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有夜风掠过,沙沙声里,年轻人走动时卷起的轻风惹来烛火轻晃,满室光影被搅得支离破碎。 楚懿并没有径直走向床榻,而是抱着她重回摇椅所在之处,唇早已在行走间覆了上去。 摇椅椅身宽大,他身形舒展地坐上去,而容今瑶则被他扣在怀中,双-膝不由得岔开,双手不知所措地撑在他肩头。 容今瑶一个不留神,牙齿磕到了他的下唇,“这个椅子——” 摇椅甫一受力,二人不由自主一 起向后仰,楚懿本能地收拢手臂,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以防她跌到地面。 “椅子怎么了?” 容今瑶大脑懵然,没想到椅子上面,两个人的贴近会更为紧密。 她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 手臂支在他精瘦的月要腹上,月要肢难耐地动了动。却没想到这个动作竟会让摇椅一时失衡,又开始摇晃起来。 容今瑶在惯力之下直接贴了上去,还以为自己差点要连人带椅一并掀翻,惊得嗓子里发出娇呼:“楚懿!” “我在呢。”少年清朗的笑声随即响起,有意逗她一般,尾音上扬,“声音真好听。” 容今瑶耳根登时漫上淡淡的粉色,“这摇椅一点都不稳,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吗……” 楚懿屈指勾住她腰间的丝绦,手上动作不停,“我倒是觉得这里很好。” 他缓缓抬眼,从她微颤的睫毛下滑,视线掠过她颈侧的那一抹雪色,好似宣纸上洇开的花枝,未曾描摹便已惹人怜爱。 而他仿佛执笔的画师,正准备为花枝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美人的星眸似一汪春池,映着雪夜灯火,又偏染了几分幽惶,教人移不开眼,“如果摔倒了,那你未来一个月都不许上榻。” 说话间,如霜似雪的肩背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空中。 楚懿笑了笑:“好,依你。” 眼前人慢慢地往上蹭,牙齿咬住了她小衣的系带,容今瑶捉住游移的手腕,唇瓣微启:“……你磨得我好难受。” “帮我解开蹀躞,好昭昭。”楚懿边口允着她的唇,边低声道,“它也想你了。” 容今瑶红着脸,手往下探去。 这蹀躞的系法精细,她试了几下没能解开,目光不自觉地飘忽起来,低声道:“怎么系得这么紧……” 楚懿抬眸,唇角微微弯起,嗓音含笑:“不会?” 容今瑶皱了皱鼻尖,不服气地继续尝试,可她手法实在生疏,指尖反复摩挲,却依旧理不清扣结的结构。 越弄越急,一着急,手上用了力,直接将楚懿勒得更紧。 一声闷哼瞬间从他口中溢出:“我要被你弄死了。” 容今瑶没了耐心:“干脆直接睡觉!” 楚懿见她迟迟不得要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先解最外层的扣环。” 容今瑶低着头,依言去找那处扣环。 她呼了口气,正想再试一次,楚懿却无法再忍耐,轻声道:“这里,往左一扣。” 他耐心地引导她,仿佛在教她拆解兵器的机括。 容今瑶脸颊红得更甚,“然后呢?” “松开这条皮绳,向下抽。” 她屏息凝神,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哦……” 须臾,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那系得紧实的蹀躞终于松了。 楚懿挑眉问道:“学会了吗?” 容今瑶垂眸,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只是学会了解蹀躞,还被他一步步引着,落入了隐秘又危险的陷阱里。 楚懿凝视她片刻,哑着声音哄道:“坐上去,好么,昭昭。” 摇椅始终在晃动。 楚懿一遍遍啄吻着她的肌月夫,将香甜的味道统统卷入舌尖,待容今瑶被掐着月要坐上去的时候,她整具身-躯都已经软得不成样子了。 “停……”她说。 “停不下来了。”他答。 容今瑶眼角垂着泪滴,随着摇椅的倾动而晃颤,充实感涌来,刹那间将她的思绪卷入云端。 她恍然发现,其实她很喜欢他吻她。 喜欢他的声音,也喜欢他含着笑、漾着浓浓情慾的眼睛。 这一回,她自上而下,将楚懿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会偶尔微启双唇,用温柔得近乎呢喃的声音唤她“阿瑶卿卿”;他的额头会沁出细密的汗珠,颗颗晶莹;当她的脸颊轻贴他的月匈膛,能清晰地听见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乌黑的长发在她身后肆意晃荡,容今瑶闭上双眼,再睁开时,毫无意外地撞进少年因颠簸而略显迷离的黑眸之中。 他不笑时,是疏冷的骨相,如松间覆雪、崖上孤月,可他偏生又长着一双深情眼,笑起来眼尾上挑。 烛光跃进瞳仁,恰似一池揉碎的星河。 “楚懿,我好像很喜欢你。” 容今瑶环住他的脖子,眼眸明亮,娇-喘的声音软糯又清甜。 楚懿猛地停顿了一瞬。 容今瑶轻笑着更正:“不对,应该是——更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楚懿双臂一紧,抱着她起身,朝着榻边走去。目光不离她半寸,宁愿慢慢挪动着步子,也不愿与她稍稍分开半分。 容今瑶小声嘟囔:“你走快点啊。” 楚懿故意使了坏心思,愈发放慢了,一走一动牵起的触感格外明显,使她避无可避地贴得更紧。 他笑:“急什么?” 容今瑶被折腾得面色酡红,泪眼汪汪,咬牙道:“我要收回说喜欢你的那句话!” 不过片刻,柔软的被褥上便多了一道浅浅的压痕。 