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云婵咬了咬唇,“我不该惹子观哥哥生气的,以后子观哥哥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一切以哥哥为尊。” 姑娘的话音软软糯糯的,还算诚恳乖巧。 谢砚十分受用,“那你学两声兔子叫给我听听?” “兔子叫?”姜云婵委屈摇头,摇得钗环散乱,“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不是说过以后以我为尊吗?”谢砚的匕首在她细腻的脸蛋上划过。 姜云婵被凉意一惊,“那要是把姨母引来了,怎么办?” “引来了就说你自己非要学兔子叫的。”谢砚不以为意道:“你要敢在我娘面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背地里也对你……” “对她怎么?”此时,谢砚的后颈突然被一把拧住了。 沈倾拎小鸡儿似的把谢砚转了个头,面对着她,“我当你去哪儿鬼混了,原是把妹妹拐出来欺负,还让妹妹学狗叫?” “我什么时候拐她了?是她要和旁人私奔……” “姨母不是子观哥哥拐我的,是我自己自愿跟他出来的。” 身后,姑娘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谢砚。 谢砚回过头来,正见姜云婵跌坐在地面上,裙摆铺散开,可怜巴巴仰头望着沈倾,乖巧得跟个瓷娃娃似的。 她分明是早就看到沈倾靠近,才故作乖顺。 谢砚有口难言,齿间碾磨着“姜皎皎”三个字。 姜云婵则又好心替他解释道:“姨母,子观哥哥也没让我学兔子叫,是我自愿的。” “皎皎莫听狗崽子胡说!”沈倾自然听到方才谢砚对姑娘的威胁了。 弯腰扶起姜云婵,递了帕子给她拭泪,“我们沈家向来女人做主,没有什么夫唱妇随这一套!就算是他外祖国公爷也得听外祖母的,他算哪根葱?” 姜云婵的头低得更深了,怯怯望了谢砚一眼,“皎皎不敢僭越。” “你别怕他!”沈倾瞧这小可怜件儿的,白了眼谢砚,“去给你妹妹学狗叫。” “我?”谢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凭什么学狗叫?” “那你妹妹又凭什么学兔子叫?”沈倾一巴掌打在谢砚后脑勺上,“不学就别随我去边境了,回国公府跟你外祖一起,好生学学夫德。” “我……我……” 外祖上个月打了胜仗,一时忘乎所以,忘记了外祖母的嘱咐多吃了些酒。 所以,被外祖母一封急信召国公府,现在还跪在院子里背外祖母立下的夫德。 堂堂七尺男儿,不背兵书背什么劳什子夫德? “汪!汪汪!”谢砚满眼怨念,叫了两声,龇牙咧嘴,仿佛没吃到骨头的阿黄似的。 姜云婵“噗呲”破涕为笑,乖顺地福了福身,“姨母,我已经原谅子观哥哥了,就莫要再罚他了吧。” “皎皎也太懂事了。”沈倾感慨不已,揉了揉娇娇女儿的头,“等你随我们去了边境啊,如果狗崽子再敢欺负你一分一毫,你尽管跟姨母说,姨母必让他百倍奉还。” “什么去边境?”谢砚一听太阳穴直突突,“她弱不禁风的,去边境作甚?” 话说出口,又觉自己人微言轻,疯狂给姜云婵使眼色,“我的意思是,妹妹身子不好,不宜受风沙,妹妹肯定不愿去边境对吧?” 沈倾的目光也同时聚焦过来。 今晚宴席上,纪婉特意提了要让姜云婵去边境历练。 但毕竟姑娘娇养惯了,沈倾自己都不舍得小姑娘跟着风餐露宿,故而一切都得听姜云婵的意思。 两双期待的眼睛同时望向姜云婵。 姜云婵思忖了片刻,微微颔首示意,“我听爹娘和姨母的安排,我去边境。”
第96章 番外if:青梅竹马 “什么?” 谢砚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要去边境,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呀!” 话未说完,被一巴掌打了后脑勺。 沈倾横眉冷对,“妹妹肯跟你去,你倒挑剔起来了?早些回去帮妹妹收拾行李,明日我们就出发。” “是!”谢砚知道自己毫无发言权,一声喟然长叹。 三个人就此说定,往姜府去。 沈倾性子风风火火,步子也快,很快就走远了。 谢砚默默跟着姜云婵,低声溢出齿缝,“你跟我们去边境作甚?” “遇到负心人了,想出去散散心咯。”姜云婵瓮声道。 “那是边境啊,我的大小姐。” “你可知边境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吃穿用度困难,哪是踏青散心的地方?” “而且漠北常有部落冲突,战火纷飞,你要被部落给掳了,小命可就没了,再者……” “我听说漠北有沙漠玫瑰、芦荟,都是滋养圣品,你知道哪里能得吗?”姜云婵全然没在意谢砚说什么,对着月光翻看了下自己的手背。 “我受不住牛乳,不知道芦荟可不可以用来护手,听说沙棘也不错,到时候你陪我找些来,我要送给我的小姐妹。” “……”谢砚从她脸上已全然看不出被辜负的苦楚了。 