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死了祈姐姐.......” “要是你让江元风提前来了,才是害了我。”轻笑声自刑堂门口飘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刑堂门口,祈乐知环抱手臂倚门而站,眉眼带笑。 江元风回过神极快地跑过去,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像是要把她揉碎在了身体一般,他声线颤抖,“你没死?你没死!!!” 祈乐知怔了会也笑了,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是的,我没死,我祈乐知命硬,阎王殿不敢收。” 井见又哭又笑,也上前一把抱住了祈乐知。 “好了好了,我没死,也要被你们抱得窒息了。”祈乐知哭笑不得,一把推开了两人。 井见抹了把眼泪道:“祈姐姐你真的没事了?” 祈乐知背手笑道:“自然是的,现任家主亲自作保,我死不了,好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这地方我是再也不想来了。” 她走了没两步,被江元风一把背起了。 “你做什么?”祈乐知有些慌乱。 江元风眼里有心疼,“你身上都没几处好的,不疼吗?还是我背着你走吧,也快点回去。” 她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乐观,也就随他去了,安心地趴在他的后背上。 “江元风,你知不知道劫狱,也是死罪?” “那就死吧。” 祈乐知闷笑了声,“你不怕死?” 江元风背着她往前走去,“怕啊,谁不怕死。可我更怕你独自赴死,你不常说我嘴皮子能唠嗑。我要是死了,你黄泉路上不寂寞啊。到了阎王殿,我说不定还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劝阎王爷给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祈乐知被他说的笑了出来,“那你呢?” “我嘛,反正自小糙惯了,投哪里不是投,不过,有一点得和阎王老儿聊好。”江元风煞有其事道。 祈乐知好奇笑道:“什么?” 江元风偏过脸去看她,“必须要遇上你。” 长长的甬道寂寂无声,井见又走在前面。 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声都快了几瞬。 “江元风。” “嗯?” “我应该有点喜欢你。” 江元风笑了笑后知后觉失望道:“只有一点啊?” 祈乐知搂住他的脖子轻笑道:“嗯。” “怎样能多点啊?” “看你表现咯。” 江元风笑了声托住她,大步往前面走去。 重新回到地面,感受到阳光灿烂,祈乐知恍然隔世,她现在是无比眷恋寻常能见的煦日。 “祈姐姐。”井见紧张起来,盯住走来的一行人。 江元风眉眼也一沉,杀意四溢。 “他是杨家现任家主,若不是他,我活不了。”祈乐知自江元风后背下来,向他们介绍道。 中年男子神情内敛,虽是上了年纪,也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丰神俊秀,他眉眼含笑,偏让人无端生出惧意。 他负手道:“祈司主,能单独聊聊吗?” 祈乐知点了下头,“好。” 江元风不放心想要跟上去,被人拦住了。 “放心,他没有恶意。”祈乐知冲他笑道。 中年男子看了眼他温和笑问道:“心上人?” 祈乐知笑了笑轻轻点头,“是。” 地牢下阴暗可怖,地上柳绿花红,一派生机盎然。 “要不是杨家主及时派人前来,我真要死在了杨盛手中,大恩大德,祈乐知没齿难忘。”祈乐知拱手拜谢。 杨应笑了笑,视线落在了她脖颈红线上,“若非我的暗线认出你脖子上的碧血苍梧,我是不会提早出手,扳倒杨昌兄弟。” 祈乐知讶然地摘下脖子上的碧血苍梧,“您是因为这个才救我的?” 杨应目光幽幽轻声道:“我欠这玉珏主人一条性命,赠予她碧血苍梧就说过,他朝她若是重回贵州,凡有所求,我必应允,没想到等来了她的女儿。” 祈乐知没想到手里的碧血苍梧还有这样一段往事,难怪老爹气哼哼的不情不愿,想到这里,不禁轻笑了一声。 “我说谁那么大胆不要命,敢当众斩杀杨有,原来是故人之女,如此便说得通了。她的女儿,总是像她的,身上有她的几分气韵在。”杨应温和地看向她。 虽是在看她,可她老觉得他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娘亲。 “你和我娘关系很好嘛?”她问道。 杨应笑笑摇头道:“是是非非,情怨恩仇都是一场空,你娘近些年可还好?” 祈乐知点头笑道:“挺好的,我爹很宠爱我娘。” 杨应眸子微暗,“祈定崇嘛......是个好人。” “杨家内乱未息,你还是要尽快离开,最好近些年都不要再踏足西南几州地界了。”