦黑时散去,阿雪来不及擦汗,去看锅里剩下多少。就在这时,听见有人要买素包子。 “三个。” 一道清冽悦耳的陌生声音。 阿雪抬头,天色太黑,她只能瞧见是个身材颀长的郎君。 “哎,这就来。” 她先是提着手边的灯笼照亮蒸屉,捡出三个热乎的菜包子放在油纸包里,随手拎过油灯往门口处走,还热心的嘱咐道:“趁热吃,一会热气散了。” 油灯靠近,阿雪才发现这人穿着一身官服,但很明显和那些衙役不一样。 莲花说的县令? 右手缓缓提起,光亮便随着小娘子的手慢慢往上,最后昏暗的光定在俊俏郎君的脸上。 俊朗非凡的,犹如谪仙一般的郎君。 阿雪愣住,举着油灯像是一根木桩子。 那人唇角翘着似乎在笑,但眼中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半响之后。 “看够了?” “看够了,不是,给你。” 阿雪涨红了脸,一时间手足无措。 对面的青年伸出手递银钱给她,阿雪低头去接的时候,瞧见对方手背上一颗小小的,芝麻大小的痣。 谢家小子左手也有一颗这样的痣。 阿雪抬头,青年俊美清隽的脸上依稀能辨认出儿时的影子。 “谢郎君?” “大胆,还不叫大人?” 松石适时冲出来,方才就发现这个女郎看郎君的眼神不对了,果然,又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愚蠢之人。 松石挡在谢临安面前,面色不虞道:“包子给我,钱给你。” 这种人松石见多了,一股脑的朝自家郎君示好,看吧,她定然不要钱,然后将东西送给他们,还要讨个好卖个乖。 果然如松石所料,那个漂亮小娘子将放在桌上的钱推了过来,却道: “不好意思,卖完了。” 啊? 这小娘子睁眼说瞎话啊。
第04章 第4章 日月交替,夜色正浓。 松石身量不如谢临安,因此阿雪能够轻易越过松石,看向谢临安的脸。 实话实说,虽然俩人幼时比邻而居好几年,几乎日日混在一起,但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很多事情阿雪都记不大清楚,甚至忘记谢家小子长什么样子了。 不过,再次见到人,阿雪感叹,儿时就觉得他长的好看,那时候旁人还说,小时候越好看长大了越丑。 可他没变丑啊,反而越发的英姿俊逸,风流倜傥。 眼睛眨了几下,阿雪再次问:“你是谢郎君吧?” 糟了,当时前未婚夫的娘只给他起了个小名叫谢安,也不知道被侯府认回去后改了什么名字。因此,阿雪谨慎的叫他郎君。 谢临安面色没什么变化,倒是松石,一脸的厌烦。 这样的女郎太多了,像是蚂蟥似的,见到自家郎君就扑上来。刚才说卖完了估计也是欲擒故纵,想要表现自己与其他女郎的不同。 “我都说了,叫谢大人!” 松石不耐烦,转身换了副面孔:“郎君,我们走吧。” 主仆俩谁都没再搭理阿雪,小娘子眼巴巴的站在黑夜里目送他们。 走出很远之后,松石回头,依然能瞧见那点微弱的光亮,他哼了哼低声道:“不自量力。” 小小村女也敢肖想他们郎君。 “应该是他。” 收拾铺子的阿雪琢磨着,因为痣能对上,面容也能对上,而且都是姓谢。 晚上阿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焦红杏了解女儿当即明白她有心事,可是问了却不肯说。 罢了,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 翌日阿雪特意绕道从客栈前经过,可惜,没瞧见人。 到了铺子里后莲花来了,俩人说了几句话,阿雪问她:“那个县令爷,是京城哪个府里出来的?” 昨个还说不要光看表面,今日怎么就开始打听起谢大人了? 莲花笑嘻嘻:“你见到谢大人了?是不是长的好?” 长成那样,寻常小娘子怎么可能不动心? 莲花啧啧:“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打探。” 说着莲花起身过来戳阿雪的脸蛋,不待阿雪说话她就笑嘻嘻的跑远了。 莲花家就住在主街,家里开了一间小小的绣品铺子,也接做成衣的活,日子还算可以。 认识的人多打听的渠道也多,不等晌午就回来告诉阿雪,谢大人出身京城侯府,具体是哪个侯爷之子,并不知晓。 “是了。”阿雪喃喃,“都对上了。” 可是她有一个疑问,为何谢家那小子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可能时间久远他没认出来,阿雪想着,待下次见到他一定要仔细问问,凭什么两个人的婚事他一个人说了算? 她才不干! 只是等了一天也没见到人,阿雪忙着生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生意好钱挣的也多,阿雪心情大好,喜滋滋的推开家里院门。 