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怀孕了?” 陈初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陈末娉微笑点头的动作里,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抚向那鼓起的肚子。 “还有多久我外甥能出来啊?” 陈末娉瞧着哥哥珍惜的动作,笑得更加温柔:“约莫还有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吧。” “两个月我就要当舅舅了?” 陈初骋惊喜不已,接着又有些懊恼:“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这样我回来时,就记得多带些礼物。” 陈母嗤一声:“有银子害怕买不着礼物?你既然立了大功,赏钱不少,统统拿出来给你外甥花用。” “好!” 陈初骋痛快应下:“赏银我都放好了,明早就给外甥拿去!” “诶,等等。” 陈末娉连忙抬手制止,然后装模作样的侧耳听了一番,摇摇头:“不行啊哥哥,念念说了,它要舅舅留着,当舅妈的聘礼!” “念念?” 陈初骋一怔,看向一旁的陈父陈母,见他们朝自己微微摇头,明白过来,闭嘴不问。 好在陈末娉正顾着笑,没有瞧见旁边三人的小动作。 陈初骋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别带坏孩子,我这还早呢。” 见哥哥这般模样,陈末娉忍不住又出言打趣了一番,陈母也在一旁帮腔,陈初骋毫无还嘴之力,正无措时,还是陈父出来,笑呵呵地招呼道:“有什么话桌子上说,赶路这么久,肯定累了,先进屋用些酒菜。” “爹说得对,肚子都饿了,先吃饭再说。” 陈初骋说着,转过身,朝身后还在马上的其他人招手道:“兄弟们,你们先去卫所,我同家人一道用完饭后就来!” 众人应下,马队纷纷掉头,正要离开时,陈初骋忽地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追了上去,拉着马队最后方的那个面具人朝府里走:“卫焕兄弟,你别走,同我一起在家用饭,用完咱们再回卫所。” 带着面具的男人摆手拒绝:“都司,您一家团聚,我去不方便,我直接回卫所,同外地的兄弟在一处吃些便好。” “唉!都到门前了,我一早不是就和你说了,让你同我在家用饭吗?” 陈初骋个子大,人又壮实,被他拉着,轻易挣脱不开,唤作卫焕的人挣扎了几下,就已经被陈初骋拽到了府门前。 “是啊,既然来了,一同用饭就是。” “就是。” 陈初骋说着,已经一把把卫焕推进了府门。 脚都已经进了人家的门槛,此时扭头再走,就是失礼。 卫焕无法,只得朝陈父、陈母,还有陈末娉作了揖,用极为低沉沙哑的声音道:“劳烦。” “呦,你这风寒还没好啊,嗓子怎么这样了。” 陈初骋给了卫焕一下,又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一会儿让我娘给你找个郎中瞧瞧,总这么哑着嗓子也不是回事。” 卫焕应下,又单独朝陈母行了一礼:“有劳夫人。” 陈母客气了两下,由陈父先抬起脚,引着那面具人往屋里走。 陈初骋正打算迈步跟上,还没来得及迈过门槛,就一把被陈母拉了回来。 陈母瞪着他,一点也不见适才刚见面时的母慈子孝:“我问你,刚刚那人怎么回事,你先前写好几封信,怎么从来没说过,你多了一个带面具的兄弟。” “因为刚认识没多少天啊,也就一个来月功夫。” 陈母眼睛瞪得更大:“才一个来月功夫你就敢往家里带?没看见你妹妹正怀着孩子吗?外人进家里,折腾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说着,陈母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带着面具,总觉得怪瘆人的。” 陈初骋张了张嘴,正待说话,陈末娉先开了口:“娘,哥哥能认定的人,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认识时候短,不代表就看不清这人的品性了,至于带着面具,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咱们是外人,也不便细问。” 陈初骋重重点头:“妹妹说得对。” 见陈母还瞪着他,陈初骋无奈解释:“娘,卫焕兄弟真的极好,他当时身受重伤,都已经无力支撑了,还在与鞑靼贼子搏斗,结果重伤昏迷,要不是命大被村民捡到,又被我遇到村民拿了上好的金疮药给他,怕是命都不在了,这等英豪,怎么会是坏人呢。” “可是......” “别可是了娘,他武艺高强,又体恤百姓,几乎把身上所有东西都送给了当地村民,要不是和鞑靼贼人搏斗时受了伤,他也是极英俊的,我看啊,整个军队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陈初骋越夸这个面具男人,陈母脸上的担忧就越重,上上下下打量着儿子,像是觉得他被人下了咒。 陈末娉觉得好笑,可毕竟有客人在,他们三个主家都耗在门口也不是个事,于是她先侧了侧身子,踏过门槛,朝堂屋去:“娘亲哥哥,你们先说着,我去陪爹爹招待客人。” 待妹妹的走远了,已经彻底听不见他们二人说话时,陈初骋才长叹一声,握住母亲的手:“娘,你信我,我在军营中也待了十来年了,见过的人不比你少,卫焕的品性,绝对不差。” “而且......” 陈初骋抬眼,看向妹妹离开的方向:“二丫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死人呢,不然为何给孩子起名叫念念。” 