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她身体确实强健,才几日,她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白芷把饭菜摆在桌上,扭头见慕容煜只是靠在床榻上定定地注视自己,眼神暗沉,莫名地有些瘆人。 “你怎么不说话了?”白芷走过去,很自然地拽了拽他,示意他起来。 她怎好意思问出这种话?慕容煜避开她的碰触,一看到她的脸慕容煜便心情不快,没办法给她好脸色。他刚起身,双腿不觉一软,白芷眼尖 儿地及时伸手扶住他。 “你看你,柔弱成这样,还逞什么能啊?”白芷没好气地怪道。 慕容煜俊脸隐隐泛红,恼羞成怒地瞪她:“放开。”堂堂八尺儿郎,被人说柔弱,谁能忍? “放开你就摔了。”白芷陈述事实,手还是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和腰肢,她觉得他的腰有点细,比自己的腰好像还要细一点,她好奇心起,不由得在他腰间摸索了会儿,想要进行确认。 她这一举动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占他便宜的想法,但慕容煜却不认为,他身体微僵,脸上的红晕逐渐蔓延至耳根。 “白芷姑娘,请你自重。”他忍着怒火,冷声道。 自重?白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惊讶地对上他隐忍着耻辱的双眸。 他是觉得她在调戏他?她像是碰到烫手山芋般蓦然收回手,还嫌恶地在自己衣服上搓了搓手。她不过摸了摸他而已,他就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 慕容煜被她突然避他如蛇蝎的态度气到了,他抿紧唇,强撑着身体往桌子走去。 白芷跟上去,觉得他之所以对自己发脾气主要还是因为她把他打晕了,为了让两人恢复之前和气的氛围,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她主动解释:“你是不是在怪我打了你?” 慕容煜头也不回,好似没听见她的话。白芷给他挪好椅子,请他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他身边,继续说: “我也是为你好。我若是提前告诉你,我要把你打晕,你是不是会紧张或者恐惧?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打你,你顶多就疼那么一下下。” 慕容煜怒极反笑,眼底却浮起丝阴郁,“所以孤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嘿嘿笑道:“这也不必。” 慕容煜见她听不出好歹,懒得再与她纠缠此事,“这里是何处?”他淡淡地问。 “这里是......”白芷张了张口刚要作答,又及时地住口,好险,差点犯了错。和他相处久了,加上这人一点都没有我为人肉,人为刀俎的自觉,时不时地与她说说笑笑,害她放松警惕。 慕容煜看穿她的心思,顿觉无趣,便不再开口。 * * * 自从卫无回来后,白芷就不用寸步不离地监视着慕容煜了,有时候她还会被江怀谨派去北庄给苏灵筠送东西。 白芷也不知道江怀谨和苏灵筠什么时候和好的,这两人以前就是一对面和心不和的夫妻,还互相算计,但最近好像突然变得十分亲密,有时候她不小心撞见二人,看到两人勾勾搭搭的,尤其是她家公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就差整个人没黏在人家身上了。 白芷不懂他们弯弯绕绕的情感,不过昨夜她不小心听到了个秘密。 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原来慕容煜和公子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至于公子的母亲和慕容煜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皇上,他们二人的关系……嗯,好像有点乱,什么君夺臣妻啥的。 皇上虽然爱着公子母亲,但始终没有给她名分,导致她郁郁而终。还有,这皇上也没有承认公子的身份,反而将他送给了江家父母,这才成为了江怀谨。 白芷觉得这皇上真不干人事,把人害惨了。 而慕容煜知晓这事后,就想除掉公子,免得威胁他的储君地位。 可公子却不打算杀他,一是整个江家都会牵连其中,二是为了苏灵筠。 听完这个秘密后,白芷心情很沉重。她不该听这个秘密的。 卫无过来时,白芷正坐在廊下台阶上唉声叹气,看到他,她冷哼一声,别开脸不与他打招呼。 昨夜她还知道了一件事,原来卫无是皇上那边的人,他是被派来保护公子的,所以卫无一开始就不是和她一伙的,亏她还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卫无有些惊讶,想了想,坐到她身边,“怎么在这长吁短叹的?这都不像你了。” 白芷又冷哼一声,“你也不像你啊。” 卫无莫名其妙,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不像我了?” 白芷在他面前向来有话直说,但如今她揣着一大秘密,虽说这个秘密他估计早就知晓了,但他也不是自己这边的人了,所以她决定守口如瓶。 “你自己心里清楚。”白芷幽幽瞟了他一眼,蓦然站起身扬长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卫无。 卫无木然地看着白芷潇洒的背影,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清楚什么。 * * * 慕容煜并不想花费心思在白芷身上,如果可以,他会视她如无物,只是这人从出现在他眼前开始就一脸愁容,时不时地唉声叹气,与她一贯作风不符,让人不注意她都难。 “白芷姑娘可是有什么烦恼?”慕容煜实在不想搭理她,奈何她实在碍眼。此刻并不是吃饭洗漱之时,她原本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白芷抬起头,看向慕容煜,他靠坐在窗前的竹榻上,表情其实是冷硬的,只是外头的夕阳照射进来,映着他的脸仿佛沐浴在一层温暖的柔光之中。 白芷突然觉得他这张脸很顺眼,比卫无的脸顺眼多了。她突然记起来,第一次见他时,她旁边的女子夸他这张脸很好看,具体是怎么形容他的呢? 白芷盯着他的脸想了半天才刚起来,惊喜地说:“嗯……玉树临风的美少年。” 