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苓没好气道:“我要能记住,还用得着画这些吗?” 舒曼道:“办法只有这一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陶苓再次泄了气的趴在桌子上,拿起毛笔,多问一嘴:“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快速记住他的样貌呢?” “你问我?”舒曼难得的认真问她,“那你是怎么记住我的样貌的?” 陶苓想了想,老实道:“就是整天待在一起,外加你十分令我讨厌,所以就记住了。” 舒曼听了这话,气得直抚胸口:“罢了,暂且不跟你计较了,那你就按照这个来,总能记住翎青王。” 陶苓一听,瞪大了眼:“让我跟他整天待一起,那不是折磨我吗?不行不行。” 舒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就只能乖乖画你的画了。” 陶苓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舒曼笑了起来。 舒曼警惕的看着她:“这么看我干什么?你可别往我身上打什么歪主意。” 陶苓起身靠近舒曼:“我记得你好像挺会作画的。” 舒曼觉察到对方的意图,提醒道:“那可是翎青王,你敢以下欺上,那是杀头的罪过。” 陶苓道:“你不说我不说,翎青王也不会知道。” 舒曼拒绝道:“开什么玩笑,绝对不可能。” 陶苓抛出诱饵:“我去跟阁主申请让你同我一起调查一叶盗贼如何?” 舒曼清醒道:“我现在有苏小姐任命在身,一样可以调查一叶盗贼。” 陶苓想了想:“我可以助你升到上阁。” 舒曼伸手推开对方,恼羞道:“少看不起人了,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升到上阁。” 丢下这话,舒曼便往屋外走。 “哎、你别走啊,我们再商量商量。” 陶苓跟着舒曼一路来到走廊上,就见丁宝度在楼下大喊:“陶师姐,翎青王找你。” …… 马车里,陶苓不再探头窗外,而是坐在一侧垂目静默,佯装镇定。 车厢里有股淡淡的木香,如同千年古木中参杂着一丝腐朽苦涩之味,陶苓闻着甚觉脑袋发沉。 她余光瞥了一眼正坐在她左侧的男人,对方闭目歪头,似乎很是享受。 这人的品味……实在是与众不同。 陶苓眼底不禁露出几分嫌弃之色,她到底是因着什么缘故被此人给缠上了呢? 思来想去,归根结底的源头还是因为苏丝丝那一单奇葩的任务,如果她不接下苏丝丝的派单,便不会深夜去蹲沈青翎的墙角,偷看那些不堪入眼的画面,也不会被沈青翎发现后恼羞成怒,找上门来变着法子的折磨她。 “你在想什么?” 沈青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托着下巴打量着她。 陶苓面色微动,但好在对外一贯冷脸,倒也察觉不出异样。 “我在想,王爷又要打算带我去哪?” 沈青翎直起身子,道:“本王不是答应过你,改日请你喝酒吗?” 喝酒? 陶苓不禁皱眉。 带她出来就只是为了请她喝酒? 马车停在了一家远离街市的酒馆门前,陶苓抬头看了一眼,酒馆门上的牌匾陈旧泛白,上面的字迹已经被磨平到看不清,馆内陈设平平,是市集上最为常见的酒馆。 果然,对此人不能抱有任何期待。 似是看出她的一点不满,沈青翎开口:“别看这酒馆装点得不怎么样,这里面的酒可在郧国境内都数得上名号。” “哎呀、翎青王太过抬捧老夫的酒了,老夫只能说本店酿出的酒酒香醇厚,但要说在郧国境内排上名号,那可真是折煞我了。” 来人是一位约莫六十出头的老人家,两鬓苍白,皱纹横生,双目暗浊,已然被岁月碾去了光芒,但见其背脊仍旧挺立,没有半点佝偻之态。 沈青翎道:“这位是许掌柜,他酿的酒,你一旦喝了,便忘不了。” 沈青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陶苓环顾四周,馆内虽是装饰简单,却很干净,单看面前的木桌油亮如新,便能看出酒馆的老板很是细心照料。 不一会儿,许掌柜便端着一个盘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王爷,这壶还是你常喝的萃石清,这壶桂花酿,是给姑娘你的。” “许掌柜,给她端盘桂花糕吧!” 许掌柜笑着看了眼陶苓,应着声去拿糕点。 沈青翎将桂花酿倒在酒杯中,后又将酒杯递到陶苓面前,桂花的清香幽幽飘进了她的鼻间。 “喝桂花酿再配上桂花糕,入齿醇香的口感才是绝佳,尝尝?” 陶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清香缠齿久久未散,确实与她平日里所喝的酒有些与众不同。 她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完:“好喝,再来一杯。” 她将酒杯递了过去,却见对面之人毫无动静。 她抬眼看去,只见沈青翎眸色幽深的看着自己:“陶姑娘这是使唤上本王了?” 第十三章 ◎堂堂刺探员怎么就干起了护卫活了?◎ 陶苓这才想起她与对方之间的地位关系,忙将酒壶夺了过来,笑道:“哪敢劳烦王爷,我自己来。” 沈青翎倒也没揪着不放,自顾喝着萃石清,二人谁也没打扰谁,直到许掌柜端来了桂花糕。 陶苓见这一盘糕点款式清新,色泽润亮,便出声道:“许掌柜,可以给我一张食纸吗?我想打包两块带走。” 许掌柜闻声笑呵呵:“姑娘等着,我这就去拿。” 陶苓顺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观望思索着,大约是脸上的神色太过明显,沈青翎放下酒杯,问出了一直纳闷在她心中不解的问题:“你觉得许掌柜约莫多大年纪了?” 