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今可是才吃了壮阳补血的猛药,还泡了个驱寒发汗的热浴,心里一团邪火突突地烧着,根本睡不着。 她还自投罗网往他怀里凑! 封令铎简直要疯了。 可是这张床这么小,躺他一个手长腿长的男人都觉得逼仄,再挤上来一个姚月娥,两人只能弯膝侧躺着嵌合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封小弟很明显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睡不着的时候,比封令铎本人还精神百倍。 秉持着最后的倔强,封令铎绷着腰,往后挪了挪。 可是不挪还好,这一挪,封令铎冷不防撞上后背的墙板,他心跳一滞,下意识往前挺 了挺腰…… “……” 两个人都愣住了。 夜风掀动窗棂,发出“吱呦”一声轻响,像湿漉漉的指尖划过胸口。 姚月娥饶是再不解风情,真实的触感抵上来,她也立马明白封令铎现在是怎么了。 可是……他不是旧疾复发,血虚体寒吗? 那现在这具热得像火一样的身子又是怎么回事?! 姚月娥后知后觉,知道自己怕是完全理解错了封令铎方才的状态。 她倏尔想起那杯泡了一半的荔枝茶,搪塞敷衍到,“嗯……你要不要喝点荔枝茶降降火?” 言讫手脚并用,一个翻身就要从床上跳起来。 然而腰上一紧,男人精壮的铁臂拦在那里,将姚月娥拉得一个趔趄,又重重地跌回了怀里。 火热的呼吸缠绵在耳鬓,姚月娥觉得自己怕是被他传染,也跟着浑身都烧了起来。 “我现在不想喝茶……” 低而喑哑的声音灌入耳中,身上像燎过烫热的轻羽,姚月娥被瞬间卸了力气,觉得浑身都软了。 偏生他像个志在必得的猎手,缓而轻地以唇抵弄她敏感的耳廓,低语—— “我想吃荔枝。” 第59章 荔枝荔枝者,花青白,味甘而多汁 荔枝者,花青白,肉色淡白如肪玉,味甘而多汁…… 姚月娥仰头看向已然模糊的帐顶,听见封令铎问她,知不知道蜜渍荔枝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姚月娥心头忐忑,却故意模糊道:“先将荔枝剥壳,再用木杵捶打,直至挤出汁水,再加入蜂蜜。” 封令铎笑起来,他俯身贴在她微热的耳廓,缓声道:“不对,要先将荔枝的果肉切开,除掉里面那个又硬又小的核儿……” 轻而急的哼鸣,连呼吸都是乱的。 气氛无端有些暧昧,姚月娥眼前虚白,脑子里想的却是——什么品种的荔枝,果核才会这么小? 好像是有的。 叫桂味,生长于岭南,肉质爽脆,有独特的桂花香气。 殷红饱满的颗粒,果肉莹白多汁,里面的果核小巧圆润,只有指节大小。姚月娥最喜欢一整颗扔进嘴里,让甘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 可是封令铎似乎并不喜欢这样吃荔枝。他会先细细地剥开外壳,咬开一个小口,吮吸掉里面香甜的汁液,吃掉果肉的同时,汁水沾上他修长的手指,他则会破天荒地舔去。薄而苍白的嘴唇咬住手指,发出“啵”的一声。(就是男主吃荔枝很性感,女主很心动) 姚月娥翕动嘴唇,心跳如鼓,翕动着嘴唇却不知说什么。窗外秋雨连绵不绝,像爱人轻柔的话语,他缓缓地凑过来,衣料摩擦肌肤,引起浑身颤栗。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温润低沉,带着点无奈。 姚月娥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的呼吸早已沉重。她刚想张嘴,却立即被夺走了所有的声音,封令铎摁着她的后脑,唇舌无休止地纠缠,绵长而疯狂。(不会是不能写接吻吧?) 她忽然就想起那些浸渍在蜜罐里的荔枝,晶莹饱满的果肉,却能迸溅出香甜可口的汁水。 心头飞起千万只蝴蝶,扑腾着翅膀胡乱地煽动,带起罡风,眼前景色剧烈地晃起来,嘴里被渡来滑嫩的荔枝肉,混着甜甘的果香和汁液。仿佛有一颗颗晶莹饱满的荔枝逐个破裂,滴滴答答地洇湿一大片桌衣,拉着两人一同坠入。 滚沸的茶汤咕嘟嘟地开了,姚月娥精疲力竭地想,她以后再也不吃蜜渍荔枝了。 * 就这样,没家产没俸禄还没住处的封参政,意气风发地回到了自己在青花巷置办的宅子。 造谣姚月娥的人,由封令铎向大理寺和应天府施了压。 既然要说姚月娥背后有靠山,那封令铎不介意让对方知道,她不仅有靠山,而且这个靠山在上京城里,没几个人能惹得起。 官府出马,办事效率不要太高,不过几日,几个传播谣言最厉害的人就被缉拿归案。 其中,就有张廷怀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大徒弟。 他找到姚月娥,痛哭流涕以示忏悔,可姚月娥忙着手头订单,见都懒得见他。后来据人说,他被张廷怀逐出师门,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 日子仿佛又安定下来,新政的事情朝中还在博弈,封令铎每天还是很忙。 但同往常不一样的是,如今的封参政不再整宿整宿地留宿官衙,而会把公务带回青花巷的宅子,所以每到下职,参政堂里跑得最快的人就是他。 叶夷简给青花巷送来几个家仆,这下日常起居有人照应,除了常常要等姚月娥到二更天以外,养尊处优的封大郎君可谓是事事顺心。 