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无所谓笑道:“夺了又如何,他又非不死不灭,不还得传位于儿臣的子嗣。” 她身后的玉晏天,愕然动容。 他上前两步,行大礼跪拜道:“太上皇,我从未想过要做皇帝。究竟如何,您才能打消对我的疑虑?” 惠安帝眯了眼眸,冷哼道:“除非,朕,驾崩,否则,朕永远不会信你。” 南宫盛蓉拉扯玉晏天起身,不悦道:“父皇,夜深了,您回宫去吧!” 玉晏天并未起身,惠安帝咬牙切齿道:“朕,会一直盯着你,若你有二心,诛之。” 而后,怒唤道:“田公公,摆驾回宫。” 殿门应声而开,宫人入殿将惠安帝抬了出去。 南宫盛蓉愁眉不展,原想着父皇有所改观,未想仍是如此固执己见,闷闷不乐冲玉晏天道:“人都走了,你还不起身作何?” 玉晏天慢条斯理起身,将人拽入怀中,眉花眼笑道:“傻蓉儿,听不出来,太上皇的弦外之意吗?” 南宫盛蓉回味惠安帝方才的话,如梦方醒,大喜道:“父皇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答应了,偏要说那些恶言泼语。” 玉晏天嗅着她发上的茉莉花香,幽香清新。许是神智松快,沉沦情动道:“今年新供的香,味道似有不同。” “哪有不同。”南宫盛蓉大大咧咧回道,推开他,催道:“母后还等着你我,一同用膳呢。” 玉晏天有些耍赖重新将人拥住,央求道:“今夜良辰美景,让景儿,臣的意思,女皇陛下应当懂得,这都七八日了。” 她发觉环在腰上的手掌不老实,一路游移不轨之举越甚。她捉住不安分的手,端着正经板着脸道:“宴席散了,再说不迟。” 言毕,拖着玉晏天出了偏殿。 回到正殿,却已是空无一人。 一问方知,太后领着玹景回南宫去了。 玉晏天立在身后,轻狂肆笑。 南宫盛蓉斟了菊花酒,转盼流光媚笑道:“花前月下,怎能无美酒助兴!” 她捏着酒樽一饮而尽,放在酒樽疾奔上前。眼波撩人媚笑,径直向寝殿行去。 玉晏天会意,抬足去追衣香鬓影。 待他入房,她已一榻横陈勾指相邀。 寝殿之门嘭得被他关闭,玉晏天虐浪笑傲道:“女皇陛下,果然是反复无常。” 南宫盛蓉扯下幔帐,隔帐嬉笑道:“齐贵君,伴君如伴虎,要善于揣摩圣意。” 烛光映出幔帐似有罗裳滑落,他热血上涌掀帐寻花入幽。 潺潺蜿蜒起伏,凿凿开山劈地。耕田推车几何休,待把施肥遍洒泥。 月落星沉,东曦携霞。 屋檐晨鸟啼明,一扰衽席藏欢。 廊下,小宁子领着宫人侯着,碎嘴与周小婉嘀咕道:“这个齐贵君,当真是有本事。” 周小婉那灵动的眼眸含刃刀人,讥讽道:“若非他那副皮囊,女皇岂会多看他一眼。” 小宁子低声劝道:“我知你心中替玉凤君不平,有时候啊,我觉得这个齐贵君好像便是玉凤君一般。” 周小婉怎会无此感受,倔强不满瞪了一眼小宁子不再作声。 殿内传出唤人声,二人各自领着宫人入内。 更衣用膳,携手赴正殿批阅折子。 南宫盛蓉在一旁短榻上悠哉品茶,玉晏天则持朱笔,模仿着她的字迹批阅折子。 玉晏天忽然辍笔,仰首望向怡然自得的女皇,柔笑道:“这是裴啸凌的奏折,陛下看看吧!” 南宫盛蓉揉了揉仍旧发软的双腿,娇嗔道:“朕,懒得看,你直接说何事便可。” 玉晏天拿起折子,行到短榻前坐定,揽住香肩,笑道:“大将军想携妻儿回京祭祖,顺道将他父亲入土为安。还有白浪,他与萧嫣几年未见,连孩子一面都未曾见过。” 南宫盛蓉接过折子阅览,玉晏天则腾出一只手为其按摩腿部。 时过境迁,北疆已无隐患,她慎重回道:“那便准了吧!离重阳秋祭,也没几日了。” 玉晏天嗯了一声,手上不停关切道:“可有舒服些?” 南宫盛蓉立时来了精神,张牙舞爪鄙夷道:“你还好意思问,若非今日不必早朝,朕,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骂名,算是背上了。” 玉晏天忍俊不禁,顷刻一本正经回道:“昨夜答应太上皇,事不过三,臣,定会自重,绝无下次。” 南宫盛蓉一瞬收了愠色,靠进他怀里,心直口快问道:“你故意为之,当真是想为我分担,而不是你谋权的手段?” 玉晏天握住她的一只柔荑,十指交缠,拧眉正色道:“我不希望,你我之间有猜忌。我若想谋权,大可,以玉晏天的名号光明正大与太上皇抗衡,何必要这齐麟的身份。你当初逼宫,不亦是怕我怀恨在心,蛊惑裴啸凌谋逆造反。” 南宫盛蓉心有愧疚,低眉顺眼应道:“终究瞒不过你……” 玉晏天叹息打断:“你我一家三口团聚相守,已是上天垂怜。我只想与你相守,共白首。若你也不信我……” “信信信,晏天哥哥,我并非猜忌于你,我只是,只是……”南宫盛蓉心慌意乱,竟有些ʟᴇxɪ语无伦次。 玉晏天反倒勾起她的下颚,眉挑目语含情脉脉道:“明日便是你生辰,这几年都不曾与你一同过生辰。你可有何心愿?” 