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鸢和王氏都没见过小太子长什么样, 宗政玦这么介绍,一般人都不会起疑心,只不过盛时鸢事先听过宗政玦的心声, 自然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当然也不会去当面拆穿宗政玦的谎言。 “哎呦, 这孩子这么小, 家里人放心让他一个人出门吗?” 王氏从马车上下来, 活动活动筋骨,才发现后面突然多了辆马车, 下来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这也是没办法了, 这孩子娘亲早逝, 父亲又很忙不得空, 只能派心腹手下送回老家, 准备参加明年的科考。” 宗政玦将小太子牵到妻子与母亲面前。 “沧儿,这位是我的妻子,你可以叫她婶婶, 这位是我的母亲, 你叫她王奶奶就好。” “王奶奶好, 婶婶好, 我叫秦沧,你们可以跟玦叔一起叫我沧儿。” 随着宗政玦话音落下, 东方秦沧落落大方地向前朝盛时鸢和王氏两人抱手行了个晚辈礼。 明明只是八九岁的小少年,眉眼都还未张开,但周身气质却十分矜贵淡然,看起来就是顶级世家贵族培养出来的翩翩公子。 “好孩子,不用多礼,既然你是玦儿上司的孩子, 又有缘分一起去陇南,那以后就当是一家人相处,以后要是缺什么就和你婶婶说,不要害怕麻烦我们。” 王氏上前亲热地拉住小太子的手,语气温柔地嘱咐起来,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不如成年人抗造,这一路上肯定要多多照看一点。 “多谢王奶奶关心,我知道了,以后一路上可能就要麻烦婶婶了。” “没事,我和娘都是好相处的人,不要太拘谨,想要什么就和我说,出门在外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小太子后,就算宗政玦不交代,她也会将人妥帖照顾好,毕竟小太子要是出了事,他们一家子都讨不了好。 休息过后,马车再度启程,他们虽然出京很匆忙,但一路上都行程都已经规划好了,至少每晚都能保证有客栈住,不至于在外面风餐露宿。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路程还没走到一半,盛时鸢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坐硬了,整日不是对着宗政玦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就是望着外面荒凉的景色发呆。 倒是宗政玦每日拿着书坐得十分稳当,丝毫看不出他们是在外出赶路。 “唉,好无聊啊。” 盛时鸢伸了个懒腰,仰头倒在男人肩膀上,丝毫不顾及自身形象。 “又累了?要不我让青川停车,下去休息一会儿?” 宗政玦只感觉肩膀一沉,柔软的发髻戳到他的脸颊,让他不由得移开落在书本上的视线,转而看向似乎在朝他撒娇的盛时鸢。 “不要。” “那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 “要吃东西吗?” “不吃。” “喝水?” “不喝。” 宗政玦:“……” 他抬手再次拿起书,换了个让盛时鸢靠得舒服的姿势准备接着看,却不想盛时鸢起身一把将书合上。 “你也不许看书。” 从她的语气中,宗政玦好像能感受到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就是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别人好过是吧。 宗政玦将好似没骨头的某人拦腰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他有时感觉自己不是娶了个妻子而是养了个孩子。 “这样舒服点吗?” “还好叭……” 盛时鸢假装扭捏了一下,就开开心心在男人温热又柔韧的怀抱中趴窝了。 之前两人每天都早出晚归,忙着各自的事情,就算有交流也是每晚床上那点事儿,有时候几天说不了几句话,要不是宗政玦每天都回家,盛时鸢感觉自己是嫁给了婆婆。 倒是这大半个月两个人形影不离,早晚吃饭都在一起,互相都对彼此了解了不少,感情上也变得深厚了许多。 盛时鸢都敢没大没小的找宗政玦胡闹了,要是放在刚认识的时候,盛时鸢绝对不敢这么对宗政玦。 反而觉得对方满腹黑水,自己肯定斗不过他,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盛时鸢也不知道,反正自然而然就这样了。 没有感天动地的互表心意,没有海誓山盟的承诺,没有珍贵的首饰珠宝,只有平平淡淡的过好每一天。 盛时鸢也思考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宗政玦,但她的确没有那种看见对方就害羞的感觉,最多就是偶尔被男人的帅脸给蛊惑了一下下。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要是在京城只怕已经进入深秋换上厚衣服了,但南边却十分温暖,即使穿着秋装也还能承受住。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身体弱,一路上车马劳顿撑不住,没想到刚进入陇南地界,小太子就病倒了,浑身发着烧,咳嗽个不停。 眼看着宗政玦的任期就快要到了,盛时鸢决定,让宗政玦先带着王氏去赴任,她留在原地照顾小太子,等他病好了再赶过去。 “那不行,我不能留你们两个在这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个半大生病的孩子,我不放心。” 