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妙橙想做什么? 他怯怯瞄她一眼,吕妙橙的神情透露出与动作完全不相符的阴鸷,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他。 “阿谣,我可以亲你吗?” 他犹豫片刻,扭捏答道:“当然……” 吕妙橙没有听他把话说完。 她重重地碾上来,趁他尚未闭合,探出舌尖攻破防线,带进来一股浓郁的腥甜。吕妙橙嘴里全是血。 窦谣被惊得头脑发懵,一时傻傻的由她掠夺,柔软的内里被仔仔细细舔舐过,就连上颚也不能幸免。她缠住他的舌尖,逼得他彻底启开唇齿,过多的涎液都满溢出来。 他丢盔弃甲,“嗯嗯”地叫着,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海浪翻覆的鱼儿。又像一只被刀子撬开的蚌,任她为所欲为。 偏偏在这时,吕妙橙的另一只手动了。 她大力揉捏纤细的腰际,丝丝缕缕的痛感袭来,但很快,痛感就被掩盖,这只手抚向他的小腹,游至一侧,熟稔地找出突起的青筋,用长着薄茧的指腹描摹。 热流,腾地涌现下去。 窦谣泄出一声变了调的闷哼,不知不觉中眼泪都沁出眼尾,他不明白吕妙橙为何对这种事经验丰富,就算是留心学习过的他,也没有这番技巧!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变得很难堪的……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推开她了。 就在窦谣要克制不住时,柔情蜜意的舌尖突然收回,唇瓣刺痛,吕妙橙狠狠咬了他一口,尖利的齿刺破了他的下唇。 窦谣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 清醒过来,身体的反应难为情地展示着,莹亮的水线还留在下颌处。 吕妙橙擦擦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是惩罚。” “什么……什么惩罚?” “阿谣以为呢?” 艰难吞咽一下,窦谣低声道:“我猜不到。妙橙……你生气了吗?” 异样的情潮中途停止之后,他心底浮现起水泡般的不安,一点一点升到水面上爆开。 “当然是——” 吕妙橙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不专心给我按摩脑袋的惩罚。” “啊,是我、是我不专心了,该罚的。” 窦谣绯红的面颊半是紧张,半是羞耻,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反应,有些手足无措。
第14章 窦谣鬓发垂散,双颊潮红,被欺负得狠了的唇瓣尚分开着,他愣愣的望向“罪魁祸首”,对方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唇齿相融都是错觉。窦谣禁不住擦了擦被咬破的嘴唇,疼痛倒是其次,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方才的交融。 强硬、蛮横,一丝柔情蜜意也无,和从前吕妙橙轻贴他时截然不同。他感受到的惟有掠夺和入侵,仿佛要给他打上什么烙印,把他圈起来困住。 窦谣曾被教导过,女人的攻击性永远不会消失,她们对待心仪的男子,起先会用蜜语诱哄,一旦男子接受,她们的另一面就会暴露出来。这一点在床事上尤为明显,即使是平素温润如玉、斯文有礼的才女,到了那个时候也是毫不怜香惜玉的。 他熟识了许多种用具。带镣铐的卧榻和圈椅,细细的皮鞭和精巧的小锁,系满铃铛的绳索和造型特殊的夹子……直看得头皮发麻。 注视着那些用具,窦谣感觉自己是摊贩临街出售的小玩意儿,挂起来无依无靠,永远也猜不到自己会被谁拿走,落得个什么下场。 吕妙橙今后也会这样对他么? 嘴里有股被冲淡的血腥味,他迫切想要饮水漱口,可是窦谣不敢在吕妙橙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抵触。 他深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情绪平复下去。 吕妙橙似乎有一些变化。先前她会诚恳又耐心地征得他的同意,从方才起,吕妙橙的态度变得……很强硬。 还没等窦谣缓过神,吕妙橙接着道:“阿谣,你好像很怕我。我从前对你不好么?” 还是被察觉到端倪了。 窦谣斟酌再三,谨慎开口:“不是的,妙橙,你从前对我很好。你爱护、珍惜我,愿意为了我争夺闻倾阁主之位。” “是这样吗?” 吕妙橙不置可否。她自然是愿意对自己的夫郎好的,可前提是,那个人的确是她夫郎。如今想来,窦谣身上的疑点也太多了。 夫郎不着寸缕与她同寝共眠,就她这个性子,不可能把持得住啊。 那夜,窦谣的手臂上分明还留着守宫砂。 而且观闻倾阁上下对他的态度,排斥和漠视居多,若他真是她的夫郎,吕妙橙不会放任别人轻看于他。 莫非窦谣是她没来得及宠幸的床侍? 他趁她失忆,想一举上位? 抚了抚他凌乱的额发,吕妙橙饶有兴致地继续问他:“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何时何地?” “是在沣州城里,”窦谣面不改色,“那时候我被几个月蚀门的弟子欺负,你救了我。从那时候起,我就……我就想跟着你了。” “可是你顾虑我的安全,登上闻倾阁主之位后才接我进来。” 他显然事先就做了准备,这番说辞顺畅无比,不似临时编造。