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错过外面的天地,那我呢?那我怎么办?我也不想错过你啊! 若说宋潇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那便是在小的时候,在祁云渺第一次上京城的那会儿,他没有好好地和她交朋友。 那时候的他太不成器了,气量小,也没有什么骨气,浑身从上到下都没有一点样子。 若是那时候他便和祁云渺交好,宋潇难受地想,那祁云渺会慢慢喜欢上他,会愿意为了他,留在京城吗?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是宋潇的悲伤显而易见。 祁云渺执意要退婚,温庭珧当初本就允诺了她退婚的条件,如今既然宋潇高中,她自然也不能反悔。 是以,这日,祁云渺无比顺利地便就拿到了自己和宋潇的婚书。 她当着宋潇的面,将婚书撕碎,而后爽朗地同宋家兄妹们告了别。 祁云渺要走了。 宋青语在目睹了祁云渺和宋潇退婚的全过程之后,心底里逐渐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趁着祁云渺尚未彻底离开宋府之际,她拉住祁云渺的手,悄悄问:“渺渺,你说的离开京城,是日后都不回来了吗?还是如何?” “我兴许还是要回来的!”祁云渺道,“一切都说不准。” 宋青语眼眶便逐渐有些湿润了。 宋潇不清楚祁云渺的志向,她却是清楚的,她知道,她如今当是要去做她想做的侠女了。 侠女需要游历四方,居无定所,一走便不知道该何时才能再重逢了。 即便早知有这一日,可是真到了这一日,宋青语是有些舍不得了。 就如同当初祁云渺第一次和她说要离开时一样,她和祁云渺道:“渺渺,我有些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祁云渺听出了宋青语话音里的哭腔,赶忙和自己的好朋友抱了抱。 今日只是上宋家来退婚,其实,和宋青语的告别,祁云渺是打算过一阵子正式要走的时候再过来一趟的。 今日事情实在太多了,既有宋潇高中,又有他们的解除婚约,着实不适宜做个正式的告别。 但是她都这么说了,祁云渺只能先安抚她道:“虽然我要走了,但是青语,你相信我,我迟早又会回来的,是不是?” “嗯。”宋青语点点头,想起上回祁云渺和自己告别,不出几年,她的确是又回来了。 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回祁云渺的离去,会和上回不太一样。 上回她还是小孩子,需要定居在钱塘,所以她可以知晓她的方向,可以时不时给她写信。 可是如今祁云渺要去远游了,她若是思念她,又该如何同她联系呢? 她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唔……”祁云渺想了想,这还真是个问题。 “那这样,我保证,五年,每隔五年,最多五年,我定会回一趟京城,如何?”她同宋青语问道。 五年? 好像有点久。 但是好像也还行。 到底她是要游历山川的人,也不可能时时都围着京城走。 宋青语便点了点头:“还行吧,那你回了京城,一定得来找我!” “好!”祁云渺和宋青语击掌为誓,“我到了京城,一定头一个来找的就是你!” 得了她这般的承诺,宋青语总算是噗嗤一声笑了。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脸颊上狼狈不堪。 祁云渺便又替她擦拭了一番泪水,这才跟随着阿娘,上了回家的马车。 她们回到陵阳侯府,下了马车之后,祁云渺见到的第一个人,却就是越群山。 他特意等在侯府门前,连身上脏了的衣袍都没有换,见到她们的马车回来,他忙上前问道:“退婚成功了?” “成功了。”沈若竹回答道。 越群山便怔仲地点了点头。 成功了,那便意味着,她们母女俩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上京城了吧? 越群山握拳,忽而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同沈若竹提和离的事情。 就算是皇帝会眼见心烦又如何呢?她们母女俩留在上京城,他难道还会真叫她们出事吗? 可是他又着实知道,不和离,那他便是在拿沈若竹和祁云渺的性命在赌,在拿整个陵阳侯府的前程在赌…… 祁云渺发誓,自己这辈子,也没几回真正懂事的时候,更多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凭着自己的心意办事,我行我素。 但是今日,她看看越群山,又看看自家说了三个字之后便沉默不言的阿娘,难得懂事道:“那个,阿娘,我适才吃得有些多,如今有些累了,我想回院子里睡个午觉,便先进去了!” 沈若竹看一眼祁云渺,看见她话音刚落下,便晃着高高的马尾,甩头没了踪影。 她自然知道,祁云渺为自己做了些什么。 她回头面对着越群山。 还没说话,便察觉到那只她早已习惯的粗糙大掌紧紧包裹住了她的手。 “我们也进屋说吧。”越群山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阿娘x越群山,最后一…… 陵阳侯府主院 沈若竹自从被越群山拉回到屋子里,便彼此面对面坐了许久,相顾无言。 她不知道越群山究竟想要和自己说什么,看着他进屋之后便一直沉默的样子,她只能先去拢了拢自己的袖子。 袖子里,沈若竹轻而易举地摸到了那封几日前便被自己藏好的信笺。 今日带着祁云渺去和宋潇退婚,但其实,沈若竹同越群山的和离书,她自己也早就准备好了。 自从宁王之事结束后,沈若竹知道,自己和越群山的这场和离,必不可少。 这封信,自从写好之后她便一直想要找机会交给越群山,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想来,今日便是她要等的时机了。 眼见着越群山还是不打算说话,沈若竹便率先开口,一边唤了他一声“侯爷”,一边想要将袖子里的东西给抽出来。 “等等!” 越群山却适时摁下她的手腕。 他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沈若竹,喉结上下滚动了片刻,道:“待会儿再拿出来吧……” 他……知道? 