十月一过,上京的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姚月娥一旦忙起来,便顾不得好好吃饭,做了几个月的订单,银子没赚多少,却把自己越熬越瘦。封令铎便会隔三差五地送些饭菜,监督姚月娥认真吃完。 这日封令铎难得休沐,便让膳房做了几道姚月娥喜欢的菜式,亲自送去了州桥的铺子。 铺子上的人都不知道封令铎的身份,再加上他不仅不摆架子,还总会顺手带上两屉稀罕的点心,伙计们见着封令铎来,都会笑脸相迎地唤他一句“封郎君”。 这一点让封令铎很是满意。 当然,除了齐猛。 他从一开始就对封令铎敌意明显,甚至连封令铎带来的点心也从来不碰。 “诶?封郎君!”伙计见封令铎又提着个食盒过来,笑着同她道:“姚师傅还在里面,我替你去叫她。” “不必劳烦小兄弟,”封令铎把食盒里的饭菜摆放好,笑着对那伙计道:“我看你手上还有事情,你忙你的,让齐猛去叫吧。” “我?”冷不防被点名的齐猛愣怔。 封令铎面不改色地摆着碗筷,端上架子吩咐,“进去告诉你师傅,就说你师夫来给她送饭了。” “……”突然学了个新词的齐猛哽了一下,片刻才清醒过来,气急败坏地瞪封令铎道:“你少在这儿胡乱攀扯,给自己脸上贴金!” “哦?”封令铎轻哂,“可你师傅吃不吃我的饭,又不是你说了算的。行吧!” 他叹气,起身道:“反正她也忙,那就只有我进去,亲自一勺一勺地喂给她了。” 齐猛简直被这人不要脸的样子气死,却又偏偏无话可说,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怒气冲冲地走了。 另一边,姚月娥刚好撩帘子进来。 她撞见怒容满面闷头狂走的齐猛,一脸懵懂地问封令铎,“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封令铎摆出副无辜的样子,摇头道:“不知,许是看见我送的点心,太开心了吧。” “开心?”姚月娥蹙眉,只觉齐猛那副样子怎么看,都和开心两个字沾不上半点关系。 “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封令铎若无其事地侧了侧身,挡住了姚月娥的视线。 * 夜里起了风,桌上的烛火滴滴答答,淌了满台的烛泪。 桌上更漏窸窣,早已是将近二更的时候,封令铎放下手中书册,抬头摁了摁酸胀的眉心。 等待的时光别样难熬,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封令铎起身为自己斟一杯热茶,身后终于响起某人熟悉的脚步。 姚月娥披着一身的冷雾,推门见封令铎竟还在。 “不是叫你先回去的?”姚月娥蹙眉,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封令铎笑起来,将新烧的手炉递给她,大氅 一揽就把人裹进了怀里。 初冬的夜处处都透着寒气,只有姚月娥心头暖意盎然。 两人一起坐车回了青花巷的宅子。 碌碌车轮,寒风浸骨,可眼前宅院的景象却让初冬夜晚的寒意一扫而空。 姚月娥怔忡地看着满院高高低低的彩色灯笼,眼里是疑惑与不解。 封令铎牵起她的手,笑到,“姚师傅日不暇给、夙兴夜寐,大约是想不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啊?”姚月娥眨眼,看着屋室里摆放整齐的礼器和首饰倏尔回神。 “今日……难道是我的生辰?” 封令铎没说话,笑着点点头。 “可是……”姚月娥愈发地狐疑,“那些礼器和首饰好像是……” “来。”没等她说完,腕上一紧,封令铎领着她行入了屋室。 采衣、襦裙、长裙礼服,发笄、发钗、以及佩绶……这分明是女子及笄礼上才会用到的饰物。 姚月娥兀自纳闷,抬头便见正堂圈椅上方,两个熟悉的名字映着烛火,静默不语,像幼时父母双亲含笑看她的眼睛。 心中疑惑渐明,姚月娥胸口一紧,紧接着便酸了眼鼻。 身后的人手捧礼器行来,温声笑到,“你来封府时初满十五,想是没有办过及笄礼的。” 他顿了顿,垂眸注视姚月娥道:“这场仪式虽说晚了五年,但我想倘若你父母在天有灵,当是非常想见证自己女儿长大成人的那一天。” 姚月娥沉默着,泪水却早已洇湿双颊。 她记得天福年的那一场饥荒,是爹娘舍了自己的口粮才保下她的命。 所以往后的十余年里,无论她遇到什么事,过得多么难,姚月娥从未想过要放弃。 她只有拼尽全力地活下去,拼尽全力地爱自己,才能不辜负爹娘的期望。 很庆幸的是,她做到了。 泠泠水声响起,封令铎在盥盆里净了手,拿起托盘中的玉梳为姚月娥梳发。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加笄、上簪,姚月娥接过醴酒,对着爹娘的牌位郑重地跪下了。 然而身侧烛光微晃,姚月娥侧头,只见封令铎将身前袍裾一撩,竟也跟着一道,跪在了父母牌位之前。 “伯父伯母福安,”他声音清朗,笑靥盎然,“晚生封令铎,字恪初,忝列大昭新朝参知政事,仰慕令爱已久。晚生不才,愿以薄宦之身护其往后余生,今以天地为鉴,许以婚约。晚生当珍之、重之,以其志为己愿,不以后宅家事束其施为,但求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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