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翾表现得像个只想多交个手帕交而已。 何氏的笑容有些勉强:“她今日不在家,等她回来,我定将您的结交之意告诉她。” “那真是可惜了,无缘一见。” 凤翾便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但离开熊家后,凤翾便同萧秀林道:“确实不对劲。” 萧秀林犹豫道:“阿翾,你这样操心孙世则的婚事,是不是……” 凤翾意识到萧秀林误会了,忙摆手:“冤枉!” 她悄悄对她说:“我是为另一位女子担心,她同孙世则的约定了终身,可是孙母却看不上她。” 萧秀林同情道:“那位小姐身世不好吗?” “是啊。”凤翾感慨道。 林姣之所以有心机,也是身世所迫吧。 回到云府后,凤翾便去寻了林姣,将孙母意欲与熊家结亲的事告诉了她。 林姣听后怔怔地看着她。 凤翾不禁担心道:“你别急,这门婚事指定不能成。” 林姣眸中湿润,紧抿着嘴笑了笑。 “我只是没想到……” 凤翾耐心地:“嗯?” “没想到你会为我的事想办法溜进熊家去听墙角。” 林姣笑着说,揩了下眼角。 凤翾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正好撞见了嘛,机不可失。” 林姣柔和地看着她:“嗯,阿翾真棒。” 被像小孩一样夸奖了…… 凤翾问她:“你不担心吗?” “熊家吗?”林姣摇摇头,笑道:“这是计划的一环。” 凤翾眨眨眼,忽然“喔”了一下。 她拍手道:“我就说感觉熊家不对劲,而且孙母此次也太顺了。” “其中的陷阱藏在了哪里?” 凤翾靠近林姣,好奇问道。 林姣:“熊家女儿本身就是个大坑。” “好了。” 凤翾阻止了林姣继续说下去,“我等事态发展,看看和我猜得是否一样。” 林姣便纵容地住了口。 但她还是双唇轻启,齿间只有气流吹出,却无声。 阿翾,谢谢你。 ———— 云怀锦站在一座高塔上,更为猛烈的风使他的墨发舞得有些狂魔。 三只白鸽奋力挥舞着翅膀升上比云怀锦视线更高的空中,然后遇到顺风的气流,轻松地翱翔起来。 云怀锦从背后取下弓箭,对准了那三只白鸽。 弦绷紧,云怀锦手指稳得一丝不抖。 嗖—— 一声急细微的破空声。 一支细如银针的小箭在银光一闪后就不见了踪迹。 一息后,其中一只白鸽身形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就又继续正常飞行。 白鸽刚被放飞,若是立刻被射下,必会打草惊蛇。 而云怀锦射出的这细箭不会一击毙命,插在鸽子身上暂时不会对它有什么影响。不过一刻后就会越飞越慢,两刻后死亡。 那时,它早已离开了放飞人的视野。 云怀锦跟踪三爷,总算摸到了他的大本营。 兰幽阁原是做女色生意的。只是不似青楼楚馆,各个如好家人的女儿般养着,接的客也只二三之数,皆是朝中官员。 不知三爷用了什么本事,让那些女儿对他言听计从,还把那些官员迷得难以舍弃。 且他还私下经营着一些茶馆酒楼,可谓黑白通吃。 现在,他又要飞鸽传信了。 云怀锦隐约有了猜测。 云怀锦下了高塔,骑上马,朝信鸽离开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凤翾正与林姣在熊家的仙意庄里挑拣布料。 仙意庄生意火爆,在京都中就有两家分店,而这家本店更是足有三楼之高,日日顾客盈门。 凤翾和林姣就在仙意庄的二楼临窗位置坐着,由店内伙计将一批批料子拿给二女挑选。 凤翾撑着下巴,翻了翻面前已经叠成一摞的布料,抽出一张和林姣爱不释手的那张比在一起,说:“这两个的颜色还挺相配,一个做裙一个做衫,你穿着一定好看。” 林姣犹豫道:“这样……是不是太粉嫩了些?” 凤翾理直气壮地:“这颜色衬你气色呢。你平日穿的也太素了些。” 然后不等林姣说话,凤翾就对伙计说:“这两样各来一匹。” 伙计满脸笑容:“好勒!” 今天可是来了个大客户。 凤翾对林姣说:“你衣裳太少了,每日就那么几件,该多添几件。” 于是让伙计接着把店中的好货都拿过来看看。 林姣从未被人这么慷慨不计回报地对待过,有些不安:“已经够多了。” 凤翾摇头,颇任性地说:“不够不够,我要是老见你穿同样的衣服,会看腻呢。” 林姣笑着轻叹了口气。 就是孙世则也没有对她这般大方过。毕竟他并不富裕…… 林姣看向窗外。 许是心有灵犀,她一眼便看到了楼下的孙世则。 她嘴角刚浮现出一抹细微的笑意,在看清挡在孙世则面前的人时,目光凝固了片刻。 “你看到什么了?” 凤翾脑袋凑到她旁边。 “哎?”与林姣不同,凤翾首先认出了孙世则对面那人,“那不是二皇子么。” 二皇子杨顼与大皇子杨颛同年出生,不过生母位卑,大皇子稳稳地立为太子,杨顼就也安安份份做他的皇子。 凤翾小时候常同他玩,嫌他性子执拗,长大后逐渐生疏。 眼看这杨顼拦在孙世则跟前,来者不善,凤翾满头问号。 孙世则怎么惹到他了? 她看向林姣,见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下面,但未露出丝毫慌张担忧的神情,凤翾便猛地悟了。 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孙世则向杨顼行了一礼,面露疑色:“不知二皇子有何指教?” 