他知道她的袖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沈若竹微微有些吃惊。 越群山眼神岿然不动,注视着沈若竹,在她的惊讶之中,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气。 到底是做了几个月的夫妻,又同床共枕了这么多日,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如今的袖间都藏着什么呢? 这么多日,越群山等待着沈若竹的和离书,便如同一个囚犯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刑罚一般。 他紧紧地摁住沈若竹的手腕,沈若竹便静静地端详着越群山。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长得同刚认识时几乎没什么差别,浓眉大眼,身形壮硕得比一头牛还要庞大,可是沈若竹如今心平静气下来再看越群山,再想起自己当初对越群山的看法,便觉得,他始终是变了点什么。 原先见到越群山,只当他是个见色起意的莽夫,好不要脸的好色之徒,后来成婚,也是时局所迫,但是现下再要沈若竹去评价越群山,她只会道,他是个好人。 是为了美色才帮她的也好,是为了别的什么才帮她的也罢,她和祁云渺在陵阳侯府的这些日子,越群山始终没亏待过她们一点,反倒把一些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部都做到位了。 若是有可能……其实…… 沈若竹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眼角竟闪过一丝泪花。 那是很晶莹又迅速的一滴眼泪,快得连沈若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怔怔地看着越群山,眼角带着尚来不及抹去的湿润。 下一瞬,沈若竹便察觉到,自己被拥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她的脑袋紧紧地贴着越群山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在自己耳边剧烈响起。 见到了,越群山也见到了沈若竹的那滴眼泪。 和沈若竹认识了这么久,越群山何时见过她在自己面前哭。是为了他才落下的泪水吗?他忍不住要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里。 屋子里全是沈若竹今早亲自熏过的泽兰香,如同春日一般清新又淡雅的气息裹挟着两人,沁入人的心脾。 沈若竹到底是没有拒绝越群山的怀抱。她在越群山的怀里趴了不过片刻,便终于忍不住,双手抓紧他的臂膀,张嘴去咬上他的肩膀。 不这么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当着越群山的面,继续不受控制地落下更多的眼泪来。 她用自己的唇肉狠狠地隔着布料,撕咬着越群山的皮肉。 越群山全都一声不吭。 他任沈若竹又啃又咬,任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发泄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他只一味地抱紧了她,牢牢地圈住她,便像是虔诚的信徒,在拯救属于自己的圣女。 他们就这么紧紧相拥着。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沈若竹终于停下了自己的撕咬,越群山才喑哑着嗓子问道:“你若走了,往后京城,还会回来吗?” “……” 沈若竹不知道,她如今不能和越群山保证任何的事情。 越群山苦笑着,便从她的沉默当中得到了回答。 他用力再将沈若竹抱得更贴紧自己一些,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一丝的缝隙,但是还不够,越群山想,还不够,他恨不能将面前的人掰碎了揉碎了,塞进自己的骨血里,叫她一辈子都陪着自己,只能跟在自己的身边。 沈若竹一开始还能由越群山抱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后来,越群山实在用力得她有些难受,她意识到自己的骨骼疼痛,便难耐地唤了一声:“越群山!” 是越群山,不是侯爷。 越群山眉心一跳,终于松开了一些沈若竹。 不过也没有松多少,只是叫她没有那么疼了。 他依旧抱着她,和她面对面近在咫尺地相看。 “…………” 沈若竹如今最不能见到的就是这般的越群山。 他一拿这般近的目光注视着她,她便会忘了自己要做的所有事情。 她和越群山相视了良久,才道:“你好好地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若是将来有一日,你来钱塘,我请你吃酒,为你接风洗尘。” “……” 越群山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垂眸看着沈若竹,又过 去良久,这才终于彻底松开她的身体。 他牵着沈若竹的手,带她去到了床前摆的一只柜子前。 越群山单手打开那只柜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道:“这些原本是我给云渺准备的嫁妆。” “什么?” 沈若竹哪里想,越群山还会提前准备这些东西。 越群山睨她一眼,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被看扁了。 “准备嫁妆怎么了?我这辈子就越楼西那浑小子一个儿子,云渺高低也算是我的女儿,我为她准备嫁妆,很稀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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