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去了苏氏那儿,与她饮茶闲话; 前几日则是入了一趟宫,向皇帝请安,还顺道去拜访了京中的其他权贵亲门…… 见她的生活回归了平淡与安稳,谢羡风渐渐也放心了。 再次收到慕溶月主动寄来的信帖时,谢羡风惊喜万分。 她居然主动约他见面,谢羡风喜出望外,还以为她终于肯接受自己了。 却不承想,慕溶月见了他,开口第一句便是冷冰冰的质问。 “谢羡风,你为什么要截下景渊寄给我的信件?” 第63章 第六十三天 男主做狗第20天 谢羡风僵持了许久, 才缓缓地开口反问。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慕溶月眉头一蹙:“你还打算对我说什么假话?” “若你问了,我会说,那段时间正是缉拿桓王的关键时刻, 我怕这些信扰乱了你的心情, 进而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那些信件,待日后风波平息,再一并交给你。” 谢羡风说得一板一眼, 若不是见过他的真面目, 慕溶月还差点信以为真。 “所以, 你的真心话是什么?” “我的真心话——”谢羡风顿了顿, 也没隐瞒,反倒郑重其事,直言不讳道,“就是,我不希望你看见他的信, 我不希望你再看到有关于他的一切。” “你在痴人说梦, ”慕溶月不满地皱起眉心, “他是我的夫君, 我怎可能——” “那么, 至少在那段时日,”谢羡风却猛地打断了她,目光闪烁,“……我不希望你的心轻易动摇, 就这样轻纵了他当初丢下你一人的无耻行径。他这般遇事只会逃避的软弱男人, 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慕溶月移开了目光,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他也是被逼无奈,他有他的苦衷……” “那你呢?”谢羡风却倏地抓住她的手腕, 反口质问她,“你那时的无助,他又能体会吗?你脖子上的伤,他能替你去承受吗?” 谢羡风的话语,在慕溶月心底激起了一片涟漪。脖颈上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她却屏住了呼吸,无可奈何地移开了眼。 “这些话,不需要你来插嘴。” “那终究是我的信,你怎能替我做主?” 闻此言,谢羡风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他松开了慕溶月的手,向她低头致歉:“截信的事……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一句对不起有何用?”慕溶月却生着闷气,“你害得我在景渊面前好一番尴尬,他还误以为是我故意不回复他。” “不回复,不也是一种回复么?” 谢羡风莞尔一笑,忽而凑近她,宽大的手掌搭上慕溶月的腰肢,贴近她的耳边呢喃着,“在木屋的那段经历,是我此生最难忘的时光。阿月,我喜欢和你一起弹琴。即便我的左手再也举不起长枪了,但它也可以为你而鼓掌喝彩。” 慕溶月呼吸一滞,变得急促起来,她移开了目光,也推开了谢羡风的手:“别靠得那么近……” 谢羡风的手被拍开,却没气恼,而是沉浸在甜蜜的往事里,笑吟吟地继续描绘心中的愿景。 “环儿真是个很可爱的丫头。阿月,若是欢儿还在世,我真想攒足够的钱,带你们母女辞官归隐,如此一来,我们也能过上在小木屋里那般远离世俗、岁月静好的生活……” 闻此言,慕溶月心一痛。 原来,不止她一人有过这般的想法。 可那些只不过是黄粱一梦——是她昏了头,才会这样想。 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纵容自己犯傻。 还不等他说完,慕溶月终于忍耐不下去了,强硬地背过了身:“我真是信错你了!” “原本还以为,你已经有所改进……如今看来,还是那般无赖!” 见慕溶月作势要走,谢羡风连忙抓住她的手心,指腹相触,彼此温热的体温在此刻传递。 “阿月,我只是……很想跟你重头开始,很想。”他喉头滚动,喑哑道,“我发誓,这一次,我会尽全力爱你,护着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早说过,我们不可能了!”慕溶月也猛力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你偏要这么执着?” 他总是把不计较名分挂在嘴边,他可以不管不顾,可她呢? 且不说旁的,单论可行性,她虽为陛下亲封的平阳郡主,享万千之誉,但若有朝一日真的在外养了一个荆川将军作为外室……那岂不是要平白惹来众多非议!她又该如何向素来传统保守的父母亲解释来龙去脉? 更何况……她慕溶月信奉的准则便是所嫁之夫决不纳妾,相对的,她也会对夫君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是她的心之所向。 她不会为了谢羡风打破自己的底线。 “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一次,就可以挟恩图报……” 面对慕溶月愈发逆反的眼神,谢羡风这时才知自己用力过了头,连忙软下了声音,妄图解释:“阿月,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到此为止吧。”慕溶月深吸一口气,与他退开一步的距离,“很感谢你那天救了我,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报。