吕妙橙眸子深了深,又想到一处。 “那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你没有穿衣服呢?” 窦谣编到这里,有点编不下去了。 初次为闻倾阁主暖床的床侍,都是沐浴后用锦被裹着抬进去的,不准带任何物件,以防是刺客杀手。 这要他怎么说啊…… 属于他俩的情趣?哪有光看不吃的道理! 窦谣确实编不下去了。 他支支吾吾,心虚地移开目光。吕妙橙的目光如炬,不肯放过他任何的神色变化。就在这时,沂水和小医师从树后走了回来。他们见这两人嘴唇红肿,尤其是窦谣,衣带都被扯散,下唇也破了皮。 小医师冷眼以对,转身翻药箱去。 窦谣只觉得一道阴毒如刀的目光凝在身上。他这时可不能退缩,于是窦谣瞪回去,对着沂水,挑衅般舔了舔下唇。 沂水在吕妙橙面前小心翼翼,连妆也不上,魅术更是不敢施展。而他,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与闻倾阁主亲密无间。 优势在他! 一行人夜宿巨树下,晨起启程,进入谷中的村落。高铎悦为众人讲解道,渊族有严格的阶级之分,生活在外围村落的人被称为“蟪人”,意为“短命、贱命”,是最低的阶级,和奴隶无疑。 像天狐心这样珍稀的药草,生长的地方被渊族最高阶级的“若水”们独占,若水人好珠宝美玉,以此类物件作为交换,她们就会允许外人踏入禁地。 小医师同吕妙橙耳语:“属下已备好。” 吕妙橙微微颔首,内心对他竖起大拇指。(倒也不用竖大拇指,人家拿的是你的) 红蓼谷地势崎岖,泥土湿软,村落里的房屋以茅草作顶,粗粝结实的竹节搭建,屋子底部悬空,避免潮湿。 “千万要小心他们的蛇,”高铎悦提醒,“蟪人擅养蛇,这些蛇被驯化,甚至能听懂人话,看家护院。” “别东张西望,走我们的路就行。” 其余人听了这话都依言颔首,而习姜充耳不闻,昂首挺胸,非要看看守家的蛇长什么样。她对于蛇毒颇有研究,此刻万分好奇红蓼谷的蛇是些什么种类。 离得最近的一座小竹楼,一只蛇青绿色带花斑,手腕粗细,盘绕在竹竿上,鲜红的信子嘶嘶吐着。 不动还好,一动起来,满身的斑点蠕动,她着实吓了一跳,惊吓之后又忍不住凑近些,岂料后领被人一把揪住。 “习,姜。” 高铎悦咬牙切齿地告诫她:“你想做什么?我说了别靠近也别看!” “师姐,”习姜的声音有些颤抖,“看一眼他们的蛇会有什么后果?” “有可能被蛇咬,严重的话还会被村落里的女人们驱赶。” 习姜接着问道:“那她们驱赶的时候会举着长矛吗?” “什么意思?” 高铎悦意识到不对劲,蓦地抬起头朝前方看去。十几个手持长矛的女人一步步逼近,她们腰上挂了简陋的刀,身侧匍匐着五彩斑斓的长蛇,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她喊道:“情况不对,先走!” 这一声叫喊宛如冲锋的号角,散发着惨白光芒的长矛一齐刺出,长蛇弓身弹起,攻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行人气喘吁吁跑出去几十步,远得村落的茅草屋顶都消失在视野中,那十几个女人和长蛇仍穷追不舍。 一向寡言少语的祝姑娘也沉不住气了,询问:“她们是在驱赶吗?我为何感受到浓烈的杀意?” “哈……哈……”高铎悦张着嘴吸气,间隙里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上次来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许渊族出了一些变故?” 相较于匆忙奔逃的悬壶谷弟子,吕妙橙这边需要操心的完全是另一码事。沂水提剑护在她身侧,恳求道:“尊上,请允许我为您扫清障碍!” 要不是两手在奔跑途中配合挥动着,吕妙橙真想扶额。闻倾阁出来的人,遇事除了杀杀杀就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了么?要是打不过被反杀怎么办…… “我们分头走,这深林里遮掩甚多,先藏在枝叶间躲过去。” 手持长矛的女人们失去了目标,交谈过后分成几股,散开寻找,林子里鸟雀声震天,她们很快便猜出来目标藏身的位置,唤出长蛇上树查看。 吕妙橙和窦谣蹲在一处枝干上,她扬手示意沂水行动,后者轻巧地自高空跃下,仿佛一只捕猎的禽鸟,柔软剑锋弯曲如姣好的长眉,顷刻旋过蟪人颈项。 除掉两人和几条长蛇,沂水制住最后一个蟪人,仰起脸向吕妙橙汇报道:“禀尊上,贼人已尽数除尽,只留一活口。” 远眺一番其余人散开的方向,确保没有蟪人在附近,吕妙橙这才带着窦谣从树上跳下去。她的身体当真锻炼得宜,起落跳 跃不在话下,轻盈矫健。 “你们是想杀我们吗?” 吕妙橙直截了当地问被钳制的蟪人。 对方黝黑的脸庞有些木然,闻言抬起头,说:“神谕言,所有踏入红蓼谷的外人,就地诛杀。”
第15章 吕妙橙愣了一瞬,正欲开口进一步询问,沂水突然伸手成爪,直掐得那蟪人双目翻白:“说清楚!” 蟪人陷入窒息,不住点头示意,沂水才松手。她猛烈咳嗽,半是惧怕、半是宣告般说道:“一年前有外人向王上进献珠宝,王上以此祭神,却触怒了龙神。” “那些珠宝,都是伪造的赝品,”蟪人说到这里,仿佛回想起极为可怖的事情,不由得声音也瑟缩起来,“神谕降临,濯池里的十九条圣蜮代行惩罚,杀死了几百人。” “你们这些外界人,犯下欺神之罪,永不得踏入红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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