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窕目光渐沉,原来梁城越并不是用自己的身份来的琅琊啊,难怪一下船就见不着人了。 虽有诸多疑惑想问,但宋窕也不傻,不会因为一念之差坏了他的筹谋,既然这位爷顶着“霍将军”的名号,那她就帮着一起演下去。 而且她猜着,身负要事还跟着来踏青,应该是为了从年轻一辈上寻找突破口吧。 她刚刚也才听师隽说过,这次一起来的那几个姑娘家中,就有琅琊县令的独生女。 一行人寒暄过后,便准备上山了。 为了沿途更富有乐趣,大家用抽签的当时分成了三组。 宋窕捏着手中的签纸,再看看左右两边的人,突然觉得很有安全感。 师隽也很意外,没想到除了宋窕外,还到跟“霍赫”分到一起,他原本就想跟“霍赫”打听一下焰京的事,现下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师小公子,我们不识得路,你能到我们组来吗?”是娇滴滴的女声,听得人酥了骨头。 师隽刚想拒绝,有人先他一步:“你去吧,她们三个女孩子,的确也不方便。” “可你们两个也不认路啊。”师隽的目光在面前这对外乡人身上逗留。 宋窕无所畏惧:“可你不也说这是走野路的乐趣所在吗,反正这山也算陡,没事的,而且这不是有霍将军嘛。” 她咬重了那个称谓,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梁城越竟觉着了两分娇俏。 被宋窕劝了一番,他正犹豫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起初喊他的小姑娘,她的脚好像扭伤了。 无奈之下,师隽只得道:“那就麻烦霍将军了。” 男人口吻浅淡,扼住隐隐散发的迫切:“不算麻烦。” 他求之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PS:明天后天要准备考试暂时不更了,但是从周四开始会日更六千,敬请期待 !!!拜托大家看看隔壁的《郡主柔弱不能自理(双重生》!!!!到时候会跟这本无缝衔接,多多支持哦 ? 第12章 腹中痛 师隽离开后,宋窕没着急选路上山。 看着其他两队人马已经上去好一会儿,这才凑到男人跟前,压着笑意低声问:“霍将军,我们也择条路出发吧?” 许是心里有气,梁城越不客气地捏住小姑娘的脸颊,虽模样凶巴巴的,但手上却没敢使劲,生怕弄得她不舒服。 被吓一跳,她口齿不清地问:“做什么?” 他很快松开手,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某只小狐狸又露尾巴了。” 真奇怪,明明来之前还攒了一大堆责备的话,可当亲眼见了她,倒是真真半句都吐不出。 这丫头,真的轻而易举就搅坏了他的整颗心。 无法得知他心中的云雨滔天,宋窕迈着小步子上了几段石阶:“霍将军,我们快上山吧,小女可不喜欢做倒数第一。” “巧了,我也不想。”梁城越大步跟上。 可虽话这么说,但人若是中了霉运,就断然不是能轻易解开的。 他们走了还没半刻钟,艳阳高照,竟无端下起了雨丝。 其实这雨不算大,反倒是清走了半数热气,可偏偏此时脚踩在山野路上。 石板与草泥混融的路晴空万里时走尚且坑洼,何况是土雨相会,踩得深一脚浅一脚。 宋窕为难地看着鞋底上的泥泞,以及溅到裙摆上的灰点子,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梁城越发觉出不自然,一低头便懂了她在担忧什么,主动提议:“要不要我背你走过这段路?” 她摇头:“这路还长着呢,总不能让你把我背到山顶吧。” “未尝不可。”梁城越不以为然,上下打量了圈她略显纤瘦的身板,由衷怀疑她可能还没军营中的一杆枪重。 心中默念矜持,少女主动岔开话:“这雨应该很快就停了,要不我们先到那边的石洞里躲一下?” 见她不准备依靠自己,梁城越不好强求:“也好。” 可也不晓得是不是天公身体抱恙,起初还以太阳为底的蒙蒙细雨逐渐壮大,红日也早被深色的云遮蔽,毛毛丝转化成了瓢泼露。 盯着外面逐渐看不清山景的雨色,梁城越的眉头轻拧,看来短时间内他们是出不了石洞了。 他其实没所谓,倒是怕委屈了石洞里的另一个。 男人转过身,发现心尖上的人竟丝毫不嫌地面灰尘,靠在石壁上坐得安静又规矩。 可走近两步,不难感知出她的隐忍。 少女蜷缩着身子,双眸紧闭,脊背紧绷正襟危坐,两只手下意识绞在一起,好像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阶段。 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她的表情辛苦又羞怯,声音弱得跟蚊子似的:“我、我没事,歇会儿就好了。” 梁城越恍然,突然想起副将曾半开玩笑提过一嘴的话。 说再英勇无畏的女将,每到当月的那几天,都会变得虚弱又娇气;而再端庄贤淑的贵女,也会在那几日化身易怒不好惹的老虎。 当时他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他,若以后娶妻成家,切要牢记那些个日子,切不可因任何事怠慢自家夫人。 理清这些,梁城越更不明白应该该如何了。 反观宋窕,依旧闭着眼睛强撑痛苦。 