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昏迷过去了。” 他说着拿出了那张文书,魏县令让下属拿过来,仔细确认。 钱家主君一眼认出了这张文书,目眦尽裂瞪向秋枫:“秋枫!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弃主!” 秋枫下意识后退一步,过去在钱家的经历让他有些恐惧。 钱家主君的反应让魏县令心中明了,她又是询问了一番秋枫,又想起来什么,问陈引玉:“你说随行的人还有位裴家小姐,可有到场?” 在场的人目光集中在陈引玉身上,他眼睫一颤,开口回答道:“她……还没有来。” 魏县令一撇嘴,那就是不能作证了。也是,谁家好女子愿意卷进这种争议里。看这位公子有些失落的样子,魏县令心中冷哼,不知道那名小姐说了什么样的花言巧语哄骗。 钱家主君发出一声讥笑,陈引玉低下头。 不过根据现有的证据,魏县令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堂下钱家主君谩骂不休,还想冲上去大人,被县衙的人拦住了。 魏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吵什么吵!本官已经查清了事情经过,是钱蓉意图拐卖陈家公子陈引玉,证据确凿。拐卖良人为侍从者,杖一百,徒三年……” 钱家主君听到这里顿时哭嚎一声:“我的蓉儿——” 魏县令又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钱家主君的哭叫声顿时卡在嗓子里。 “但,念及钱蓉现已痴傻。根据梁律,一赦曰幼弱,二赦曰老耄,三赦曰蠢愚。钱蓉刑罚可免,钱家人状告陈家公子不成立!” 说着她就要拍惊堂木结案,却听钱家家主喊了一声:“且慢。” “魏县令刚正不阿明辨是非,请您帮我们断一断婚事的案子。”她转向站在另一边的陈知念:“蓉儿犯下大错,现在也得到了教训。小民认为,拐卖公子和钱蓉痴傻已经相互抵消。但是,我们钱陈两家的婚约,应当照常履行。” 钱家主君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射向陈引玉:“对!聘书已定,你陈引玉生是钱家的人,死是钱家的鬼!” 围观的人哗然。 “这,钱家也太不要脸了吧!” “但两家确实有聘书啊,钱蓉这样以后谁还敢嫁?” “但这不是结仇吗!” “我看钱家小姐也挺可怜的,反正陈公子这一遭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谁敢娶啊……” 陈引玉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姨母,陈知念不用他说,也上前一步对钱家人冷笑:“你们算什么东西,有你们这样品行不端的人家,就该当场退婚!你们求着我们陈家还来不及,竟敢借此要挟?” “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钱家主君却忽然笑了一声:“陈大人,您该不会忘了这门婚事是怎么来的吧?若是陈引玉不能嫁进来,那就换个人嫁!” 她笑容里充满恶意:“若是换不来人……梁律同样规定,男子悔婚杖六十。你们选吧。” 陈引玉心中一紧,钱家破罐子破摔,终于拿出婚书的真相说事了。可若不说出真相,他就要挨板子了! 陈知念沉默了一瞬。 含章是嫁了出去,可杨家还没离开,若真的让她们说出当众陈含章婚事的真相……那她儿子以后该如何自处! 但陈引玉这个孩子……她也不能让他受委屈! 陈知念在心中冷笑。既然钱家想纠缠,那就好好掰扯掰扯。 陈知念正色起来向魏县令回话:“回大人,我的夫郎生前为了五十两银子求上了钱家,因为还钱艰难,钱家说要以婚事作抵。后来我们早已还上了这笔钱,原本念着钱家的恩情,但钱家人却做出此等令人心寒的事情,这门亲事实在是不能继续了。”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不能变成结仇。请大人明鉴。”说完,陈知念向魏县令行了一礼。 “什么五十两银子!”钱家主君莫名其妙,连忙反驳道:“陈知念!你别在这装得像个正人君子!我们说的明明是你换——” “我和钱蓉的婚约,有什么问题?”默默站在姨母身后的陈引玉,忽然出声了。 “是你们钱家想利用这门亲事,让钱蓉跟着我娘读书。没想到钱蓉不上进,还做出此等恶事,这门亲事我不要了,你们也别想攀扯别人!” 陈引玉虽然声音颤抖,但响亮清脆。 陈知念没想到陈引玉会出来替她圆谎,心中既愧疚又惊喜。 钱家主君眼睛都红了,刻薄的话语从他嘴里喷出:“陈引玉,你以为摆脱了我们钱家,就能有个好归宿了吗!你这样的扫把星,克死母父,又克未成婚的妻主,你还有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这样的话对一个男子来说,是极重的。陈引玉面色苍白,如芒在背,听到身后一阵一阵的议论声,感到一阵窒息。他倔强地瞪着钱家主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女儿自己作恶,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却怪别人是扫把星,还想把人往火坑里推。难道陈家的公子就该死吗?”一道女声从人群中响起,声音的主人身姿挺拔,迎着众人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来,直直地看向钱家家主。 陈引玉鼻头酸涩,一滴泪悄悄跑了出来。 是裴令闻!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来! 第15章 揭穿 “你们问一个无辜的男子怎么…… “你们问一个无辜的男子怎么有脸活着,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这样拖欠工钱、欺压同行的恶人,又如何有脸活着!”