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上官梦的还有上官家的二十位下人,得亏了林锦书这个以林氏商户的少东家身份同行的大小姐,林氏商户准备了一艘豪华精美的大船,一二百人同行也绰绰有余。 原本表面上和她们不对付的萧循之是坐不上这艘船的,但谁让昨夜他的小船突然无故起了大火,为了不耽误回程,姜明婳只能站在码头指着他骂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不情不愿的勉强同意他和萧府的人一道同行。 回到船舱,姜明婳第一时间就去找庞怀青,却听到了她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没有办法做出解药。”
第38章 旧物 萧循之前些日子写了些有意思的东…… “可是缺少什么药材?”姜明婳不死心的追问。 梁大夫站在窗边唉声叹气, 还是庞怀青向姜她解释道:“并非是药材的问题,此种毒草格外罕见,梁大夫那本医书上只简单写了此毒的用法和毒性, 至于解毒之法,我翻遍了庞家所有的医书也只找到一句。” 他将桌上翻开的医书放到姜明婳面前, 手指着某处字迹:“毒与解药, 相伴相生。” “以我的理解,应当是寒毒草生长之时, 周遭亦或者本身便有解药共同生长,而往往这样的毒草,解药都无法共用,唯有与你娘所食那株寒草伴生的草药, 才可解她身上的毒,没有那株药草, 我无法凭空造出解药。” 姜明婳眼前一黑,脚步踉跄,险些没站稳。 林锦书连忙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安慰道:“明婳你别着急,表哥不是已经派人去萧府找解药了吗?说不定此时已经找到了,况且我小舅只说做不出解药,没说不能治, 万一他诊脉后发现还有别的解毒办法呢?你先别激动, 免得动了胎气, 我这就叫船夫日夜兼程, 一切等到了徉州再看。” 事到如今,姜明婳清楚不管自己再如何担心,也只能等回徉州再做打算。 见她情绪低落, 林锦书提出带她去外面散散心:“方才听你说和我表哥的儿时趣事,正好,我爹将表哥的一些旧物交给我一并带了过来,我们一起看看吧?” 姜明婳知道她的好意,加上心里却是闷的厉害,想出去走走,于是强撑着跟林锦书去楼阁上看了眼所谓旧物,箱子里放的大多都是些书画,她眼前还有些发昏,料想也看不进字,索性也就没打开。 除此之外,唯一叫她眼熟的,是一块放在小盒子里的玉佩。 准确的说,那已经算不上是玉佩了,就是一堆碎的四分五裂的玉块,几乎瞧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 但姜明婳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她当年打碎的那块玉佩,也是萧循之的娘亲唯一留下的遗物。 她拿着玉佩怔愣住,林锦书瞄了一眼,解释道:“这玉佩是我姑姑留下的,表哥一直都很珍惜,只是前几年不小心打碎了,他找了很多工匠都没能修好,也就一直放着了,我爹说这样早晚会成心病,不如这次就带回徉州,埋在我姑姑坟前,权当物归原主,也免得表哥心中自责。” 姜明婳动了动唇角,扯了一抹笑附和,但转过头,她盯着木箱子里不算多却也不少的东西,终于后知后觉出不对劲。 林锦书说这些东西都是萧循之在京城的旧物,可萧循之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京城林府? 若那些字画还能说是林岩保留了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这块在徉州城被她亲手打碎的玉佩又是怎么到了京城? 如果说是萧循之托人送到林岩手中,拜托舅舅帮忙修补,倒也合理,可林锦书方才脱口而出的,分明是萧循之这些年是自己在寻找工匠修补玉佩。 萧循之去过京城? 姜明婳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又很快想通。 林家就住在京城,萧循之来过几次也不算奇怪,况且是她这几日先入为主以为萧循之和她一样是第一次到京城,这会才突然想起萧循之之前就和她说过他来过京城,隔壁的院子就是他在京城靠着好人缘得来的。 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发现自己愈发记不住什么事了,倒是五年前的事还记忆犹新。 姜明婳兴致缺缺的将玉佩放了回去,表示自己想回房待一会。 林锦书也没再强留,只是一边扒拉箱子底部,一边道:“正好,我表哥前些日子写了些有意思的东西,我找出来,你带回房间看。” 姜明婳可不觉得以萧循之的性子能写出什么有趣的东西,况且她现在头脑昏沉,实在不想对着白纸黑字两眼发直。 “不用了,我回去睡一会就好。”为了证明她确实是累了,她还打了个哈欠,一副回房就能立马睡着的样子。 林锦书原本就是怕她一个人躲起来伤心,见她确实是困了,又将翻出来的一堆宣纸塞了回去:“好,那我送你回房,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做上,等你醒了正好吃点东西。” 姜明婳本来想说自己什么都不吃,但林锦书坚持道:“不行,我表哥让我照顾好你,若是下船的时候他看到你瘦了,一定会罚我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多少吃一些吧。”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林家的这艘船,哪哪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实在太大了点。