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安看她哥哥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等在帐篷外面的段嘉沐,眼神晦暗,又转过头看了眼她的裙子,就听她哥哥说:“走吧。” “那我穿的这裙子…”陆易安真说要去骑马了,陆思安现在却又面露难色。 “不去就回帐篷,或者自己赏花去。”陆易安说完就走了,却和刚才换了个方向。 陆思安跺了跺脚,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栓马的地方,陆易安先取了一个侍卫的马牵给陆思安,“好上马吗?” 陆思安心想,就算她不淑女,穿着襦裙上马也很难好吧,这还需要问吗? 但是又不敢说,只悄悄地瞪了一眼陆易安。 陆易安抓住陆思安襦裙的后领,把她拎了起来,陆思安左脚踩上马蹬,正准备跨出右脚,帅气蹬脚上马。 但没想到领子还拽在陆易安手里,重心还在后面,抬不起右脚,只能趴在马身上,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别提多难看了。 她作为卫国公的女儿,从四岁就被卫国公抱上马,六岁就能骑着马疾驰,可是益州最会骑射的女郎,结果今天竟然连滚带爬的上马,幸好没其他人看见。 陆思安在马上又瞪了一眼陆易安,她哥哥也太不温柔太不细心了吧,以后娶媳妇应该困难。 两人骑着马,陆风没在,就没带其他人,一前一后到了乐游原。 却看到段嘉沐牵着马,宋常悦在他身旁,一起慢慢走着。 宋常悦虽个子不高,但换上深紫色莲花团花纹胡服后,一头青丝也被挽起,只用一根金钗别住,显得腰细腿长,又帅气非常。 到了一片宽阔平坦的草地,段嘉沐对着宋常悦说了什么,宋常悦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段嘉沐潇洒帅气的翻身上马,就俯身对着还没上马的宋常悦伸出左手,宋常悦抬头将手放在段嘉沐手里,段嘉沐轻轻一拉,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宋常悦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马上,段嘉沐的胸前。 陆思安心想:原来是这样骑马。 陆思安夹了夹马肚子,往他们那边去,却没听见后面陆易安的动静,转头一看,陆易安不仅没跟上来,还调转马头走了。 “哥哥,你去哪?” “不想骑了。” “你怎么一会一个主意啊,那我等会怎么下马啊。” “滚下来。” 说话间陆易安已经骑远了。 陆思安不想在段嘉沐面前真的连滚带爬的滚下马,也就调转马头跟着陆易安回去了。 她看着陆易安的背影,恨恨地想:不温柔又不细心,说话还难听,她这哥哥以后娶媳妇肯定非常困难。 宋常悦上了马,也没靠着段嘉沐,但是由于马行走颠簸,总免不了有她后背挨着段嘉沐前胸的时候。 因是参加观花宴,今日穿的还是熏过香的衣服。 段嘉沐又闻到了当日在圆光寺闻到过的茉莉花香,但比那日闻到的还要浓烈馨香。 美人在怀,怀中人和鼻下香都让他心绪恍惚,段嘉沐想起少时读曹植的《洛神赋》,里面讲到宋玉见到楚王神女后“精移神骇,忽焉思散”①,他还觉得夸张,现在他不正是和宋玉一样吗? 摇头失笑,段嘉沐强压心神,恢复了清明,温柔地问到:“阿鸢,在马上怕不怕?” 宋常悦从没骑过马,上了马才发现在马背上竟如此高,银雪虽叫银雪,却是名贵的五花马,有西域血统,比一般马还要高,走着还摇摇晃晃。 “不…不怕。”宋常悦回到。 段嘉沐看她逞强,只觉得她可爱,抿唇偷笑。 “腰背挺直,身体保持平衡,肩膀放松,两只手这样一前一后的抓住缰绳,像这样。”段嘉沐将缰绳递到宋常悦手里,开始教她骑马。 “不怕,银雪很乖,我也一直护着你。” 陆风去城外取了琴,送到了清平乐,才到了乐游原。 陆易安他们选的帐篷另一侧是一片杏林,摆了几张桌案供宾客饮酒品茶。 陆易安正独自一人在其中一张桌案上喝茶,盯着坡下的那片草地。 段嘉沐在马上教了宋常悦动作,就下马让宋常悦自己骑了。 宋常悦骑着马已经跑了几圈了,她很灵活,一下子就学会了,段嘉沐怕她摔下来,一直跟着跑,宋常悦不时的对段嘉沐笑着说着什么。 隔这么远,陆易安也看到了她绯红的脸,笑眯的眼,还有一直绽放的梨涡。 一阵风吹的她耳边的碎发扬起,抚在了她的脸上,应是有点痒,宋常悦用手随意地扫了扫。 那阵风也吹到了这片杏林,陆易安的发带和衣袖也被风吹的飘起。 这个时候杏花早谢了,遒劲的树枝上已经发出嫩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却更显出陆易安的落寞。 “太子今日来了吗?”陆易安听到脚步,没转头看陆风,沉声问到。 他从壶里倒出一杯茶,手肘撑在桌案上,将杯子端着闻了闻,今年最新的岭南茶,全是早春冒出的第一茬嫩芽,摘下后就下锅炒制,然后立即送到长安,比西湖龙井明前茶还要量少和珍贵。 本来是只有皇帝才可以喝到,端王府不仅有,还随随便便拿到观花宴上招待客人,看来端王现在不可小觑,胆子也够大,竟不怕别人看出端王府实力过于雄厚。 陆风走到陆易安身后,恭敬答到:“回主公,太子果然称病,没来曲江宴。” 自从陆易安在南五台山将太子左率卫的暗器扔在那些侍卫身上,又放出消息那日在山中发现了吐蕃人奸细,放出的消息不多,也不少,就是刚刚好让早有间隙的太宗和太子产生龃龉。 接下来的一切变化都按照陆易安的计划在发展,陆风愈加佩服主公。 