杨顼高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孙世则冷笑: “就是你?也配和我抢她?” 孙世则不解:“她是谁?二皇子可否明示?” 杨顼冷笑:“装什么。告诉你,你如果执意和我对着干,你就等 着去岭南吧。” 孙世则瞬间白了脸。 他还未正式授官,甚至还未来得及组建自己的关系网,若二皇子真的下绊子,若去了岭南,谁还能将他捞回来? 但他还是坚持着拱了下手:“在下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二皇子明示。” 杨顼冷冷地扯动嘴角,嘲讽道:“得了,街上人多眼杂,岂是叙话之地。回家去吧,我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孙世则心中忐忑不安,匆匆赶回家。 推门一进,只见孙母双腿发软地瘫坐在地上,她的面前是一个敞开的箱子。 孙世则着急道:“母亲!” 快步上前,忽地见了箱中的东西。 孙世则顿时冷汗冒了下来。 那里面装着一对剥了皮的通体赤红的大雁。 孙母结结巴巴道:“方才有个小太监来,说是二皇子特地赏赐给咱们家的,我以为是你受二皇子赏识了,高高兴兴接了,谁知道里面装的却是……却是这骇人的东西!” “这、这是何意啊?” 大雁……是下聘时代表专一忠诚的礼物。 孙世则缓缓皱起眉,看向自己的母亲:“娘……” “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同别家说亲了?” 孙母从他的口气中隐约感到罪在自己,惊慌道:“我给你相看了很好的一家,熊家!仙意庄就是他们家的。你若是娶到这家的女儿,不是对你极有好处吗?” “此言差矣!” 隔壁忽然有人大声说。 原来住在隔壁的好事八卦的邻居牛睿听了半天,忍不住出口道: “这可不是良缘,反而会给你们家带来灭顶之灾!据我所知,熊家只有一个女儿,而此女已同二皇子暗通曲款已久!” “你要跟二皇子抢女人,他岂不恨你?” 听了这话,孙母顿时冷汗淋漓。 她辩解道:“这不是件好事吗?熊家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女儿嫁给二皇子?反而来找我家世则?” 牛睿:“早就听说熊家很疼爱这个女儿,可说得难听点,他们只是个卖布的,女儿也只能给二皇子做个妾。所以熊家不愿意吧,才想找孙兄当这个冤大头。” 孙母一听,自己是妥妥的被坑了。她对着空墙慌忙道:“那、那现在已经被二皇子记恨上了,该怎么办?” 墙对面,牛睿叹了口气:“赶紧彻彻底底回绝了熊家,还能怎么办?” “好好,我这就去。” 孙母来了力气,慌地跑向院门,被孙世则一把抓住。 他沉着脸说:“娘!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人家会以为你疯了!” “二皇子都已经得罪上了,就不急于一时了。你先冷静一下,回去换身衣裳,把头发梳梳,再去熊家。” “好好。” 孙母方寸大乱,什么都听孙世则的了。 等孙母进了屋,孙世则脸如黑锅,胸脯起伏不定,终是忍不住指责道: “娘,我已同你说过了,京都内遍地都是皇亲国戚高官权臣,天上掉下来一块砖头,砸到的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您当我是个什么人物,可看不起我的人多的是。” “就算回绝了熊家,以后与二皇子芥蒂仍在,您可算是害惨了我!” 房内,孙母呐呐地说:“为娘知错了,以后……” 孙母擦了把汗,她后悔不已地说:“要娶谁你自己定,我再也不插手了。” 现在想想,云府那个林姣也不是不可以了。 听说云府公子很有出息,又娶了长公主府的小姐,那林姣虽然不是云府本家的,多少也沾亲带故,也不算低贱。 主要是身世清白,不会给她儿子带来麻烦啊。 孙母狠狠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非得折腾这么一趟啊! 要是没那么大胃口,一开始就接受了林姣不就行了吗! 孙家外,林姣拉了拉凤翾的手,凤翾才把耳朵从院门上挪开,同林姣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走远一段距离,凤翾对林姣说:“你过会要不要去安慰下孙世则啊?他好像气坏了。” 林姣微微一笑:“不用,这件事最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我的影子。何况他承诺娶我,却扭头跟别家议亲,我却跑去安慰他,那他岂不忘了这件事中最受委屈的人是我么,以后倒对我少了几分歉疚。” 就不好拿捏了。 凤翾惊叹道:“好有道理!” 别人的心眼果然不是白长的。 如果是她可想不出这么弯弯绕绕的。 凤翾有些替自己犯愁:“要怎么才能学会这些心计啊。” 林姣满目柔和:“阿翾保持本性,自有福气围绕,不需去学什么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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