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戳砍砍”四个字把虞悦逗笑了,“那已经很厉害了。” 虞悦望了望门口,又望了望他空荡荡的手中,“所以……我的剑呢?” 梁璟:“……” 他给忘了。 “……抱歉,那把剑沾了他的血,太脏了,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我找人给你重铸一把。”梁璟下巴抵在她的腹部微微抬头,眸子里闪着无辜的光芒。 虞悦犹豫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那把剑的剑鞘上镶了好多颗宝石,很贵的。我可不想就这样白白便宜给他们,一会儿我让摇光去安王府取回抠下来。” 梁璟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夫人真是持家有方。” 一阵叩门声打断了温馨的气氛,千吉在外大声道:“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派了一行羽林军前来召王爷入宫。” 虞悦垂眸与梁璟对视一眼,她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梁璟大闹安王府一番,无论如何都会被裕贵妃告到陛下面前,残害手足之事,宣文帝定不会坐视不理。派了羽林军前来,是捉拿还是急诏,不言而喻。 虞悦把手中拆了一半的发冠为他重新戴好,“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想你再因此烦心,我一人去即可。”梁璟一想到裕贵妃在父皇面前娇滴滴颠倒黑白,不依不饶的烦人样子就一股子无名火。 虞悦摇摇头,笑得阴阳怪气:“此事与我有关,我自然要当面讨伐裕贵妃与陛下,如何能将儿子培养得这样‘好’。” 梁璟知道虞悦不是会一味躲在男人身后的娇弱性子。她想做什么便去做,他只要在她身后默默保护就好。 “好。” ***** 启德殿中,裕贵妃跪坐在大殿中央,娇滴滴地尖着嗓子不住哭诉:“陛下是没亲眼见着玠儿的伤口有多深,深可见森森白骨啊!臣妾这个母亲看得是心痛如绞,瑞王真的太过分,这样的狠毒!他就是要致玠儿于死地啊陛下!你一定要为玠儿做主啊!” 宣文帝站在台阶上,眉头深地能夹死一只蚊子。 裕贵妃已经在这哭了一刻钟了,他好不容易病好了大半,现下耳朵嗡嗡的,脑子也嗡嗡的,比病着时还难受。 裕贵妃身后跪着的两名太医一句话也不敢说,伏着身子低垂下脑袋,静静地在后面候着。 终于,宣文帝沉声道:“两位太医,安王如今如何了?” “玠儿如今还昏迷着,生死未卜!陛下,臣妾就这么一个孩儿,玠儿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臣妾恨不得跟着他一块儿去了!” “住口!说的什么话!”宣文帝的表情明显染上愠怒,“朕叫太医回话,你叫太医吗?” 裕贵妃倏地止住了哭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刚刚是自己太过激动,一时之间口不择言,竟触及了宣文帝的霉头。 后宫嫔妃自戕乃是大罪,当初秦皇后也是自戕,是宣文帝为了保住她和梁璟的名声,才对外放话说是病逝。 太医战战兢兢地回话:“启禀陛下,安王殿下的伤势暂时平稳,只是失血过多。若能挺过今晚,日后好好调理身子,便可恢复如常。只是……” 太医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宣文帝不耐道:“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到底什么情况?把话说清楚!” “只是……只是安王殿下,恐怕,不能再人道了……” “什么!?”刚坐下的宣文帝惊愕地一下站起身来,急问道,“为何?” 太医愣了愣,这消息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了,怎么还没传到陛下耳朵里? 他有些说不出口是瑞王妃踢的。 “还不是瑞王妃那个贱人!”裕贵妃激动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专朝着男子最重要的地方踢!陛下,我们玠儿方才弱冠,以后子嗣要怎么办呀?呜呜呜……” 看宣文帝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裕贵妃再往烈火中添上一把柴:“瑞王夫妇二人到底要干什么?费尽心思搞倒了大皇子,现在就将矛头冲向了我们玠儿。陛下正值壮年,无需考虑立储,我们也并未打算和他争什么,为何要如此残害我们玠儿?瑞王如此心狠手辣,既能对手足兄弟作出伤害性命之事,还有什么事,是他为了皇位做不出的?” 裕贵妃哭得伤心,字句泣血,仿佛真是为了宣文帝考虑似的。 然而宣文帝病这一遭,脑子却清醒许多。 大皇子是他蠢,自己作死。 裕贵妃在心疼安王之时却提到他,虚伪得很突兀。又状似无意地提及立储一事,在他大病一场正虚弱时用“正值壮年”四个字,不就是在暗中提醒他该立储了。 宣文帝颇为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煽风点火的裕贵妃。 自作聪明,真当他不知道易家暗中的那些勾当?晏广济可早就探查地一清二楚了,连易家偷偷在郊外藏匿的私兵有多少,他都能一个不差地说出数来。 孙青进入大殿,恭敬道:“陛下,瑞王殿下,瑞王妃殿下求见。” 宣文帝坐到椅子上,略抬手:“宣。”