陶苓老实道:“至少也得六十出头了吧!” 沈青翎轻笑一声:“他连五十都不到。” “什么?”陶翎惊讶的瞪大了眼:“五十都不到?那他为何面容这般老态?” 沈青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这番老态之色完全是被心中执念所致,亲人尽数逝去,独留他一人仿徨于人世间,这份孤独和思念,终日摧残着这躯□□,心疲力竭的无力感便也随之体现了出来。” 陶苓听着这番话,内心五味杂陈,拥有这么好酿酒手艺的人,却一心无念人间,当真是唏嘘。 说话间,许掌柜将食纸拿了过来。 陶苓道了谢,将两块桂花糕包裹在其中。 沈青翎不禁发问:“你打包这些,是要带给谁吃?” 陶苓不假思索道:“自然是阁主啊,最近不知怎得,他挺喜欢吃些糕点。” 沈青翎道:“你对他还挺上心的。” 听到这话,陶苓停下了手里的活,有理有据道:“他是御息阁的阁主,我不讨好他,以后谁来罩着我?” 沈青翎好奇道:“你还会怕别人找你麻烦?” 陶苓将糕点打包好提在手中,正色道:“我虽时常任性而为,但也清楚有些人轻易不可得罪,有些麻烦事也需得躲的远一点。” 说着,她便将壶中剩的不多了的酒一口饮尽,道:“王爷,多谢今日款待,希望日后你我少些相见,彼此皆安好,告辞。” 沈青翎未语,看着陶苓渐渐远去的背影,手中的酒杯也随之放下。 彼此皆安好? 呵! 一个想法从他心底慢慢萌生了出来。 陶苓以为她已经将话说的明白,沈青翎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必然不会屈尊再来纠缠她。然而她想错了,沈青翎不仅屈尊亲自来了御息阁,还当着众人面前立了一纸条约。 “不行,这事我不同意。” 陶苓将那张纸夺了过去,看着上面字迹工整的两行字,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阁主:“你就这么把我卖了?亏我还想着给你带糕点。” 孜申面具之下一时难辨,语气也形同商量道:“陶苓,王爷还在呢!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不行,这件事我没同意,凭什么让我去保护他啊?我只负责抓捕一叶盗贼,怎么还让我干起护卫的活了?” 孜申厉声喝道:“什么他他他的,要称呼为王爷。还有,这只不过是让你在王爷外出时贴身保护,以防被一叶盗贼盯上,出于客主诉求,这是在执行范围内保护客主的钱财安全,完全符合御息阁的规定。” 什么? 陶苓听着阁主将黑说成了白,将无说成了有,真心怀疑眼前的这个面具之下的人,还是不是一贯维护她的阁主了。 她气到不想说话,直接将手中的条约随手一抛,带着满身怒气上了二楼。 孜申无奈,只得将这张条约捡起来,来到沈青翎面前,道:“让王爷见笑了,她就这脾气,办事能力还是很出色的。” 他这话刚说完,二楼响起了一阵重重的摔门声。 沈青翎一脸云淡风轻,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道:“本王今夜就要出去散心,阁主知道该怎么做吧?我只等她一炷香的时间。” 说罢,沈青翎起身出了御息阁,登上了屋外停靠的马车上小息片刻。 孜申刚觉得自己送走了一尊大佛,抬头看了眼二楼半开的窗户,顿时心觉乏累,楼上那尊小佛也是个不好招惹的家伙。 陶苓所在的屋子依旧黑洞洞的,孜申站在房门前停了一会,这才敲响了门。 “咚咚咚!” 敲门声停止,孜申那平稳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陶苓,作为御息阁里最优秀的刺探员,是不是应该听从阁中之令,尊客主之诉,行完善之策?你方才任性举动,你可知会给御息阁带来多少麻烦?阁中弟子会有多少人受你牵连,这些你可曾思量过?” 他虽是有质问指责之意,说出来的话却意外的平和,让人听了不会动怒生气,而是会认真的去思考他话里的含义。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陶苓冷着一张脸看着他,道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不想跟他一起共事,我总觉得他那张面孔之下是另外一张脸,你懂我的意思吗?这让我很不爽,况且你也知道,我做事一贯独来独往,实在不喜身后跟着人。” 她一半脸躲在门后,露出的半张脸被月色照着,皮肤亮到隐隐发光,同时也将她眼底的小情绪照得一清二楚。 孜申还是第一次见她略显得有些委屈的样子,安慰打趣道:“不喜欢有人在你身后跟着,那你就始终走在最后面不就好了吗?况且,你敢让一个王爷跟在你后面,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孜申打趣的笑着,让二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说真的,翎青王并没有舒曼说的那么可怖,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风流成性,只能说身居王位,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你先接触接触,或许会喜欢他这个人也不一定呢!” 陶苓立刻反驳道:“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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