言语一顿,玉晏天自嘲道:“你是女皇,拥有荣华富贵,以及无上的权力,我除了这条命可给,再无其他可给予。” 南宫盛蓉枕入他臂弯中,慵懒动情软语道:“可我只稀罕,你这条命。” 他俯首轻啄朱唇,笑道:“明日女皇的万寿节,百官朝贺,有的是热闹。” 她抬手环在脖间,噘嘴抱怨道:“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如你般,喜静不喜闹。一想到应付群臣,只觉心浮气躁。自我登基朝野议论不断,借此机会让父皇露面,堵一堵那些非议之口。” 她又偷笑,如同烂漫孩童般,乐呵呵道:“明日万寿节后,休沐三日,我又可偷得浮生几日闲。” 玉晏天宠溺提议道:“不如过了明日,我陪你出宫散散心。” “不要,在宫外提心吊胆,走哪都跟着一群暗卫,还不如在宫中自在呢!” 玉晏天闻此,无奈叹道:“我竟不知如何讨你欢心。” 她随意打了个哈欠,困倦轻笑道:“天道轮回,你也有今日。”继而耍赖道:“那折子交与你了,朕啊,要午枕,养精蓄锐好有精力,应付明日的万寿节。” 玉晏天抱着她轻拍臂膀,仿若哄睡婴孩般。 直至她细鼾稳定,将人放置短榻上,取来龙纹绸缎布衾盖好。 他这才重新回到御案后,持笔批阅。 重阳节后,听闻北宫的郑南归人已疯癫。 惠安帝命人,在郑南归的饭食内下了迷心散。 如此郑南归对皇位毫无威胁,保全其一条命,他也未违背当年长公主的遗托。 隔三差五,惠安帝便会召见玉晏天训诫几句。 生怕玉晏天恃宠而骄,不知分寸生了二心。 吴太妃慢慢不再装疯卖傻,与姚太后搭伴度日,倒也安稳。
正文完
第222章 番外 寒冬腊月, 白雪如约而至。 御花园,柳树枝枯避雪,池塘冰封如镜, 唯有红梅邀雪一舞。 太极殿, 正殿内今日多加了两顶熏炉取暖。 昨日雪路难行, 便免了今日早朝。 不过折子,依旧陆续送入太极殿。 南宫盛蓉懒得梳妆青丝垂腰,裹着绯色狐毛斗篷窝在御案前。 堆积如山的折子,她娥眉不展手持朱笔懒懒散散批示。 这裴啸凌回京两月,隔三差五邀玉晏天出宫。 昨夜玉晏天更是一日未归,暗卫来报说是与裴啸凌醉酒留宿裴府。 这裴啸凌一回京,朝廷里那些见风使舵者, 忙着登门拜访。裴府, 似乎恢复昔日的鼎盛。 连惠安帝亦有些隐隐不安,生怕裴啸凌与玉晏天有何不可告人之举。 殿门被人推开,寒风趁机闯进,折子立时一阵翻腾。 南宫盛蓉抬起眼皮瞄一眼, 撂下朱笔不悦喝道:“你还知道回来?” 玉晏天披着墨色斗篷,发上肩头已落白霜。 他面不改色,拂了拂身上的积雪, 脱去斗篷扔到一旁屏风上。 方才嬉皮笑脸上前,伸手想要揽人入怀。 南宫盛蓉猛地起身推开他,径直走向短榻坐定,玉容冷冰审问道:“说吧, 昨日都做了何事?” 玉晏天不徐不疾过来, 坐到身旁强硬将人拥进怀里,赔笑道:“女皇莫恼, 臣不是奉命,去陪西瑬国的使臣。那西鎏国本是严寒之地,各个酒量过人,臣不胜酒力。” 南宫盛蓉挣脱出怀,怒气不减,疾言厉色道:“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臣子与那西瑬国使臣如此往来,也不怕落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玉晏天伸手重新将人圈进怀中,一脸委屈道:“臣明明让暗卫如实相报,女皇陛下为何,仍如此生气?” 原来那西瑬国三番五次相约裴啸凌,裴啸凌皆拒而不见。 又恐不利两国邦交,裴啸凌遍邀玉晏天作陪,这些自然是经过南宫盛蓉的准予。 南宫盛蓉阴阳怪气道:“听说,西瑬国派了你众多美人相陪。” 玉晏天一瞬明了,心急解释道:“昨夜,姜栋亦在,我二人同榻而眠绝无第三人。” 南宫盛蓉忽而揪住他衣襟,深嗅几下。只有残留的酒味,并未有女子的胭脂水粉味。 她煞有介事,嫌弃挥手道:“快去,洗洗你这身污秽,朕,闻不得。” 玉晏天怔住,回身喜笑颜开道:“莫非,女皇有了……” “没有,没有,一早太医方诊过脉。”她有些不耐烦打断,斜目傲娇道:“贵君,仍需努力才行。” 玉晏天张口欲言又止,面上凝重径直起身出了殿。 风雪不歇,雪雾弥漫,天地朦胧。 半个时辰后,有宫人送入午膳。 “贵君呢?”南宫盛蓉踱步到桌前用膳。 宫人如实回道:“回陛下,贵君,说他不过来陪陛下一同用膳了。” 南宫盛蓉冷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用了些膳食。 不等宫人撤了膳食,自行去往寝殿。 她挥手示意宫人莫要通传,一入殿,发觉玉晏天尚在沐浴,小宁子在一旁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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