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悦扯了扯嘴角,她知道野史离谱,但没想到竟然能离谱到这个地步。 当然这小二也知道他讲的离谱,他当然记得那娘子当时是怎么收拾那郎君的,也记得那郎君有多惧内,不过他可不敢讲实话。 宋常悦观察着一旁段嘉沐的神色,他像是没听见,还是跟刚刚一样就着她的步子缓步走着。宋常悦拉住他,停在酒楼门口:“他说的是假的。” 段嘉沐点点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知道。” 宋常悦直直看着他,语气平淡:“嘉沐,不要刻意装作没听见、不在意的样子,这样更是显得你介意。我之前说过了,如果你介意,你随时可以离开。” 段嘉沐垂下肩膀:“阿鸢,我也想做到不介意,我努力了,但我还是做不到完全不介意。” “已经快半年了,你还没想好。那好,你慢慢想吧。” 当宋常悦从他手掌中抽出手的那一刻,段嘉沐心中一抽,会失去宋常悦的那种恐惧一瞬间席卷而来。他急忙追上去:“阿鸢,我改,我会做到完全地接受。” 宋常悦没甩开他勾过来的手,段嘉沐趁机挤进她的手指缝,紧紧地十指相扣。 段嘉沐带着宋常悦经过那家羊肉摊,已经移到街边,成了一家两层的酒楼。老板娘站在门口,看着路过的两人,那位郎君身量八尺有余,旁边的身影也很熟悉。 “这…这…现在皇上和皇后不会再到咸阳微服出巡吧。”禁不住好奇,这老板娘丢下生意跟了上去,那人颀长挺拔的身影在人群里很显眼,很快她就赶上了。 这要真的,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当时她就是后知后觉才知道真龙天子到过她那个小摊。就靠这个她都赚大发了,这次她可更是要把握机会。 快追到了的时候,老板娘放慢脚步,像逛街一样走到两人身边,装模作样转头看了两人一眼。本来正对着那个娘子一脸笑意的郎君回头看向她,眼神如猎豹一般警惕又充满攻击性,老板娘赶紧转开眼。 当时那女官靠在平献帝怀里睡着了,在她的摊位上坐了快半个时辰,她可把两人的长相记得清清楚楚,刚刚那两人都不是,只是身形太像了。 那个郎君的眼神太过于有压迫感,老板娘调转头往回走,走出好远,心口还咚咚咚跳着,一直不自觉地拍着胸口,小声嘀咕:“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果然是认错人了。” 两人逛了一圈,买了些新鲜玩意儿,就回了刚刚用午膳那个酒楼。段嘉沐驾着马车,出了咸阳城。 绿柳老老实实坐在车厢里,微笑着听宋常悦和段嘉沐一路上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说到兴致高的时候,宋常悦还撩起车帘,干脆坐到段嘉沐边上,抱着他胳膊和聊天。 这就是她家小姐与段嘉沐相处和陆易安相处时最大的不同。 陆易安不爱言语,大多数都是安静听宋常悦说话,问一句才答一句。 段嘉沐本身性格爽朗,和宋常悦在一起时,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还经常异口同声地说出同样的话。就算有时候两人不说话,对视一眼都能同时笑得停不下来。身边的人都能被他们两人的快乐感染。 段嘉沐经过这几年的遭遇,是低沉了一些,今日出发时,绿柳时隔多年再见段嘉沐就发现了。不过可能经过一路上她家小姐的感染,又或许是出宫了有了兴致,现在段嘉沐已经和之前在将军府时一样了。 但两人一样的是满心满眼都是她家小姐,宋常悦只要一生气,两个人就慌了神。 计划是在礼泉投宿,所以不用赶路,景色优美之处段嘉沐都会停车,让宋常悦和绿柳下来欣赏。 此时马车停在山顶上的管道旁,看着山下的礼泉县城。四月的山风吹的人很舒服,本来站在两人一旁的绿柳退开了,走回到马车边,她回头一看,入目的是段嘉沐和宋常悦在夕阳中拥吻的剪影,她微笑着转头上了马车。 到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宋常悦此行是为了写游记,每日睡前都要记录。她拿出手稿本,认真记录了今日所见所闻。段嘉沐给她研墨,站旁边默默看着。 等宋常悦写完,绿柳伺候她沐浴更衣,就退了出去。第二天早上,辰时都过了一半了,隔壁房间还没开门,绿柳只能继续在自己房里等着。 过了好一会,隔壁有了开门的动静。绿柳急忙过去,发现宋常悦已经换好了里衣。 出了咸阳,已经没人认识宋常悦和绿柳,本可以不用再伪装。但宋常悦容容颜昳丽,为了避免多生事端,今日她还是用了易容霜。 就这么悠闲地又行了五日,三人到了陈仓,此时才刚到午时。先到了城中最好的客栈,段嘉沐把马车交给小二,看小二卸下马鞍,给马喂了粮草。 他刚回到客栈前厅,找到宋常悦的桌子,刚坐下就听见宋常悦说:“嘉沐,进城的时候,我看到城门口有面人卖,刚刚不想要,现在我想要一个。” 段嘉沐回想,城门口那似乎是有一个卖面人的小摊:“好,我去买,想要什么样的。” 宋常悦歪着头想了想,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段嘉沐将头凑到她耳边,她嘻嘻笑着说:“像嘉沐一样的。” 她带着笑的气息洒在他耳廓,痒到了段嘉沐心底,他侧身捏捏宋常悦的脸:“好,等着。” 宋常悦笑眯眯嗯了一声,看段嘉沐出了门,她迅速起身往酒楼后院去。 