杨应同她说道。 她表示能理解,左右她在西南也待了一段时日,风景虽好,小命更要紧,等未来稳定了,再来也不迟。 “既然我承了您的情,碧血苍梧也就归还原主,再次谢过。”祈乐知拱手一拜,笑了笑转身离开。 杨应抚了抚手里的碧血苍梧,再看向走远了的意气风发的少女,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午后。 阳光洒在红衣少女的肩头,成了他不曾磨灭的记忆。 兜兜转转,碧血苍梧仍是回来了。 “走吧,回杨家。” 自地牢中出来后的天气都是朗朗晴日。 在播州养伤了两日,她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两日,书信来了不少。 第一封是书院的顾清源寄来的。 信中说,现在的青崖书院是他在管理,他不懂诗书,却不肯浪费先生的心血,幸好有应青从旁协助,帮了他不少的忙。 钱无忧也常来书院搭把手,就是喜欢和应青吵嘴。孙药王还是喜欢在后山捣鼓丹药,常问起阿见何时回来。 这个问题她问过阿见,要不要留下。 阿见的回答很肯定,她要陪着自己回京都。 只能是让孙药王背后骂她几句好了。 第二封是王明远寄来的,同时寄来的还有好些珍稀的药材,都给阿见拿去熬汤了,喝得她嘴里发苦。 信中说,他现在已经正式任县令一职,万家被灭门后,顺石县城的其余大家族也都萎靡不振,他管理起来好多了。 藤石寨垌和饶容寨垌的百姓全都自愿归于朝堂,现在两个寨垌的百姓都陆续搬到了城中,寨楼空荡荡的。 如此便好,她相信王明远会是第二个蔡寻文,这样的父母官,是一方百姓的福气。 两个与世隔绝的寨垌能选择归顺朝堂,也是好事,有王明远在,他们也能尽快的融入进去。 “看什么呢?王明远那小子的信啊?”江元风推门进来,一眼瞧见了信封上的名字,轻哼道。 祈乐知似乎闻到了一股醋味,她嘴角上扬,“是啊,你要不要看?里面和我说了不少呢。” 江元风咬牙转过身去,“文人就是酸绉绉的!不看!” “真不看?”她试探问道。 江元风愤然转过身来,“不看!反正他没机会了!” 祈乐知笑出了声,“你也有待考察啊。” 江元风换了副笑脸坐近一些,“能不能提前审完啊?” 祈乐知环抱手臂忍住笑意道:“不能。” “这样呢?”江元风极快地在她脸上啄了下。 祈乐知耳根浮起一抹红:“江元风你胆子真大!” 江元风得意地笑道:“我还能大胆一些,祈司主要试试吗?” 见他还要胡闹,祈乐知赧然地推开了他。 两人打闹间,门开了。 井见尴尬地一笑,“我是不是来的不巧?” 祈乐知轻咳道:“没事,你进来吧。” 井见抿嘴一笑,“我是说,我已经找好了马车,中饭后我们便能出发回京都了。” 祈乐知轻点了下头,转头看了眼还没拆开的信。 那是秦陌寄来的。 “阿见,这封信应该要你来看。”她把信递来。 井见接过信,瞧见上面的落款,笑意逐渐消散,她沉默了须臾,拆开了信。 “他说,不能陪我们回去京都了。”井见轻声道。 祈乐知轻轻地点头,“我知道了。” 井见叠好信交还到了她手里,“祈姐姐你大病初愈,漫长的路程,需要准备的还很多。” 门扇合上,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她展开信,上面的内容不多,却看得她眉头深皱。 那日后,向冽大受打击,终日蜷缩在屋子里不肯出来,愿意见的人只有秦陌,一旦秦陌没及时回来见她,向冽便会失控,精神时时处于崩溃的边缘。 秦陌于是决意留在向冽身边,陪她走出心疾。 若是她恢复不了,他便长居饶容寨垌,不再离开。 “秦陌是个重情义的人,哪怕饶容寨垌的内乱不是他的错,他也不肯饶恕自己,走吧,我们先回去。”祈乐知收好信笺。 江元风轻叹了口气,捡起自信封中掉落的银鱼令。 说好的同去同归,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了。 来的贵州的那日,恰是年关已过,薄寒未消。 走的时候已经要入夏,暖风袭来,让人生出困倦。 江元风负责在鞍座上赶车,马车内只有她们。 一路上,井见的话都很少,闷闷地坐在角落。 “阿见,我相信秦陌会回来的,毕竟重蜚已死,活下来的只有秦陌,不过是时间问题。”祈乐知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头道。 井见依在她怀中鼻子一酸,“我知道的,我就是有点点难过,没关系的,我很快就会好的。” 祈乐知轻揉着井见的脑袋,“好。” “吁——” 马车骤然停住。 祈乐知疑惑地掀开车帘,“怎么停——” 苍苍树冠下,楼下些许碎金,落在了策马少年肩头,让他的笑容越发粲然。 她眉眼恣意纵声长笑。 “江元风!人到齐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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