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沅白耳力极佳,她刚才的话早就入了他的耳朵,缓缓摩挲了两下指腹。 看着前方那抹越走越快的背影,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 最终,蒋南絮还是踏上了前往青州的船只。 夏季的江水清凉宜人,阳光照射下来晶莹剔透,波光粼粼,船只行驶过江面,荡起阵阵涟漪。 虽然蒋南絮有带昊林去码头看过大型船只,但是乘坐还是头一次,这让坐惯了苏州城内常见用来载客的小型乌篷船的昊林十分兴奋。 时不时就要跑到围栏处去看江水,也要看远处的高山。 他这个年纪正处在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蒋南絮只能尽量满足他的需求。 但是由于他太矮太小了,单凭他自己的身高是完全无法看到远处的美景的,所以一直都是蒋南絮抱着他的,但时间一长,她的手臂就无法避免地酸了。 一直关注着她们的周沅白适时开了口:“我来抱吧。” 蒋南絮看了他一眼,虽然心里有些纠结,但碍于手臂都快没力气了,昊林还是兴致勃勃的,她就只好将昊林递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昊林这次并没有太抗拒,乖顺地任由周沅白把他抱了过去。 周沅白没怎么跟小孩子打过交道,也不会抱小孩子,昊林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浑身上下都软乎乎的,仿佛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捏碎他的骨头。 意识到这点,周沅白下颌线压得很紧,动作变得分外小心翼翼,在昊林抱住他脖子的时候,身体还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一瞬间。 他看蒋南絮抱孩子的时候明明很轻松容易,为什么他抱着孩子就那么奇怪呢? 蒋南絮把他的不自在尽收眼里,印象里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抱昊林。 就在她走神之际,她听到昊林嫌弃的声音:“爹爹,你的胳膊往下面去一点,勒得我屁股痛。” 周沅白听着这声软糯无比的“爹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半晌才按照他的意思挪了挪手臂的位置。 昊林还是不太舒服,皱了皱眉头想要他把自己放下来,但是这时娘亲却开了口:“不是这样抱的,要这样……” 下一秒,娘亲就亲自上手指导爹爹如何抱他了,调整了一会儿,他总算能舒舒服服地看书本里描绘的大好河山了。 周沅白轻声说:“我大概知道怎么抱了。” 听着这话,蒋南絮抬眸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握着他手臂的手。 也不怪他不懂得抱小孩子,照顾小孩子需要很多的耐心,她当初也是摸索了好久才慢慢懂得了一些技巧。 看着眼前长得极为相似的父子俩,她挽了挽耳边被风吹起来的长发,忽地想到小时候的周沅白应该和昊林长得差不多吧。 思及此,她不由得勾了勾唇,但很快又收敛了笑意。 随着远处的太阳缓缓落入山峦,夜晚悄无声息来临。 蒋南絮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回到睡觉的房间,发现昊林已经睡下了,周沅白正坐在床沿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昊林的睡颜。 听到动静,他掀眸看了过来,少顷,看向一旁的窗台提议道:“时间还早,想喝一杯吗?” 蒋南絮摸了摸湿润的发尾,想着头发吹干还要一会儿,犹豫几瞬,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是去隔壁房间吧,在这可能会吵醒昊林。” “好。”见她答应下来,周沅白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就被他隐藏。 周沅白叫人准备的是苏州产的果酒,度数低不宜喝醉,清清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蒋南絮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跟邻居的大姐喝上几杯,聊天打发时间的同时,还能借酒消愁,那时的她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跟自己的“烦恼”坐在一起喝上一杯。 江面倒映着月光,从窗户看出去美得像一幅画。 起初蒋南絮还有些拘谨,顾及着旁边的周沅白不敢放开了喝。 但是逐渐她发现周沅白压根就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是一味地看着江面,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单纯想喝一杯而已。 他没主动开口说话,她自然也不会挑起话题。 四周很安静,隐约能听得见水流声和鸟鸣声,再远一点,还能听到船板上传来的细碎说话声。 几杯下肚,她也就放松了下来。 蒋南絮歪斜着身子倚在矮桌上,微湿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随风飘荡着,双颊泛着红霞,眉眼间更是染上几分娇艳媚态,举手投足间闲散又慵懒。 身边的周沅白反而坐得很端正,手持白玉杯,矜贵中又透着一股悠然自得。 蒋南絮喝完一杯,侧身去倒酒之时,目光无意中瞥见了他手背上还未完全愈合的擦伤,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日之后,你还有继续擦药吗?” 周沅白顺着她的视线望了眼持着酒杯的手,这点小伤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费心思擦药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如实吐出两个字:“没有。” 闻言,蒋南絮歪着脑袋轻啧了一声:“我就知道。” 但她也知道这点伤无需太过在意,说完就收回了目光,拿起酒盏往空了的杯子里又满上了。 