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话未说完,当即晕了过去。 皇帝:“……把御史大人送回府。” 一柄浸血绣春刀丢在书案之下。 皇帝:…… 男人浑身血腥气,一副杀疯了的模样大摇大摆闯入了宫,无人敢拦。 因他穿着飞鱼服。 因他这张过于凶厉的脸。 因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崔肆。 “我要上边关领兵。”崔肆冷声道。 “……让你在上京领总督的职不干,非得带着锦衣卫同逆党余孽较劲儿,还宰了不少牵连官员。这会儿杀腻了?想着去边关养老?休想。”鼻尖嗅到的酒气,让新帝萧玦气笑了,“这是喝多了,搁朕这儿耍酒疯?朕不想同醉鬼讲话。” 崔肆斜蔑了他一眼:“没醉。” 萧玦指着高耸的案桌道:“那说什么胡话?参锦衣卫的,参你的折子都快把朕的御书房淹了,今晨镇国公不知犯哪门子轴,鼓动一帮御史非说你目无王法,凶神恶煞……这些朕都替你压下来了,你竟然要走?难不成你真想反?” 崔肆充耳不闻,不耐烦道:“不反,后日走。” 新帝:不反就好……等等,那为啥突然撂挑子!
第2章 扎怀里天呐!完了完了! 坤宁宫内,晨光微熹。 新帝陡然从床上坐起,发出灵魂质问:“不是他发什么疯?朕待他还不够好?” 身侧躺着的皇后悠悠醒转,语气带刀:“谁?”哪个女人爬上龙床了?这男人脏了? 萧玦揉了揉痛了一天的额头:“崔肆。昨日一帮子老臣带头弹劾锦衣卫,刚被朕压下,晚上这人就来请辞。缘由都不曾给,真是胡闹!” “崔大人啊……”不是什么不知名的野女人便好,皇后宋静姝松了口气,道,“永安伯府待崔大人不亲,替陛下办的又是要命的差事,许是想散散心?” 宋静姝一双藕臂挂在皇帝身上,眼神惺忪,微光下的皇帝越发俊了。 萧玦道:“边关领兵不也是要命的差事吗?” 宋静姝诧异道:“崔大人要离京?” 萧玦道:“这不知发哪门子疯,新朝才立,斩钉截铁便要走,外人还道朕多苛刻。” 宋静姝还未睡醒,道:“陛下舍不得崔大人。” 萧玦叹了口气。这把震慑朝堂内外的刀走了,还不知要出多少乱子。 宋静姝看着年轻的帝王,想了想:“若是崔大人在上京成了婚,佳人在侧,或许便不会想着离京了吧?” 萧玦眼神一亮:“此话有理,但这人选……” 宋静姝懒懒道:“交给臣妾便是,陛下,能接着就寝了么?” - 平安苑。 姜玉珂自小体弱多病,喝的药比水还多。算是久病成医,对自己的身子了如指掌。这些个苦药进了平安苑,喝过两碗后,便被她偷偷浇给了屋外的金钱树。 这日正午,姜斯南得了空闲来瞧妹妹,逮了个正着。 姜玉珂连连讨饶:“哥哥,我真无碍了。你就帮我一回,不要告诉娘亲嘛。” 她出落的越发水灵,肌肤胜雪,却染上新春桃花的薄红。气息沉静,只一双狡黠的眸子滴溜溜转了转。行走平稳,欢蹦乱跳地在自家院中摇着姜斯南的衣袖。 这两日因着妹妹染病,连带着他也被父亲母亲责骂。姜斯南本来心中不平,瞧见妹妹,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下不为例。”他沉着脸道。 姜玉珂丝毫不觉,反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似冰雪消融,似百花齐绽。 姜斯南沉着的脸寸寸裂开,敲了敲这个小滑头的额发,神神秘秘道:“我听娘说,你属意卫琢?” 那张漂亮的脸蛋霎时爆红,她欲盖弥彰道:“什么属意?哥哥春闱过后得了闲,便是来听些没影的东西么?若是无事,倒不如先给我找个嫂嫂!” 说着说着,那股娇纵气儿越来越盛,盖过了姜斯南去。 姜斯南道:“哦?我今晨可是特意去问了我这位同窗。妹妹当真不听?” “不想听,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哥哥,上赶着坏妹妹清誉!”姜玉珂转过身来,脸上带了些愠怒。虽然她同娘亲讲些私房话是无遮无拦了些,但也不能这般在外面瞎说吧。 “我没……我只是问了问卫兄是否有心宜的女子罢了。”姜斯南赶忙解释,“卫琢兄家中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罢了罢了,母亲托我来寻你,走走走,上前院去。” - 前院,柳夫人坐在正厅,正喝着茶。 面前一位穿着喜庆衣裳的婆子正说得眉飞色舞,“柳夫人,左都御史家小姐饱读诗书,性情温婉。真真是个标志的人物……”原想着好事成双,说说姜家小小姐的婚事,瞧见柳夫人淡淡的模样,便只能作罢。 这婆子身份不低,拿的差事也不错,御史中正之派,还以为能攻下柳夫人,却没想到还是不冷不热的模样。 真真印证了那番话,这镇国公的差事难做得很。公子哥 长得俊,姑娘长得美,偏偏一桩婚事都未曾定下。问就是,孩子们大了,等他们将来自个儿做主。 天底下哪有这么做父母的?这上京中,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婆子只得铩羽而归。 待人走后,柳夫人方才招了姜玉珂过来。 今日姜玉珂穿着一身浅绿比甲,绣着丝丝绿竹,清丽可人。 柳夫人不曾把婆子放进眼里,却瞧着自家女儿这般乖巧的模样,越发忧心。 方才,坤宁宫中送了荣恩宴的请帖来。若是单给姜斯南的便也罢了,不曾想妹妹也有一份。她一打听,上京才名出众的贵女都收到了。 帝后这是何意? 这荣恩宴,难不成要变相亲宴? 