她觉得自己这几天绝对是不小心冲撞了哪方神明,不然怎会这般倒霉催。 月事的日子提前了两日不说,偏偏她今天早上还抱着侥幸没服药,结果钻空子突然断药的下场就是此刻,疼得痛不欲生。 但这些,她怎么可能对面前的大男人说得出口。 所幸,这难熬的一阵可算是过去了。 长舒一口气的宋窕慢慢缓过魂来,衣衫下的鸡皮疙瘩也悉数褪去,仿若未曾来过。 明眸皓齿的少女又展露笑颜:“抱歉,惹国公担心了。” “这叫什么话,”见她又开始见外,梁城越不爽极了:“你其实可以不必如此客套,我没那么小心眼,也没那么在乎这些虚头巴脑。” 不知是不是余痛还在,宋窕的声音依旧很小,软趴趴的,像是厨房刚端出来的糯米团子:“可你是国公爷啊,先前我父亲得知我为了一只玉镯与你策马相争,责备了我半个时辰呢。” 听闻这话,梁城越多有错愕。 他不记得何时给广陵侯落下了这种尖酸刻薄的印象。 而且那事的争端发生在马球赛上,本就是无关痛痒的几句话,何至于上纲上线。 想安慰小姑娘,话到嘴边被她堵了回去:“而且啊,她还罚我抄写呢。” 宋窕的小眼神从委屈巴巴转变为义愤填膺,相当熟练:“他明知我最讨厌抄东西了,还专门罚我写了半本的《道德经》,是不是很过分!” 梁城越哭笑不得:“的确,挺过分。” “不过《道德经》那么多,你一夜之间怎么抄完的?” 宋窕笑得狡黠:“我就抄了最上面一页,其余都是我让人拿着以前抄的去拓印,反正他老人家也从来看不到第二行,发现不了。” 听者笑哼出声,小机灵鬼。 洞外雨声依旧,洞内静谧沉寂。 宋窕向来不喜静,掀眸去看他:“你跟师隽很熟吗?” “不熟。” 本想就这么结束,但昨日在青莲观望见的一幕又爬出来刺挠他:“倒是你,看起来就跟他就很熟的样子。” 没觉察到某人话里的酸溜溜,宋窕如实回答:“还好吧,以前住在琅琊的时候我曾在他家的私塾念过学,当时关系还不错。” 他轻飘飘地哼道:“是吗。” 因为身高缘故,即使是坐下,宋窕想去看他也只能仰头,因此睹不到那张俊美面庞上所笼罩的大片阴翳。 又想了圈刚刚的对话,可又不感到哪里不适。 她大着胆子去猜:“国公你……是不是吃味了?” 见梁城越猝然扭头与她对视,宋窕心知她应该猜对了。 她生笑,这人真幼稚,但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可我们也很熟啊。” 梁城越还是没出声,就静静地听小狐狸怎么讨他开心。 “你看,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多啊,在我看来朋友间发生的故事,远重于他们相识的岁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萍水相逢亦出金兰。” “这歪理是谁教你的。”梁城越皱着眉头,显然是乐了的。 “这可不是歪理,”宋窕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胡乱比划了两下:“这是正言。” 气氛松快不少,二人不自觉就开了话匣子。 “国公,你说我一直嫁不出去,是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不好看了?” “没有的事。” 梁城越答得很快,生怕因丁点犹豫显得不真诚:“我觉得你很漂亮,比焰京所有千金小姐都要漂亮。” 不满足这形容,她抿嘴:“您回京不过一月出头,才见过几个千金小姐啊。” 梁城越垂眸,神情认真:“那我不管,反正我觉得你就是比她们都漂亮。” 尤其是…… 眸光微微下挪,最终落在了少女嘴角附近的痣上。 那颗痣很小,不怎么起眼,却很可爱。 “神话中说,凡人皆是女娲捏泥造物,若真如此,我有理由相信你是被天神偏爱的那个。” 宋窕滞神:“为什么?” “皮囊的作用是被牢记,是可以作为这个人首要特征的,可大部分的美千篇一律,看过也就忘了。” 说到一半,他顿了顿,幽幽道:“可你不同,看了还想再看,久久不能忘怀。” 从小到大,宋窕听过的夸赞之辞可太多了,什么天生丽质、闭月羞花,再晦涩难懂的肉麻诗她都收过,可在她看来,那些人夸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入心,张口就来。 虚伪又做作。 可同样是夸她漂亮,偏就是梁城越的话格外动听。 她含笑,自我宽慰许是因为那张脸已胜过寻常人太多,这人站在那里都赏心悦目,何况是开口称誉呢。 “我也觉得我很漂亮,”宋窕眨眼:“跟国公你一样漂亮。” 美色在前,梁城越心都化了。 少女昂着脸看过来,玉脸娇靥。 对上那双总是弯弯的狐狸眼,他的心好像莫名滋生了另一种情绪,那是名为占有的低劣想法。 雨很快便停了。 曦日从云层里冒出头,用光辉驱散雨气。 梁城越自觉起身去查看外面的情况,扫视一圈,回头道:“已经不再下了,但我想你应该不会选择现在下山。” “……这倒是。” 宋窕没傻乎乎地问怎么了,毕竟稍微动动脑子也知道。下了这么大一场雨,崎岖的山路定是泥泞不堪,要真这么走出去,别说鞋子会脏,这身衣服怕是彻底甭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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