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昙只是低头攥紧了拳,低声道出:“死,也要去。我娘……” “不行!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说了算!”淑戚突然大喊,眼中满是焦急,却并无关心。那态度仿佛是唯恐私人物件被他人夺走。 幽昙稍稍抬头,淡淡扫了淑戚一眼,“需要以身相许吗?” “我……咳咳……”淑戚瞬间收手,转身,再次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刚才的话你别在意,我一时……一时……” 在淑戚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时,房中突然有个声音接了话:“关心则乱罢了。” “啊,对,就是一时关心则乱……”正接了话,淑戚才抬眼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那个白衣青年,他比淑戚大了七八岁,约二十又六的年纪,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却偏偏能让人感觉到身上凛冽的气场。 看着愣住的淑戚,来人无声用唇语道:没想到您也有这么可爱的样子。 淑戚一个眼刀,杀气流露,同是以唇语回应:忘掉。 那白衣青年宠溺一笑,无声回应:遵命。 “这位是?”幽昙并不懂他们的唇语,不过从气氛中能判断来的是淑戚他们自己人。 转回身再次开口的淑戚,似乎也终于恢复了冷静,“玦无名,我叔。” 短短五个字却令幽昙眼中流露出几分恍然,玦无名,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儿时,大师兄曾说过中原的武林,而这玦无名原本无名无姓只是个乞儿,却被皇室贵人培养,组建了无枉。原来淑戚是无枉首领的侄女吗?难怪了…… “你,要去血玉教?”玦无名率先发问,面对幽昙时,他先前对淑戚的宠溺完全消失,只有漠然。 “是。” “那么,发展自己的势力,直至称霸一方。”玦无名没有阻拦,反倒是指了路。 “呵,”幽昙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如今有谁愿跟着我呢?” “无需信任,只需臣服。”这话自玦无名口中说出倒是很有说服力,无枉中从没有人敢背叛,只因反叛者都会下场凄惨、死无全尸。 “无名叔叔……”淑戚似乎对此有些不满,撒娇般扯了扯玦无名的袖子。 “你啊。”玦无名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太心软了。” 淑戚抬头冲玦无名邪邪一笑,唇语道出:“喜欢凶残的?早说嘛,今晚……”说话间,手上又开始不老实,伸向了玦无名腰间。 玦无名小幅动手拍开了淑戚的爪子,无视方才淑戚的虎狼之词,只是对幽昙道了句:“方才所说并非唯一方法,不必一定参考。” “嗯。多谢前辈指点。”幽昙低头,抱拳行了一礼。 “噗”淑戚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脸调戏的笑,抬手勾了勾玦无名下巴,“前辈呢,嗯哼。” 玦无名一脸淡定地捉住淑戚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推开淑戚的身子,口中轻声道了句:“站好。” 幽昙在听到淑戚的笑声时抬头,一时间有种一定会被灭口的危机感。救命!她都看到了什么……一身男装的淑戚整个人缠到了玦无名身上,尽态极妍,妩媚万千,春光无限。呸呸呸……关键是,她还调戏了,调戏了……调戏了! 默默移开视线,做出一脸“我什么也没看到”表情的幽昙,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灭口,毕竟那可是无枉首领啊!这种被人调戏了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一边又觉得好兴奋,还想要更多……这莫名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咳。”淑戚一声干咳,把幽昙吓了一跳,还以为要被怎么样了,却听闻:“反正这两天你不能运功,就跟我们一起吧。今天天气不错,带你到街上转转。”话音未落,淑戚已经抱住幽昙右臂,半推半拉着她出门了。 洛阳城,幽昙是第一次来。 她自幼生活在南疆,5岁前跟着族人生活在灵溪峰上,只有在每年固定的几天会跟着母亲下山到矩州城里去,母亲需要在祭坛上跳舞祈福,她则在台下看着,准备未来接替母亲的工作。祈福,这是他们昙族世代传承的职责。 后来昙族覆灭,她去了灵台谷,有段时间被师父赶了出来,但大师兄一直陪着她。即使那个时候,她也不曾离开南疆。直到灵台谷被灭门,她才追着那些杀手一路北上,却也一路未曾留意沿途的景色。 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了片刻清净,原来中原是这么繁华。 “其实我也有仇人。”淑戚突然开口,语气中有些落寞。 幽昙瞥了身边这个男装少女一眼,这种时候或许什么都不接,等她自己说下去最好了。 淑戚没等到幽昙的回应,便自己叹了口气道:“不提也罢。只是……你不要一个人去火岩岛,人活着才有机会。” 幽昙这回认真看了淑戚一眼,此时的她没有邪气也没有轻佻,却流露出几分感伤。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淑戚吧,之前种种只是她的伪装吧。 “你的仇人很强吗?”幽昙试探着问。 “很强。”淑戚微微点头。 “强到无枉也对付不了?”幽昙有些惊讶。 “嗯,对付不了。”淑戚不甘心地咬了唇,却不得不承认。 “跟血玉教比呢?”幽昙不由自主地好奇起来。 