上下三层的房间足足上百间,甚至后舱还有单独的一处小楼,为了在萧家人面前做戏,披着姜明婳‘死对头’身份的萧循之只能带着萧家下人们住在这处小楼里,林锦书还派了十几个小厮守在门口,坚决不放任何一个萧家人进入船舱。 他们做这个决定时询问过姜明婳的意见,虽然没说的太过直白,但话里话外都是担心姜明婳会太过思念萧循之,她如今身体本就虚弱,养胎最重要的除了补,还有就是保持情绪稳定,林锦书表示如果姜明婳难以忍受思念之苦,她晚上就找个机会把那栋小楼烧了。 姜明婳当时哭笑不得的制止跃跃欲试的林锦书:“就是几日不见而已,哪有那么夸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反倒是萧循之,临走时磨磨蹭蹭,最后趁着没人时亲了她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姜明婳知道,他是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这才叫林锦书时时刻刻陪着她,可她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娘亲的病,偏偏只有这件事,林锦书帮不上忙。 如果庞怀青到了徉州也还是没有解毒的办法,她就只能奋力去拼了。 只是…… 她睫毛轻颤,手覆在小腹上,隐隐能看见几根细白的手指正在发抖。 她的胎像不稳,真要走到那一步,这孩子能不能保住,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船一路往江南而行,为了赶路,船上早早就备下了足够的食物,连停岸补给的时间都省下了,终于在七日后到达徉州。 船停在码头时已经临近傍晚,日暮西沉,天色原本都昏暗下去,可随着林家的下人们将一盏盏灯火亮起,码头几乎如白昼般明亮。 姜明婳被扶下船,远远便看到萧循之隔着灯火朝她走过来。 几日不见,他脸上几乎维持不住淡漠的神情,满眼都写着思念。 只是码头人多眼杂,两人也只能趁着下人们搬东西的功夫简单说上几句话。 大多都是萧循之在说,姜明婳只是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在萧循之第四次问她这几日针灸时疼不疼后,姜明婳忍不住眯了眯眼:“萧循之,你怎么这么啰嗦?” “啰嗦?”萧循之明显没觉得:“我有吗?” “有,从刚刚到现在,你一直在问我这几日有没有好好吃饭,都吃了什么,吃了多少,身子难不难受,吐的厉不厉害,针灸疼不疼……”姜明婳掰着手指头算,末了点评一句:“像个老婆婆似的。” 萧循之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嫌我话多?” “你关心我,我怎么会嫌你话多。”姜明婳嘟了嘟嘴,小声道:“就是除了这些,你就不想和我说些别的吗?我们可是整整七日没见了。” 萧循之垂着眸子,看着她纵使鼓着嘴,也还是明显消瘦下去的两颊,心里清楚这是她不想他担心,刻意装作轻松的模样和他调笑。 “自然有,不止一些,想和你说很多。”他动了动手指,语气低沉:“但若现在说了,我怕我就忍不住想要将你拥入怀里,只能忍一忍,等到你我成婚那日,我再同你慢慢说。” 他眼中满是缱绻爱意,姜明婳对视一眼,便开始两眼发酸,偏头躲开,强忍着眼泪笑了两声:“说到这个,我还想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按照你的计划,姜家是没事了,但你这辈子可就要背上男风步振的名声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萧循之轻笑,垂下的手不着痕迹蹭了蹭她的手背:“外人如何说我不在乎,只要娇娘不觉得我不振,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后悔?” 他手指有些凉意,触在手背上,似过电般让姜明婳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颤,连忙甩开,脸上也一刹间红的厉害,偏嘴上还要逞能:“我觉得?我觉得你说不定是真的不行了,才找这么个理由赖上我。” 反应这么大?萧循之睨着她红透的脖颈,眼神闪过几分暗色,语气幽幽:“你便是仗着自己有孕,我不敢动你,在这占嘴上便宜。” 他顿了顿,半弯下腰,扯着唇角说了几个字,连声音都没发出,却让姜明婳脸上红的快滴出血似的,一把推开他,连回应都不敢,怕自己控制不住音量被人听去,只能羞恼的瞪他一眼,转身去找林锦书。 林锦书看到她,忙道:“你来的正好,这些东西还要搬上一会,我已经找好了马车,我们先走一步。” 姜明婳来找她也是为了这件事,见她都安排好了,连忙上了马车往姜府赶。 除了林锦书,上官梦和庞怀青也一道跟着,梁大夫则是和萧循之一起回了萧府。 担心了这么多天,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姜明婳心里却愈发忐忑,眼皮也一直不安的跳。 直到下了马车,她看到姜府门口挂着的雪白绸布,心脏一瞬间坠入谷底。
第39章 解药 先杀人的是你们 雪白幡布被风吹出哀嚎之声, 姜明婳站在马车边,浑身上下似坠入冰窟般僵硬,她想冲过去扯下那些白布, 可脚上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披上白幡的姜府牌匾, 不知站了多久, 连最后一点天光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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