这里离城门还有些距离,刚刚是驾着马车来的,没多久就到了,但现在走还要花些时候。等到了面人摊,段嘉沐要的是现做的,还是按着他捏的,又花了些时间。 等他买好了面人回去,宋常悦好端端地坐在桌旁,桌子上摆着一盘热气腾腾地饺子。宋常悦挪了挪位子,让段嘉沐和她坐在一条长凳上:“我的面人呢?” 段嘉沐从身后拿出一个面人,果真和他很像。宋常悦爱不释手:“真好看。” 段嘉沐又从身后拿了一个,原来他还让摊主捏了个宋常悦,只是通过他的叙述捏的,只有五分像,宋常悦接过,观察一番后:“真好玩……” “好了,快吃饺子吧。”宋常悦夹起一块饺子喂给段嘉沐,他张嘴接过,又咬到了一块铜钱。宋常悦再凑到他耳边:“嘉沐,生辰快乐。” 段嘉沐吐出铜钱:“刚刚是故意支走我,去做的饺子吗?” “嗯,就这个是我做的,好看吧。” “如果你早说就那个是你包的,我一定好好看看再张嘴。” 宋常悦瞪眼:“反正就是最好看的一个。” 夜里,宋常悦躺在段嘉沐怀里,决定告诉他一切:“嘉沐,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 虽然弘德大师告诉过放段嘉沐陆易安和宋常悦的前世,还有后来民间关于凤凰和白泽的传言。但一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他一直在等宋常悦告诉他。“好,我会认真听。” 宋常悦给他讲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她是穿越而来,她的前世,她在豪光镜里看到的一切,她体内的邪气,以及她昏迷后陆易安取心头血救她,还有她和陆易安的同生共死之谜。 听她讲完,段嘉沐沉默了许久,宋常悦也没再说话,等他接受。 过了许久,终于听见段嘉沐的声音:“是不是很辛苦?” “什么?” “没有阿耶阿娘在身边,一个人来到这里。” “还好,过了就觉得没什么了。” “阿鸢,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宋常悦没有答他,只问道:“嘉沐,你现在觉得辛苦吗?” 深爱的人失而复得,怎么会辛苦?段嘉沐抱紧怀里的宋常悦,吻在她颈侧:“不辛苦。” * 宫中称皇后在寝宫闭关打坐,为国运祈福,不见外人。因为有之前宋若昭凤凰转世之说,没人怀疑,民间也受影响,打坐论道盛行。 自宋常悦走后,陆易安每天都能收到密报,看完他直接手指一捏,那张纸瞬间灰飞烟灭,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没人发现他和往常有何不同,就连每日都跟着他的陆风陆雷都没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他政务更繁忙了,更多时候都在议政和批阅奏折。 宋常悦走后第十六天,今日终于要到长安了。坐在龙椅上的陆易安在上朝时都在估算着她该到哪里了。 今日早早下朝,也没有留官员去御书房议政,来上朝的官员还有些不习惯。 段嘉沐驾着马车驶进了宅子的后院,见陆易安早一个人等在了这里。段嘉沐先下车,从车厢里将宋常悦抱下。 等段嘉沐放下她,宋常悦这才看见陆易安,她冲他笑了下。陆易安再忍受不了心中的冲动,上前一步将宋常悦拉进了怀里,贪恋地闻着宋常悦的味道。 段嘉沐转开眼:“阿鸢,我先走了。” 宋常悦推开陆易安,叫住段嘉沐:“嘉沐,别走。留下来一起用膳。”说完也不管陆易安同不同意,起身往宅子后院去。 陆易安和段嘉沐看都不看对方一眼,都跟了上去。 三人第一次坐在一张桌上用膳,说话的还是宋常悦和段嘉沐,陆易安只默默地给宋常悦剥虾和喂汤。宋常悦已经感受不到两人之间的敌意了。 用完膳之后,陆易安告诉了段嘉沐东宫到宅子地道的存在。 * 六月十五,宋常悦生辰,皇后娘娘千秋。应宋常悦要求,为宣扬节俭,只简单操办,不大办宫宴,只设宴邀请宗亲参加。 席间宗亲献上了许多珍世宝藏作为贺礼,但都没子时陆易安送的礼物让她眼前一亮:他亲自又上好的和田玉雕了他和宋常悦,还有小花和毛豆,毛豆还在养着,但小花在宋常悦昏迷之后的第八年老死了,让她伤心了好久。 陆易安学会了在子时给她过生日,做第一个给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等宴席结束,宋常悦喝了两杯薄酒,脸上有了两道红晕。她今日穿的是冕服,头带青绒做的夏朝冠,回了寝殿就让绿柳给她更衣。 陆易安问道:“都要就寝了,为何还要更衣。”宋常悦没有戳破陆易安的明知故问,她转头淡淡地看向陆易安:“嘉沐在宅子里等我,你要一起吗?” 两人换成常服,从太极宫到了东宫,又从地道到了宅子。 早等在宅子房间里的段嘉沐看见两人从衣柜里出来,并不觉得意外。圆桌上摆着酒菜,还有早就备好的是三副碗筷。 桌上还有一条玛瑙手串,段嘉沐套在宋常悦手腕上:“阿鸢,生辰快乐。” 三人又坐在了一起,段嘉沐为三人斟满酒。他端起一杯,又递给宋常悦一杯,陆易安自觉端起一杯,三个酒杯碰到了一起。 酒过三巡,陆易安和段嘉沐一点事情都没有,但宋常悦有些亢奋:“嘉沐,我想去院子里荡秋千。” 段嘉沐捧着她的脸,柔声道:“你喝了酒,还是别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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