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迟有青梅竹马的事情,也是真的。 只不过是她忘了。 陈十年搂紧怀中的少女,蹭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阿迟,幸好我没来迟……” 怀中的少女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想着多安慰几句应该是没错的。他的腰肢很细,抱起来又一种怪怪的感觉,周身弥漫着的清香,会让她不自觉地靠近。 他只消勾勾手,便能叫她沉沦万年。 不是她在安慰他,是太子在勾引心动的少女。 ……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腻着,可两人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本来就被外人瞧不上,如今各家又拼了命地往太子府里塞人,她这地位算是一天不如一天。 若是哪天被个舞姬得了手,她江迟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她摇摇头,这可不能输了! 生米煮成熟饭倒也容易,毕竟陈十年也没什子力气,但这么做有点太莽撞了?他应该不会喜欢的…… 左右思罢,她决心给远在清河的婉卿姐妹去上一封信,“婉卿小友,你我多日未见可还安好?我在盛京一切顺利,但有一事仍需请教一二。我与十年成亲多月,还未做过那事儿,我疑心陈十年有些不举,不知婉卿可有何良策?” 写完,她又很是仔细地通读了一遍,犹豫再三,江迟还是决定将“良策”改成“良药”二字。 嗯,还是直接点好! 这下婉卿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 为了避免这信被别人偷瞧去,江迟还特意沾了印泥,在封口处盖上了印信。 望着封口处那绯红的印信,江迟恍惚间想起了那封藏在木簪里的密信,也是这般颜色。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又盖了两个方印子,不是纸的原因,那颜色就是一模一样! 她记得十年曾说过,那印泥是外邦进贡而来,烧而不毁,很是稀罕。 江迟发觉意识到事情不妙,立时掏出一只火折子烧起了那张沾了印泥的纸,果然不其然,被熏黄的纸上清晰地显着那她手中的印信痕迹。 这盒印泥真的是龙云印泥! 这印泥怎么会出现在大理寺?
第62章 江迟为此特地跑去找了大理寺卿卫白石询问,“卫大人,你可知讼棘堂 江迟为此特地跑去找了大理寺卿卫白石询问,“卫大人,你可知讼棘堂里的那盒印泥出自何处?” 卫白石眉头微蹙。 这东西倒有些时日了,他只隐隐记得当初是谁家小姐为了感谢大理寺而送来的礼物。 是后来印泥不够用,才随手从库房里翻出来的。 “那卫大人,可记得是谁家小姐?” 卫白石想了半晌,才缓慢摇头,他也确实不清楚,毕竟当初他也是听谁随口提了一嘴。 其中详情,他也没多过问。 江迟见状,也是没了法子。 这线索又断了。 …… 她再回房中时,周棠已经等在屋内了。 “棠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江迟见是她来,也没客气几句就坐回了案桌前。 “怎么,还不许我来见见江大人了?我是来见江大人,可不是跑来见十年夫子的那位醋夫人的!”周棠也是毫不见外地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开口。 江迟轻笑一声,“好好好,棠小姐说的都对!” “说吧,找江大人啥事儿?” 周棠放下手中的茶盏,悄无声息地挪到她的案桌前,“你这是在忙什么呢?” 江迟翻看着方才从卫白石那处抱来的卷宗,想着找找到底是哪家小姐送来的龙云印泥。可她也是才跟着陈十年学了几个字,好不容易能认字了,这卷宗上的笔迹又是如此潦草,看得她头晕眼花。 “这字写得确实乱糟糟的。” 周棠打量着她的案桌,目光落在了那盒印泥上,那印泥是用一只烟青色的瓷缸盛放着的,上边还有半道裂纹。 奇怪,这东西怎么会在这? 江迟这家伙还真是什么物件都往回顺,周家都被查抄了,她竟然能顺盒印泥回来。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这印泥还能用呢?”周棠心里念叨了一句,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 江迟闻言一惊,立刻追问:“这印泥你见过?” 周棠点头,指着那道细小的裂痕说道:“小时候就见过,这上边这裂缝还是我摔的呢!” “不过这都是查抄的赃物,你怎么还带回来了?” 江迟有些疑惑地盯着她。 周棠也不藏着掖着,“我是周麟山的私生女,小时候偷进他书房见过这东西。” 江迟闻言顿时一愣,思索片刻又道:“也就是说这印泥是周麟山的?!” 怎么会这样? 还未等周棠说出来意,江迟便冲出门去,她随便抓着一个小评事便问:“周丞相家的嫡小姐是何时出的事儿?” “周小姐?” “对!周溶!” 那小评事顿时蒙了,但仔细思忖片刻后还是给出了答案:“周小姐倒没出什么事儿,当时是她家丫鬟在八月十五的灯会上失踪了,后来案子查清楚,周小姐没几天就提着一堆礼物来道谢了。” “当时寺卿和少卿出去办案,还是我接待的来着。” 江迟恍然大悟,如果是去年这盒印泥便在大理寺的话,那密信根本就对不上。 是有人,假冒周丞相盖的印信! 所以背后一定另有其人,那意图谋反的也不是周麟山。 