淑戚抬头,眼中意味不明地看着幽昙,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欲言又止,终是无奈一笑,低头闭目叹息,微微摇头,“你知道你有多像当年的我吗?但你却又和我做了不同的选择。我或许该羡慕你吧。” “是首领救了你,所以你就加入了无枉吗?”幽昙其实并未明白淑戚这段转移话题的话。 “不然呢。”淑戚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打起精神来,双手背到身后,脚下走快两步到了前头,“我没有昙灵,当年也没有你那么好的身手,不找个靠山就活不下去。只能先加入,再慢慢磨练。”说着,突然夸张地叹气,转身冲幽昙露了个无奈的笑,“结果呢,还是报不了仇呢。” 淑戚的背后是斜阳的金辉,耀眼的金芒笼罩着暗红衣衫的人儿,仿佛能将其吞没。好美。 幽昙却突然注意到了从街边屋顶上跃下的几个杀手,“小心!” 其实根本无需提醒,淑戚也察觉到了杀手的气息。 迎着夕阳的金辉实再看不清闪动的人影,幽昙只闻一阵铁器相击之声,然后便是那几个杀手飞溅了鲜血。淑戚自夕阳光辉的中心跳出,身上丝毫没有沾染血迹,就连她手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刀上也没有半分血色,这是何等迅速的出手才能做到的! 幽昙正要上前,却忽地被擦着耳畔飞过的小刀一惊,愣在了原地。是淑戚突然掷出了小刀,幽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痛呼。 淑戚带着邪乎的笑容,缓步走了过来,视线越过幽昙,看向她的身后,居高临俯视着那个摔倒的杀手,开口时音色恢复了少年的声线, “我的人都敢动。不知是哪位呢?” 距离京城那一日已过3日,不知是谁如此紧追不舍?或者,又是其他人吗? “咻……”长长的哨音响起,街道暗处竟又冒出了十数杀手。 “啧,麻烦。”淑戚嫌弃地小声嘀咕一下,丝毫没有面对大量杀手该有的恐惧,反而是懒得理他们似得一脸嫌弃,“无名叔叔,帮个忙呗。” 话音刚落,玦无名便突然出现,只凭一把袖中刀,瞬息间便斩落两个杀手人头。 幽昙还愣在原地观战,淑戚用力一拉她的手臂,快速耳语一句:“趁现在,赶紧走!” 稍稍回过神来,一边跟上淑戚的脚步,幽昙忍不住往后瞥去,“他一个人没问题吧?” “放一百个心,只要我们不碍手碍脚,无名叔叔解决他们只要一眨眼的时间。” 听着淑戚信心满满的回答,幽昙也放心下来。是呢,玦无名可是无枉的首领,这点小麻烦当然是不在话下。不过……之前淑戚拉她出来的时候,玦无名并没有跟来。但是看淑戚的反应,应该是他一直跟着她们,她竟完全没有发觉。 再想起方才,淑戚明显是察觉到了那些杀手,而幽昙却是看见了才知道,以至于根本没发现有人背后偷袭。看来,她和他们还有很大的差距啊…… “终于,是最后一批了吧?”淑戚阴着声音发问。 幽昙还在思考中,一不留神撞到了已经停下步子的淑戚背上。这才猛地惊醒,竟然……又被拦住去路了?这小巷子的两边竟然都被人拦住了,这不就进退两难了吗? “我可真是越来越好奇,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了?”淑戚转了转已经回到手中的小刀,阴恻恻一笑。 这些拦住她们的杀手迟迟没有动作,显然是主子就在附近指挥着他们。 “何人笑,你还认得本座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暗处走出了一个金衣中年男子。 “您老谁啊?”淑戚毫不在意。 “哼,”来人不满地一哼,“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让本座提醒你一下,这昙灵到底要何时才能拿下!” “呵,”淑戚满不在乎地一笑,“跟我买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您老哪位啊?” “罢了,既然你拿钱不办事,就别怪本座自己动手了!”那人说着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 导演:一个关于“谁是教主”的灵魂拷问。 幽昙:看过本系列二代、三代的人都知道吧? 导演:你要相信大部分看到这里的人是不知道的。 幽昙:导演你就是个扑街,认命吧,绝对是熟人比新人多。 导演:我不信,评论区见。
第5章 昙灵往事5 看见对方的奸笑,幽昙心知不妙,却依旧不知究竟是什么阴谋。眼下虽然被堵在小巷中,但是淑戚应当能解决这些杀手,究竟是忽视了什么呢? “捂住口鼻。”淑戚突然一把抓住幽昙右腕,命令般提醒。几乎同时,淑戚温热的内力通过手腕传递到了幽昙心脉中,护住了体内几处要害。 幽昙完全没有明白淑戚的意思,却依旧下意识地抬起左臂用衣袖捂住口鼻。 “哈哈哈,来不及了。”这金衣中年男子得意大笑,“这毒香无色无味,却连大象都能放倒。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啊?哈哈哈。” 听闻此言,幽昙转头看向一旁的淑戚,虽然她的神情故作镇定,但用力咬着下唇,甚至渗出了血,恐怕是在依靠痛觉保持意识,而从手腕上传来的内力也有些随时可能涣散的征兆。 “何人笑,本座知道你一向谨慎有所防备,但是这毒可不是仅凭内力可以抵抗的,更何况还要分神保护一个废物。” 中年男子说着语气一转,“说到底本座今天也不是来和无枉宣战的,只要你将昙灵让给本座,本座保证不为难无枉。” “呵,之前口口声声说着除魔卫道,此刻倒是直言杀人夺宝了?”淑戚嘲讽般回应了一句,少年的音色带了些许阴冷,完全没有中毒后该有的虚弱。手中小刀一转,“打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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