每年上巳节,皇帝会在曲江池设宴宴请百官,长安城内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能去,今日段旭和宋城就都去参加曲江宴了。 官职越大,离皇帝越近,太子每年都坐太宗右手的下方。 太子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和端王交好。 前几日都还去端王府赴宴,这么重要的曲江宴却称病,实在是拂太宗的面子。 端王妃今日办的观花宴排场还这么大,茗茶酒水皆是一般嫔妃都用不上的极品。 “呵,真是一出好戏。”陆易安轻笑,仰头将茶饮尽。 陆易安喝完茶,手肘依然撑在桌案上,又看向草地,陆风也抬头看去。 刚一直在跑马的宋常悦放慢了速度,拉了拉缰绳,停下了马。 段嘉沐上前接过缰绳,摸着银雪的鬃毛,对宋常悦说了什么,对宋常悦伸出两手。 陆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陆易安,只见他指节发白,紧紧捏住那汝窑茶杯,冷冷地看着那两人。 陆风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又转回视线,只见宋常悦点了点头,将左手递出来,段嘉沐右手抓住轻轻一拉,在马上的宋常悦身子一歪,段嘉沐左手接住她身子。 一瞬间,宋常悦就被横抱到了段嘉沐怀里。 “啪嗒~” 陆风垂眼,看着地上那碎掉的汝窑茶杯。
第12章 相配 ◎他一定是羡慕了◎ 锦城气候比长安温暖,物种也比长安丰富,这个时候的锦城,已经十多种花尽相争艳了,要说春日美景,长安肯定赶不上锦城。 陆思安带着青桔遛了一圈,没找到乐子,遇到几个世家小姐也说不到一块,手里揪着根柳条,百无聊赖的走了回来。 刚下马的时候没让她哥哥帮忙,真的是连滚带爬下的马,这会看见陆易安坐在桌案旁就来气。 气汹汹地走过去,正准备吵几句,就看到站在陆易安身后的陆风给她疯狂使眼色,她才发现陆易安全身紧绷,面容濯寒,眼神阴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管他发生什么,反正现在不要去招惹为妙,陆思安连忙调转方向进了帐篷,颇为识时务。 青桔撩开了门帘,陆思安进去了发现绿柳就在帐篷里候着,看她们进去了,忙起身行礼。 她想到了刚刚看着段嘉沐和宋常悦同骑一匹马的场景,两人还没人跟着,谁知道后面还干啥了,嘴上一哼,没有理绿柳就过去了。 巳时都快过了,日头也快行至中天,陆思安出了一声薄汗,青桔打来了水,给她擦洗。 刚擦洗完,就听到了外面段嘉沐极轻、极温柔的声音:“阿…,你去…吧,我就在…等着你。” 陆思安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自己,发髻、衣服、脸妆都没问题了,她今天选了一朵芍药带在了头上,但总觉得自己差点意思。 宋常悦没有喊绿柳,自己撩开了门帘进去了。就看到青桔正准备给陆思安在额心画花钿。 绿柳看宋常悦进来,忙安置宋常悦坐下,就去打水。 宋常悦这一上午都在骑马,刚骑的时候不觉着累,现下坐下了,才觉得四肢乏力,头晕脑胀,只想躺着休息。 又想到刚刚下马的时候,她只是说不想骑了,想下来,段嘉沐让她把手给他,她以为段嘉沐是拉她踩着马镫下马,结果一下子就到了段嘉沐怀里。 那一瞬间,宋常悦的心跳得比骑马跑动时还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也一下子就烧起来能。 当时她不敢看段嘉沐的眼睛,只想把脸埋在段嘉沐的怀里躲着,贴着段嘉沐的胸口,她听见了段嘉沐那跳的又急又快的心跳,有如擂鼓。 看来有人比她还紧张,一时才没羞得那么厉害,宋常悦抬起头,看到了段嘉沐那红地能滴血的耳朵。 段嘉沐看宋常悦抬头了,脸上一瞬间又变得和耳朵一样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默默看着宋常悦。 宋常悦看他那怔愣的样子,笑了下:“你先放我下来。”待段嘉沐轻轻放下宋常悦,两人都更加真切地看见了对方的羞怯,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 两人相顾无言地走回了帐篷,段嘉沐才开口说就在这等着。 回到帐篷的宋常悦一想到这些,又觉得脸红心跳,她把脸埋在手里,心里有个小人儿在上蹿下跳:“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陆思安一直在旁边悄悄的打量宋常悦,她脸色绯红,香汗淋漓,眼波流转,就算穿着这么素的男装胡服,也让人挪不开眼,心中默默赞道:的确是个美人儿。 绿柳打来了水,给宋常悦脱下胡服,之前里面穿着的那件白色短襦小袖衫沾了薄汗,绿柳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嫩黄色短襦小袖衫,才去给宋常悦继续脱衣服。 宋常悦没想到这个看着粗手粗脚、练过武的丫鬟考虑的如此周到,当时只让绿柳去拿胡服,没想到她还能想到之前的里衣可能会汗湿,细心地拿了里衣。 又瞄过去瞧宋常悦的陆思安觉得眼前一亮,只见绿柳给宋常悦脱了那件小袖衫,又解了腰带,脱下胡服裤子。 宋常悦里面穿了一件白色诃子①,上部被高高顶起,中间是一道清晰明显的深沟。下部的带子紧紧拉到后背系着,也包不住那挺翘,隐隐约约露出下部饱满的浑圆,只让人觉得这件诃子的布料是不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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