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他来了,也见到了这传说中的刺史后……不是他说什么,这苏晋珩看起来就是个白面书生,瞧着年纪还不大。 使者心中的优越感一下就起来了,原本打算与苏晋衍合作的话,不知不觉间也变成了让他归顺。 他重重地咳了几声,找回了存在感。 “……苏刺史可能还年轻吧,很多事还不懂,尤其是这孤城难守的道理。而我家王爷就不同了——” 苏晋衍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周旋了。 他一动,原本面如冠玉,清风霁月的儒雅书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冷哼一声,“你家王爷?” 使者一愣,“正是燕王殿下。” “有何不同?”苏晋衍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此刻垂着眼看着他,透出不屑,“难不成是原本不用死的,现在要去陪这劳什子的王一起死?” 使者被他这突然的转变弄懵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见苏晋衍一言不合就要走了,想也不想直接上前挡住他的路。 “若是洛州归了王爷,苏刺史便不用担心死啊活啊这些事,每日吟诗作画,还不快活?”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简直是往苏晋衍心中扎刀子。 天知道,他根本就对吟诗作画没什么兴趣。若是为了他未来的娘子也就罢了,你燕广算老几? 苏晋衍望着眼前的人,笑了一声。 “要不然,你现在先让我快活快活?” 郡主要来了,跟你先礼后兵而已,别给脸不要脸。 苏晋衍笑得古怪。使者脸一白,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秒,他身子就腾空,飞了出去。 谁也没注意到,与此同时,一架马车停在了府外。
第2章 翻车等马车进了城,明雁书比方才…… 等马车进了城,明雁书比方才更紧张了,纤长的睫毛颤动,翻动着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而张肇则放下心来,只觉得任务几乎可以说是圆满完成了。这下郡主再想要掀起帘子看,他也不阻止了。 明雁书望着城中一片安居乐业,百姓来来往往,虽然并没有京中早年那样的歌舞升平,却已让她感到恍如隔世。 只不过……明雁书黛眉微蹙,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张大人,都道江南水乡,前朝皇帝重金修缮了运河。为何这一路上却不见河道呢?” 就连这路边的建筑,瞧着也不如书中描写的那般。 张肇驾车的手一抖。 “这个……卑职不知。” 难不成是书中写的比较夸张?明雁书虽然爱看书,却也知道百闻不如一见。她没有再为难张肇,转头仔细打量起车外的景色。 平春心思更简单。她见马车在大街小巷穿梭,便问:“张大人,咱们现在是直接去找郡马爷吗?” 张肇答得含含糊糊,却还记得苏晋衍吩咐过要等他亲自来迎接郡主才行,于是听到平春的问题后,连忙转移话题。 “不不不,咱们先去公馆。苏大人说了,要亲自来迎接殿下。” 本以为明雁书听了会高兴,没想到她听完,却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出门前,父母和兄长都叮嘱过她,关键时期,切不可张扬任性。一定要低调,低调!一路上,明雁书对这句话也深有感触。若是让苏晋衍大张旗鼓跑去迎接,那她不是要被城里的百姓厌烦死了? “可是——” 明雁书态度坚决,“张大人听我的就好。我保证,苏大人不会怪罪的。” 张肇话被堵上,瞧着躲躲闪闪的。 见张肇反应奇怪,明雁书不禁关心道:“张大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明雁书格外体贴,却不知张肇左右为难。他生怕郡主怀疑,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郡主想要免了繁文缛节,他还要说不? 情急之下,张肇只能把困难留给刺史大人,驾着马车就朝刺史府来了。 “殿下,我们到了……” 刺史府前,张肇停了马车。他将板凳放好后,就心虚地垂着头,站在一旁。 明雁书提着裙子,平春扶着她下了马车。 眼前的青砖府邸高大,门前蹲着两尊石狮子,两边载着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和……桔树?明雁书一愣,倒是极少见府门前载桔树的。这样一来,倒是显得这府邸平易近人了许多。 她的目光继续向上,微微抬头,就见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 阳光下,“刺史府”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刺史府。 明雁书心中的怪异之感一下子达到了顶峰。她怎么不记得,苏晋衍担任的是刺史一职呢? 双眼稍怔,明雁书面上露出迷茫。 她朝府中望去,正不知该不该进去时,府中忽然飞出一人。 与其说是“飞出”,倒不如说是被踹出来的。 他摔在地上,身子不稳,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 平春文夏下意识将明雁书护在身后。 被踹出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燕王的使者。 “苏晋衍!你,你不识好歹!” 他趴在地上,挣扎着抬起手,痛心疾首指着苏晋衍。 苏晋衍收回脚,知道自己没下狠手,却看到他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只有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他冷笑,“你还有话要说吗?” 使者见他一边说着一边拔出身边随从的刀,那刀在阳光下寒光凛凛,顿时噤了声,头一歪,直接趴在地上装死。 一切发生得极快,明雁书在一旁,整个人都傻了。 