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医眉头紧锁,翻来覆去,右手右手的把脉,开口道:“隋贵人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说吧就要拿起药箱下班。 姜昱冷哼一声:“她可有怀孕?” 姜凤皇慢慢的抬眼,与曹太医的眼睛对上,嘴型说着什么。 曹太医挠挠头,跪下:“隋贵人并未怀孕,臣一点喜脉都没有把出来。” 粉蝶怀里的隋芳菊抽搐了一下,粉蝶急了,眼睛盯着曹太医,似乎要将人瞪死。 好消息,没成接盘侠,坏消息,尊贵的皇子子虚乌有。 姜凤皇心头一颤,踉跄道:“你居然骗朕,枉费朕一片真心对你!” 隋芳菊终于有了反应,有气无力道:“臣妾百口莫辩。” 你辩一辩啊,朕怎么演?!这很难收场哇。 姜凤皇自顾自演着:“那年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朕亲手为你簪上的菊花,你都忘了是吗?居然骗朕你怀孕了,你都不知道你说你怀孕的时候朕有多开心。一切终究是错付了!” 隋芳菊低声道:“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谁让你刚才一句话不说,朕很尴尬的。” “臣妾不是要演滑胎吗?自然疼得说不出话来。” 哼,有你受得! “啊!”姜凤皇大叫道,“爱妃,你怎么流血了。” 隋芳菊低头看向自己的屁股。 她极力摇头道:“臣妾没有痔疮。” 姜凤皇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怎么会有这么么多血,曹太医!” 曹太医手抖,医药箱都掉了,看看摄政王,硬着头皮道:“韩太医治疗痔疮乃是一绝,臣这就去叫人。” 小汪子捂着屁股,姜凤皇眼睛斜过去,小汪子立马将隋芳菊屁股下面的血包藏在袖中。 姜昱脸色慌张:“怎么回事?曹太医?!痔疮为何是两腿之间流血?!” 曹太医早就桃之夭夭。 姜凤皇深情款款:“你若是不说那狗男人是谁,信不信朕杀了你?” 普通恶魔般的诅咒引得粉蝶抓住姜凤皇的双臂,姜凤皇狂甩不掉。 姜昱拍拍手道:“韩太医,出来吧。” 姜凤皇心疼狂奔而去注定一无所获的曹太医。 韩太医根本不是不当班,而是去替姜昱办一下私事去了,刚回来给姜昱禀报。 “韩太医,给隋贵人瞧瞧,是不是痔疮。” 隋芳菊莫名加紧屁股,粉蝶不相信韩太医,死死地不撒手。 隋芳菊气若游丝道:“粉蝶,撒手。” 粉蝶撒手,柔若无骨的高个儿隋芳菊像是一片白纸一样翩然落下,姜凤皇眼疾手快地接住。 得分几个宫女到紫金宫来,粉蝶冒冒失失的,不成气候。 姜凤皇将人扶到床边,焦急道:“快给爱妃瞧瞧。” 韩太医捋了一下胡子,装腔拿调道:“小小痔疮,不在老夫话下。” 他极其自信的将手搭上,还不忘捋着胡子,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 姜昱的手叩在扶手上,一声一声的,令人心烦。 韩太医捋胡子的手一顿,“扑通”就跪下了,朝着姜昱。 “恭喜摄政王,隋贵人有喜了!” 怀里的隋芳菊一抖,姜凤皇死死抓住她蠢蠢欲动的手,轻声道:“就说爱妃冰清玉洁的一个美人,怎么能得痔疮那种腌臜病。” 隋芳菊呼呼的喘气表示不满。 姜昱拍轮椅而起,指着隋芳菊道:“韩太医所言句句属实?!” 姜凤皇嘴角朝下吐槽道:人全家三十几条人命全在你手上,能不听你的话?! 韩太医叩首道:“臣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姜昱大手一挥:“隋贵人,混淆皇室血脉,你该当何罪?!” 姜凤皇“扑通”跪在韩太医的身旁:“皇叔,朕真的爱她,饶她一命吧。” 隋芳菊暗自在被子里生气。 姜凤皇捅咕一下韩太医,韩太医再叩首:“摄政王,隋贵人腹中孩儿尚不足两周,如今已有滑胎之相,先保胎为上啊。” 姜昱:“两周?不是一个月?” 韩太医点头:“两周的喜脉也就臣能摸得出来,旁人怕是没这个能力。” 姜凤皇为在黑夜里疾驰的曹太医感到羞愧。 姜昱脸上表情出现龟裂:“韩太医,别忘了……她腹中胎儿当真只两周。” 韩太医惶恐叩首:“臣绝无半分假话。” 他是手握实权的摄政王,很快平复好心情,他面不改色:“既如此,你留下为隋贵人保胎。务必照顾好腹中龙胎。” “皇叔,朕没爱错人,朕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姜凤皇慌不择言,说的姜昱双眉竖起,作势就要走。 姜凤皇冲到隋芳菊面前:“两周,我们正认识了三周。爱妃,方才你为何不辩一辩啊?朕心疼你。” 隋芳菊:“没得痔疮就行。” 姜凤皇:“你下江南回来的挺快的哈。” 隋芳菊的眼睛如古井无波,定定地看着姜凤皇,哑声道:“先保胎吧,陛下。” 太监拉着姜昱就要走,姜凤皇拉住人,谄媚道:“隋贵人怀有龙胎,她的位份是不是应该升一升?!” 姜昱不耐烦点头:“升隋嫔吧。” 姜凤皇:“皇叔小气了,她若是让人欺负了去怎么办?” 姜昱推着轮椅就要走,姜凤皇回头大喊:“封隋氏芳菱濯贤妃,为紫金宫一宫之主。” 小汪子撅着屁股去起草圣旨。 韩太医行礼:“多谢陛下。” 姜凤皇将人扶起来:“韩太医,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曹太医从窗台跳进来,恭维道:“还是陛下棋高一着,不然那狗贼岂会相信?” 姜凤皇摇摇头:“小心隔墙有耳。” 门外天光已然大亮,姜凤皇一夜没睡,索性翘了早朝,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冷宫出事了,那位自戕了。” 作者有话说: 把脉纯属胡扯,把姜昱都唬住了。
