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音肩膀轻轻颤抖,靠着软枕,卷翘的乌睫蒲扇着,小声又惶恐地唤他,“阿兄。” 他俊美的五官被灯光柔和得面容神色模糊,语气却很是温柔:“今夜早日休息,不用想太多,婵儿只是为了帮阿兄治病,妹妹帮哥哥本就是正常的,不会有人说什么。” 孟婵音埋下头小弧度地点了点。 息扶藐视线乜过,又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清冷的月夜下,青年的背影逐渐融入黑暗。 孟婵音抬头时,他已经走至看不见身影,盯着鹅黄的床幔渐渐走神了。 想走定是这样走不了了,可刚才他的话是何意? 他说需要她帮忙,不必像白日那样帮,但却也没有说还是和之前一样喝药,可是药皆有三分毒,长久依赖药也不行。 难道…… 她眼睫轻如蝶翼般扇了扇,腮晕粉,低垂的白颈多出几分羞赧,匆忙扑在鹅黄暗纹妆花褥上。 因着昨夜一夜难眠,第二日孟婵音比前来服侍起身的侍女都还要起得早。 怀着忐忑的心,梳洗完后随侍女一道来到大厅。 青年早已经在了,手中拿着邸报懒散地倚坐在摇椅上看,余光扫到一片青湖,微微抬起头。 目光与她初接触,她便匆忙垂下头,莲步挪动又轻又缓,青罗裙摆晃出莲花似的弧度。 孟婵音走进大厅,在他的目光下还和往常一样低声唤道:“阿兄早。” 她是捱了半会子时辰才来的,原以为他已经出府了,怎料竟还这里。 息扶藐看见她脸上的懊恼,唇边笑意转瞬即逝,折起手中的邸报,道:“今日煮的是莲子粥,刚好端来,没有凉。” 孟婵音闻言算是知晓,为何他现在这个时辰为何还在这里了,原来就是专门来等她的。 她小步上前,选了距他并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身边的下人端来热粥,递来温帕净手,再将热水中浸泡的竹箸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上。 她拿起勺子小口地吃着,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她喝粥时磕碰出的清脆声。 其间她曾悄然撩目,乜向对面认真看邸报的青年。 他看得很认真,似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晨光让他线条分明的轮廓也被柔和了。 孟婵音留意到他今日似乎是打算要去什么地方见人,穿得与平日有些不同,质地极好的玄黑绸袍如水缎,随着轻晃荡出淡银暗纹,墨发用玄月簪束之后肩。 这种清冷矜贵的装扮很适合他。 他模样一向出色,在一众人之只永远是最鹤立鸡群的那人,稍加装扮便让深邃的面容昳丽得使人移不开眼。 她忍不住盯着看了许久,直到对面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没有翻页的邸报,神色露出些许无奈与纵容的笑:“快凉了。” 孟婵音霎时回神,匆忙垂下头,将仅剩的莲子粥眼下,心中满是被发现的羞耻。 刚才她竟然足足看他有半炷香的时辰。 女子皎白的脸颊浮起薄粉,只顾心中羞赧,并未看见对面的青年在她匆忙低头时,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腕骨上,黑眸中的笑意明显。 整顿用膳下来,她都没再敢抬起头,待到原本坐在不远处的青年放下手中邸报,姿态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后,她下意识抬首,才恍然原本候在周围的下人不知何时已经都走了。 现在整个大厅安静得只剩下他与她,而他还做得这么近…… 孟婵音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青年,忘记了眨眼。 他真的靠得很近,单手撑着下巴,漆黑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乎是掎裳连襼那般,玄黑的绸带不经意覆在她的青罗裙上。 甚至她还能嗅见从他衣领中钻出的淡淡雅香。 像是幽昙,带着迷惑心智的蛊惑。 息扶藐目光乌泱泱地望着她,伸出手拂过她唇上被粥打湿的唇瓣,“婵儿昨夜答应我,会帮我的对吗?” 孟婵音蓦然回神,看着近在眼前姿色昳丽的青年,猛地往后退,忘记了自己坐在椅子上。 身子失重随着椅子往后仰,眼看就要落在地上,她下意识闭上眼却被人及时抓住了手腕。 