酒杯摇晃,带动里面清亮的酒也晃来晃去的,喉咙里热意翻涌,就好像胃里刚才喝进去的酒水开始作祟,直冲她的脑门而去,迷迷濛濛中,她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 微醺之时,她紧紧闭上双眼,捂住胸口试图缓和这一瞬间的不适感。 “别喝了,再喝就要醉了。”周沅白好心提醒道。 蒋南絮缓过劲儿来,闻言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将杯子刚倒满的酒一饮而尽。 喝了酒,她的胆子也更大了,整个人倚在桌面上,下巴撑在手肘处,衣衫缓缓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纤细的小臂。 她沐浴过后,换了件低胸的绫罗纱衣,布料本就单薄,此刻她趴在矮桌上,前胸抵着边沿,两团软绵便硬生生挤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春光浮现,在烛火的飘动下,愈发映出迷人又朦胧的危险。 她全然不知,还用食指指着周沅白抱怨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随随便便就闯进别人的生活,还威胁别人按照你的所思所想行动。” 猝不及防开始的指责,让周沅白缓缓放下酒杯,转头朝着她看了过去。 入目便是她胸前不慎露出来的大片肌肤之上。 周沅白的呼吸不受控地滞了滞。 而她那张红润饱满的嘴唇还在不停地张张合合:“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你太强势了,也太坏了。” “要是当初在颜府遇见的不是你该多好,不,在清源山的时候,我就该抛下蒋泊宇那个累赘快去快去的,那样也就不会遇见你。” 听到她说第一句的时候,周沅白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越往后面,眸色就越晦涩。 “不,你遇见的只会是我。” 男人被酒水浸染过的声音,低醇又沙哑,还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霸道。 蒋南絮先是一愣,随后面颊被夜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她不服气地支起半边身子,越过桌子往前挪动了两步,手指就快指到周沅白脸上了,她轻哼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我才不想遇见你呢。” 然而这个动作还没维持多久,酒精的后劲就让她有些控制不了身体,摇摇欲坠扑向了身前之人的怀里。 “……”若不是她口中的厌恶不像假的,周沅白真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投怀送抱。 明明不胜酒力,明明这么讨厌他,居然还能不设防地喝下那么多酒,真叫他无话可说。 不过,他起初提议喝酒的时候,本就没安好心。 他长臂一揽,就轻松将柔弱无骨的女人搂进了怀里,她嫣红的脸颊像极了熟透的樱桃,醉眼朦胧地伸出手来胡乱临摹着他脸颊的轮廓。 她的气息温柔魅惑,叫人欲罢不能,可她的嘴却不那么讨喜:“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双眼睛,光是看着就让我害怕。” 蒋南絮抚摸着他的眼尾,来回抚摸着,指尖轻扫过他的睫毛,最后落在那挺翘的鼻峰。 她轻声喃喃道:“虽然你一无是处,但是这张脸却长得甚合我意。” 周沅白眼睑耷拉着,面容冷峻而深邃,用几乎低哄的语气回应着:“我的荣幸。” 她像是被这几个字取悦到,水眸眯了眯,指尖也划到了他的唇瓣处,停留几秒,又向下摸去。 如她所说,她似是对他的脸很是满意,而周沅白也任由她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甚至在那双细白的手指朝着他的喉结和脖颈摸去时,也没有阻止。 微凉的指腹划过他喉间的凸起,反覆抚摸着同一个地方,直至被喉结的主人抓住了手指才安分了下来。 “好了。”周沅白嗓音更哑了。 不过她并未就此停下,动了动手腕无声示意他松手。 女人身上香软,一缕缕的钻进鼻腔内,裹挟着酒气像是在挑战他最后的耐心。 周沅白眸色暗了两分,但还是如她所愿那般松开了桎梏住她的手。 她的指尖顺势勾住他脖颈处的一缕发丝,轻轻打着转,想是找到了新的乐子,她直勾勾仰头看着他的眸子,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做,却比刚才还要挠人心肝。 周沅白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着一层密密的影子,残存的理智让他不要有别的非分之想,但是却压制不住体内的念头波涛汹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给吞没。 原始的欲望最磨人,他喉结滚动,睫毛因隐忍而微微发颤,好在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沉声开口:“我送你去床上休息。” 说罢,他便想抱着怀中之人起身,可她却在这时突然伸手摁住了他的胸膛,没由来的说了句:“你的心跳好快,怕不是酒喝得太多了?” 而她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那只手为非作歹地在心脏上面摸来摸去。 周沅白敛了敛眸,呼吸越发急促,再也没法子忍住,低头吻了吻那红唇。 浅尝辄止,他便起了身。 两人的目光隔空迎上,下一秒,那两条细藕般的胳膊就缠上了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呼吸声越来越灼热,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要将彼此给焚烧殆尽。 蒋南絮屈膝跪在他的身前,秀发在夜风的轻拂下四处飞舞,拍打着她的脸颊和肌肤,像是在提醒她此刻的放纵是不可取的。 可她已经被酒与色笼罩,男人有力紧实的手臂紧紧搂抱着她,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倾泻在她身上的每一分气息,也能感知到他游离在她身体上的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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