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婷看着二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你怎么知道是个儿子的,万一是个女儿呢。” 姜久初闻言故意说:“我这不是想省点个嫁妆才说女儿的嘛!” “小气,还是让本公主当这干娘吧........” 几人说说笑笑,一切愁绪似都随着窗台吹进的春风散去。 皇宫,已是太上皇的越安帝正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便见时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两个小太监,手里也不知捧着一大摞什么东西。 还不待人走近,越安帝便勾头往时衍身后看去,“这是.....” “父皇,这是奏折。”时衍说着,便让身后的小太监,将搬来的折子放在了越安帝的面前。 越安帝瞥了眼面前的奏折,疑惑的看向时衍,“奏折搬到这来做甚?” “这段时日,儿臣该忙的也忙的差不多了,如今就剩下这些折子,便就交给父皇了。” 越安帝闻言面色一震,立即气怒地看向时衍: “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我这太上皇才清闲几日,你便看不得了吗?” 越安帝话音刚落,太后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你若是还想抱孙子,便就帮衍儿批了这些奏折。” 越安帝看着走至近前的太后,不解地问:“母后,您此话何意?” “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太后话语顿住,看着自家年过半百的儿子,还是决定给他点面子。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说着,朝着时衍道:“去吧。” “是,皇祖母,那孙儿便告退了。”时衍一刻不耽误,朝着太后和越安帝行了个告退礼,便快步退了下去。 越安帝看着面前的奏折嘴角抽了抽,却又碍于太后的威严,不敢多说一句。 毕竟,都是他先前的自负和放纵导致朝堂动荡。 他躺在榻上那么久,自是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另一边,姜久初刚跨进府门,便听门房上前禀报: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皇上来了咱府上,老爷夫人公子正在前厅陪客,您快过去吧。” 姜久初闻言面色一僵,随即问道:“是爹娘让我过去的,还是皇上让我过去的?你可知皇上过府有何事?” 门房回禀:“是老爷让您过去的,奴才也不知何事?” “既是我爹让我过去的,那我便不过去叨扰圣颜,若我爹问起,你便告诉她我累了。” 姜久初说着便抬脚朝右侧走去,打算绕过前厅回自己的海棠苑。 门房闻言愣了愣,随即面色一惊,连忙抬脚跟上去,急急解释: “小姐,可能是奴才传话有误,老爷夫人公子以及皇上好像都在等您,您还是过去下吧。” 姜久初脚步一顿,粉唇抿了抿,半晌后,转身朝着前厅而去。 她步伐匀速,小脸微凝,垂眸看向前方地面的眸中思绪翻涌。 直到走至前厅门前时,她才脚步放缓,眼帘抬起,视线穿过厅门,看向坐在上首身穿玄色龙纹的时衍。 见那人抬眸看来,姜久初立即收回视线,微微加大步伐朝厅内走去。 时衍看着跨进大厅的姜久初,一双眸子贪恋的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是因那股再也克制不住的思念,还是因心底腾起的紧张,搭在茶几上微微蜷起的手慢慢收紧。 “臣女参见皇上。”姜久初走上前,朝着时衍行完礼后,便不去看他,而是快速偏头看向自家爹娘问道:“爹,找我有何事?” 姜远看着自家女儿的神情,就知事情不好办。 他瞥了眼时衍,随即朝着姜久初道:“哦,也没什么事,就是........” “那没事的话,女儿就不打扰你们陪皇上了。”她说着,低头朝着时衍浅浅行了一个告退礼,便转身走了出去,从始至终未曾看时衍一眼。 姜远怔了怔,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便见他家女儿已经干脆利落的跨出了厅门。 他抿了抿唇,随即看向时衍,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这.......” 厅内其他人虽预料到姜久初会生气,不会轻易给时衍笑脸,但却没想到她会这般决绝。 时衍收回看向姜久初离去的视线,朝着姜远温笑道: “无事,是我早先朝她说了些伤人之话,她生气是应该的。” 他说着便起身朝着姜远夫妻二人拱手:“只要岳父岳母不阻止我与初儿接触,便是最大的支持。” 姜远和叶氏因为时衍的称呼面色一顿,立即从椅子上起身,他们没想到时衍竟然还这般称呼他们,且毫无帝王的架子。 姜远恭敬地道:“那是自然,若是不知晓也就罢了,如今知晓你有苦衷,且是为了初儿,我们自是不会阻止。” 他说完,眸色转了转,随即继续说道:“我们尊重初儿的选择,就和当初你与初儿和离时,她冒雪回府,那时我们虽心疼,但却尊重她的意愿。” 他说到此,朝着时衍拱手,“否则,哪怕皇上那时是太子,我们也会上门讨个说法的。” 一旁的叶氏和姜久澈都看到了姜远此时的为父则刚,不由朝着姜远投去佩服的眼神。 时衍闻言心下一抽,随即点头:“小婿明白。”