记得那女子说了很长的一大串词,有的她听不懂,但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慕容煜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眸,心口莫名地一颤。他不想自夸,只是这屋里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别的男子了,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突然中了什么邪。 白芷也没想夸他,只是脑子七拐八拐地突然就想到了这件事,然后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你不会死了。”她很认真地说。 慕容煜唇角微紧,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突然有些想知道她的脑子和一般人是不是相差甚大,“白芷姑娘如何知晓?”他问,其实内心早已经猜测到江怀谨不会杀他,他如今想知道江怀谨是打算放他还是一直囚禁他。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也别提心吊胆了。”白芷不高兴地道,她的秘密本就是听来的,吐露太多对自己没好处。 慕容煜知晓她口风紧,就没再追问下去,转头看窗外的景象。 他整日困在屋里,百无聊赖,只能看看窗外的风景。但看久了,也觉得没意思。他的身体在这里,心却不在此处,慕容煜正想着京城里的政务,耳边又响起白芷招人烦的声音: “喂,你有妻子么?” 白芷是因为想到了江怀谨和苏灵筠,然后又想到他和江怀谨的关系,觉得两人看起来年龄差不多,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白芷的脑子是异于常人的,矜持害羞这种东西她没有,慕容煜虽没有多想,但心里却有些许不快,不想回答,于是装作没听见。 白芷悻悻地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慕容煜一眼,见他还是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突然叹了口气,扭头离去了。 一个能够陪她说话的人也没有,白芷突然感到自己颇有些可怜。
第11章 “你和我命大,都没摔死…… 马车一路颠簸前行,坐在车厢里的慕容煜眼前一片漆黑,只朦朦胧胧看到对面坐着一人。是白芷。 今日用了早膳后,白芷就用布条将他的眼睛蒙上,推着他坐上了一辆马车,他试探性地问过她话,然而她却像是被人毒哑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受了太多折腾,慕容煜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颠簸一阵后,便觉得头晕恶心,不觉伸手抵额靠在车厢壁闭目养神。 他的双手并未被束缚,随时可以解开蒙在眼上的布条,但白芷就在旁边看守着他,他知道后果。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微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他前面的人在摸索什么,片刻之后,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是白芷在喝水。 慕容煜有些唇干,喉结不觉滚动了下,紧接着就听到白芷的声音:“你渴不渴?” 未等他回应,有什么东西突然伸向他的面前,似乎是水袋。 她递的大概是她自己的水袋,他心中有些嫌弃,便摇了摇头,“不渴。” 白芷不知道他不想喝她喝过的水,只当他真不渴,就收回了水袋 ,然后瞟了他一眼,他眉头紧蹙,好像心情有些不好,想了想,伸过手去扯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条,又警告他:“别乱往外看,不然我就把你捆起来,捆得跟粽子一样。” 慕容煜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被光线一照,不由深眯了下眼睛,缓了片刻才觉得舒服起来,他看向白芷,微颔了下首。 白芷看到他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眸,也觉得舒服了,方才对着他,一直觉得跟对着瞎子似的浑身不舒坦。 “你怎么不说话?”白芷没话和他说,就希望他主动和她说话。 白芷其实并不讨厌慕容煜,作为江怀谨的下属,她大多时候都在暗处,做一些秘密的任务。她没有朝夕相处的同伴,虽然和卫无关系不错,但两人不会时常待在一起说闲话,也不会一起吃饭,她习惯独来独往。这段时间被迫和慕容煜朝夕相处,一开始她很抗拒也很嫌弃,但时间久了,便成了习惯,心里甚至会产生一股错觉,好像她与慕容煜的关系还算融洽,有时候她想和他说说闲话,但他好像不怎么愿意理会自己。 慕容煜内心无语至极,也不知道是谁先跟个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现在好意思指责他,“白芷姑娘希望孤说什么?”他问,压下了心头的不耐烦。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白芷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她眉头一皱,“你可以叫我白芷,没必要加一个姑娘,我听着有些奇怪。” 慕容煜不应答,两人关系没到好到可以直呼其名。马车一直摇摇晃晃,他头疼得很,身子往后靠了靠,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家公子也在?” 虽然被蒙住了眼睛,但他的听力还在,这一趟不止她们这一辆马车。 是她不想听到的话。然而她先起的头,白芷也不好意思对他发脾气,只别扭地说了句:“要不你问点别的吧。” 白芷就是担心他会问这些事情,之前才一直缄口不言,这会儿实在无趣,偏偏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又坐在自己身边,不说点什么她浑身难受,这会儿他说了,她又心生防备,担心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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