他往前使力,她便趴在了他的身上,仓惶地煽动眼睫睁开眼,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怎么连坐都坐不稳?”带着兄长自然的腔调,像是在温声训斥不听话的小妹。 她心口一烫,红着脸想要从他的身上下去,但他却揽住她的后腰压在怀中。 侧脸贴在他的胸口,清晰地听见跳动剧烈的心声,每一声都在耳畔震颤,令她生出心慌。 “阿兄……” 慌张的声气儿很小,如同一滴飞溅的小水花,落在水坑边连动静都没有。 息扶藐弯下腰,下颌抵在她的肩颈上,嗓音低迷:“婵儿昨夜答应了要帮我,这病困扰了甚多年了,至今不曾好,你帮帮阿兄罢。” 他的乞求声很轻,轻得像羽毛、像春风、更像是发梢不经意垂在手背上被风吹拂,痒痒的,半边身子都被他求软了。 她趴在他的身上,两人交颈而抵,比恋人都还要亲昵。 尤其是他今日身上熏染的香气,清冷的蛊惑迷惑了她的心智,无意识地问道:“……怎么帮?” 说完她便从涣散的意识中找回理智,想要再度开口拒绝,可喉咙又像是被堵住了,便就成了默认。 息扶藐调整她的姿势,将她抱坐在怀中,低头看她不自在的表情,眼尾微扬道:“先让我习惯与女人亲近。” 先亲近…… 她小弧度地抬起头,扇乌睫,嗓音有些发颤:“哪种亲近……” 息扶藐亲吻她的额头,“别担心,不会是昨日那样。” 听他如此说,她高悬的心缓缓落下,因亲昵的暗示脸颊微红,细长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袖,在心中安慰是在替他治病,等他治好了她再离开,不会被人发现她与继兄曾经做过这些。 以后她也不会再嫁人,就守心中秘密过此生,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息扶藐低头先用唇碰了碰她柔软的唇,见她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应,只是稍紧张地睁着水漉漉的眸子环视周遭。 “别看了,没有人,我让他们下去了。”他掰过她的脸颊,轻柔地含住她的唇舔了舔。 原来他早就打算了。 孟婵音收回视线敛下乌睫,虽然在心中安慰过自己,可还是紧闭着唇齿,身子在他怀中轻颤着。 息扶藐察觉她很紧张,用舌抵不开她的唇,又舍不得粗暴对她。 他掀开泛潮的眼,慾望从眼尾泄出一丝,让原本就昳丽的面容越发绮丽,暗哑的腔调带着诱哄之意:“婵儿,启唇,让阿兄进去。” 这话太、太直白了。 轰然一下,她脸颊的热意艳烧至纤弱的皙白颈子,眼睫上颤出水痕,顺着眼角滑落进鬓边。 她太敏感了。 对他的气息、触碰,甚至是声音都在不知从何时起半分抵抗都没有,他只是一句话,她浑身便涌来一股难言的情潮冲击进颅顶,体会到了高潮。 她松开唇上的力道,男人炙热的舌像是一条滑腻的蛇顺着缝隙钻进来,舔她的皓齿,啜吸唇中残留的莲子粥清甜的味道。 呼吸被遏制了,窒息让她眼中蒙出水雾,细小的呜咽从喉咙里发出,她才意识涣散地反应过来是还能呼吸的。 “婵儿还是很喜欢吃莲子粥。”他托住她发软的脖子,语气含糊地说着:“以前我不知为何你会喜欢,直到今日我才发现,原来莲子粥是清甜的。” 她露出的娇媚令他痴迷,情不自禁将人抵在椅上细吻。 女人娇小的身子被他圈在怀中,低声呜咽的声音隐约带着急促的喘息,因这些话而敏感地颤着。 他察觉到她隐蔽的敏感点,吻得越发深,直至她仅因唇舌的纠缠便哆嗦得小死一回。 他见她太过于敏感,松开她,将处在涣散中的她抱起来。 孟婵音环住他的脖子,下意识用软成水的腔调问道:“去哪里?” 他眼底压抑着情慾,薄唇噙着迷乱的笑:“别担心,只是你身上被打湿了,我带你回去,没有人会看见的。” 孟婵音闻言长睫扇动,埋进他的怀中,攥住他衣袖的手越发紧,嗔怒都软得似在撒娇:“都怪你说那些奇怪的话……” 他的每一句话,她都忍不住听进心里,正因为听得太仔细了,所以每每都能顺着联想。 息扶藐莞尔,抱着她,回蝉雪院。 这一路当真没有人。 就在她还在想为何府上平常那么多人走动,为何今日会没有人,还没有想到他就已经推开了寝居的门。 三两步走进屋内,将她放在那张美人榻上。 他跪在她的身边,捧着她的脸吻。 孟婵音无意间垂下眼帘,他这种姿势让她很明显就发现,此时连绸裤都撑起来了。 她猛地转过眼,推开沉迷在亲吻中动情的青年,转身想爬下去,却被人从后面揽住腰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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