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核桃是我让她拿的,专门送给赵丞相的贺礼,到了你嘴里就是偷窃?晏云缨,这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话是谁教你的?” 晏云缨登时变了脸色:“哥,我……”她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那为什么宁臻和一句话都没提,她分明是等着自己来告状,好被训斥。 她没安好心,她算计自己。 晏云缨眼尾氤出了薄红,委屈的说:“我不知道啊,那宁臻和也未曾解释。” “你不知道?那你可知她是你嫂子,是这个家的主母?从今夜开始,在祠堂跪三日。”他冷脸呵斥。 晏云缨简直要委屈死了,心里对宁臻和的记恨又多了很多。 晏仲蘅拂袖而去,晏云缨趴在江月柳怀中哭泣,咒骂了宁臻和几句。 “缨妹别哭,你哭旁人高兴还来不及。” 晏云缨擦了泪水踢了一脚石子:“不下蛋的母鸡,鸠占鹊巢,还挑拨我们兄妹关系。” 江月柳摸了摸她的头:“她到底是你的嫂嫂,何必这般生气,待你嫁出去了便好了。” “嫁?那岂不是我晏家都要被她把持。”晏云缨瞪圆了眼。 “月柳姐,有没有什么法子叫她让出主母之位,我觉得你比她更适合做我嫂嫂。”晏云缨吸了吸鼻子问。 江月柳满脸难色:“你哥哥知晓会生气的。” “那就不叫他知道。”晏云缨亮晶晶的看着她,江月柳装作犹豫,随后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 晏仲蘅满心躁意,脚步也不似平常那般从容,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清月居的门外,从州眼观鼻鼻观心:“属下进去通报一声。” “不必。”晏仲蘅阻止了他,随后鬼使神差的悄然进入。 厢房内灯火通明,院中的海棠盛放,未能染上肃冷的月光,他驻足仔细侧耳听时,屋内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晏仲蘅紧蹙的眉眼缓缓舒展了开。 出神间,周妈妈惊讶的声音响起:“姑爷,您来了。” 晏仲蘅回神淡淡嗯了一声。 屋内的嬉笑声顿时湮灭,脚步声匆匆响起,随后门吱呀打开,宁臻和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唤了声:“爷。” 显然是为刚才她的笑声被听见了而有些窘迫。 晏仲蘅抿起了唇,心里头有些微妙,他越过了宁臻和进了屋,立于桌前,指节轻扣桌面。 他已经知道了宁氏所受的委屈,他在等她开口,同他说明昨日的一切。 但宁臻和显然没有那意思,她按照惯例询问了晏仲蘅用饭没,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便叫周妈妈去张罗,二人没什么好说的,她便进了屋装作整理账册的样子以避开和他相处。 晏仲蘅坐了好一会儿,连茶也喝了两盏,他心里装着事儿,一时竟未曾发觉自己喝了她两盏果茶。 他终是忍不住了:“你没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宁臻和奇怪:“没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她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她这些日子有没有做错什么事,随后确定并没有。 她一时捉摸不透晏仲蘅的意思,便问出了口。 晏仲蘅有些哑然,话到嘴巴却咽了回去,干巴巴道:“无事。” 宁臻和放心了,正巧她也有一事已经想好了,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说出来,也好彰显她的大度。 她从内间出来,笑了笑:“爷,我有一事想同您商议。” 晏仲蘅的手忍不住蜷了蜷:“嗯……”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婆母的寿宴,腾不出空儿来与爷说此事,纳妾之事,该提上日程了罢。” 她悠闲地坐在那儿,仿佛在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晏仲蘅神情一顿:“你说什么?” “当然,近来是不大行的,若是把这事放在婆母的寿宴之前,颠倒了主次也不太好,不若就在婆母寿宴后挑个吉日罢,现在离寿宴之日也就不到半月,您瞧这事是您与婆母商议还是我去同婆母提?”她试探问。 这话是她在自己心里头滚了好几个来回确保不会有什么差错才说出来的。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晏仲蘅。 晏仲蘅没有说话,眉宇间闪过一丝错愕:“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是。”宁臻和迟疑回答,开始琢磨这话什么意思。 她时常觉得与晏仲蘅相处,就跟下属对上司一般,琢磨上司的话和情绪,确保不会惹上司生气。 晏仲蘅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心头有些滞涩。 宁臻和没有按照他所想说那事,反而提了纳妾之事,先前的拈酸吃醋全无踪影,仿佛这个大方、端庄、明事理的妻子与先前那个不是一人。 究竟是她想明白了,还是…… 晏仲蘅下意识摁下了那抹思绪,先前的烦躁愈发盛了,纳妾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妻子这般大度也应该是好事才对。 但他仍脱口而出:“再说罢,待母亲寿宴过去。” 宁臻和也是一提,本意并不是立刻就要答复,她的目的在于要告诉晏仲蘅,她是大度且不在意的,省的隔三差五因为这点事指责她。 “好,那便待寿宴过后。”晏仲蘅冷了脸色,忽的起身,“我先走了。” 说完干脆 转身离开,袍裾下修长的双腿疾步生风,细细瞧去竟失了平时的从容。 周妈妈正欲进屋,结果便撞上了出门的晏仲蘅,她觑着他的侧脸,匆匆进了屋:“少夫人,您又说什么惹姑爷生气了?瞧那脸色拉的跟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宁臻和诧异:“拉脸色?不应该罢,他应当高兴才是。” 周妈妈细细问过,一拍掌:“哎哟我的少夫人,姑爷这是在意您呐。” 宁臻和淡笑:“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您想想,这些时日姑爷来后院的次数明显比过往多了些,您身子也调理的差不多了,何不趁此机会留住姑爷。” 宁臻和摇头:“我留住他又如何,他心不在我这儿是事实,不瞒妈妈说,我倒是有和离的心思。” 周妈妈骇然:“少夫人,您想……和离?” “嗯,我受够了这般日子,夫君时不时甩冷脸,婆母和小姑子天天盼着我出些差错,若我算的差不多晏云缨已经把玉核桃那事告诉了晏仲蘅,可他没有任何反应,那还不明显吗?我与妹妹,他定是偏心妹妹的。” 她平静的说,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不过没关系,她本来也就没在意。 周妈妈却惴惴不安,她却一直装着自家主子被推了那事,崔氏威胁她若是敢说出来就叫姑爷休了自家主子,原是盼着夫妻二人关系好些,姑爷能给少夫人做主。 “少夫人,其实我有一事瞒着您。”周妈妈吞吞吐吐道。 她也在纠结要不要说此事,依着现如今少夫人的性子,说了可会与姑爷更离心离德吗? “什么事?”宁臻和倒是好奇的紧,什么事能叫周妈妈如此为难。 周妈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少夫人,您可知道您是如何失忆的。” “您这是做什么,说话便说话,怎么还跪上了。”宁臻和赶紧扶起了她。 周妈妈倒豆子般把当初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宁臻和的神色从诧异到彻底冷了下来。 “您罚奴婢罢,我实在是怕崔夫人要让姑爷休了您,便未曾告诉姑爷,让您受委屈了。” 宁臻和拍拍她的手:“不怪你,现下我是知道了,告诉他又怎样,我顶撞在先,并非毫无缘由,她给我的伤我从她身上讨回来便是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同住一屋 寿宴之事虽然崔氏嘴上说不要大操大办,但是今年是她的本命年,为保证今年顺遂,她特意要去城外的广福寺去求今年命数顺遂,顺便问问她什么时候能有孙儿。 说起此事时她也没遮遮掩掩,直接当着一家子的面儿说,甚至还叫江月柳伴在身侧,其意味不可谓明显,晏仲蘅抿唇压眉:“绵延子嗣一事急不得,左右我还年轻。” 他隐晦的提醒了崔氏,很显然,这个话题已经是晏家比较忌讳的事,但崔氏不想给儿子这个面子,她这两日正与晏仲蘅怄气。 原因自然是因为晏云缨被罚跪祠堂的事。 当晚她听说了妙竹哭哭啼啼的前因后果后登时气噎,但是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又很了解,这事确实是她们没理,尤其是宁氏明知道此事居然还一声不吭。 好个心机深重,她真是小瞧了这个宁氏,原以为她是个老实人,虽是高攀,但看她做人行事还算乖顺听话,崔氏勉强容忍她做自己的儿媳。 这么看来竟会耍手段了,此女是断断容不得了。 眼下一向循规蹈矩的儿子竟然为了宁氏说出这种话,崔氏满脸不悦:“你年轻,我不年轻了,与我交好的夫人都已经早就有两个孙儿了,我呢?绵延子嗣是为人子的本分,你难道也学会忤逆母亲了?” 崔氏摆起了长辈的架子,没好气道。 晏仲蘅到底是官场上的人,这样的威胁可一点都不怕:“母亲不过不惑之年,谁说母亲不年轻,母亲急也没用。” 见晏仲蘅完全不接她的茬儿,崔氏越发气闷。 他不急,崔氏就没法子催他纳妾,她倒是急着让江月柳进门,先前分明已经点头应了,为何如今又开始同她含糊不清了呢? 江月柳隐隐也感知到了什么,心头莫名惴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所谋之位不仅仅是妾室。 “对了,母亲,既然臻和伤已经好了,那母亲便把对牌钥匙交给臻和罢,免得去库房拿个东西还要被人指责。” 晏仲蘅淡淡道,崔氏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气的压根说不出话来。 宁臻和诧异不已,她确实没想到晏仲蘅会这样说,倒是瞌睡递枕头:“还是不必了,婆母手段雷厉风行,我性子软,连账都是自己平了又平,哪有婆母束下有方。” 崔氏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果然,晏仲蘅蹙眉:“什么账需要平了又平?” “就是往年的开支罢了,年年刘管事都忙,顾不上给我拨银子,便只能……” 崔氏狠狠瞪了眼她,果然,晏仲蘅眸中的威压掩盖不住:“把刘管事叫过来。” 从州领了命令去把刘管事拎了过来,刘管事赔笑:“大爷,您找小的可有事?” “听闻少夫人找你拨银子,你却借口称忙,每每拖欠?” 刘管事笑意一滞:“有这回事?事情太忙,小的……大约是忘了。” 晏仲蘅平静道:“你既记性不好,那这管事之位便重新换人罢,从州。” “属下在。” “即日起,你暂代管事之位。” “是。” 刘管事惊愕道:“不是,属下……”他冷汗如雨,求助的目光看向崔氏,崔氏根本阻止不及,只能皮笑肉不笑,“刘管事只是犯了个错儿,何必这样不通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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