她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她随着那使者中气十足的指控,看到了院子中间的人。 他提着刀,微微扬着下巴,满脸不屑。 提着刀的人! 是她的未婚夫! 苏晋衍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敏感地转头朝那目光的方向看去,就见自己未来的娘子一双漂亮的水眸正一眨不眨望着自己。与他的眼神对上,她似乎吓了一跳,水光潋滟泛起波澜。 她穿着棉布衣裙,青丝只用木簪与丝带固定,却更接近记忆中,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时隔许久,他终于又见到了她。 苏晋衍率先反应过来。 他随手将刀扔给身后的随从,提着衣摆几步下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朝明雁书走来。 月白衣袖飞扬,他走到明雁书面前几步外站定,抬手躬身,朝她见礼。 “臣苏晋衍,见过殿下。” 周围的人都不记得,上次见刺史大人如此文质彬彬,还行文官礼是什么时候了。听到他开口后,众人如梦方醒,也连忙跟着行礼。 那趴在地上的使者也忍不住扑腾了一下,显然是被苏晋衍的前后两幅面孔惊到了。 明雁书一愣,下意识回道:“不,不必多礼……苏大人请起……” 苏晋衍直起身,桃花眼弯起,薄唇微抿露出笑容。他定定地看着明雁书,眼中全是喜悦。 明雁书樱唇紧紧抿着,怔怔地看着他明亮的双眸中映出自己的倒影。 他似乎又变成了自己隔着屏风时见过熟悉的样子,如她父兄口中形容的那般,温润如玉。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装作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呀! 明雁书回过神,转身就想走。 她也没有想好,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心里涌起突如其来的陌生感,整个人被不安填满。 苏晋衍想也没想,直接上前,拉住明雁书。 明雁书的两个侍女想要拦住他,然而等苏晋衍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二人,二人一下子被他威胁得不敢动。 苏晋衍知道自己露馅了。 他知道,若是此时不把话讲开,与明雁书解释清楚,怕是她再也不会理自己了。 不过,他也没道理让她就这么逃走。 明雁书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当众就拉住了自己。 他手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到自己身上,明雁书先是脸颊一红,接着又一白。 难不成,他一直都是在骗她,骗惠王府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雁书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话本子,脸上的神色止不住得变化。 苏晋衍察觉到自己手下,明雁书的小臂在发抖,连忙放开她。 他又往后退了几步,果然就见明雁书松了口气。 “请殿下恕罪。我只是见到殿下,一时欣喜才唐突了殿下。” 他轻咳一声,言语间全是真诚,只不过明雁书也没从他脸上看出多少惶恐和歉意。 拉住自己这一点可以解释,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怎么说?这刺史的事又怎么说? 明雁书悄悄撇了撇嘴。她对他方才提着刀的形象还印象深刻呢。 苏晋衍见她停下脚步,态度似乎有些缓和,是在等他的解释,于是趁热打铁道:“臣知道殿下还有疑惑,臣一定会与殿下解释的。但请殿下放心,臣对殿下绝对没有丝毫不轨之心。” 不轨之心什么的……反正他们已经有婚约在身了,不存在不轨。 苏晋衍面不改色,笑容无害,继续道:“只是……殿下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休息片刻。臣得知殿下要来,早就安排妥当了。” 见他对自己还算恭敬,又答应了要给她解释,明雁书也不好一点情面也不留。不管如何,他还是自己的未婚夫,虽然和传闻中有点出入,不过明雁书还是愿意相信自己二哥对他的判断,应该不是个坏人。 更何况,人都已经来了,还是在他的地盘上,若是苏晋衍真想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那便劳烦苏大人了。” 不知为何,苏晋衍觉得他未来娘子看他的眼神,让他想起自己看到城里那一群到处溜达的狗的眼神…… 只不过他没有明雁书眼中这种慌张罢了。 换个人他早就掀桌子了,但是她是明雁书…… 苏晋衍咬了咬牙,觉得自己还任重道远。 “殿下随我来吧。”脸上的笑容不变,他摆出“请”的姿势。 然而在这时,明雁书突然反应过来,有些难为情。 “苏大人,我是要住在这府上吗……” 这里明显是他住的刺史府呀,哪有未成亲便住在一处的。 苏晋衍一愣,见她如柳叶般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神情复杂。他赶忙摆了摆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并不是。殿下要住的,不是同一处宅子。” 他别开脸,垂下的睫毛在眼下铺开一片阴影,白皙的脸上透出一丝羞赧,“我不放心殿下,所以就在这府后面买了一处宅子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瞄明雁书。 “这样啊。” 或许是见他这样,听他说他关心自己,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误会了他,明雁书也不知不觉地双颊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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