先是看了眼库房,没有被动过的迹象,看来那些亲戚吃亏之后不敢上门了。 可是等进了屋,发现焦红杏眼眸泛红,明显哭过了。 阿雪心下一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娘,你怎么了?家里又来人了?” “娘没事,就是外面风大吹的。” 知女莫若母。 焦红杏了解女儿性子单纯善良,她随意的说几句话便将阿雪糊弄过去。 第二天早上去往铺子的路上,阿雪正在琢磨谢郎君的事,一个没注意被人拦住了。 “我是你婶娘。” 拦路的妇人又瘦又黑,可生了一把子力气,抓住阿雪的手不松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 以前在村子里时,这些亲戚们便时常上门,那时候阿雪的祖父还在,心生善念,时常给这些亲戚一些东西让他们打牙祭。后来卢大富和焦红杏搬来镇子上,离村子太远了,因此少了来往。 不过他们一年也会来几次,卢大富懒得和他们费口舌,就会把打回来的野鸡一家分一只。 刚开始他们都觉得少,抱怨说老头子没了,卢大富也不认这些穷亲戚了。 可这话对于卢大富来说根本无用,他体格高大站在门口瓮声瓮气道:“不要?那还给我。” “要,要。”到手的东西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不过他们也知道从卢大富那里得不来好处,便将主意打到焦红杏身上。 毕竟只是个柔弱的妇人,他们直接带来一位长辈,便将焦红杏压的说不出话。 可怎么也没想到没讨到好处。 因此将视线对准年纪小的阿雪身上。 “我不记得。” 年轻貌美的女郎声音也悦耳,那干瘪妇人不由得嫉妒起来,暗恨卢大富娶了媳妇忘了娘,把自己媳妇女儿养的娇贵,不顾家里的亲戚。 这般想着,说话不免刻薄起来。 “过上好日子就不记得我们了?”妇人嘴里发出啧啧的嘲讽声,阿雪不是傻子,当然听出来对方的阴阳怪气。 如果是寻常的小娘子,恐怕要和妇人掰扯纠缠片刻,但阿雪则是直接了当道:“你是我爹那头的亲戚,那就等我爹回来再说。” 说完就抬脚快步离开,妇人追了一会没追上,气的直跺脚。 谁敢等卢大富回来啊?若不是害怕卢大富,他们早就过来了! 甩开妇人的阿雪心情不虞。 不止是因为自己被拦,更多的是因为母亲备受为难。为何以前那些亲戚不敢?为何现在敢作威作福? 就是因为之前阿雪和谢家有婚约关系,他们溜须拍马还来不及,哪敢说不好听的?如今婚约被退,倒是都来落井下石了。 越想阿雪越气,将这些事情全部算在对方的头上,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讨个说法才行。 …… 被她琢磨的“前未婚夫”正在一处小破宅院里。 谢临安今日未着官袍,换了一身素净青衫,唇角带笑眉眼风流,玉树临风之姿。 “大人,死者生前就是住在此处,因为来的时间短又早出晚归,因此和附近邻居都不相熟。” 用那张画像找了三天,靠着蛛丝马迹才找到这里。捕头已经查探过,屋里没人。 谢临安颔首,朝着屋里去了。 一行人都知道他办事的规矩,不敢乱入,就在门口等着差遣。 屋里陈设简单,用手指拂过,玉白的指腹登时染了一层灰。 旁边的松石见状奉上擦手巾,谢临安擦过手,吩咐道:“都进来。” 鱼贯而入的捕快们一改喧嚣,默不作声的查找,片刻后,众人禀告说并无特别之处,甚至连贵重物品都没有。 “因为已经被人拿走了,当然没有。” 捕快们惊讶,不明白他怎么看出来的。这时谢临安不紧不慢道:“去将厨房和隔壁杂物间一并查探。” 众人称是立刻散去,谢临安叫住王捕头,嘱咐道:“你带人去仔细查探厨房。” 年轻郎君眼眸幽深,像是一口深不可见底的水井,惊的王捕头打了个寒颤。 再看向谢临安时,对方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仿若方才都是幻觉。 “是。” 松石作为侍候谢临安的仆从,自然跟着主子站在院子里。他看见自家郎君视线轻扫,似乎在打量整间院落。 正值上午,官府的人一路过来时,就有不少好信儿的百姓跟了过来,远远的围观议论纷纷。一部分议论命案,另外一部分嘛,自然都盯上这位年轻俊美的县令爷了。 寻常百姓兴许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当朝官员,更别提如此容貌的官。 未婚的小娘子们羞红了脸,也有妇人盘算着有没有机会接近县令,更多的百姓则单纯欣赏谢临安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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