陈母的注意力被儿子带到女儿身上,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女儿走路间已经自然而然地小心护着肚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惦记,毕竟是年少夫妻,她真心相待过的人,就算最后落得个和离的下场的,但人已经没了,自然想得都是他的好,更别说,还留下了他的孩子。” “不过。” 陈母收回视线,抬眼看向高大的儿子:“不是在说你那个带面具的兄弟?怎么又说到了二丫身上。” 陈初骋也从妹妹身上移开目光,回望母亲,轻叹一声。 “我把卫焕兄弟带回来,也是为了二丫着想。” 魏珩是主将之一,虽然其上还有元帅坐镇,但没到军中之前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更别说他去了军中后,立刻扭转战势,屡次得胜,全军上下无人不知他的名号,只是大多数人都无缘得见他的相貌。 说来,陈末娉成婚时,陈初骋已经去了边疆驻守,没能在妹妹成婚时从军营中及时赶回,居然从来没见过那个死了的妹夫的相貌,也是遗憾,毕竟从妹妹的书信中可知,那男人是全天下一等一的俊逸。 自家妹妹爱慕俊逸男子,作为兄长,比父亲母亲知道地还清楚。 “魏珩毕竟死了,二丫为了孩子,也不能总怀念他,需得重新找个男子,才能让她彻底遗忘前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陈初骋换了几次兵器,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更何况,念念也确实需要个父亲。” 男子的脸上严肃沉稳,一瞬间,陈母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真的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饭,而是真的长大成人,可以为父母解忧,可以让女儿依靠了。 “我见过卫焕兄弟面具下的真容,那相貌,二丫绝对不会拒绝。”
第98章 误解 也没有律法说,嫂子一定要是女子…… 陈母当然也明白, 当初女儿闹着非魏珩不嫁,就是看上了他的那张脸。 眼下女儿尽管比先前情绪平和了不少,可是她刚知道魏珩死讯的那几夜, 半夜偷偷在榻上哭泣的次数不算少,偏生女儿还哭得很难过,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已经把她的难过看在眼里。 要是出现一个足够俊逸的男子能够让女儿转移一下心思, 陈母自然也高兴。 “不过,你说的是真的?要是俊逸,怎么会带着面具。” 陈母对于儿子的眼光很是怀疑。 陈末娉生得好,她哥哥当然也不差, 偏生陈初骋像是少了一根筋一样, 从来不收拾自己的衣衫容貌, 去了军营这么多年更是完全放飞, 糙得还比不过陈府灶台上的磨刀石。 这种情况下,陈母实在很难相信,儿子口中的俊逸无双。 “那是因为他受伤时脸上留了一条疤, 不过我觉得,完全无损相貌, 更添威武, 也不知道他为何那般在意, 许是因为这种俊逸儿郎更加在乎容貌吧。” 陈初骋拍拍胸膛:“娘,咱虽然是个粗人, 可也是您给的容貌,加之看了您、我爹、我妹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美丑都辨别不了,您放心, 卫焕兄弟,绝对相貌堂堂,就算脸上有道不碍事的小疤,也是全军佼佼者。” 听儿子这么一说,陈母倒是被说服不少,不过下一刻,她又蹙起了眉头:“可是,你妹妹怀着念念呢,你那个卫焕兄弟,真能接受?” 陈初骋挠了挠头:“这倒是没问过。” 见陈母抬手要打他,陈初骋连忙道:“我没问这事也正常啊,我先前又不知道二丫有孩子了。更何况有孩子了又怎么样,二丫那般人才相貌,怎么可能有人不接受。” “唔,你说得很有道理。” 陈母满意颔首,最关心的问题解决了,她又开始操心别的事:“那卫焕他父母在哪儿?若是他们不接受,单卫焕接受也不行啊,我和你说,公婆不好相与,那也是大麻烦。” 陈初骋摆摆手:“娘,你放心,卫焕兄弟父母亡故多年,家中现在就剩他一个,旁的亲戚朋友都没有了,根本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这下,陈母是真的挑不出任何问题了,她连说三次“好”,接着急忙把铁锤般的儿子往前推了一把:“既然如此,还不快些去席间,引着他们二人多说说话!” “好嘞。” 得了母亲首肯,父亲那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初骋急忙抬起脚,大步流星地朝堂屋去,几乎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门前,走了进去。 堂屋内,陈父引着卫焕刚刚落座,正在让丫鬟为其斟茶净手,陈末娉坐在末首,命一旁侍立的小厮及时为其递去手帕。 本来只是件小事,但那唤作卫焕的兄弟应是没有这般净过手,有些手忙脚乱。 陈末娉瞧见,亲自起身,从小厮手中接过手帕,亲自给他递去:“无碍卫将军,您只擦擦便好,不必洗了。” 在她靠近的瞬间,卫焕往后避了避。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末娉在靠近卫焕的刹那,彷佛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有些熟悉的味道,不过随着他的退后,又完全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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