第237章 夜守窗外 姜久初一路思绪繁杂地往海棠苑走去,在经过澈雅苑时便碰到了时倾雅。 姜久初上前喊道:“嫂嫂~” 时倾雅见姜久初一副心事重重的冷凝神色,开口问道:“可是在前厅见到七哥了?” “嗯。”姜久初点了点头。 时倾雅见姜久出点头,继续问:“那你可是知晓了?” 姜久初疑惑地看向时倾雅,不懂她指的哪方面,“知道什么?” 时倾雅面色顿了顿,随即浅笑道:“来,进来陪嫂嫂说说话。” 她说着,便拉着姜久初跨进院中,朝茶室走去。 茶室内,姜久初看向时倾雅问:“嫂嫂是要与我说皇上的事?” “嗯。”时倾雅点头看向姜久初:“看来你是知晓七哥此次登门是为了你的。” 姜久初轻应一声,“这并不难猜,若为朝事,大可不必登府商议。” 她自是知晓,只是她不确定时衍为何找她? 是发现放不下她?所以来找她的?还是想与她说些什么别的事? 她思索了一路,虽各种理由都猜过,可她清楚地知道无论何种理由,她都不想见他。 时倾雅看着姜久初的面色,觉得无论自家小姑子怎么想,她还是得告诉她。 而且她觉得由她说出口,应是比时衍亲自解释要好些。 她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看来七哥还未来得及与你解释,还是嫂嫂与你说吧。” 姜久初闻言,眸色惊异的看着时倾衍,后面的话她无需听,似是也能猜到‘解释’二字的含义。 时倾雅看向姜久初,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后,看着她垂眸沉默的神色,叹声道:“哎~,七哥也是有苦衷的,他为了你没得选。” 姜久初听完,只感觉心中一股无名火一点点爬上心头。 若他真不爱她也就算了,可如今这样,有一点尊重她的意思吗? 她抬眸看向时倾雅,“不,他有的选,他明明可以告诉我真相,我可以陪他一起去演这场戏,可他却自以为是的将我蒙在鼓里,自己做那清醒之人。” 她说完,朝着时倾雅起身告辞:“嫂嫂,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时倾雅看着起身离开的姜久初,想再开口说上两句,却终究还是闭了嘴。 初儿说的没错,若是她,她也不愿意做那被蒙在鼓里之人。 海棠院,姜久初刚一脚跨进院门,便看到时衍正站在她院中的海棠树下。 长身玉立,哪怕只是一个侧影,也能看的出公子清贵,灼灼其华。 那是她午夜梦回反复去想,反复去思,反复去恨的人。 她不是没想过他是有苦衷的,可她将他给他和离书时的每一帧画面都仔细的思考过。 无论是他要拉拢人脉,还是她为宋扶戈挡箭,或是他的神情讥讽,话语动作,她都一一想过。 哪一样不是合乎情合乎理,哪一样好似都能值得他弃了他。 他们的一切,好的不好的,都已经被她慢慢的包裹起来,包括他这个人。 可如今,他就这般不管不顾的出现在她面前, 身体的反应似是快于思绪,她迈过院门的那只脚下意识便想退回,然而却终究未能来得及。 时衍似有所感,侧头朝着院门口看来,一瞬间,二人四目相对,似是都看出了对方眸中的情绪。 姜久初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走进院中,来到时衍五步开外时,朝他浅浅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她行完礼,问道:“不知皇上这般晚来我院中有何要事?” 时衍看着浑身上下都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姜久初,心中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抬脚上前两步,“初初.........” 姜久初一听,立即开口打断:“皇上别这么叫我,太过亲昵,于理不合,天色不早,皇上若无要紧之事,便回去吧!” 她说完,便抬脚朝着自己的屋中而去,再不去理会时衍。 时衍见状,眸色一怔,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姜久初的手腕,看着她的背脊说道:“初初,你听我解释可好?” 姜久初被时衍抓住的手腕的粉拳握了握,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时衍,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皇上不用费舌解释,我嫂嫂已经告诉我了。”她说着,再次朝着时衍弯腰,“说来,还要多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她说完,快速转身朝前走去,似是不愿听他多说一句。 时衍面色僵硬地看着转身而走的姜久初,面上受伤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然而,他终究是慢了一步,一声门响带起一阵劲风,拂起他鬓边发丝,他被关在了门外。 看着面前合上的雕花木门,他抬了抬,最后又放了下去。 随即偏头朝两侧看了看,转身朝着东侧而去。 姜久初插好门栓后,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这几月,那一句她若做妾便可不用和离,还有那句看见他胸口的伤疤,他便没有兴趣。这些话每次都在她睡前一遍遍凌迟着她。 可他现在来告诉她,他是有苦衷的,而且还是为了她。 可这样的好,真的很扎心。 还有,他既瞒着她,想必也是做了好放弃她的打算。 毕竟,她若是在这段时间嫁与他人了呢,又或是她当初惧怕时修和宋扶戈走了呢? 姜久初一边想着一边走去美人榻旁,刚准备靠躺上去时,却突然瞥见窗外的一张俊颜,吓的她正在思绪地她,立即站起身。 “皇上这是做甚?堂堂一国之君,这是要偷窥女子窗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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