真是只没心没肺的兔子。 可怜他倒成她的仆人了。 “我可不知道什么芦荟、沙棘,我还要打仗呢,没空陪你玩。”谢砚摆了摆手。 姜云婵不服,“可我娘和姨母都说了:夫君对妻子好是天经地义之事,以妻为纲乃夫德之首要。” “那是我娘和你娘自己编纂的,世上哪有什么夫德?”谢砚眉稍一挑,“再说我们可没大婚呢。” 谢砚不以为意双手抱臂先行一步,高马尾在身后摇晃着。 姜云婵脚步一顿,对着远方快要消失的沈倾的身影,“姨母!我突然觉得不用去边境了,我现在就可以嫁给谢……唔!” 一只大掌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谢砚看出来了,大小姐一生气,真敢把婚事豁出去。 谢砚佩服,“大小姐,你想去哪就去哪,我奉陪,我奉陪到底。” 只要她不提嫁给他,怎么折腾都行。 夜空中,一道雷鸣震天。 谢砚突然觉得头顶乌云密布。 从前是一朵乌云,现在是两朵。 新来的这一朵还是外面白,里面黑的积雨云。 一不顺心,就是狂风暴雨。 * 翌日,谢砚倚在后门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仰头望天数着过往的乌云。 一朵,两朵,三朵…… 就像这姜府里的小厮,从他身边络绎不绝来来回回。 后巷里,沈家军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可姜云婵的行李箱子还在陆陆续续往门外搬,箱子高高低低摞在一起,足足十三个。 副将被这架势惊呆了,“大小姐这是要把整个闺房都搬去北境吧?” “随她,她只要搬得走算她的本事。”谢砚抱臂旁观着。 昨儿个夜里回来,姜府上下整宿未眠,都在为他们的千金大小姐准备行李。 谢砚随意瞟了一眼,大小姐一共带了五箱衣服,三箱首饰,加之什么绣样、花灯、熏香……零零总总二十箱起步,算下来得五辆马车驮运。 军中哪有那么多闲置的马匹供大小姐使唤? 何况他们玉麟军一向崇尚轻装疾行,他娘沈倾甚至严令全军上下,每个人的行李不得超过两个包袱。 沈倾若看到姜云婵这般拖沓的行李,定然斥责。 大小姐断然也不会委屈自己,减省行李。 “我赌,大小姐今日去不了了。”谢砚挑了挑下巴,示意副将往行李箱处看。 沈倾正拧眉与姜云婵讨论着什么,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砚儿,你来!” “好嘞!”谢砚心中暗喜,朝沈倾跑过去,“是不是要我帮妹妹把行李搬回去?” “搬回哪儿去?”沈倾嗔了他一眼,“我是让你把你的战马套上马车,给皎皎驮行李。” “我的战马?” 谢砚笑不出来了,怔了好一会儿。 他的战马可是他破敌营时,从王帐夺回来的。 马儿自小受他驯,跟着他征南闯北,敌军闻风丧胆,怎么说也是北境赫赫有名的战马,怎能给人驮行李? 谢砚摇了摇头,“战马给了妹妹,那我如何去北境?” “你陪妹妹坐马车啊。”沈倾嫌弃地看了眼不成器的儿子,“妹妹从未出过远门,怕路途颠簸,妹妹不舒服,你得随身陪着。” 谢砚才不要日日哄女子,“让妹妹少带些行李不就好了?” “我听子观哥哥的。”姜云婵乖巧点头,一副弱风扶柳的模样。 “你妹妹身娇体贵,哪能减省?” 沈倾拍了下谢砚的后脑勺,“还不快去套马!” “可是……” “你若再不听话,就陪你外祖父背夫德!” “我去,我去!”谢砚高举双手投降,悻悻然套马去了。 预计早上出发的大军,因为清点姜云婵的行李愣是拖到中午烈日当头,迟迟未动。 “什么东西还没搬完?”谢砚瞧两位副将小心翼翼抬着大箱子,不耐烦地掀开看了一眼。 只见那箱子被上好的云锦包了边,中间放着各式餐具。 什么金的、银的、瓷的、木的……各式都有一套。 若是带些衣服珠钗也就算了,竟连餐具也带了五套。 谢砚心疼自己的战马啊,拎起一只瓷碗,往姜云婵坐的马车去了。 车帘掀开,清雅的桃花香扑面而来。 马车里点着熏香,青烟袅袅。 车门两边,挂着两只兔儿灯笼,在谢砚眼前摇摇晃晃。 而姜云婵正坐在窗边贴窗花。 整个马车被布置的与女儿家的闺房一样香软。 “马车不过代步工具,花这些心思作甚?”谢砚掀开衣摆,提步上车。 “你等等!”姜云婵指着他沾了泥巴的靴子上,“你脚脏,脱了靴子再上来。” “……” 太夸张了。 马车地面上还铺了白狐毛地毯。 谢砚属实涨见识了,脱了鞋,翻身上车,把瓷盘递给姜云婵,“大小姐,毛毯就算了,但你一个人要吃几份膳食呢,需要带五套餐具?” “你懂什么?”姜云婵不紧不慢贴着窗花,“不同的餐具要配不同的食物啊,比如说你手上的粉色桃花瓷盘就适合装点心,桃木碗呢适合装汤食,银碗适合装米酿。” “所以,用不同的餐具装食物,味道会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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