再见,谢将军。” “阿月……” 见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谢羡风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把挽留的话说出口。 一直候在角落里的刘彰这时才开口道,“……将军,现在怎么办?要追吗?” 谢羡风摇了摇首,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 “罢了。你去为我准备几样东西。现在就去。” *** 之后的数日,真的再没有传来了谢羡风的消息。 只有莫盈儿无意间提起的一句:“据说荆川最近有一次大范围的职务调动,不知师兄有没有在名单之内。” 慕溶月心中复杂万分,但能避开与谢羡风的交锋,她也暗自松了口气。 逃避虽然可耻,却很有用。 她真是不愿再面对这个男人的纠缠了。 直到这一日,莫盈儿忽然带来了一个沉重的消息:“郡主,近来桓王的残党有反扑之势。” “什么?真有此事?是哪里来的消息?”慕溶月心头拢上一层阴影,接连追问了好几句,“桓王一党不是已经被尽数剿灭了吗?” “桓王是死了,但他似乎有个得意门生,一直叫嚷着要为他报仇。”莫盈儿脸色一沉,“我担心他们会冲郡主来……不过,这消息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不能保真。总之,为了安全,还请郡主暂时不要外出了。” 桓王就像是慕溶月心头的一根尖刺,得知了此事,她日夜惴惴不安,唯恐旧事重演。 最终,慕溶月还是忍不住去试探地向宋景渊打探情况。 宋景渊闻声只是一皱眉:“我暂且没听过这样的事端。但此案不容小觑,我会禀报圣上,彻查清楚的。” 说罢,他还攥了一下慕溶月的手,叫她安心。 慕溶月心头的惧意却并没有消散多少。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宋景渊与她相视一笑,便摸了摸她的头,主动离开了她的寝房。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慕溶月表情复杂,内心反倒觉得轻松了几分。 这些时日,他给了她足够的空间,没有打扰她,也能让她逐渐缓过神来,去跨过心中的那道坎。 其实,慕溶月并没有全然摆脱险些遇害的阴影。 刚被救出的那几日,她整宿地做噩梦,翻来覆去地流眼泪。轻微的一个动静,都有可能叫她草木皆兵,诚惶不安。她房中的灯整宿地亮着,因为怕极了那时身处地窖之内的阴暗。 那时候,有谢羡风陪着她,她才能勉强地合上眼休息片刻。 她平日并不是个心志软弱之人,但是那濒临死亡的惊惧,一旦体会过一回后,便会形成一道无法自愈的创伤,需要时间才能渐渐地抚平。 而初回国公府时……其实,每一次见到宋景渊的脸,她都会下意识地心头一颤,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那日被刀抵着脖子的画面。那时,她心里有多么的期望他能来看她一眼,哪怕只是说一句安慰的话。 每一次与宋景渊的相见,都无异于是将她又一次拉入了回忆的漩涡,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曾经都经受了怎样的创伤。 虽然她都知道,那不是他的错。 其实,那日,谢羡风无意之间却说中了一点。 即便他有他的苦衷,即便他有他的无奈…… 但她那时的无助,他不能体会;她脖子上的伤,他也不能替她去承受。 慕溶月只有强行镇定心性,才能在宋景渊面前掩盖住心中的异样,不对他表现出剧烈的排斥之感,也不会让他平白地担心。 所幸,宋景渊也很理解她。 所以,他并没有追得太紧,叫她不至于崩溃。 经过这些日子平静的相处下来,慕溶月的心理障碍已经好多了。 如今,她已经能以平常心面对宋景渊了。 她望着宋景渊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心想,或许,等到下一次他再来她房中看她,她就能够主动开口,将他留下过夜了吧。 …… 宋景渊转身离开,走在漫长的连廊下,特意放缓了脚步,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可是一直到最后,慕溶月都没有张口留下他。虽然猜到了结果,但宋景渊心中反倒有些怅然若失。 这走廊可真短,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尽头。 这时,身旁的小厮打断了他的思绪:“大人,方才夫人说的事,要去查吗?” “嗯。”宋景渊冷下了脸,“我亲自去查。” *** 又过去了三日,这天傍晚,慕溶月正在庭院之内翻阅书卷。 还未等到宋景渊带回消息,她先迎来了第一个不速之客。 “呀!这里怎么有个人哪——” 丫鬟的惊呼刺破了天空,慕溶月闻声望去,在院墙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上染血的男人。 他背部紧贴着破旧剥落的墙壁,伤口处鲜血汩汩。他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冷汗与血水顺着脸颊滑落,见到慕溶月,艰涩地开口道:“郡主……”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8 首页 上一页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