第81章 吃醋他这是在,吃晏广济的…… 原本如蒲柳般倒在地上的裕贵妃,立刻抹干眼泪,改为腰背挺直的跪坐,头仍低垂着,在高傲中保持着我见犹怜的娇弱姿态。 虞悦与梁璟并肩入殿,目不斜视地在殿中央站定,行礼,鸟都没鸟裕贵妃一下。 宣文帝没有立刻让他们起身,神情肃穆道:“子珺,你可知错?” “儿臣何错之有,还请父皇明示。”梁璟挺直腰杆不卑不亢道。 “逆子!”宣文帝用力拍上椅子扶手,“无论安王做出什么事,你都不能提着剑去府中取人性命,他可是你的手足兄弟!” “无论做出什么事?”梁璟冷笑出声,“当年五皇叔惦记父皇后宫中的一位贵人,可是被父皇一剑杀死,正本清源。与父皇相比,我可是仁慈了太多,只是伤他,并没有取他性命。” 宣文帝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事,这段多年不曾想起,不堪回想的往事涌入宣文帝的脑海中,难掩对那个该死的登徒子的厌恶与憎恨。 很快,他意识到什么,眼神转变为惊愕看向虞悦。 虞悦掀掀眼皮,偷瞄了一眼眼睛周围通红,微微肿胀,一看就是哭过的裕贵妃。偷偷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簌簌而下,悲愤道:“请父皇给儿臣做主,儿臣今日不过是偶遇安王殿下。谁知他借着醉意对儿臣动手动脚,说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话,还说,还说若是瑞王殿下死了,他就能……呜呜呜……” 虞悦故意把话留了半截引人无限遐想,一副委屈得再难言语的样子,掩面低声呜咽起来。 本想硬刚他们一顿,但在看到裕贵妃又使出这样的招数时,她换了想法,以柔克刚也未尝不可。 梁璟也不顾其他人在场,揽上她的肩膀无言低声哄着。 裕贵妃率先反应过来,顾不得再端着她那副端庄高傲的架子,高声道:“一派胡言!你是有几分姿色,但也没有到倾国倾城让所有男人都惦记你的程度!玠儿不过是与你搭几句话,便被你如此曲解,你当真是好意思,还把这样自以为是的托词拿到陛下面前来说!” 比起裕贵妃刚刚在大殿上的哀嚎,虞悦此刻的低声呜咽才委屈得真实。似是不敢在宣文帝面前哭,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却又难忍自己的委屈,像只小猫似的哭声听得人直心疼。 哭得让宣文帝几乎忘却了之前虞悦不眨眼地手刃三名刺客,双手叉腰痛骂羽林军废物,和为虞家求情喊话跪在御书房外的刚烈之举。 这让本就经历过类似事情,此刻感同身受的宣文帝更加心烦意乱,眉拧成结:“确有此事?” “当时清芳楼里许多人都看到了,眼下坊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这让瑞王殿下如何能忍?儿臣受点委屈不要紧,可瑞王殿下若是毫无作为,不仅瑞王殿下,岂非整个皇室都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虞悦掏出帕子,执着帕子一角点了点两边眼尾快干了的眼泪,“瑞王殿下此举皆在情理之中,只是以一名丈夫、一名兄长的身份对安王殿下稍作惩戒,还保其性命无虞,瑞王殿下何错之有?” 她这一番话,委屈中又带着理直气壮,一句句听下来令人动容,无法反驳。 看宣文帝把怀疑、生气的目光投向自己,裕贵妃急了:“陛下,陛下万不可相信她此番惺惺作态!做出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给谁看,就是她一脚踢毁了玠儿!” “请父皇明鉴,儿臣当时实属无奈之举!安王殿下他……儿臣根本就无法挣脱他的桎梏!”虞悦撩起衣袖,把紫红的手腕痕迹高举给宣文帝看。 莹白纤细的皓腕上这样可怖的痕迹,让孙公公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虞悦吸吸鼻子,仿佛鼓起勇气般将矛头对准了裕贵妃,“我今日受辱,错并非在我,贵妃娘娘却为安王殿下百般遮掩狡辩。敢问贵妃娘娘,是如何教导安王的?安王殿下从小到大犯到的错事,贵妃娘娘也是这样替他遮掩的吗?” “那些曾经传出是瑞王殿下所犯的错事,是否是贵妃娘娘把安王殿下所犯下之事,移花接木到瑞王殿下身上,才导致了瑞王殿下之前不好的名声?” 虞悦乘胜追击,开始翻旧账。 宣文帝听得浓眉紧锁,这一点他从前从未想到过,不禁开始细细思考虞悦所言。 裕贵妃没料到她翻旧帐,眼睛瞪得更大了,垂下的眼睛紧张地眨了几下,强稳住心神对宣文帝道:“陛下,臣妾不知瑞王妃所言为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今日只是想为玠儿讨个说法!天底下怎么会有残害手足还理直气壮之人,简直厚颜无耻!皇家乃天下人的典范,怎可让天下人学去这样的处置?” 宣文帝到底是与裕贵妃相处多年,见她此番装傻充愣转移话题,便知瑞王妃所言确有其事,顿觉丢人。 “你还好意思提天下人?你把安王培养成如今这副样子,是为了给天下人做出怎样的‘好’典范?”宣文帝冷声道,“你是真当朕病糊涂了不成?安王能有今天你难辞其咎!你们母子二人置皇家尊严于何地!你若是想讨个说法,好,那你从今日起就在昭华宫内好好思过,想想自己是如何让他自食恶果的!” “陛下!”裕贵妃不敢置信地嘶喊一声,也不管他没有让她平身,站起身来指着虞悦和梁璟,瞪着宣文帝道,“玠儿的伤全部拜他们所赐,陛下不惩罚他们却要惩罚我这个做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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