这时,陈十年匆匆赶来,两人相见第一句便是异口同声的“我们都被骗了!” “是大皇子!” “是我皇兄——” 仓促跟来的周棠显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她今日来只是想借用江迟的令牌去狱中见一见周麟山的。 既然江迟这日忙碌,她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却不想,江迟似是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一般,径自摘下腰间的令牌塞到了周棠的手中。 随后,两人坐上马车便直奔皇宫。 “你是如何发现的?”路上,陈十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印泥!” “三盒龙云印泥,陛下一盒,你一盒,周麟山一盒。那日你说你的那盒送给了大皇子,宫外只有周麟山那一盒,而周麟山那盒早就被周溶误送进了大理寺,所以只剩下一个人了。” 陈十年轻抚着江迟的额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大皇兄在陇西起兵谋反了……” * 尚书房内 元禹帝坐在桌案后,眉头紧锁,他手中端着茶杯,却没有半分喝茶的心思。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刚刚听到的话,他的长子周衍在陇西起兵谋反了。 皇帝身侧站着几名文官,也是同样的愁眉苦脸。 “陛下,不如去信劝降吧,大皇子只是一时糊涂,一家人何必出此战事呢?”吏部尚书只低声开口。 毕竟此事也是皇家人的家事,本是同根,如今却短刀相见,传出去定然是会失了皇家颜面的。 若不迅速解决此事,结局怎么写都是不好看的。 论武取,骠骑大将军贺桢护送鸿胪寺使臣前往西陵已经半月有余,一时半刻恐难回京。现下京中虽有中郎将几位,但皇帝近身不可无兵,所以若是派兵前去镇压,还真是难寻一位领将。 众人只就着时局分析利弊,却也猜不出皇帝的心思来。 那边毕竟是皇帝的亲骨肉,谁又敢贸然谏言? 八年前太子殿下在大战前身中剧毒,至今身虚体弱,不曾康健,即便眼下二皇子有心前去,恐怕皇帝也不会应允。 如此一想,便只能议和。 可这大皇子既已决心谋反,定然是冲着皇位来的,又怎会轻易议和? 文无胜算,武没强将。 眼下这局势,元禹帝自己心中也是了然。虽说愁人,但若要解决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周衍那小子自幼便没了母亲,那时他也初登大宝,政事繁琐,少有闲暇,对周衍多少是有些疏忽。 后来请了太傅来教导,学有所成,这孩子却不愿同人亲近了。 想着性子使然,他这个做父亲的便也没有多加束缚。 偏偏是作为长子,周衍太要强了。 一心计较输赢的人,永远成不了大事。 所以他必须找一个人,找一个能叫这孩子认清现实的人,叫他彻彻底底地输一回。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与江大人来了。”守在尚书房前的大监李德海只递了句话进去,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见殿中气氛低迷,江迟料定事情不妙。 进殿后,她更是毫不犹豫地跪在元禹帝的案桌前,“陛下,臣有罪!” “清河一案还有幕后之人,臣方才查明,是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陈十年苦笑着摇头,负荆请罪这个成语算是被江迟玩明白了。 “朕已知晓,是大皇子犯了糊涂事。” 江迟埋头跪在案桌前,不敢言语。 陈十年将她扶起,轻声劝慰:“起来吧,父皇未曾责怪。” 江迟抬眸看向他,眼底是深沉而又坚定的眸光,从侧窗里透过来的光半打在他的肩上,羽睫微颤,那温润肃然的神情像极了那日站在龙椅前的元禹帝。 他和他的父亲,真的好像。 陈十年安抚过江迟后,转而望向元禹帝,“大皇兄之事,父皇可有思绪?” 江迟听了这话,不免感叹一句:这才是真正的亲父子啊! 旁人下官都是在试图揣测皇帝的心思,而太子殿下却是直接开口询问,这种坦荡荡的感觉,才是最招人喜欢的。 可往往是这种坦荡,只能存在于血缘之中,不见于君臣之间。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迟,“你觉得的呢?” “父皇不想将事情闹大,偏偏大皇兄又太过争强好胜,议和之举并无实效,平息战乱又无合适人选……” 元禹帝抿了口浓茶,还是老五最懂他的心思。 “所以,陛下心中可有考量?” 陈十年这般反问,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守在一旁的文臣倒是看得清楚,这父子二人是在争论,人选是谁显而易见,只是她本人不曾开口,谁又敢贸然说些什么呢? 不久前才在殿上被人羞辱是没有半分才情的女娘,如今又叫人去领兵平息战乱,实在不妥! “莫要争论!臣江迟可领兵前去!” 江迟慢条斯理道。 “江大人为君分忧,简直是吾辈楷模!”还未等皇帝开口,这群同是牙尖嘴利的老文官们便已经恭维上了。 陈十年没再开口,这本就是他父皇的意思,他再劝已是于事无补。当初他疑心周相谋反,开口便同父皇讲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终究还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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