柳夫人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有些不同寻常,但新帝登基,这还是皇后娘娘第一次广发请帖,镇国公府又是如今这般处境。 这帖子,不能拒。 姜斯南同姜玉珂上前请安,柳夫人便此事说了,道:“明日进宫,切记谨言慎行。若是有不如意处,尽管掀了。” 姜玉珂&姜斯南:娘,你要不听听你这说的什么? 柳夫人差人拿出诸多珠宝首饰,并一箱银钱,道:“既然是要进宫,那便仔细打扮一番,切莫丢了我镇国公府上的门楣。” 姜玉珂瞧了眼匣子,看向哥哥:娘亲怎么老说反话,这些珠玉还不如前些日子随手赏的? 柳夫人是扬州首富嫡女,手下嫁妆铺子不计其数。京中再也没有比她更为阔绰的夫人了。姜玉珂吃穿用度,就是比之宫中的殿下也毫不逊色。那些衣裳首饰更是在库房中堆了又堆,哪个成色都比娘亲今日特意拿出来准备宫宴上穿的要好。 柳夫人定了定神,道:“你只管听娘的。” 姜玉珂没听。 外祖家可是扬州首富,进宫没一件像样的衣裳首饰怎么行? 上京之中时兴首饰花样最多的便是金玉楼了,翡翠镯、红珊瑚手串……一眼望去璀璨生辉。姜玉珂转了两圈,没合眼缘的,便预备登上二楼,却听得两位贵女为着一支金钗几欲大打出手。 “辅国将军府上千金不过如是,一股匪气。你这般粗鲁性子,即便是把凤冠顶头上,也无人多看一眼。” “你……户部尚书大人家的女儿真是好口才,便是不知,状元郎是喜欢你这般牙尖嘴利的女子,还是爱那性情温和的。哦?状元郎游街那日的君子兰,某些人豁出脸皮都不曾拿到。” “你!” 领着看珠宝的娘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正尴尬着。转头却瞧见那镇国公府上的小小姐默默退了回去,眼神惊恐的看向楼上。 轰的一声,楼上一声巨响,直把后院躲清净的金玉楼老板炸了出来。 姜玉珂:哇!女人为了漂亮首饰,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今日跟着出门的是略懂一些拳脚功夫的琥珀,她冷不丁道:“户部尚书家嫡长女徐若雁乃是太后亲侄女,她同辅国大将军大小姐争抢金钗,除了两人平日里互看不对眼外,更是为了恩荣宴大出风头。” 姜玉珂不感兴趣,倒是看了眼丫鬟道:“琥珀平日里不声不响,这般风流韵事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 琥珀:“是玛瑙说的。” 金玉楼外,金碧辉煌的马车驶过,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挑起帘子,道:“那是哪家的小姐?生的漂亮,性子也有趣。” 身侧跟着的太监看了眼道:“回娘娘,是镇国公府上的小小姐。” “哦?春闱那日独得两枝君子兰的姜小姐。”女人将车帘放下,声音逐渐消失。 “是。” 车轮轱辘往长明街上驶去,靠近北城门,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所在。 皇后车辇到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把他那一进小院卖了,正在北镇抚司交接后事。 宋静姝:……萧玦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 次日一早,姜玉珂照例偷摸给发财树施肥,之后再唤丫鬟进来梳洗。 今日她挑了一件淡黄色交领短袄,外罩一件浅紫圆领比甲,袖口处并一圈雪白绒毛,面上是用宫绣织出的梨花。同色的蝶戏花头面娇俏,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活泼可爱。 春三月,虽渐渐暖和起来,但姜玉珂畏寒,便穿的比旁人稍厚些。 宫中驶来的马车将兄妹二人一同接走,姜斯南嘱咐道:“席上若是不自在,尽可来寻我。娘亲虽然奇奇怪怪的,但必不会让你真受了委屈。”叹了口气想,往日都是姑姑同小妹一起赴宴,小妹一人,还是头一遭。 说话间,车马便已经驶入宫门。 有接引的太监将男女分开,姜玉珂便跟着往宫内行去。 恩荣宴设在群英殿内,殿前是一片偌大的假山园林供人赏玩。 新科进士穿戴整齐上金銮殿朝圣谢恩,女眷则是步入内宫,由皇后招待。 领头的小太监自称小福子,带着姜玉珂晃晃悠悠地在宫中走着,半天才行过百花园,这个时节早春的花开了不少,姹紫嫣红,霎是好看。 姜玉珂看花了眼,左顾右盼间,不偏不倚,恰好迎头撞上小道出来得男子。这男人也不知吃什么长这么高,还这么硬。她的额头铁定红了。 姜玉珂眼眶一红,气势汹汹的抬起眼来,“你怎么走路……的。” 气势陡然一弱。 崔崔崔大人……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日,这人浑身浴血,阴恻恻的站在门前的模样。 姜玉珂此时不仅额头痛,头皮也跟着痛。她同那日一样,睁大一双眼,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左腿伴右脚…… 扎进了崔大人的怀里。 天呐!完了完了! 姜玉珂慌乱的抬起头来,粉嫩的脸颊瞬间惨白,他他他,他不会因为受到冒犯而杀人吧!姜玉珂不敢看,歪着身子行了一礼,赶紧跑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2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