第5章 她是姜昱的人,又仿佛不是。 ◎ 朕一介傀儡暴君,喜怒无常朝令夕改又怎么了?◎ 是她?! 姜凤皇的心头一紧,踉跄的爬起来,抓住来报的人:“可是他发现了?!他怎么会发现?”她来不及细想,就往外跑,朝着冷宫的方向。 小汪子在后面喊着:“哎呦,我的陛下啊,贤妃娘娘的胎还没保住呢。” 韩太医拍拍他的肩膀,将手曲成拳放在自己的胸口,点头道:“放心吧,臣一定保住贤妃娘娘腹中皇子。” 小汪子左右努嘴,拉住欲飞出去的姜凤皇,低声道:“陛下,就怕是摄政王的计谋。” 姜凤皇哪里听的这些,力气大的拖行着小汪子就往外走。 小汪子无奈撒手,使眼色给粉蝶,后者不闻不问在给隋芳菊掖被角。 曹太医按住韩太医的手,一脸期待道:“韩大人上次同我说的药方~~~~” 韩太医看搓着手的曹太医,自袖中捏出一张药方,低声道:“你要滑胎的作甚?” “这你就别管了,下次请你喝酒。” 曹太医宝贝的将药方收起来,喜笑颜开道:“韩大人还是跟上陛下吧,冷宫那位,重要的很。” 冷宫的那位啊?确实重要,但同时危险。 韩太医捋了一下胡子,有点哭笑不得地跟上已经跑的没影的姜凤皇的后尘。 小汪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偌大的后宫,冷宫偏居一隅,距离紫金宫可谓是一个东边一个西边,偏姜凤皇跑得虎虎生威。 明晃晃的大太阳挂在天上,姜凤皇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她怎么会自戕呢?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姜凤皇手死死攥着心口的衣服,看着门前荒凉,寸草丛生的青苔石阶上是一扇关的死死的门。 姜凤皇平稳了一下呼吸,姜昱为何会出手?! 小汪子大唱一声:“皇上驾到。” 风轻轻绕过门口杂草,姜凤皇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敲敲小汪子的脑袋:“你一天都在想什么?” 小汪子捂着头:“奴才还是觉得是姜昱的阴谋。” 姜凤皇轻轻推开门,摇头道:“不能的。” 门吱呀吱呀地打开,入目是半人高的杂草,姜凤皇深呼吸,手里攥着袖子,一步一步的走向被杂草掩住的殿门口。 “啊!”一个身着单衣的女人疯疯癫癫地大叫这跑了出来,“陛下救我,杀人了。” 姜凤皇被人抱个满怀,身子后退两步,定睛一瞧是昨晚的任华岁,她脸上全是慌张,手里还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剑,血水顺着剑锋溅在地上,聚成一个小血洼。 任华岁的身体紧紧绷着,像是木板一样硌着姜凤皇。 姜凤皇眼睛看向屋里,颤抖着声音道:“你说谁死了?” 任华岁的脸上还有惊吓过度的泪水,仰着脸上气不接下气道:“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拉着臣妾的手一只念念叨叨的说着,臣妾实在是害怕,不得不跑到偏殿睡了一觉。一早上醒来,醒来就看到那个疯女人胸口插着把剑,在……在流血,人都没气了。绝对不是我杀的,皇上你要相信我啊。” 姜凤皇的心头像是被人拧了一把,疼得不能够呼吸。 唯一爱她的人也理她而去了? 小汪子小心道:“陛下进去看看吧。” 姜凤皇脚下不稳,任华岁蹙眉猛地将剑丢开。 “小汪子,十六年了,为什么会是今天?”姜凤皇自顾自说着,不期待人回答,也不会有人回答。 她忍辱负重十六年,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她的母后还活着。 她疯疯癫癫的,但是她还是会对她嘘寒问暖,难得清醒的时候会拉起她的手说放弃一切带她逃走。 再后来,她犯了错,姜昱就将母后囚禁在了冷宫,她不得探望。 曾经她也以为母后是装疯,可是她怎么胡选择自戕?! “小汪子,”姜凤皇声音颤抖,脸上是一片泪痕,“安葬了吧。” 说罢,姜凤皇实在不忍看风华绝代的母后死后的形容枯槁,转身就要走。 腿被人抓住,垂眸是任华岁抱住了她的大腿,姜凤皇长吁一口气,心累道:“放开……” 任华岁两眼泪汪汪道:“我看见了,是姜昱的暗莲营,是姜昱派人杀了那个疯女人。” 尽管不知道哪个疯女人是谁,但就冲着姜凤皇的痛哭流涕,想必一定是对他极其重要的人。 姜凤皇低下头扒拉开任华岁,叹了一口气道:“暗莲营是隋家的暗线,不必拿朕做枪。” 任华岁不死心:“我知道姜昱的秘密,把陛下不好奇吗?” 姜凤皇没心情说这些,将任华岁带回了鼎元殿。 小汪子疑惑道:“摄政王问起来怎么办?” 姜凤皇懒懒的抬起眉毛:“朕一介傀儡暴君,喜怒无常朝令夕改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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