容今瑶像是在撒气一般,推了推他,“我不要了……” 对方不舍得松手,也不舍得抽离,又勾着她再次靠近。直至她彻底瘫软,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时,他才甘愿松手。 少年带着笑意的低语拂过心弦,痒得让人不知所措—— “我永远会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你。” …… 容今瑶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余韵还未彻底消退。 她的视线先是聚焦在满地狼藉之上,然后慢慢划过摇椅……有些不忍直视地撇开眼。 她抬手揉了揉月要肢,酸软得厉害,比那日在雅间更甚。 这难道就是武将的耐力和……体力吗? 容今瑶慢吞吞地起身,发现自己被仔细擦拭过,满意地弯了弯唇。 她洗漱完,低头系好衣带,披上雪氅推开房门。只见院中一片寂静,唯有洒扫的侍从在忙碌。 容今瑶疑惑地四下张望,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想起来,问道:“楚懿呢?” 侍从恭敬答道:“小将军一早就去了凉州营。” 对,凉州营! 容今瑶这才想起,今日楚懿要同义子阿渡比试,连忙道:“快备马车,我要去凉州营。” 凉州大营依山而建,营地广阔,寨墙高耸。沿途可见巡逻的士兵,刀枪寒光凛冽。 马车驶入营中,尚未停稳,容今瑶便隐隐听见兵刃交击的声响,其间夹杂着围观将士的喝彩。 下了马车后,她直直朝着演武场高台奔去。 高台之上的比试还未结束,楚懿身姿笔挺,单手执刀,眼神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对面的人同样握刀而立,气息微喘,显然落入下风。 想来他就是阿渡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阿渡即将认输之际,阿渡眸光突然一闪,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细微的破绽—— 楚懿每次出招,都会下意识护着手腕上的青丝手绳。 那手绳,似乎对他极为重要。 念及此,阿渡暗自权衡,倏然握紧刀柄,脚步一错,刀锋直指楚懿手腕上的青丝手绳。 此招若落下,不至于伤人,但定能逼得楚懿分心。 然而,刀锋将至的刹那,他却猛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楚懿眼中并无慌乱,取而代之是一抹冷笑:“想找我的破绽么?” “这是我夫人亲手编的手绳,劝你莫要打它的主意。” “否则,她会生气。” 楚懿未曾被这小计谋困住,反倒是借助对方凝势而上的空隙,手腕微转,掌中神刀龙鳞迅猛出鞘—— 刀光寒烈,破空而落! “砰——” 阿渡的刀刃瞬间被震开,他虎口发麻,持刀的手臂被逼得一震,再难支撑。 场下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楚懿收势,侧身立于晨光下,眉眼锋锐,清冷又矜贵,淡淡地说:“你输了。” 他漫不经心地转身,往台下一扫,一如往日对上容今瑶的视线,先是一怔,而后绽出粲然一笑。 他向她扬了扬手腕。 青 丝手绳安然无恙,束得紧实,腰间的双鱼吊坠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泛起流光溢彩。 他的口型在说:“我保护好它了。” 容今瑶立在欢呼的兵士身畔,周遭喧嚣鼎沸,她却仿若失了听觉,一切都在这一刻消音。 她的目光落在高台上那个惊采绝艳的少年郎身上。 心跳声“咚咚咚”响个不停,一下又一下。
第71章 高台之上,楚懿倚栏而立,垂眸望着容今瑶。 台下人头攒动,白羽营新兵们的喝彩声震天。唯独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披雪色氅衣,眉目盈盈,看向他的眼神恍惚却又专注,仿佛世间万物皆成虚影,唯有他一人清晰。 少年心头一动,眼梢微微挑起,一抹浅笑不自觉地在唇角晕开,悠悠道:“你不会是看呆了吧?” 他开口的瞬间,原本嘈杂喧闹的场合顿时静寂下来。 周围白羽营和凉州营的兵士见状,也纷纷顺着楚懿的视线看去。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高台上的比试吸引,没留意到边缘多了一道身影。 凉州营的兵士常年驻守边关,对上京的了解甚少,更别提公主了。这会儿,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容今瑶身上时,竟一时怔住。 几个年纪轻些的凉州兵士看得发愣,忍不住惊叹道:“这苦寒之地,何时来了仙女啊……” 另一人附和道:“看起来不像是凉州人。” 白羽营的新兵闻言,满脸自豪地道:“仙女吗?那可是我们的将军夫人——大昭六公主!” 这话一出,凉州营的兵士顿时哗然,在容今瑶和楚懿之间来回打量,神色复杂。 “六公主?” “将军夫人?” 凉州营的部分兵士向来只信服方老将军和阿渡。在他们心里,阿渡年少有为,力抗万难戍守凉州,是个独当一面的小英雄。若说楚懿是横扫千军的战神,那阿渡就是能让凉州营兵士舍命追随的铁骨少年。 昔日,楚懿曾率军出征栖坞山,可凉州营中的兵士毕竟没亲眼所见,心底难免存疑。 正因如此,阿渡便立下规矩,但凡有将领前来戍守凉州,皆要与之比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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