裴令望高举手上的纸张,那是被钱家欺压的人含着血泪共同写下的诉状。 早在钱蓉去陈家时,裴令望就对钱蓉起了怀疑。一个女子,怎么会对聘定的夫郎说出“可惜了”三个字?像是对待货物,而不是未来的正君。 她暗中请人去调查钱家,虽然没查出来钱蓉具体搞什么名堂,但却查出钱家的污糟事来。钱家的铺子靠卖些杂货营生,原本附近有许多与钱家一样售卖杂货的商贩,但后来都被钱家人赶走。钱家一家独大,开了许多家店面,但售卖的东西价格又比往日高。当地的民众敢怒不敢言,又苦于无人能管制钱家,只得忍耐。 自从钱蓉开始赌钱后,一旦输了钱就让秋枫去取铺子的钱款,导致钱家日渐亏空。不仅入不敷出,还时常拖欠铺中伙计的工钱。有伙计试图去钱家讨要工钱,最后被打了一顿从钱家扔出来,不仅没要到工钱还丢了差事。一家老小只能靠夫郎做手工活营生。 裴令望自掏腰包给了那户人家银钱看病养伤,请她找同样被钱家欺压的人写下了诉状。 “你、你又是哪来的!而且这些事,跟我们现在说得又有什么关系?”钱家家主心中不安,见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子转移话题,竟咬牙认下也要定下亲事:“就算这些事是真的,也要先把婚事定下来,再问罪我们家!” 她赌的就是陈知念不知道真相,只要她们死咬着婚事是为了恩情,她陈家就必须把人嫁进她们家里! 裴令望先将诉状交给魏县令,没有直接回应钱家家主,而是注视着陈知念:“陈大人,当初您的夫郎究竟向钱家借了多少银子?” “五十两!”陈知念坚定地回答:“我绝对不会记错。” 那是她的阿凌受了那般屈辱,捧到她面前的五十两,她怎么会忘! “你胡说!我明明只是借了十两银子,你们不愿意还钱,还非要用婚事作抵!”钱家主君尖叫道:“我怎么可能给那个贱种五十两银子!” 他没有注意到自家妻主慌乱躲闪的眼神。 陈知念出离愤怒,只觉得荒唐:“我们家用婚事作抵?颠倒黑白!是你们家咄咄逼人要我们立刻还钱,还不上就要嫁给你们家女儿!否则我们怎么会看上你们家?!” 她被钱家人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但思路却前所未有的清晰,一字一顿地对钱家主君说:“那门亲事,是钱家主亲自和我商定的。后来那五十两银子,我也亲自交还给钱家主了。钱蓉欠债求上我们家时,我也没难为她,爽快借了钱!” “我陈家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们钱家还要欺侮我们陈家吗!” 就在陈知念打算一气呵成,要请县令治罪钱家时,裴 令望忽然插了一句:“陈大人,当年您的夫郎出事,是谁告诉你的事情经过?” 陈知念被她打断,心中不耐:“自然是我夫郎亲口告诉我的!” 当年阿凌生病以后,在她百般追问下,才肯告诉她缘由。想到此事,她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悲伤,看向钱家的眼中更带怒火。 而钱家人眼看着事情要糟,想趁着这个机会,不管不顾地把陈家换亲的说出来:“陈知念,你竟敢说你清清白白,就是你为难我们家要求——” 裴令望出言打断了钱家人的话:“请容我梳理一下。所以这门亲事的源头是:钱家借给陈家银子,陈家为了报恩,才与钱家结亲。虽然钱已经还上了,但恩情不能忘,所以一直没退亲。是吗?” 钱家主君眼前一亮,他弄不清银两到底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份婚约之所以维持,就是因为恩字之重:“是!就是这样!陈家不能忘恩负义!” 陈知念恼火地望着裴令望,陈引玉面色添了几分苍白。 然而裴令望接下来说的话,让所有人都愕然失色。 裴令望勾起嘴角:“那如果我说,这恩情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呢?” 她大步走到钱家家主身前:“钱家主,据我所知,你们的商铺是售卖日常杂货的,但收益一直平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们卖出一样东西,还会附赠一样竹编。后来,更是用这种精巧的竹编打通了销路。” 裴令望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展示在所有人面前。那是一个十分精巧的竹编蟋蟀,通体碧绿,似乎下一秒就要跃起。 陈知念看到这个竹编的一刹那,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是……” 那是季凌最拿手的竹编! 裴令望扬声说道:“这样的竹编,请问钱家主,是从哪里学到的呢?” 还没等别人有所反应,钱家主君忽然暴起扑到钱家主身上,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你偷偷去见了那个贱人是不是!你背着我和他接触了是不是!钱笙!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他面容扭曲,眼中飙出泪花来。 他以前喜欢这种精巧玩意,所以买下了季凌做的竹编。但自从钱家主见过季凌以后,就对他念念不忘,还移情到这竹编上。后来他一把火烧了所有买下的竹编,勒令这种东西不许进钱家的门。 却没想到,却没想到……! 钱家主君嘴角流血,形容十分狼狈,却惨笑出声。她不顾主君的发狂,直勾勾地望着震惊的陈知念:“他一直都没告诉你,是不是!哈哈哈哈!他根本没能借到五十两,是我,我让季凌用竹编的手艺换取银钱,补齐了那五十两银子!条件是,他永远不能再用这竹编的手艺营生!我原以为,他会因此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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