宗政玦想也没想就否决了,说实话,任期根本没有小太子和盛时鸢重要,即使被发现告上了京城,皇帝自会为他想办法解决。 更何况陇南那边情况复杂,势力交错盘踞,而他一个从京城来的,毫无根基的外人,压根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连带着他的家人也都会陷入危险之中,虽然还没有完全进入陇南的府城,但前来打探情况的眼线,宗政玦都已经清理出来了几批。 可见陇南那边的势力绝对不欢迎他过去上任。 几十年前,陇南还不是东齐国的领地,但随着东齐国越发强盛,上任皇帝便派人出兵陇南想要扩大地盘。 可惜陇南里大多是绵延不断的大山,居民也多是少数民族,往往东齐国派军队过去,还没开打,那些人得到消息直接往大山里一躲,简直连神仙来了都找不到。 而且那些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东齐国就算想拿捏他们都没办法。 这样耗了两年,东齐国都想退兵了,毕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军饷,却连根毛都没捞到,真是让当时的皇帝十分生气。 就在皇上准备下令退兵时,突然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就是盛时鸢的祖父,时任东齐国丞相的盛世平,他提出来一个建议。 既然陇南那边派兵靠武力碾压不行,那不如试试文治,让朝廷派愿意的名士大儒过去教化当地的百姓,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来慢慢让陇南那边的百姓了解东齐国,向东齐国靠拢。 他们也可以趁此机会摸清楚陇南那边的情况,不管成不成功,至少能给后人留下一点经验。 若这个方法有用,待十年百年过后,那些陇南地区的人就会变得与东齐国的百姓别无二样后,以后不管朝廷是想派兵征服,还是想收拢百姓都可以。 这个提议一出,顿时得到了朝廷上下一片赞同,他们已经可以预见东齐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陇南的情景了。 在朝廷的大方奖励下,还真有不少名士大儒主动前往陇南想要教化当地百姓,在那里传播先进的知识和技能,帮助百姓能更好的耕种生活。 终于在十年前,陇南这块南蛮之地成功被当今皇帝划拉进了东齐国的地图,成立了陇南府,并派人前去管理。 虽然派去的官员大多都被当地的势力给忽视排挤走了,毕竟人家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哪能那么容易就被一个外人给压住了,自然是龙来了都要给他们盘着。 不过当地如此彪悍的民风,也滋生了一些恶势力,就像这次作乱的山匪,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寨子,最多就是打劫一下过路的商户。 只是后来换了一个新的老大,恰好这个老大以前是干刀尖舔血营生的,自然不会安分下来。 在发现陇南官府势力薄弱后,就收罗组织起了一群亡命之徒,专门烧杀抢掠,抢完就跑进大山里躲了起来,让前来捉拿的官兵根本找不到。 一开始当地的县令没有当回事,毕竟陇南这地界鱼龙混杂,经常会出现这种山寨,他们就算是想管也有心无力。 直到他们有一次胆子大到,直接把陇南知府送去给皇上的贡品给劫走了,陇南知府大发雷霆派人去查才发现自己的地盘上居然出现了这么个毒瘤。 可惜当时的陇南知府能力平平,想自己带兵去剿匪,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想让当地的势力帮忙,人家根本不搭理他,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上报朝廷。 当然他这个知府肯定是做到头了,皇上知道这个事情后,便趁机将他派到这边来了。 一是可以躲避京城里即将掀起的诡云波谲,二是刚好可以锻炼锻炼他的能力,让他以后的履历更加好看点,未来的仕途也好走些。 皇帝丝毫没有考虑到,宗政玦要是去了也没办法管理好陇南该怎么办。 就算想到了也没办法,他都已经把小太子交给宗政玦带走了,可见皇帝对宗政玦的信任。 最后盛时鸢和宗政玦商议一番,他们还是不要分开为好,一行人留在原地等小太子病好了再上路。 幸好小太子随行的服侍的下人中有精通医术的,即使地处荒凉的驿站找不到技术精湛的好大夫,也没有什么关系。 想来皇帝早就给小太子准备好了一切,就连服侍他的两人应该都是皇家精心培养的暗卫,精通各种技能,不然皇上怎能放心让小太子一人出远门。
第57章 陇南2 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的小太子格外脆弱, 迷迷糊糊抱着盛时鸢的手不愿放开,没办法,孩子还小, 还生了病, 哼哼唧唧地不肯喝苦药, 盛时鸢抱着轻声哄, 只当是自己提前体验了一下养了个孩子的感觉。 “沧儿睡下了?” 深夜, 将小太子好不容易哄睡后,盛时鸢才满身疲惫的回来洗漱。 “嗯, 他的病已经开始慢慢好转了, 人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只要不再发热应该就没事了。” “就是这几天他没胃口, 吃不下什么东西, 孩子的小脸都眼看着瘦了一圈,之后安稳下来了要记得给他好好补补。” 盛时鸢絮絮叨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宗政玦坐在一旁认真听着, 昏黄的灯光将房间染上柔和的光晕, 透出一室温馨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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